蜂巢裝甲車在街道上隆隆地駛過,引起無數人的驚叫,更有巡城的衛隊衝了過來阻攔,但成明星一亮出蘇空城給的腰牌,人羣也好,士兵也好,都立刻恭敬地退開了。
“那可是成明星成將軍的神物呢!”
“真是神物啊!你看,沒有腿卻走得這樣快!”
“好像巨龜一樣啊!看那鋼鐵的身子,怕是刀槍不入呢!”
“用你廢話?明顯是刀槍不入嘛。不然,怎麼憑着它們大敗了黃軍傑那樣的高手?”
“咱們天音國,可就全靠成將軍啦!”
平頭百姓們興奮地看着遠去的裝甲車,兀自議論不休。士兵們也是一臉的崇拜與羨慕,不住衝裝甲車揮手,希望成大將軍能夠注意到他們的告別動作。
很快到了皇城,立刻又有新的衛兵衝上來盤問,然後就是新一輪的亮牌、放行。到了內宮,裡面的衛兵已經接到了蘇空城的命令,就護送着裝甲車,一路來到了蘇空城的寢宮。成明星收起了裝甲車,扛着帶來的大箱子,徑直走了進去。
“成將軍辛苦了。”蘇空城滿面帶笑地接見了成明星,給紹離塵賜了座,然後把左右的閹官侍女全都遣散。
成明星可是不客氣,自己拉了把椅子過來就坐了上去,等閒雜人等退乾淨了後,一指那箱子:“這東西於國無益,純屬個人享受用的。我一共弄到了四套,送給你一套。”
紹離塵聽到這話,不由皺起了眉,蘇空城卻毫不介意地一笑:“我承認我也是個凡人,也貪圖享樂,不過現在大事未成,享樂還是算了吧。再說,我終究是一國之主,整個國家都是我的,想要享樂的話,卻不缺這一件東西。”
“你不明白。”成明星樂了。“這裡面有許多東西,給人帶來的方便和快樂,別說是一國之主,就算你是雲蘇之主,也根本體會不到。”
“不必。”蘇空城堅決地搖了搖頭。“你這其實不是在幹好事。古來許多帝王,原本都是雄心壯志滿懷,打算強國富民,開創不朽之盛世,可只因爲一時貪圖享樂,結果沉浸其中不能自拔,結果雄心消磨,壯志付諸流水,搞得國家孱弱,百姓貧苦。比如老皇,便是如此。”
“這麼說我差一點就成千古罪人了?”成明星嚇出一身汗,一瞬間,他想起了歷史上那些天天鼓勵皇上玩樂的奸臣們。乖乖,原來不一定是滿心冒着壞水才能辦壞事啊,有時好人一不留神,也容易幹出與奸臣們一樣的事啊。
“不至於。”蘇空城笑了。“這是從神皇墓中得到的?我聽說這樣的箱子還有三件,而且還有三種奇怪的東西,和一本書吧?”
“你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成明星嚇了一跳。要知道,他昨夜剛得到這些,就連夜趕了回來。
“主上可沒在你身邊安插眼線。”紹離塵急忙解釋,“你的家僕可全是忠心於你的。這是昨夜申東報告的。”
“我了個去的!這是有國際長途是怎麼着?我說王爺,申東是怎麼做到的?”成明星驚得不行。
“這是主上發明快速傳遞消息的法子。”紹離塵笑了。“申東隊伍裡有幾名厲害的將師,他們在離開帝都前,各留下了一名五百主級的兵卒在主上身邊。這樣,他們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都可以立刻通過兵卒報之主上了。”
“我了個去的這也行啊!”成明星看着蘇空城,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不過就是耗資過巨。”蘇空城笑着搖了搖頭,“爲了維持他們的力量,要消耗掉不少藥品以及將師寶貝,所以只能在有必要時,才用這種法子。”
“我說之前我在前線剛打了勝仗,國內這邊就傳開了呢。王爺你這腦袋可太厲害了,這法子都讓你想出來了!”成明星恍然大悟。他之前就一直納悶,這消息的傳遞怎麼可以這麼快,卻原來是有這辦法。
“不值一提。”蘇空城笑了笑,“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花錢太多,不敢亂用而已。”
“不一樣。”成明星搖頭,“我們家鄉有這麼個故事,說有個航海家發現了新大陸,回來後大家給開慶功會。有個人不服,說那大陸一直就在那裡,又不是你去了纔有的,你有什麼功勞?航海家立刻拿過一個雞蛋,請這位不服者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況下,把雞蛋直立在桌上,那不服者立了半天都不成,最後說,如果航海家能把雞蛋立起來,他就服。”
“立起來了嗎?”紹離塵忍不住好奇地問。
“嗯。”成明星一點頭,“航海家把雞蛋朝桌上用力一撞,把一端給撞出一個大坑來,就立住了。”
“這……”紹離塵忍不住笑了,“這麼簡單?”
“對呀。”成明星一聳肩,“有些道理,在你明白了之後,會發現它極簡單,可在別人發現這道理之前,你卻沒發現。比如我們那兒有一個人,就是因爲發現蘋果會從樹上掉下來,而名垂青史。”
“這算什麼發現?”紹離塵傻了。
“他從中領悟到了‘萬有引力’定律。”成明星說,“意思就是我們腳下的大地有引力,所心其上的東西,纔會往地上掉,而不是往天上飛。你說,蘋果誰都見過吧?蘋果掉地上誰都見過吧?怎麼沒人先於他搞出這個定律呢?”
“這事就說到此爲止吧。”蘇空城嘆了口氣,“拍馬屁這種事,不適合成將軍你。”
“啊?”成明星一愣,隨即笑了:“說來說去,竟然真的好像是在拍你馬屁呢。不過我的本意可不是如此,就是感嘆而已。”
“我知道。”蘇空城笑了,“任何一個人,說他誇我不是爲了捧我,我都不信,但你例外。”
“說得好像我不是人似的。”成明星笑了。
“嗯。”蘇空城竟然點了點頭,“其實有時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凡人?”
“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一件事。”成明星看着蘇空城。許久之後,他把那本有關經濟的厚書遞給了蘇空城。“看看吧,這是我在這次行動中,惟一得到的對你有幫助的東西。”
蘇空城把書接了過來,然後開始翻看。
末日希望號的希望先生,早就接觸過雲蘇的文明瞭,他知道成明星要這東西的目的,所以直接打印成了雲蘇的繁體文字,而不是海星文明的字。一些概念,也儘量轉譯成了雲蘇人可以理解的,所以蘇空城可以毫無阻礙地閱讀。
“這是無價之寶。”蘇空城初時只是翻看,但最後卻開始了仔細的閱讀,在看了十幾分鍾後,他合上了書,衝成明星點了點頭:“這裡面的許多東西,都可以用來強大天音國。就像你講的那個故事一樣,我終於知道了如何不借助其它工具而讓讓雞蛋立起來。謝謝。”
“接下來,我要說說我和神皇墓的事。”成明星說。“因爲我不想讓你認爲,我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覺得我把得到的諸多好處都歸了自己,而只把細枝末節的東西給了你。這件事非常機密。”
“屬下到外面幫成將軍監視宮中其他人吧。”紹離塵一聽這話,立刻站了起來,躬身退下。
“請說吧。”蘇空城衝成明星點了點頭。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神皇墓也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我們都來自同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叫地球。不同的是,我們處於不同的時代。神皇墓屬於我們那裡的史前文明,那時他們將地球叫做海星;我屬於離他們幾億年遙遠的另一個文明,我們將海星稱爲地球。”
成明星緩緩解釋着,將自己如何來到雲蘇,爲什麼能創造出這些奇怪的機械,以及神皇墓到底是什麼,其又爲何不能爲蘇空城提供更多的寶物,等等的一切,全講了出來。
“我終究是要走的。”他說,“所以不論我多麼強大,都不會對你千萬什麼威脅。而那些從末日希望號中得來的東西,我不能給你,因爲給了你,你也用不了。”
“我不能理解。”蘇空城沉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我不能理解你所說的一切,但我相信那是真的,因爲任何人都編不出這麼離奇的故事。就算有人能編出這種故事,他也不能造出你的那些武器。所以我相信你。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感覺你並不屬於這裡,爲什麼,我不清楚,應該是一種直覺吧。我想你今天對我說這些,也不止要表達自己的立場,說明自己的清白,更多的,是想讓我幫你尋找時空之鑰的下落,對吧?”
“聰明人就是厲害。”成明星笑了。
“我當然會答應你。”蘇空城說,“不過,我並不能保證能幫你找到那些東西。畢竟,對我來說,發展天音國纔是最重要的事。雖然你是我最好的盟友,但我必須主次分明。這些醜話要說在前頭,到時我答應你的事,如果做不到或者做不好,請你不要怪我。如果你因此而不滿意,現在也可以不再幫我,我不會怪你,而只會感激你。神妙門,也永遠將是天音國第一大派,永遠擁有超然的地位。”
“多謝。”成明星笑了。“我當然明白這些。而且,我也不是在幫你,是在幫天音國那些底層的百姓們。咱們還得繼續合作。”
蘇空城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