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揣着“天音皇牒”,但卻並不知道這塊牌子這響亮名稱,以及其代表的尊貴地位的成明星,晃悠着下了樓。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樓梯口處,就有帶着刀的捕快把守,一見他過來,兩個捕快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倒讓成明星嚇了一跳。
難不成昨晚圍巾沒擋好?不能夠啊,再說那麼黑的天,就是圍巾沒擋好,我離捕快們那麼遠,而且給的還是背影,什麼捕快眼力這麼牛叉叉,能憑個背影就認出我來?
壯着膽子晃了過去,從懷裡掏出天音皇牒晃了晃,倆捕快身子一哆嗦,差點兒沒跪地上,一個勁兒地帶着諂媚的笑容衝成明星鞠躬。
“原來是大人啊。”一個捕快壯着膽子說,“小的們奉城守大人之命,已經將旅店裡其他客人請走了。”
成明星恍然大悟,原本是城守怕“大人”有失,所以連夜把客人全清光了。別說,這幫捕快辦事效率還真高,而且竟然沒讓身在屋中的他發覺,可見是動了心思,生怕打擾到“大人”。
難怪見我會驚訝,估計是以爲昨夜自己辦事不力,沒把客人清乾淨。
成明星點了點頭,把天音皇牒塞回懷裡。
“我看外面站了那麼多人,是城守大人安排的?”
“是啊。”膽大的那個捕快急忙應聲,另一個只是諾諾地點頭。
“昨晚城裡出了點小亂子,附近有小賊偷東西,城守大人怕擾到上官,所以派了我們過來保護上官。”
“有我們這些護衛在,你們倒也用不着擔心。”成明星裝出一副了不起的樣子,挺着胸膛說。
“是!”捕快急忙重新施禮。“原來是護衛大人啊。”
成明星也沒和他們多廢話,直接下了樓。一路走來,光捕快就看到了八個,可見這位城守真是下了功夫。
在大堂裡,小二和掌櫃早恭敬地候在櫃檯前,一見成明星下來,兩人都愣了愣,還是小二機靈,認得成明星曾被小蝶帶進來過,雖然不知他此刻怎麼會在樓內,但還是滿臉堆笑地迎了過去。
大堂裡,只有樓梯口處有兩個捕快,還有沒打開的大門處站着兩個,因爲都離這邊比較遠,所以成明星也不擔心說話會被他們聽見,衝掌櫃一招手,掌櫃猶豫了一下,也跟着小二走了過來。
“昨天捕快們問起樓上我朋友的事,你們是怎麼說的?”成明星壓低聲音問。
這裡畢竟與龍音鎮所在的八家縣一樣,同歸艾曲府管轄的地方,將來成明星還要參加將神大會,將來名聲在外已經是肯定了的事,他可不想在細節上弄出什麼差錯,搞得自己惹上嫌疑,讓官家再把昨夜的事與他掛上勾。
“您說的是帝都的大人?”掌櫃也沒敢大聲,戰戰兢兢地說:“我們可不知道那是大人,這幾天要是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成明星一擺手,示意他趕快回答自己的問題,掌櫃擦了把汗說:“我們也沒敢亂說什麼,就是如實說,兩位大人是獨自過來的,在這住了已經有七天了,平時只見她們出去,也不知幹些什麼,別的就沒有了。”
成明星一點頭。
對於這種事,城守一方肯定不能馬虎行事,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蘇婉兒一行只有兩人,那麼自己和高東振、單樹聲這平白多出來的三人,就很可疑了,他卻得想個藉口,打消捕快和城守會有的懷疑。
一扭頭,衝守門的捕快勾了勾手指頭。那捕快雖不知他是誰,但看他一路自樓下從容而來,上頭的捕快沒攔着,自然也是大人,於是急忙點頭哈腰地走了過來。
“大人什麼吩咐?”
“把你們城守大人請來吧。”成明星說。
然後,自己到大堂中找張椅子坐了下來,順手把旁邊的窗子打開,看着街上的捕快們。
那捕快急忙開了門,向外面的捕快交待了幾句,不多時,一位五十多歲,身穿天音國官服的矮胖老者,就在四名捕快陪伴下,急急忙忙走了進來,一見成明星,拱手就要拜。
成明星雖然很想享受被縣長參拜的感覺,但他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他要是打算從此在龍音山混日子,此刻裝把大爺也無所謂,可關鍵是他打算玩個名滿天下有權有勢好回家的遊戲,所以將來必得成爲名人。這時佔這點便宜,將來恐怕就要在這小事是吃些虧。
文藝青年各種小說沒少看,這道理,他懂。
“大人別急。”他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看着這位大人官帽上的露水,知道他就算沒在外面等一夜,也是一早就到了。
“在下居安縣城城守劉夏微……”城守還是想拜一拜,成明星急忙攔住,嘿嘿一笑:“我是八家縣龍音山神妙門的門主,成明星。”
“哦?”劉夏微一怔,成明星衝他拱手行了個禮:“這次,是收到了一位朋友的信,過來保護上面的那位大人。”
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樓上:“因爲大人關照過,要低調,不想讓別人查覺,所以嘛……我一直住在另一家小旅店,昨晚聽說這邊出了事,才連夜趕了過來。”
“原來如此!”劉大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成明星要是什麼也不解釋,直接裝大人物走人,倒也沒誰敢攔着,可關鍵是他怎麼平空出現在這店裡、和蘇婉兒又是什麼關係等等事,如果始終是個迷,那城守就會一直想下去,指不定想出什麼亂子來。
而他這麼三言兩語一說,城守也就不會再在腦子裡糾結於這個問題,同時他亮明瞭自己的身份,也少了將來萬一再見時的麻煩。
“敢問成門主。”雖然成明星只是一介小派門主,但和大人物連上了關係,劉城守可就不敢失禮,拱着手問:“這位大人是?”
“不便說啊。”成明星嘆了口氣,“大人,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來歷,但據我那位朋友信裡透露,好像是哪家不得了的大人的千金,和家裡堵氣跑出來散心。家裡人也怕再惹到她耍脾氣,所以才託我朋友,寫信要我過來保護。”
“原來如此。”城守點了點頭,試圖着問了一句:“成門主,這位……這位小姐的天音皇牒,可否讓下官看一看呢?”
驗明正身是吧?成明星樂了,同時也忍不住想:天音皇牒?這名字響亮啊!莫不是和皇家有什麼關係?
一邊想,一邊從懷裡掏出那塊牌子,交給了城守。
劉城守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手,纔敢接過這牌子,仔細看過後,恭敬地雙手捧着還給了成明星,嘿嘿笑着說:“成門主,居安是個小縣城,平時其實頂和諧穩定的,只是昨夜偶然鬧個小賊小盜而已,這個……”
成明星這麼個地球現代人,官場戲看得海了去了,用腳丫子想也明白這話裡的意思,一擺手:“大人放心,我自會在小姐面前說明。”又故意壓低了聲音:“其實她一個小丫頭,懂什麼政治治安的事,昨晚也就是惱怒捕快打擾了她休息而已。還有,大人,您這一手可不漂亮啊。”
他一邊說,一邊指着窗外街上的捕快:“小姐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所在,所以我朋友纔會託我這麼個在野的將師來保護她。你這麼一搞,她不惱纔怪。”
“這個……”劉城守嚇出一腦門子汗,“可我怕沒人保護,萬一……”
“沒啥萬一,這不有我在呢嗎?老實跟您說吧,神妙門已經被我們八家縣的城守文大人,掛了官保的牌子,我也被他舉薦參加府裡的將神大會。文大人還指望我在州里進到十強呢。”
成明星自然知道,凌仙會分壇被人大鬧,傅舉章被人殺死,這樣的事意味着什麼,此時這城守不緊張纔怪。萬一那個殺了傅舉章的厲害傢伙跑到這裡,傷了蘇婉兒,城守可擔待不起。
所以,他乾脆把自己的斤兩拋出來讓對方知道知道。能被一方城守看中,舉薦參加府裡大會的,基本上都是相當有本事的人。
“我知道您的實力一定不凡,可這不是在城裡嘛。”劉城守嘆了口氣,“咱們同是艾曲府子民,我也不瞞您了。昨夜出了點亂子,恐怕城裡是進來了武功高強的人。”
他湊近成明星耳朵,低聲說:“凌仙會您肯定知道吧?他們在居安有分壇,昨晚,分壇壇主連同他的七個保鏢,全被人殺啦!那七個保鏢,都是武功高強得不得了的人,卻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驗屍官說了,這明顯是一個人乾的,而且全是一擊必殺!您是不知道,那手法有多利落!我們捕頭是屯長級的,據他說,這人要是向他下手,他放出全部兵卒,也是白扯!”
“有這麼厲害?”成明星假裝驚訝,心裡那叫一個高興。你妹的,那就是老子動的手!利落吧?厲害吧?牛叉叉地把你們嚇得尿褲子了吧?屯長算毛啊……
“可不是!”劉城守一臉的擔憂,“您說,我能讓這位大……不是,這位小姐就這麼一個人住在這兒,不派些人來保護?萬一出了事,這可多給咱們艾曲府丟臉惹禍啊!”
“您這麼一說,還真是!”成明星急忙點了點頭。心裡暗中一盤算,假裝思索了一會兒後說:“劉大人,要不您看這麼辦成不成?我趕緊找個理由,把小姐騙走到別處去遊玩吧。這樣,您也不用擔心那個隱藏着的高手,會對您造成什麼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