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天看着楚軍北那雙“戲謔”她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皺了下眉心,問道,“你……你那天怎麼會在那裡?”
楚軍北轉身往靠窗戶的沙發走,背對着江小天說,“咖啡館就是用來喝咖啡的,我去喝杯咖啡你都有意見?”
江小天一直靠着門板瞪着楚軍北,直到那人一屁股坐下,塊頭太大的某人使整個沙發陷下去了個大坑。江小天的臉鄒的更加像個包子了,嫌棄的瞪着落地窗的位置,“……”一句話都回不上來,可是她在心裡肺腑了那傢伙幾句,這一年蹲了不少膘吧把人家沙發都快給坐壞了,詛咒他肥死,詛咒他肥的孫夢洋不要他纔好。
楚軍北動手煮茶,外面有人按門鈴,江小天這才轉身直接拉開房門,是會所的服務生送茶葉來了。可是那服務生怎麼送來的都些奇奇怪怪的茶葉和麪粉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江小天從來都沒看見過。
她問服務生,“這都是什麼啊?”
服務生看了眼楚軍北,見人家沒擡頭便對江小天說,“都是楚先生讓人送過來的食材,我也不知道他要這些做什麼用。”
服務生離開後,江小天還在距離楚軍北八丈遠的地方站着,看見他進了房間的一個簡易的隔間,江小天蹙眉,“哎?你到底要幹什麼說啊?我可不想和你單獨呆這地方,萬一被你‘老婆’看見了還以爲我勾、搭你了。”
楚軍北瞪眼江小天徑直進了隔間,江小天小跑幾步過去,原來是個小廚房,竈具齊全,她站在門口問道,“給你說話了。”
楚軍北淡淡的看了眼江小天,“怎麼會,我這號的白送給你,你都瞧不上,所以沒人會有想法的。”
“你。”江小天一個你字後再也沒詞兒了。
江小天甩了甩手裡的包包,“那我走了。”
楚軍北繼續低頭開着電磁爐,鍋裡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可都沒看江小天一眼,說,“不想知道事情處理的結果?還是說,你已經覺着無所謂了?”
江小天搭在門把手上的手停下來,她咬了下嘴脣,看向廚房的方向,這次明顯的口氣不那麼衝了,聲音也柔和了很多,“那,那你又不說。”
楚軍北低斂着眼眸只看鍋裡煮的東西,“先坐那邊等下,馬上就好。”
要是之前的江小天早都屁顛屁顛跑過去狗腿的問他在做什麼了,可是現在的倆人關係僵持了一年有餘,而楚軍北也馬上要和孫夢洋結婚了,她也到處物色結婚對象了,倆人這樣單獨相處畢竟不是什麼好事情。江小天瞪了眼楚軍北,“你快點。”
都幾點了還沒吃飯麼?江小天在心裡嘀咕了句還是氣狠狠坐在了楚軍北剛剛坐的位置對面。
此時陽光穿梭了落地玻璃窗而入,照在深灰色的地毯上,照在江小天的臉上,感覺特別的暖。窗外一覽無餘將籠城的主幹道晉江大道盡收眼底,除了車水馬龍的車隊,便是行色匆匆的人羣,大多都是爲了生活兒奔波的普通人。
但是這些天天見到的景色突然間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特別的美,以至於江小天就那麼靠着靠背,單手撐着下巴看的入神。
楚軍北什麼時候端了盤子過來放到茶几上江小天完全不知道,直到楚軍北看着她鄒眉,說:“先喝點東西。”
“你鬼啊,走路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嚇死我了。”江小天猛地回頭捂着胸口怒目圓瞪。
楚軍北一屁股挨着江小天坐下,“我是洪水猛獸嗎做什麼都能嚇着你。”吼完,便拿起湯勺揭開一隻小搪瓷碗的蓋子,一股熱氣冒了出來,味道微苦似甜的那種淡淡的香味。楚軍北拿着勺子在裡面攪了攪舀了一勺子自己嚐了嚐溫度,看向江小天,“不燙了,喝了。”
江小天本能的看向楚軍北,“這是什麼東西?”黑黢黢的,裡面還有貌似樹根之類的東西。
楚軍北看着江小天,“媚、藥。”
江小天的臉蹭的紅了,不過她也只是瞬間臉紅罷了,瞪着楚軍北,“是嗎?那你自己喝了,我再把你打暈,然後是送到孫夢洋的牀上還是醫院?”
楚軍北的眸子危險的看着江小天,她的臉明明紅的跟蘋果似的就連那秀巧的耳珠子都紅的成了可口的櫻桃,可是她還敢對視着他挑釁。
楚軍北嘴角抽了抽,“不用送了吧?你不就現成的麼。”
江小天撈起一個靠枕就往楚軍北的頭上砸去。
“別別別。”楚軍北說着三個別,擡手摁住江小天舉在手裡的靠枕,一臉嚴肅的說,“先喝點這個湯,這東西可稀罕着呢,你這一下子砸了下來就廢了。趕緊喝,嗯?”說着,他已經舀了一勺子湯放到了江小天的嘴邊。
江小天頭往後仰着,“你都不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我憑什麼喝了,萬一真是毒藥之類的,我可不想死,本小姐還沒活夠呢。”
楚軍北陰了陰眼眸,放下碗和勺子,看着江小天,“這段時間頸椎和腰椎還難受不?”這話他問的非常溫和,江小天也嗡嗡的回答道,“平躺着有點難受,其他還好。”
楚軍北,“有沒有覺着四肢無力,血管虛虛的做什麼都使不上勁?”
江小天斂着睫毛想了想,點頭,“嗯。”然後她才擡頭看了眼楚軍北,“怎麼了?”
楚軍北的臉比鍋底還要黑,他的側臉看上去都在極力隱忍着什麼,良久才說,“把這個東西喝了,就是針對你這段時間身上還尚餘的那種痠痛感的。沒毒,聽話。”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輕很沉。
江小天當然知道楚軍北絕不會給她下毒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她只是想逮着這個機會氣氣他而已,可是他現在的表情怎麼了?怎麼那麼痛苦了?
江小天便偷偷看了眼楚軍北,“那,苦不苦啊?”
楚軍北這才收斂了下那副嚇人的表情,擡手在她的頭頂拍了拍,“微苦,但是喝了就會好的快些。”說完把湯碗和湯勺一起遞到江小天的跟前,“自己喝還是我幫忙?”
江小天白了他一眼,“手好着呢。”
楚軍北攪了攪湯碗裡的湯,“那,自己乖乖喝,多喝點。”
江小天那天被人下的藥化驗出來,是一款市場少有的且被相關部門禁止的一款純進口的違禁藥。其藥效是島國用來拍爛片時候給那些人用的,好多國家的夜店和地下黑市場也有人偷偷賣的。而籠城的警方追查這個藥的來源有段時間了,可是那些人總是在暗處來回活動,而且他們之間都是單線聯繫,相互之間抽成也狠的很,人員複雜,真心不好查到源頭。
當時聽說,那藥一旦沾上是有癮的,更何況那傢伙把一包給倒了進去,估計要是真的做起來沒個幾天幾夜是停不下來的。
楚軍北能把這事兒忍了他就不是個男人,當時擔心她醒來會出事兒,唯一的辦法就是從血液裡把毒素逼出來,然後再通過輸液的方式個供給些身體恢復的能量。
當時到了醫院後洗腸涮胃只能把藥和咖啡給逼出來,可是那種藥是瞬間在血液裡跟螞蟻似的起效果的。雖然被楚軍北給從後頸項給劈暈到的,可那總有醒來的時候。最後楚軍北讓李智和幾個專家給快速協商打了麻醉劑後,從血液裡逼毒出來的。
當然,田橙是這些事情做完後才接到楚軍北的電話的。
江小天一勺一口的乖乖喝着,楚軍北想着那天她受的那些罪和差點發生的意外,眉頭鄒着疙瘩,便點了支菸抽了起來。
江小天嗆了下便開始咳了起來,楚軍北把菸頭摁滅在菸灰缸裡,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嘴,“嗆着了?”
江小天肯定覺着不自在了,之前倆人雖然都沒說過一個跟愛和喜歡有關的字眼,但是那種心有靈犀和彼此傾心的感覺是絕對有絕對默契的。兩人最親密的事情沒有接過吻,但是楚軍北卻抱着她睡過一晚上而沒有冒犯過半分,揹着她爬過山、下過山,還替她捱過江海川的一鞭子。
可是此刻,他給她擦嘴怎麼就那麼不習慣了,畢竟都即將是各自有各自家庭的人了,這樣子真的不太好。
“我自己可以。”說着便拿過楚軍北手裡的紙巾擦了擦嘴,繼續低頭喝湯。
楚軍北又揭開另一個搪瓷挖的蓋子,江小天驀地擡頭,“啊,還有啊?”
楚軍北被她那種跟江一念像幾分的萌噠噠的表情逗得嘴角抽了抽,“嗯,一共四碗,但是可以不用都喝完。”
江小天看着快喝完的碗底,瞪了眼楚軍北,“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了,現在喝不下去那麼多了。”她摸着肚子,看着楚軍北,“要不,你替我喝了吧?”
這樣的她使楚軍北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那時候她才上高中,穿着校服,抱着個大蘋果在啃,啃不完了又不敢扔了,江家雖然富可敵國但是對孩子的教育向來都嚴格,不許他們浪費是最基本的要求。
當時江小天就看見了楚軍北,喊他,“哎?那個,你替我把這半個蘋果吃了吧?”
楚軍北嫌棄的抽嘴角,“那,你叫聲哥哥,我就替你吃了。”
江小天當時看了他足足一分鐘,瞪着大大的眼珠子四處看了看,沒有一個人也沒有江家大院裡一個傭人,她踮起腳尖道,“我有哥哥的,你有女朋友沒?”
楚軍北瞪了眼江小天,“小屁孩知道什麼是女朋友。”說完就奪走了她手裡吃剩下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口,上面全是她的口水和淡淡的少女的芳香味。
楚軍北看着江小天出神,直到江小天鄒眉,“跟你說話了你看着我幹嘛了?”
“怎麼了?”楚軍北忽閃了下睫毛問江小天。
江小天,“太多了喝不下去了,你替我喝點吧?”
楚軍北深呼吸,“每一個喝幾口就行了,等會兒給你熱下繼續喝。直到喝完了在離開。”
江小天狐疑的看着楚軍北,“你,到底是……?”
楚軍北斂着睫毛給她把每一個碗的蓋子都打開,說,“先喝,能喝多少算多少。”
江小天是瞭解他的,他做事風格向來都是井井有條的,便沒再問什麼,挨着喝了幾口實在喝不下去了,各個口味不大一樣。
楚軍北把碗蓋好全都收走再次回來時,江小天在接電話,好像是公司打來的,她看了眼楚軍北繼續說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完了纔看向楚軍北,道,“哦對了,我腳踝上有個好大的針眼前幾天有點疼我問李智哥哥,他說是給我打針時候扎的,打什麼針了紮了那麼粗的針眼剛開始那幾天特別疼。”
楚軍北擰了下眉心,擡手拍了下身邊的地方,“坐過來,我看看。”
江小天看着他不動握着手機背對着落地窗而立,看着楚軍北的眼睛不動也不說話。
楚軍北在心裡地嘆了聲,“現在還疼嗎?”
江小天這才說,“好點了,但是我一洗澡就有點痠痛的感覺,打的什麼針啊?”
楚軍北說,“是藥三分毒,當時情況緊急打的是從你身體裡往出逼毒素的藥。”
江小天嚥了口口水,“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楚軍北盯着她恨不得把她看個洞,“你要是知道了有感覺了,估計也不會站這裡了。”
江小天緊緊明着脣不說話了,怎麼會那麼嚴重?
突然她忽的擡頭看向楚軍北,“你那天只是去喝咖啡的嗎?那你意思你不喝咖啡不碰上那事兒我就早已經被……”
“我是跟着你進去的。”楚軍北打斷江小天話的同時起身走進她,伸手去觸碰她的臉。
江小天后退了幾步靠着落地窗的護欄,“別碰我,我不太喜歡被人沾染過的男人。更何況我沒打算給人當小……嗚……”江小天嘴裡的三被楚軍北低頭直接給堵了回去。
江小天徹底靠着落地窗完後背,可是頭確被楚軍北給固定住,就像被釘在護欄上的一隻貓似的張牙舞爪可是她的嘴始終說不了一個字。直到楚軍北感覺到江小天快窒息時才放開她,怕她掙扎傷着還未徹底恢復的身體,摁着她的雙手將人擁在懷裡,“小天,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