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把逛窯子這三個字說得粗聲粗氣的,讓自己也豪邁一把,他媽的這種事盡在電視上看着,從來都還沒試過,想不到這麼嚎一嗓子出來,心裡倍舒坦。
原崢嘴角抽了抽,滿臉黑線,他丫估計從沒見過我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我從地上站起來,坐了一晚上腳有點僵硬,我活動活動筋骨,就準備要出去,原崢沒辦法,只好一臉不爽的跟着我去。
有夢且夢,有醉且醉,把那些不順心的事全都拋到腦後去吧,也許離開楚徹,過一段沒有楚徹的生活,我會更快樂呢,因爲有些事,我們自己不能改變,就只能試着去接受。
我一路心花怒放,終於要去傳說中的青樓了,緊張,激動,我精神頭如此之好,相較之下,原崢就一副萎靡像,我拍拍他胳膊:“兄弟,你這個樣子怎麼招姑娘喜歡啊?來,陽光點,笑一笑。”
我伸手去揉原崢的臉,硬給他揉了個笑臉出來,不過那笑臉比哭還難看,正好媚瀲過來,甩着帕子笑呵呵的說:“滷水點豆腐,還真是一物降一物,是吧,原少。”
媚瀲一邊說,還一邊朝原崢遞眼色,原崢這貨定力確實夠好,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媚瀲你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打女人的。”
我瞪他,敢情我要是不是女人,不就被他打了嗎?
原崢故意咳了兩聲,大步往古園的門口走去,道:“小弟前面帶路,衛爺您跟上。”
媚瀲似笑非笑的看着原崢,我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和媚瀲不是很熟,要是隻有我和原崢兩個,我們隨便怎樣都無所謂,但有外人在場,我們總還是男女有別的,於是我朝媚瀲笑了笑,匆忙跟了上去。
出了古園,看着前面一整條街的青樓,我捅捅原崢胳膊:“哪裡美女多?”
原崢立即如數家珍的給我說了這條街上每家青樓的頭牌,以及整個青城最著名的那一家——墜雲樓。
原崢得意的看着我,我十分鄙視他,不知道這貨辣手摧了多少姐妹花,也許原崢猜到了我的想法,有點臉紅的解釋說:“我沒去過,這些都是從媚瀲那裡聽來的。”
我一怔,說:“媚瀲一個姑娘家,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你胡說八道。”
這一次輪到原崢鄙視我了,他說:“晚晚,我難道沒告訴過你無殤是這座青城的主人嗎?我難道沒有告訴你,這些青樓楚館都是媚瀲在打理嗎?”
這個也太離譜,太震撼了吧,那柔柔弱弱的古無殤,竟然是這座青城的主人?看來真正的富豪都很低調啊,難怪古無殤和媚瀲打第一眼看到我,就能一眼認出我是女人,她們閱女無數,自然能認得出來我這個女扮男裝的假爺們兒啊,失策,真是失策,丟人丟到家了。
我嘴巴大得估計都能吞下顆鴨蛋了,不過立即我就火冒三丈的朝原崢咆哮:“你什麼時候告訴過我了?”
“我沒有嗎?”
“你有嗎?”
“我沒有嗎?”
•••••••
又是一場無休止的口水戰,最後以我揍了原崢肚子一拳結束了這場毫無懸念的戰爭。
原崢在我身後揉着肚子慘叫,我拉出自己最漂亮的笑臉,打個響指:姑娘們,衛爺來了!
鑑於原崢說墜雲樓最著名,所以我的第一站,墜雲樓。
墜雲樓一共四層樓,姑娘個個都是絕色,一個個都甩着帕子,一把聲音甜得都膩死人,原崢早已經見着姑娘忘了我,一路都在朝漂亮姑娘拋媚眼,恨不得把他那雙眼睛都給拋出去。所以我說,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咳咳,當年的我,是個例外。
我們剛走到墜雲樓門口,一色的姑娘就上來挽我們胳膊,極親熱的和我們打招呼,我聽得一身的雞皮疙瘩,反觀那位說從來沒去過的原某人,他倒是一臉喜色泰然處之的讓姑娘攙着,姑娘們身上都很香,我被這香味弄得有些暈頭轉向,幾乎是被姑娘們扶着進去墜雲樓的。
墜雲樓裡面大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舞臺,這讓我想起現代來,看着那方舞臺,我一時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我別開姑娘們的手,走到那舞臺前駐足,這時一個極漂亮的姑娘走過來,她笑着,那笑如同她人一樣極其嫵媚,讓人挪不開眼睛去,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梨花香,她望着我,恍如一眼將我看穿似的,她說:“這位爺好生面生,是第一次來吧。”
我回過神來,慌忙點頭,微赫道:“正是,在下衛玠,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那姑娘仍舊笑着,說:“奴家墜雲,這墜雲樓便是因這而起。”
墜雲,果然是好名字,我正要誇她,原崢卻走了過來,他抓過我的手要拖我走,我有點冒火,這混蛋真是不可理喻,但佳人在側,我得保持自己的良好形象,便強撐起個微笑,朝墜雲作揖:“衛玠冒昧了。”
墜雲卻是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站在原地似乎是一直在看着我。原崢拖着我到了二樓一個雅間,關了門,他才鬆開我的手,我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我齜牙就朝他吼:“你幹嘛呢,還不許我和美女談談情了。”
原崢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低喟一聲,說:“晚晚,那個墜雲你還是離她遠一點。”
我立馬就不樂意了,憑什麼啊,去墜雲樓的人那麼多,但墜雲偏偏就來和我說話,說明我還是有魅力的,原崢一定是嫉妒我才這麼說,我想到這裡,似笑非笑的看着原崢,笑得十分陰險的說:“敢情是你看上墜雲了,見她和我說話,你吃醋了?”
原崢臉抽風似抽了抽,最後他無奈的嘆氣,見他這個反應我就以爲我是猜對了,我繼續陰笑着說:“要不要我幫你啊?現在我還和她說得上兩句話,你要是喜歡,我就幫你搭橋如何?”
原崢臉色一沉,他望着我,我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我慌忙別開視線,去推開雅間的窗戶,這雅間窗戶一推開,便一眼就能看見那巨大的舞臺,視野也十分的開闊。
我從窗戶望出去,四處都是尋歡作樂的男人,長得好看的,長得難看的,應有盡有,不過無論好看不好看,所有人都是一副嘴臉——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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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窗櫺上看得津津有味,原崢走到我身側站着,他聲音壓得很低,前半句被隱沒在嘈雜的人聲裡,我只聽得見後面半句,隱約好像是說叫我不要亂幫他搭線。
我沒空理他,他也沒再說話,只是陪着我站在窗櫺前看着那一切的匆匆聚散。
我看了許久,下面突然爆發一陣激烈的掌聲,我定睛看去,有人蒙着面紗手拉着一束白綾,自那半空緩緩而下,待下至舞臺中央,她凌空一躍,便安然落在舞臺中央,下面又是一陣激烈的掌聲,所有人都望着舞臺,一個勁的叫好,我也十分的激動,拉着原崢的胳膊叫好,原崢估計是被我拉疼了,他略皺着眉頭。
此時絲竹之聲響起來,是那種很柔糜的音樂,我是個沒什麼音樂細胞的人,對這古代的樂器更是一竅不通,所以只覺得這音律好聽,卻不知道究竟是哪幾種樂器的合奏。
待絲竹聲響起,那蒙着白紗的女子就開始在舞臺上跳舞,她的舞姿十分輕盈,將她身段襯得更是窈窕,我看得心醉,可悲劇的是我現在已經不是男人,不然我肯定會沉醉在她的石榴裙下,和她來一段佳話。
我一直陶醉在這舞姿裡,渾然忘記了去看其他的,等那女子的舞跳完了,下面不斷有人在叫:“再跳一支,再跳一支。”
那蒙着白紗的女子卻只是淡淡笑着,她突然望着我們這裡,我幾乎以爲自己看錯了,卻見她望着我,淡淡的笑着,說:“下面這一支曲子,墜雲獻給衛公子。”
我幾乎呆住,天啊,我沒有聽錯吧?她說的衛公子,可不就正是在下我衛玠,我激動得幾乎想當場從樓上跳下去,我捏着原崢的胳膊,想讓自己清醒我不是在做夢,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說要爲我唱一支曲,我死而無憾啊,可是他媽的,我現在爲什麼要是個女人?
我真想把上帝如來統統拖出來暴揍一頓,不帶這麼玩我的啊。
我正激動不已間,沒有發現原崢的臉上極其難看,而舞臺上墜雲已經在開始唱曲了,說實話我只知道墜雲的歌聲極其的柔美動聽,卻不知道她唱的究竟是什麼,但即使如此,我仍舊望着她傻笑。
一曲罷了,下面人又是掌聲雷動,我也不住的鼓掌,墜雲微微福了一福,便在衆人熱烈的掌聲中退了出去,我眼神一瞬不瞬的望着墜雲,捅了捅原崢胳膊,問他:“剛纔墜雲唱的是什麼曲子啊?”
原崢冷哼一聲,說:“《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