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幾多醉(1)

楊志遠回到省城,楊廣唯已經開着輛‘北京現代’先到了,楊志遠在車站廣場上了楊廣唯的車,這纔給吳彪打了個電話。

吳彪正在會議室和刑偵支隊的幹警在開案件分析會,楊志遠到會通後,換了手機號碼,吳彪對這個號碼並不熟悉,瞟了一眼,沒接,直接按了終止鍵。

楊廣唯看了楊志遠一眼,說:“小叔,上哪?”

楊志遠說:“先上‘開元盛世’接了安茗,再上謝富貴的‘年年有餘’吃飯。”

這天是大年三十,一早,楊志遠在自助餐廳遇上了戴逸飛,戴逸飛看到楊志遠,有些奇怪,說:“你怎麼還在這,昨晚沒回榆江?自助餐廳的早餐會讓你如此戀戀不捨?”

戴逸飛這是在說笑。

昨天的常委會上,戴逸飛沒有與楊志遠進行商量,自行作了安排,春節期間由他值守,有什麼問題由他來處理,楊市長愛幹嘛幹嘛去,反正別在會通礙手礙腳就行。楊志遠知道戴逸飛這是在關心自己,讓自己安心過年。他想要和戴逸飛爭一爭,戴逸飛不由分說,這事就這麼定了。

既然定了,戴逸飛以爲楊志遠當晚就會離開會通,沒想到早上還是在餐廳遇見了,他說:“你磨磨蹭蹭的,這是幹嘛。”

楊志遠笑,說:“我等會還得到市政府着重和鑫平、韶華他們交代一下,有些不放心。”

戴逸飛笑:“對戴書記不放心。”

自然不是,楊志遠是對市政府的工作不放心。儘管早有安排,但領導班子成員並不是齊心協力,一根繩。此種情況之下楊志遠能怎麼辦,只能自己多擔待點。現在自己回楊家坳過年,春節期間的安全工作就得有勞舒韶華他們二三位和自己同心同德的副市長了,邱海泉他們雖然不敢造次,無事生非,但指望他們費心,那就指望不上了。

戴逸飛搖頭,說:“你啊,事無鉅細,就是個操勞的命。”

“所以小楊市長都有白頭髮了。”楊志遠笑。

楊志遠在辦公室和劉鑫平、舒韶華他們又開了一次小會,就春節期間可能出現的問題,又濾了一遍,這才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大過年的,楊志遠體恤身邊的工作人員,沒讓鄺文韜遠送,就讓鄺文韜開車把自己送到火車站,楊志遠開了點小後門,上了餐車,這纔回了省城。楊廣唯是楊志遠特意安排他一早從楊家坳趕來,接自己和安茗回楊家坳過年的。自家人就沒什麼好客氣的。

安茗早就亭亭玉立地站在小區門口,靜心等候。楊志遠下車,幫安茗把行李放到了後尾箱,然後看着安茗一臉的壞笑:“來,抱一個。”

安茗直躲,說:“志遠,你搞什麼?廣唯在呢!”

楊志遠笑,說:“怕什麼?你我這是秀恩愛,給楊廣唯他們做表率。”

楊廣唯則笑,說:“你們秀你們的,就當我不存在。”

楊志遠擁着安茗,安茗扭扭捏捏,楊志遠親了安茗一下,這才哈哈一笑,上了車,安茗很無奈,說:“你啊,在外雷厲風行,怎麼一回家就像個孩子似的。”

楊志遠哈哈笑,說:“男人的剛毅是因爲他的心裡有愛,男人的柔軟同樣也是因爲他的心裡有愛,正是因爲有愛的支撐,男人在外面纔會無所畏懼,迎風冒雨,一旦回到了家,就會特別的放鬆,嬉笑自如,這時候還裝酷,酷給誰看?你安大美女還不雙眼一瞪,去,洗碗去。”

安茗搖頭一笑,說:“你楊大市長什麼時候在家洗過碗,我好像沒這個印象。”

楊志遠沒有急着趕路,他在謝富貴的‘年年有餘’張羅了一個飯局。這些年,先是在社港任書記,現在又到會通任市長,到了下面,與楊建中他們難得一聚,即便是因爲工作的關係得以見面,也是匆匆忙忙,身邊都跟着一大羣人,自然是各忙各事。楊志遠先前在餐車上給楊建中打電話,問楊建中中午是否有飯局,楊建中說志遠你回來了,有了飯局又能怎麼樣,推掉,楊志遠同志最重要。

楊志遠笑,說:“楊廳長態度不錯,值得表揚,那就謝富貴的‘年年有餘’?”

楊建中說:“不見不散。”

現如今省城榆江上檔次的飯店如雨後春筍般一茬一茬地冒了出來,但楊志遠到了省城還是喜歡上謝富貴的‘年年有餘’吃楊家坳的大魚頭。儘管謝富貴順應潮流,早就對‘年年有餘’進行了精裝修,比當年高了不少檔次,但每次到了這裡,楊志遠還是倍感親切,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與張平原、楊建中在此吃飯的情景,那個飯局,那份情,楊志遠一直銘記在心。一眨眼,自己這個當年的愣頭青,都成一個大市的市長了,楊建中也是農業廳多年的老廳長,而遠在北京的張平原,早就是正部級的領導了。大家迎風逐浪,勁逐風流。

楊建中早就到了,等在前廳,沒帶司機秘書,和謝富貴在沙發上喝茶。

大家見面,都是握手,他和楊志遠卻是不一樣,熱情擁抱,拍着肩:“好久不見,都好吧?”

真情實感,自自然然。這就是感情,做作不來。

楊建中說:“你不是還叫了吳彪嗎?這小子,怎麼回事?還沒到?”

楊志遠笑,說:“剛纔打他電話,這小子可能有事,沒接,再試試。”

楊志遠再打吳彪的電話,這回通了,吳彪一看又是那個不知名的電話,咋咋呼呼的:“誰找老子?”

楊志遠笑,說:“你是誰的老子!”

吳彪笑,說:“志遠,是你啊,換電話了。”

楊志遠笑,說:“都換地方了,還能不換電話。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吳彪同志不緊密聯繫領導,不把領導放在眼裡,領導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知道給領導打電話,連領導換了電話都不知道。”

吳彪笑,說:“拉倒吧,什麼領導,你就是省長了,我吳彪還是‘志遠’,不是什麼‘楊省長’。”

楊志遠說:“少廢話,年年有餘,快點!”

吳彪叫:“糟糕,下午還有個碰頭會,我主持,時間有點趕。”

楊志遠不置可否:“往後移一移,誤不了事。”

吳彪知道楊志遠從不喜因爲私事耽誤工作,楊志遠現在的口氣,吳彪知道楊志遠這回不是僅僅是吃一頓午飯那麼簡單,肯定還有事要談。在電話裡,不方便。吳彪說:“那我這邊稍作安排,隨後就到。”

菜一上齊,吳彪也就趕到了。楊建中打趣:“彪子,志遠找你吃個飯,磨磨唧唧的,怎麼像個娘們,這點,你得向我楊建中同志學習,碰上了怎麼辦?推掉。”

吳彪苦笑,說:“你是大廳長,一天到晚都是飯局,推掉就是。我吳彪幹嘛的,刑偵,整天就和惡性刑事案件打交道,這不,昨晚剛剛發生了一件摩托車飛車搶奪傷人案,張淮書記親自指示,限期破案,還市民以安寧,給節日以寧靜。領導張張嘴,我們跑斷腿。”

楊志遠笑,說:“怎麼,對張淮書記的指示有意見?要不我這給張書記打個電話,找張書記求個情,通融通融,說限期破案有點困難,緩一緩,至少得容吳彪同志安安心心吃頓飯。”

吳彪笑,說:“你打,我接。”

“接了怎麼樣?立正,報告:保證完成任務!”楊志遠笑。

吳彪呵呵一樂,說:“幾個小毛賊,蹦躂不了幾天,我吳彪出馬,跑哪去?天涯海角,山鄉野地,我都得把這幾個小兔崽子逮住,都過年了,也不知道消停。”

楊志遠笑,說:“彪子,看你不知疲憊,這些年,整天東奔西跑,怎麼樣,給你換個工作?”

吳彪一時沒有會意,說:“換工作幹嘛,我幹得好好的,苦是苦點,可我樂此不疲,打死不換。”

“這麼說,不怕張淮書記時不時的限期破案了?”

吳彪滿不在乎,說:“只要是我吳彪接手的案子,什麼時候有過懸案,雖然偶然有些過期,被張淮書記罵上幾句,但我認,誰讓我吳彪沒本事。捱了罵怎麼辦,悶頭不語,真抓實幹,以事實說話,結果怎麼樣,案子破了,而且從來都是鐵證如山,不搞屈打成招,從來沒有冤假錯案。張淮書記再見吳彪同志,還不是笑呵呵,拍着吳彪同志的肩膀‘不錯,你彪子辦事,我張淮放心’。”

楊志遠笑:“看來張淮書記對你頗爲器重。”

吳彪自得:“那是,我吳彪什麼樣的人,志遠你最清楚最懂,從不阿諛奉承,憑真本事吃飯。”

“看來你還真是樂此不疲?真不想換個工作?”

“應該是有苦有樂。不換!刑偵就刑偵,你要讓我坐辦公室,我坐得住?”

楊志遠笑,說:“這次可由不得你,你不換也得換,張淮書記不放也得放,這回他只能是忍痛割愛。”

“什麼意思?”吳彪有了些感覺,“志遠,你找我就是這事。給我吳彪換個工作?讓張淮書記放人?志遠,你想讓我去會通!”

“到底是幹刑偵的,邏輯思維強,理解正確。”楊志遠點頭,說,“給你壓壓擔子,跟我去會通,市局局長,一把手。”

“行!”吳彪二話不說,當場應承。

“剛纔打死不願,現在一口應承,就不要好好想想,再回復我。”楊志遠笑。

吳彪搖頭:“這有什麼好想的,你讓我去會通,豈會是無緣無故,你說去,我就去,沒得說。什麼時候?”

楊志遠說:“時候未定,先和你通個氣,一旦時機到了,你就得立馬報到。”

吳彪說:“沒問題,一句話,隨傳隨到。”

吳彪隨後問了一個問題:爲什麼選我?不選別人?

楊志遠回覆:之所以選你彪子,一來,如你所言,你彪子這人我知道,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是因爲你彪子不畏馬少強的權勢,秉公辦事,憑良心辦事,這才得以一見如故,惺惺相惜。二來,楊志遠同志現在在會通舉步艱難,公安系統沒有可以拍着肩膀說放心的人,怎麼辦?既然你彪子憑真本事吃飯,既然你彪子辦事能讓張淮書記放心,那麼同樣可以讓楊市長放心。其三就是,你彪子身強體壯年輕,不畏困難,能吃苦,而且還不怕罵,很適合會通目前的情況,會通需要你這樣的人去衝鋒陷陣。綜合上述,你吳彪不去,誰去!

那還說什麼,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楊志遠笑,此事就此打住。楊志遠說:“那就這樣,此事就這般說定了。”

楊志遠舉杯:“今天是年三十,大家碰一個。”

吳彪有事,扒拉了幾口,嘴一抹,起身告辭,要抓小兔崽子去,走了。

楊志遠和楊建中繼續喝酒。楊建中說:“志遠,你我有多少年沒有痛痛快快喝酒了?”

楊志遠笑:“好些年了吧。”

楊建中笑,說:“你我上次喝酒,是什麼時候?我想想,應該是去年省農村經濟工作在社港召開那會,你小子跟在湯治燁省長身邊,屁顛屁顛的,喝個酒也沒時間,就在晚餐時碰一碰,很沒意思。”

楊志遠笑,說:“建中兄,什麼叫屁顛屁顛的,用詞是否不妥。”

楊建中笑,說:“還不是屁顛屁顛的,安茗,富貴,你們沒在現場沒看見,楊志遠同志那個臉,笑得像花一樣,擡頭挺胸,整天跟着省長身邊,不是屁顛是什麼?”

“那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楊志遠端起酒杯,說“那咱今天就痛痛快快喝一個?”

“當然。”

“不怕嫂夫人罵?”楊志遠笑,說,“反正我等會有廣唯開車,醉了,睡一覺就是,一覺醒來,什麼都好。而且我家安茗就在一旁,不用擔心捱罵,你醉了怎麼辦?都年三十了,難道還想被嫂子罵一頓?或者關在門外,不讓進?”

“志遠你這是詆譭楊廳長一家的名譽,你嫂子會罵人?堂堂楊廳長會被關在門外,你就扯吧。”

“這我就不理解了,建中兄以前想喝酒,怎麼老是要小楊打電話向嫂子請假,求嫂子通融。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楊建中嘰嘰,說:“你嫂子從來都是心慈口快,真醉了還能怎麼樣,端茶遞水。等會富貴你把我送到家就成。”

謝富貴笑,說:“放心,沒問題,這麼大個廳長,還能讓你醉臥街頭?”

安茗在一旁不發一言,只是看着楊志遠和楊建中打趣直笑。在安茗看來,人生最大的快慰莫過如此,和自己愛着的人在一起,開開心心,他快樂你就快樂。

楊建中請示:“安茗,你沒意見吧?”

安茗笑,說:“我能有什麼意見,在我們家,從來都是男人說了算,女人從不干涉。”

楊志遠笑,直吹,說:“看看,這是楊氏風範,怎麼樣,把嫂夫人叫來,學習學習。”

“這可學不來,安茗是大家閨秀,我們那口子在學校時就是班長,你老兄我一直在其麾下工作,楊建中你去幹這,楊建中你去幹那,呼來喚去的,這就習慣成了自然。”

楊志遠哈哈笑,說:“這還沒喝高呢,建中兄就露餡了不是,剛纔說什麼來着,建中兄在家,嫂子端茶遞水,只怕不實。”

“平時在家我給你嫂子端茶遞水,醉了的情況下,那就是你嫂子給我端茶遞水,所以楊建中同志一般不醉。”楊建中笑哈哈,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難得幾分醉。廣唯,倒酒。”

楊志遠笑:“讓嫂子有機會爲你服務,端茶遞水?”

人一高興,這酒就喝得有些過。楊志遠和楊建中分了手,上了車,靠在後座,車子晃晃悠悠,楊志遠依在安茗的身邊,聞着安茗熟悉的氣息,也許是酒喝過了,也許是這段時間真有些累了,有安茗在身邊,楊志遠倍感放鬆。楊志遠靠在後座,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楊家坳的山山水水已經近在眼前。楊志遠舒展了一下身體,回家了,回家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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