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便到了朱權的壽辰。這日一大早朱權便趕去軍營交待好諸多事宜,臨走前對唐寧說好會早些回府。
男主人離開之後,寧王府上下便忙碌起來。張蓉在被軟禁半年之後,終於再度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現在衆人眼前。只不過身形明顯消瘦下來,再不見從前的英姿颯爽。
“娘娘,你爲王爺準備的禮物呢?怎麼不見你拿出來呀?”映紅在一旁打趣正在梳妝的唐寧。
“我呀,纔不現在拿出來呢。”唐寧望着鏡中自己明眸皓齒的倩影,笑着說道。
“那是,姑娘的禮物自然是等到夜深無人時親自交給王爺的,怎麼能夠被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瞧了去呢。”映紅一邊回道,一邊將唐寧不用的首飾收拾妥當。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前院吧。”唐寧起身,帶着映紅前往。
這時,前院之中賓客雲集。寧王妃張蓉正招待客人,忙得不亦樂乎。看張蓉的樣子,來的人都與朱權關係匪淺,只不過因唐寧真正在寧城待的時日尚淺,故都不熟識這些面孔。
“王妃娘娘,依臣婦來看,您就應該拿出正室的架子,省得有些人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臉。如今您在這兒操勞,人家卻躲在房裡呼呼大睡。”說話的是圍繞在張蓉旁邊的一官家夫人。她們這些正室最煩的便是唐寧這一類的女人,特別聽說唐寧憐香院的出身後尤爲不屑。
“就是,王妃娘娘,雖說你寬容大度,但是怎麼着也不能讓那些狐狸精爬到您的頭上去。”另一官家夫人隨聲附和。看樣子,無論朱權怎麼懲罰張蓉,但家醜不可外揚,這些不諳世事的闊太太們還不知道張蓉已經在朱權這邊失寵了。
張蓉面上維持着寧王妃的大度,“寧妹妹善解人意,又年輕貌美,得王爺喜愛我高興不已。如今在衆兄弟間王爺的子嗣算是最少的了,若是寧妹妹能爲王爺誕下個一男半女,便是寧王府的大喜事一樁了。”
這時正好唐寧與映紅行來,聽到張蓉的一番話,唐寧不由心口憋悶。“說的倒是比唱的好
聽,要不是她,娘娘怎麼會……”映紅本想在唐寧耳邊諷刺張蓉一番,卻突然自知失言,用手捂嘴。看一眼唐寧,並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心中的一顆大石終有落下。唐寧慢慢平復心中積鬱之氣,緩緩上前,並不理會在場男子的驚豔之光以及女子的妒忌之色。孩子,一直是她的心頭之痛。
黃昏之際,朱權回到府中。府中一切準備就緒,只等男主人到來吩咐開宴。礙於唐寧並不願坐上高位受盡衆人的目光洗禮,朱權只得任她自己在下首隨便找一個位子,讓張蓉陪伴在自己身邊。而這正好給一些不明就裡的官太太們一些誤會,在寧王府中唐寧就算是得寵,也不會在朱權心中佔多大分量。
“王爺,百花坊的綠姬姑娘特意備上一曲助興。”說話的是朝廷新派下來掌管大寧馬政的官員。這綠姬成名已經有好幾年了,是北方一帶有名的佳人。只是因爲身價之高令不少王孫公子望而卻步,如今出現在寧王壽宴上,不由讓人想入非非。
“準。”朱權口中吐出一字,語中並沒有佳人垂青的那種欣喜自豪。目中反而透露出一分了然之意。
場中空地頓時被騰出來,衆人屏氣凝神之間,泠泠樂音想起。似林間清泉敲擊着岩石,又似微風劃過竹林,帶起的葉子嘩嘩作響,讓人頓時放鬆下自己。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期盼中,一渾身翠綠衫子的女子出現在衆人眼前。雖然容顏被面紗圍住,但是身形窈窕,風情萬種,一舞足以傾了在座男子之心。看了一會,唐寧不由微眯起雙眸。這女子,她……她在舞動的時候,邁的步法分明是翩然步法。在擡首,只見這女子的眼神中飽含着驚詫,激動,那是一種見到不可能再見之人才有的反應。一時之間,唐寧也覺得這女子好生熟悉,似在哪裡見到過。
“好!”在衆人的一片喝彩聲中,綠姬結束了自己的舞蹈。唐寧這才反應過來,跟隨衆人鼓掌。
“王爺,早就聽聞寧側妃豔名廣播,那舞技該是比綠姬
還要高吧。寧側妃何不獻上一曲爲王爺生辰助興呢?”說話的是早先諷刺唐寧的官家夫人之一。她對於這些風塵女子最是看不慣了,主要是因爲家中的二夫人三夫人都與唐寧出身一般,但是她們兩人一唱一和將自己夫君的寵愛早已瓜分。所以,一旦有機會譏諷這些不要臉的狐狸精的時候,她可是毫不留餘地的。但是她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已經犯了朱權的大忌,朱權的臉色一點點黑了下去。
“王爺,賤內無知,還望王爺恕罪。”她旁邊的一位官員驚恐的對朱權說道,一邊惡狠狠的瞪了幾眼自己的夫人。
“無礙,希望王大人注意一些。”朱權冷聲吩咐,看樣子也該讓他們明白寧兒的身份並不是好惹的,“寧兒是曾經淪落在憐香院幾年,但是她的身份並不比在座各位的低!曾故去唐堡主的獨女這層身份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本王就不必說了。但是,父皇曾從小寵到大的永昌郡主的獨女也是你們詆譭得起的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朱權的話語一落,滿堂皆驚。在座的各位對於皇室中的事都不是太清楚,但是也聽家中長輩說過永昌郡主。那個美麗溫柔的女子內心卻是無比的堅韌,對自由的嚮往甚於權勢,爲了自己心中的愛,寧願放棄太子妃的位置,嫁與江湖中人。但是他們沒有料到的是,永昌郡主嫁的人正是唐家堡堡主唐雲天,也就是唐寧的生父。
這時,剛剛出言諷刺唐寧的人不由臉色蒼白。張蓉望着身側自己的丈夫,瞭然一笑:“是了,皇上之所以肯賜唐寧爲朱權側妃也就是因爲她母親的關係吧。要不然怎會讓風塵女子來混淆皇室血脈?”
“娘娘,您怎麼了?”衆人都被映紅的一聲驚叫吸引住目光,只見唐寧正倚在映紅身上,不省人事。
朱權見狀,臉色一變。忙上前抱住唐寧,對管家吩咐道:“快請大夫。”說罷,急忙踏入寧波園。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寧側妃有了將近一個月的身孕。”大夫把完脈後,對着朱權作揖賀喜。
“什麼?”朱權一時之間怔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