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吵架也有目的

一夜時間,朱厚照似睡似醒,渾渾噩噩直到天大明。朱厚照自己掙扎起身,涼水洗臉之後在殿中靜靜坐了半個時辰。而哪廂文華殿內早朝早就是開始了,但是朱厚照遲遲沒有到。只好是有徐溥先行主持,而後又是命人前去偏殿幾次恭請朱厚照。

當朱厚照在此出現在文化殿的時候,馬文升第一個便是請求批准王越還朝的請求,但是被朱厚照直接被駁回。理由是預期任務沒有完成,軍令不是兒戲不準其請。

不管馬文升說什麼,朱厚照只是兩個字不準!

馬文升看着太子,似乎有些領悟不在說話歸會自己的班位。馬文升知道王越的奏疏一定給惹怒了太子。這封目前只有內閣兩人還有他與太子看到的奏疏可是將太子罵的體無完膚,沖齡之主!王越也是真敢說,馬文升不再說也不願意再說,此事天子都是不管他就是更不願意管了。

要是天子有意來管的話,此刻早朝的地點一定會奉天門而不是在文華殿。朱厚照不打算忽略自己的錯誤,但是別人不提他也不願意自己去說。

朱厚照自進到文化殿臉上就是沒有表情,雖然與平時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底下的徐溥劉健等幾個看見了太子,就是知道太子似乎有所變化。只是不確定而已,但是他們不知道從今時起,一個對韃子強硬到瘋狂的太子就此誕生了。

這個時候朱厚照本來應該急流勇退的,但是朱厚照知道自己已經退不了。權力的慾望還有自責的仇恨讓他回不了頭,草原上的那幾千孤魂需要他的贖罪,邊牆之內的幾千家庭需要他的一個交待。另外,現在的這些的官員們也是需要他的一個說法,就是他自己也是需要一個安慰。

“既然已經是發現了韃子行蹤,就不能半途而廢。出兵已然耗費糧草糧餉,如果我軍就此退出草原如果向大明百姓交待,又如何向那些戰死的大明將士交待?所以孤認爲,此刻不當撤反而該增兵西北,同時朝廷也應該發佈旨意命九邊警戒以防有人趁機作亂!”

很顯然朱厚照的說的沒有得到同意,內閣沒有同意,兵部戶部也是沒有同意,就是五軍府也是沒有同意。朱厚照說服不了他們,他們也是駁不回朱厚照的想法。

從早上一直吵到午時,早朝還是沒有散。最好沒有辦法只能是乾清宮再次御前會議。

這次弘治皇帝沒有出席,朱厚照就是與閣部衆人在乾清宮大廳裡,御座之下就坐開始談論。

大明官員最讓朱厚照佩服的一點是,不管是誰只要是觀念不和我就是不服你。乾清宮裡朱厚照的監國身份不好使,在場都是閣部大員幾十年的老狐狸,根本不怵他。在文華殿裡你是監國大家順着你,但是在乾清宮裡你也是臣我們也是臣,所以大家自由辯論有能耐你把我說服了?

這種環境朱厚照也會喜歡,既然如此大家就是甩開身份好好懟上一場。

“王越必須留在草原,不準撤軍,要是撤軍了那這些天花的軍餉軍糧,戰死這麼多士兵有什麼意義?連根羊毛都是沒有看見?”朱厚照看着衆人說道“而且那些戰死的士兵屍體怎麼辦?他想就此將他們丟在荒原之上嗎。孤是絕對不會同意撤兵的,戰,哪怕剩下最後一人也要打,這次必須將韃子趕出賀蘭山,並且也一定要將韃子趕出河套(東),河套肥美歷來就是大明國土,憑什麼讓給狗韃子!”

“可是王越部已經是傷亡慘重怎麼打?”徐溥說道。

“怎麼打?如此,我大明要他們幹什麼,要你們又是幹什麼的。九邊之兵何止百萬?每年耗費多少銀兩糧食,你和我說傷亡慘重?這幾千人有韃子年年月月屢屢入邊掠殺的軍民多嗎?”朱厚照先是指着張懋等人又是指着衆人說道。

此刻場景好像是那一次太子與奉天殿質問衆人時的場景一致,但是此時的太子氣勢更足。

“即便九邊兵衆但是固守各地卻是衆多!”屠滽此時也是說了一句。

“九邊屢屢韃寇入邊,空有百萬軍卒。我大明邊境如同虛設,韃子纔是如此猖狂。所以我以爲此次一定要給予他們一個教訓,不然韃子真的以爲我大明就是一個破口袋!”劉健說道。

但是馬文升不高興了,他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大明就是破口袋。”

“什麼破口袋你不知道嗎,你是兵部尚書,但是你告訴我每年的那麼多軍餉撥下去,爲什麼軍卒戰力不增反而是每年所需花費節節升高?你說,你兵部今年幾次前來戶部索要銀子了。”周經不知道爲什麼指着馬文升就是質問起來“兵部花錢是有道理,但是你兵部不能別人一上報就是來要錢,爲什麼寧夏總兵李俊修一佛寺還有軍中補給?你們打仗都是靠菩薩保佑嗎?”

“砰”馬文升一拍扶手,站起來指着周經說道“周老摳,你不要血口噴人,誰打仗靠菩薩?要是靠菩薩張安郝善部會有這麼大傷亡嗎?”

“老夫什麼時候讓人去你戶部要銀子修佛寺了,你最好說清楚。”

從這一刻開始原來還算在“文質彬彬”御前會議就是不那麼優雅了,這些平常裡大明朝堂的超品大員們也是一個個顯露出他們的本色。而裡間的弘治皇帝一點都是沒有阻止的意思,雖然大臣們吵架他不是第一次見也不是第一聽見,但是這樣的吵架還是第一次。這些七八十歲的大員們還有一個七歲的太子在一起吵的不可開交,拍桌子大吼,真乃是世間第一罕見。

這樣也好,或許也是應了朱厚照那句話真性情纔是最本質想法的體現。

最後大家都是吵的累了,會議又是回到優雅的層面上來,但是火藥味依舊很重。動作是優雅了,但是言語之中已經圖窮匕見,沒有絲毫掩飾。

“王越不撤兵,在荒原之上糧草送不上就是會餓死。如果韃子糾集大部前來,他們也是會被困死。所以儘早撤回來,還能幫助協守邊牆阻擋韃子。”這是馬文升的觀點,但是周經今天像是吃錯藥了,一直就是逮着不放。“你怎麼就是知道糧草送不上?我告訴你別說只是一個賀蘭山你就是陰山顛我也是有法子送上去。怎麼害怕了啊,你知道你們這次出邊花了多少糧草銀子嗎?十萬兩啊,現在你跟我說你們要撤軍,你們是當那些糧草都是白來的嗎?”

出邊不要十天但是消耗的糧草卻是一個大數目,整整十萬兩幾乎是在十天之內就是花光。儘管這大部分都是進到九州商會的手中,但是雙方也是明算賬這都是實際的花銷。不能混爲一談,所以大家也是知道爲什麼周經今天會是這樣了。

現在的戶部日子不好過,兵部要軍費,而工部也是要修繕宮殿。其他林林總總的已經是讓戶部將去年的收入大體全部花出去了,而且今年的秋收收成不好戶部收入的又少。都來要錢周經本就是焦頭爛額,一聽到兵部要撤兵他心中的火就是不打一出來。作爲兵部尚書又是老友的馬文升自然周經的發泄點。也就是說現在不是撤兵不撤兵的問題,而是這次出兵到底是值得不值得的問題,糧草花進去了後期還要大量撫卹需要下發。

朝廷得到了些什麼?

“周尚書說得對,撤兵與否不是重點。這次出邊本就是要給韃子一個教訓,現在既然是大勝了一場爲何不繼續?”徐貫很意外的開口了,“河套處在黃河區域,要是我們將河套佔下,那麼就是可以從根本上一始而終的治理黃河,河套地域廣闊十萬幾十萬良田不在話下,所以這次即便是不能將韃首留下,河套也是必須被朝廷掌控!不然入不敷出,勝亦是敗。”

徐貫的話很是符合他的專業,河套佔下讓後開始自上而下的治理黃河那麼大明可得良田無數,這無數的良田足夠彌補所有損失。

“現在即便就是撤也是不好撤,與其受韃子追擊還不如繼續與韃子周旋,左右不過是朝廷再是增兵西北。難道朝廷九邊京營都無可戰之兵?”劉健的話點醒了所有,現在撤兵撤的出來嗎?

“要是增兵由何處增兵?”說話的是張懋,他一說完就是迎來了朱厚照厲聲大喝“從哪裡調兵,當然是京營之中啊,難道還去南邊調兵嗎。怎麼,聽到要打仗了,怕死?”

在場這些人要說讓朱厚照最討厭和最煩的就是張懋了,忠心拋開這個人太過於滑頭,什麼事看的明白卻是揣個糊塗就是不願意說。

要不是看着他老爹的面子上,朱厚照現在就是敢揍他。反正現在大家都是放開了,朱厚照一點都是沒有藏着掖着,老子就說了怎麼的吧。

罷免我?

狗屁的冷靜!去他孃的韜光養晦!幾個月了京營還有京衛的整頓根本就是沒有一點實質的進展,甚至連一點最基本的人數都是沒有清點好。真當我已經是老不死的了,記性不好?

“殿下不要污人清白,要是朝廷有旨本官願意親自領軍前往。”張懋漲紅了臉,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說道。

“孤污了誰的清白,你身爲五軍府都督,大明英國公你竟然問我們要從哪裡調兵?來,請英國公告訴孤我們應該從哪裡調兵?”朱厚照明白這個時候該是自己轉移話題了“就在這乾清宮,孤且問你爲什麼幾月時間京營京衛之察一點進展都是沒有?難道你英國公,徐閣老劉閣老還有馬兵部,徐工部就是不需要向朝廷有一個說法嗎?”

一時,所有人都是沉默。大家包括朱厚照都是看向暖閣的方向,但是裡面確實一點動靜也無。

今天五軍府的人來的不少基本上到齊了,與這麼多人面前張懋被太子懟的是啞口無言,只得是憤憤坐下。也許是太子平常做派溫和,這一時的轉變讓大家不太適應但是也是見到了太子的真面目。或許是有事刺激到太子,但是在場的都是知道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大家看着暖閣只是在想天子到底對於太子參手軍事的容忍度是多少,但是顯然弘治皇帝給出了答案!太子的做派是有些唬人但是在場都是小狐狸,所以大家也是知道其中深意。不過弘治皇帝這時的不出現給了衆人一個答案,也是給了朱厚照一個答案。

對完了張懋朱厚照又是看向他們後面的這些人,問道:你們爲什麼不說話,自打進到了這乾清宮你們就是不說話。難道你們不是朝廷官員?你們不是五軍都督府的都督,這行軍打仗不是你們的事?要是覺的與你們無關,你們就是摘下烏紗帽從這裡走出去。不要妨礙孤與衆位大人商議大事。”

朱厚照已經是鐵了心把自己弄成一個孤家寡人了!

“殿下,您這話未免太傷人了吧。”這是保國公朱暉也是說道,真是難爲他了這樣的環境裡這竟然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現在知道傷人了,那你知道你們的沉默也是傷透了孤的心嗎?身爲大明軍人,如此時刻如此之地如此之會議,你們竟然一言不發!”

似乎在朱厚照有意帶動之下在場每個人都是有些火氣沖沖,但是沒有人敢對朱厚照怎麼樣畢竟人家是太子。

“要麼一起商量,要麼就是滾回家生孩子去。朝廷不養閒人,你不願意乾的事,有的是人搶着幹。”這句話不單單是對那些勳貴說道的,而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是的這就是大明的皇家的底氣所在,你不願意幹大明有的是人想來幹。這麼大的大明,幾個閣部大員還有領兵難道就是找不出幾個?

“殿下,請恕罪。實在是您之言我等不能接受,我等武勳世代爲國之忠誠忠將,殿下此言差矣。臣請殿下收回成命。”說着張懋就是跪下了,張懋一跪下其他勳貴也是跟着跪下了。周邊的一衆大臣尤其是內閣兩人眼看着今天的換衣不知道如何收場,想要站出來解決一下卻是五一中看到了乾清宮中另一邊的小房的門縫之中有一人,兩人幾乎是同是停下腳步沒有上前。

朱厚照確實一笑,站起來也是對着御座跪下去然後說道“大明列祖列宗在上,後輩朱厚照在此發誓永世不會收回剛纔的話”說着也就是那麼跪下,你跪我也跪着,看誰耗的下去。我朱厚照要是慫一下就是後孃養的,你們要是慫了看老子不整死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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