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大明很是獨一無二的一個地方,遼東歷來很受朝廷重視也很受朝廷無視。這麼大的地方能夠被大明管轄的地方就是那可憐的一小塊地方,與廣袤的奴兒干都司地區來說現在的遼東真的是小的可憐。所以當張玉來到遼東之前,他就是已經明白了太子要他來遼東的最主要目的是什麼了。
太子要恢復大寧同時也要控制奴兒干地區,所以他來遼東說是來拓荒其實就是來做準備的。太子已經明說了這個準備的時間會很久,說不定十年多是有可能的。
真是應了那句話,叫做知道的太多沒有什麼好處。張玉此刻就是這樣的境地,如果他不知道太子的某些想法他或許也就是沒有現在這般的壓力。但是太子或許就是爲了讓他有壓力,不但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還他指定由他來完成。
但遼東現在的局勢已經是不比從前,如果不是山海關的存在那麼處於關外的遼東就是一片孤島,而他來到遼東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將這座孤島盤活,盤不活那麼他就是沒有回去的必要了。朵顏三衛對於大寧地區的佔據讓遼東幾乎就是被掐住咽喉一樣,加上遼河套現在也是在朵顏三衛的手裡。
遼東就像是一塊放在這些韃子嘴邊的肉,想要什麼時候吃就是可以什麼時候吃。這種局面是太子不願意看到,同樣也是張玉不願意看到的。所以太子現在所行的計策就是對於三衛好生拉攏。
朱厚照當然是不願意看見了,就是現在朵顏等三衛將大寧還有遼河套佔着朱厚照看着都是不高興。但是實力就是在這裡,現在大明根本就是沒有能力將朵顏三衛驅趕出大寧以及遼河套地區。但是有句話說得很好,敵人的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韃靼所謂的大汗把禿圖克的強勢崛起讓牆頭草的朵顏三衛是又愛又恨的,愛的是他們跟在把禿的後面在大明這裡得上不少的好處,就是乘亂來遼東劫掠一番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但是他們最煩惱的是把禿這樣的人就不是一個有好處大家分的人,所以他不但是要噁心大明也是要將朵顏三衛吃掉。這樣他就是成爲了元廷之後又一個將草原的統一的人了。
而這就是機會,朱厚照的機會。作爲宿命之中的對手他與把禿遲早是要一較高下的,所以何不就是現在就是開始準備。所以朱厚照在朵顏衛來人朝貢的時候,就是親自下場和朵顏衛的人聯繫上了。
草原缺什麼?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都是缺。但是糧食以及鹽鐵軍器朱厚照是不會賣的,不但自己不買現在朱厚照也不願意別人來賣。
能賣的,就只有是酒水等喝的東西了,以及穿的東西了。而恰恰這兩樣也是草原上很是奇缺的的東西,草原上也不能只喝馬奶酒,穿着獸皮是吧。
“少爺,有消息了,他們已經到了。”
今日是大明弘治十年七月十六號,張玉此刻並不在廣寧城而是在團山堡。團山堡是現在大明在遼東的三座馬市之一,也是其中最大的馬市。
巨大的市場之中各色人等各色裝扮,雖然是主打馬市作用但是這裡更像着一個巨大的百貨市場,各種各類的商品那是因有盡有。當然,最大最主要的商品還是馬匹等一類大型牲畜。所以市場之中的味道也是不怎麼好,到處是牛馬糞便的味道。當張玉一到達這裡的時候,市場早就是已經是開市了。馬市每月開市兩次﹐分別爲初一至初五﹑十六至二十,一次持續五天其餘時間皆是休市。
張玉身爲大明的遼東巡撫乃是遼東第一號人物,所以當他的車架來到的時候,整個馬市也是被戒嚴了。當然即便是張玉也是不能夠妨礙的馬市交易,更何況張玉此番前來也是有着自己的事要辦。
他來到馬市公署之內,不一會兒就是有人在其親兵的帶領之下來到他面前。
“小的恩和森見過大人,小人乃是奉了我家主人帖木兒前來與大人交易的。”來人一身草原人打扮,上下都是獸皮裹身就是腳上也是一雙獸皮靴子。臉上斑斑點點一雙看起來就是很不舒服的斜眼,頭上皮帽子應該是小了長長的頭髮散在外面,給人感覺就是邋里邋遢的。
“不用多禮了,直接開始吧。”張玉坐在哪裡不動彈,對於韃子他沒有多少好感,身爲大明官員要不是太子嚴令他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張玉一聲令下,在他一邊的一個穿着藍布直身頭戴着方巾的中年人就是站了出來。如果常在京師待的人都是知道這是九州商會的掌櫃主事的裝扮,尤其是其右胸前那方鼎繡樣更是好認。
“這位請了,我是九州商會遼東主事張歷。還請將你家主人的的信物拿出來吧!”張不歷是個笑臉人,一臉溫暖的笑。其實不光他,每個九州商會的主事的都是這個樣子。
“好”說着恩和森就是將半塊令牌從懷中拿了出來,然後張歷也是將自己那一半取了出來,然後兩塊合在一起令牌正面上小篆寫就的照字以及反面的宮字完美合在一起之後,張歷對着張玉點點頭。之後笑了一下說道“請拿出清單吧!”,接過恩和森的清單張歷很是認真的看了好一會,突然他確實皺眉道“不對,你是何人?”
而這時張玉周圍的親兵也是飛快抽出腰刀,外面的恩和森的隨行人等也是被快速圍在一處。
“你們要幹什麼?我是帖木兒大人派來交易貨物的,你們要是敢亂來我家主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恩和森說道。
“放你孃的狗屁,在大明你竟然敢作假。”張玉身邊親兵的百戶周林擡起腳就是給了恩和森一腳,他是最初跟在朱厚照身邊的哪一個府軍前衛百戶其中之一。爲了張玉在遼東個人安全,便是被任命爲張玉的親兵百戶。人生的高大又是粗壯一腳便是將恩和森給踹到在地上捂着肚子,臉色猙獰。
“說,你是誰,是誰給你的令牌。爲何拿出假清單。帖木兒家的接頭人在哪裡,不說便是砍了你。”朱厚照身邊的人或許不全是都是精銳,或者也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他們一定夠橫,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種。沒有辦法自從他們去了朱厚照身邊,就是每天被朱厚照灌輸這樣的想法。
“你們說說清單哪裡錯了,我的確是帖木兒大人的家人。派來與你們交易的。”恩和森有些艱難的說道,與此周林看向了張歷,張玉同樣看着張歷。
“呵呵,清單所列沒有錯,令牌也對的。但是你一定不是帖木兒派來交易的,這清單上標記錯了不是殿下所列清單。所以你不是帖木兒派來的,叫你主事的出來吧。不要玩這些小把戲,太子殿下你們欺騙不了。”
張歷說完,外面恩和森的隨從之中一人走了進來。笑着說道“哈哈,果然厲害,一下子就是看出我們的手段了。”那人來到屋內,然後就是走到張歷身邊然後從懷中將一張清單拿了出來,說道“這位大人請過眼吧。”
“你就是恩和森吧,不要叫我大人,我不是官家,你直呼名字可以,喚我主事也行。”張歷接過清檔再是一看,這是對張玉說道“大人,清單是對的他們是交易之人。”
“恩,開始交易吧。”張玉只是一個見證人,不管這些。
“這是我們的清單,恩使者也是看看吧,沒有問題,你們就是將貨物交給我們吧。”張歷說着就是將交給真正的恩和森,但是恩和森卻是說道“慢着,張主事不忙。此交易雖然是太子殿下與我家主人達成。但是你們的一個價格我並不認同,所以需要改改!”
恩和森說話的時候,臉上也是帶着笑但是多少有些威脅的意味在。不過他原本以爲張歷過說些什麼,起碼是說些他不守信用之類的話。但是沒有,張歷一句話都是沒有說只是收回自己的清單然後回到張玉身邊。
張玉則是慢悠悠起身看着恩和森說道“如果這個價格不能商量,你待如何?”
“價格談不成生意也就是做不成了,也只能是壞我們草原上的漢子不會做生意,只會騎着馬瞎逛!”恩和森比起前面的那個假,長的更高更是有氣質,起碼沒有邋里邋遢的。說話的時候底氣好像他就是遼東巡撫一樣,好像整個朵顏三衛地區以及遼東都是他說了算。話裡話外儼然就是再說,價格如果談不好,那我就是派人騎馬來搶就是了!
“呵呵,真是個笑話!”張玉將手中茶碗扔在桌子上,然後看着恩和森說道“你倒是會裝腔作勢,有那麼一股子膽氣。或許你這麼威脅我們,說什麼騎馬的。不就是因爲你們在義州衛中那幾個狼心狗肺的內應嗎?周林,給他們看!”
張玉聲音一落周林還有幾個親兵就是將一個個沾血的布袋子丟了出來,咕嚕嚕滾到恩和森腳前。
周林氣沖沖的說道“小子,你們收買的這幾個狗賊已經被你爺爺我都給砍了。你們派在義州衛城中的人也都被我砍了!玩陰的,你們都不是個兒!”周林哈哈大笑着,這次隨張玉來遼東不僅僅是他,還有東廠以及錦衣衛的人!查幾個和韃子私通的人都是不用找!
“義州衛指揮使,第一千戶所千戶,包括這個團山堡的守備百戶,馬市的提督官都是被你們收買了。但是沒有關係,本官把他們都給砍了,對了,你們派出的細作本官也都砍了!”
“砰”張玉一拍桌子說道“本官告訴你,不要以爲你們是個什麼厲害人物。你不是挺耀武揚威的呢,那麼你聽聽這個?”張玉拍拍手,然後只聽外面就是感道“報,朵顏衛都督使者到!”
聽見外面的喊聲恩和森明顯有了慌張,甚至四下張望了一下好像要躲起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