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這樣的情況東宮收到了消息,內閣也一定收到了消息。南京將奏疏送到京城,內閣便是在朝會上提出來了。但是弘治皇帝只是輕飄飄一句,內閣與東宮商議後辦理。得,現在的弘治皇帝在嚐到幾天輕鬆之後,已經喜歡上並對於自己‘創造’出來的內閣東宮一併處理政事的這套模式上癮了,並且還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已經有內閣雖然也是一樣將一些處理好的交給他,但是需要甄別的東宮還是太多。現在不同了東宮被他生生的安在了內閣對面,兩房都是不願意懈怠更加是不願意懈怠對方。
每次,一件事雙方都是千考慮萬商議的,最後呈到他的龍案上的時候。其實兩邊處理方法不盡相同,但是最後結果卻是大致一樣。
就是那種感覺,都是對的,隨便用哪個都是可以,不但是沒有選擇的痛苦,也是不用自己太過於勞累。
難道,這就是古人說的‘無爲而治’?那看來古人誠不欺我啊!
爲了此事,內閣與東宮又是齊聚西暖閣。並且六部也是在,因爲弘治皇帝又是創造性的發明了一個官職,叫做南書房參議。這南書房就是西暖閣裡的南室,這裡已然是成爲了大名朝廷大員們在乾清宮的會議室。
弘治皇帝之所有會有這樣的做法,其目的就是在不增加閣員名額的基礎上,增加內閣的辦事人員。這實在是一個頗具天才想法的創意,弘治皇帝的確是一位了不起的帝王,他的創造性都優越與朱厚照。不但發明了牙刷,還發明各種給自己減壓的方法。
“嚴查四海商行,看看他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搗鬼!”說話的是謝遷,但是他的話一出就是讓太子殿下臉一黑。朱厚照沒有說話,而一旁的周經卻是說道“那要不要查一查織造局,看看它的背後是誰啊?”周經不喜歡謝遷,他認爲謝遷沽名釣譽。
他的嘴不是健談,而是給周經一種侃大山,臭吹牛的感覺。
最重要是的現在的四海商行之中也是戶部的股份在,也就是在外面四海商行完全就是可以掛出戶部的名頭來。
“此番南京出現這樣的事,就是南京六部之不察所導致的,不用去後波及他處,尤其是南京戶部每年收着那些銀子卻是一點作用沒有起到,那些錢去哪裡了。”對於南京的戶部,周經看着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憑什麼,花錢的時候都是找戶部,收錢的時候卻都是歸了南京戶部。這是個什麼道理?你南直隸用着天下的錢,卻把南方的賦稅死死壓在南京?
這北倉是大明的國庫,南倉卻是你南直隸的國庫?(注)
這是周經最爲見不得了事了,尤其在賦稅以及鹽引之上,周經一直不是第一次表露他對於南京戶部的厭惡,在他看來,南京戶部以及南京的六部就沒有存在的必用?
“現在不是查誰,而是議一議此事該是如何解決!是朝廷發下旨還是從別處轉運糧薪解決問題的好。”劉健冷冷說道。
“朝廷轉運?那就是說此等因爲地方官府疏忽而造成的困境也是要朝廷負責了?”周經反問,話語中他南京戶部定位成地方官府。
西暖閣南室內地方本來就是不大,四周書架上都是各種公文。此刻爲了方便也是學着文化殿左偏殿一樣,擺着一個長桌所有人擠一擠。朱厚照這是獨自坐在一處,內閣六部與東宮屬官對面而坐。後面兩室走廊內也是司禮監等內廷的人在,這樣的會議他們沒有理由不參加。
這樣的會議方式被弘治皇帝接受,也很快被大員們接受。因爲有時候這種明面上的對質與直接讓他們之間也是省去了好些的勾心鬥角。
“那你說說卻是如何?”旁邊的馬文升也是對於周經此番明顯的‘不團結’很是不喜歡,看不清現在是什麼局面嗎。東宮的人在,你是那頭的?
對此,周經不以爲然。這事這麼幹就是不對,要都是這樣以後不哪裡出了事就是找朝廷要錢啊。好嘛,收賦稅不積極要錢倒是一天一催。怎麼,京城太倉冒銀子和糧食嗎?
沒有,一分錢都是沒有,今年南直隸再是收賦稅拖拖拉拉,不及時報賬,老夫就是一紙彈劾。不在說話,周經也不看任何人只要你不提錢什麼都是好說。
“現在南直隸因爲絲綢漲價而引起,糧薪等日常之物價格飛漲。目前做好的方法就是朝廷開倉平抑諸物價格。乃是冬時,不可發生糧貴薪缺致使百姓死亡,有損朝廷威嚴法度。”朱厚照說話了。
衆人點頭,覺的有理。
“不過以此事來看,南直隸定是有人故意接着朝廷恢復織造局,囤積絲綢,居心不軌。而且本官發現南京龍江船廠提舉司,近來賬冊再被送到京城的時候就是被改動了。南京有人在私自造船,不然南京木料爲何上漲以及與連柴薪都是困難呢?”
說話的是徐貫,南京的龍江船廠一直是工部都水清吏司直管。賬目問題拿到兵部仔細對一下就是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兵部今年並沒有給南京水軍造船,但偏偏今年龍江船廠送來了公文說要造船。
兵部沒有這個計劃,工部就是更沒有了。你船廠給誰造,又是接到誰的命令。工部去文一問,竟然是南京五府和工部的命令。
這問題就是大了,這裡就不是什麼囤聚居奇了,而是可以上升到謀反!
同時被越俎代庖的徐貫也是生氣了,你南京五軍府和工部有什麼權利代工部去下命令?
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內閣也是收到應天府還有浙江巡撫的奏疏,有人私自下海!”劉健話一出,室內的氣氛頓時就是緊張起來。
而這時朱厚照則是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大膽,私自出海大罪一;違背祖宗法治其罪二,孤以爲應該責令浙江福建兩巡撫嚴加懲治!海禁不可荒廢。”
朱厚照話一出,馬文升當場表示同意。他說道“海禁乃是祖宗法度不可荒廢,如今大明沿海時常有小夥盜匪以及倭寇襲擾。當整緊海禁,以備倭寇。”
“堵不如疏,不如在依照廣州市舶司例子,將浙江福建兩地市舶司恢復。官府加強監察,有官府公文可下海捕魚等。沒有則入獄治罪。”這句話說是王華說的,這也是他第一句在這樣的會議上說話,書生氣滿滿。
堵與疏,其實誰都是知道。大禹之後誰人不知道,但是這不是治理水患。這是要看符合誰的利益,所以當他話剛剛說出口,謝遷就是說道“如此不失爲一良策。”朱厚照瞪了他一眼又是說道,“海禁如何和市舶司恢復否不是一日兩日,今日我等還先來議南京之事吧。”
朱厚照直接就是斷了謝遷的話題,不在說這個了。
浙江還有福建的市舶司恢復了,那江南還不要瘋啊。現在無論是開海還是恢復市舶司,朱厚照是第一個不會同意的。現在的江南朝廷都是有些壓制不住了,恢復了市舶司江南就真的沒有朝廷什麼事了。
朱厚照先是拱手然後說道“關於南京糧貴薪缺的問題,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南京開倉平抑糧價,下令禁止半年內南直隸各窗廠營建新船。再是不行也可以運河轉運糧薪,由戶部工部以及督察院共同派員或者各自派員寢取督查此事!順帶也是開啓今年的南京京察!”
衆人一聽太子這是要下死手啊,竟然連南京京察都是想出來了。
注1:太倉指國庫,北倉就是北京戶部國庫,南倉就是南京戶部國庫。歷史上沒有此等說法,僅限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