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襲

“小姐,您別哭了,保重身體呀。”一旁隨行的丫鬟錦兒小聲安慰道。蠻橫的、瀟灑的、快意的、開朗的小姐她都見過,唯獨這梨花帶雨的小姐她沒見過。記憶中小姐很少哭,這回她一定很傷心吧。

許久,許是累了,溫攸寧止住了哭聲。

錦兒見小姐不哭了,立馬鬆了口氣,連忙給溫攸寧遞了杯茶水。

溫攸寧接過茶杯,小口地喝着,依然沒能從悲傷中緩過來。

“哭了半天了,餓了吧,這是瑞寧王爺託侍衛爲小姐準備的點心,王爺對小姐還是很上心的。”

“錦兒,我不餓,你吃吧。”溫攸寧淡淡一笑。她知道錦兒有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開心點。

“哦。”

馬車已經駛出郡上很遠了,馬車停下來休整的時候已是晚霞暈染了半邊天。溫攸寧自馬車上走出,楚陽立即走了過來,拱手道:“王妃有何吩咐?”

“不許叫我王妃。”至少現在還不想和他扯上關係。溫攸寧感覺自己言語有些不妥,復又輕聲道:“不必見外,叫我溫攸寧就好。”

“是,溫小姐。屬下楚陽,負責迎接小姐。”

“嗯,辛苦你們了。”

“小姐言重了。約莫再走上一個時辰我們就能到達前方小鎮,今夜我們就在前方鎮上休整,小姐意下如何?”楚陽請示到。

“回京路途我也不太清楚,行程安排你來決定就好,不用請示我。倒是要勞煩你了多多操心了。”

“是,屬下遵命。”

楚陽有條不紊地安排着行進的路程,離開金陵郡也有三日了,不出什麼意外,還需兩日的行程便能趕回京師。

溫攸寧逐漸從離家的悲傷中緩了過來,無事便會從馬車上下來,騎着馬在大道上飛馳幾個來回。以前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哥哥就會帶着自己去馬場騎馬散心。果然,騎在馬上思緒就會放空,忘掉不開心的事。

楚陽爲了溫攸寧的安全,總會騎馬緊跟在溫婉後邊,看着前方騎馬的少女,在燦爛的陽光下笑得如此美好。可惜...楚陽想的此處,便爲這個女子感到一絲悲涼。主子的事,還是少操心爲妙。

溫攸寧騎馬騎得盡興了,便又重新坐到了馬車上,逐漸日沉西山,飛鳥歸巢。

傍晚,眼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無奈楚陽只得讓隨行原地休息。

“溫小姐,今晚咱們怕是趕不到前方鎮上了,只能委屈您在山林中休息一晚,明日咱們再上路。”楚陽稟明情況。

“嗯,行,那咱們今晚就在此次休息吧。”

溫攸寧隨便啃了點幾口乾糧,喝了點水,便和錦兒在馬車內休息,楚陽及一從隨從只是三三兩兩靠在火堆龐歇息。夜色漸深,未睡去的溫攸寧被外面格外的安靜驚醒。溫攸寧立即叫醒沉睡的錦兒,示意錦兒不要出聲。

不一會火光四起,刀光劍影間,溫攸寧二人亦是心頭一緊。不知外邊情況如何,只能暫時躲?馬車上靜觀其變。

溫婉撩起簾子一角,只見來人身穿夜行衣,武功高強。楚陽以及隨從正奮力抵抗,楚珩手下多驍勇善戰的人,一時之間雙方難分上下。

忽然長劍劃過,車棚分崩離析,溫攸寧一驚,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黑衣人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以及一把帶血的長劍。沒來得及多想,溫攸寧伸手抓起一旁的長凳就朝那人砸去。趁着黑衣人閃身之際,溫攸寧撿起一旁一把長劍拉起錦兒就朝馬兒跑去。溫攸寧的出現使得那羣黑衣人調轉了攻擊的方向,紛紛朝溫攸寧和錦兒而來。

“保護小姐。”楚陽大喊一聲,脫離纏鬥,便飛身朝溫攸寧而來。

溫攸寧將錦兒扶上馬。“錦兒扶好馬,不要回頭,咱們前方小鎮匯合。”未待錦兒回過神,溫攸寧一拍馬背,馬兒便奔着前方而去。

轉身,溫攸寧長劍一擋接住了黑衣人的攻擊。畢竟只是無聊時跟哥哥學來打發時間的,實戰起來又豈是這些殺手的對手。不出三招溫攸寧便有些應付不過來,還好楚陽立即趕到自己身邊。

“溫小姐,您沒事吧?”楚陽一邊應付着黑衣人的攻擊,一邊問到。

“沒事。”溫攸寧強裝淡定。

“溫小姐這些人的目標似乎是你,你先走,我們先拖住他們,咱們前方匯合。”楚陽道。

想來自己在這也是拖他們後退,便也不猶豫,縱身上了馬。

“你們小心。”說完溫攸寧便騎馬而去。

不知身後情況如何,溫攸寧只得追着錦兒而去,當務之急是先和錦兒匯合。

錦兒本就不會騎馬,只是緊緊的抓住馬鞍任由馬兒向前方跑,不肖多時溫攸寧便趕上了錦兒。二人趁着夜黑朝前方而去。天色微亮,二人才到了鎮上。怕那些殺手追來,溫攸寧沒有沒有選擇住客棧,只是找了戶人家,給了些銀子暫時住下。由於錦兒受了驚嚇,再加上一晚上也沒休息,堅持不住便暈倒了。戶主人幫忙請了大夫,得知無礙,溫攸寧這才放心,喂錦兒吃過藥,溫攸寧琢磨楚陽他們現在應該也到鎮上了。便請給了戶主人一些銀子代爲照看,便出去尋楚陽他們了。

鎮子不大,尋了處鬧事的茶棚,溫攸寧落座,要了壺茶水,有一口每一口地品着,時不時地掃一眼路過的行人。此處人多,楚陽若要尋我亦會來次。近中午,溫攸寧才和楚陽匯合。

“楚陽,你們沒事吧。”溫婉一把拉住楚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讓溫小姐掛心,屬下沒事。”楚陽心裡一暖,道:“此處人多眼雜,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嗯,好。”

溫攸寧和楚陽繞過集市店鋪,來到巷尾,才停住了腳步。

溫攸寧問道:“你們現落腳何處?其他人怎麼樣?”

“客棧人多眼雜,我們現落腳在一家民舍。其他弟兄已經爲他們醫治,這些屬下自會處理,溫小姐不必掛心。”楚陽看了眼溫攸寧,問道:“溫小姐家可是有什麼仇人?”

“我家世代經商,秉承以誠信待人,爹爹還是我們金陵郡的大善人,平時很少會和人結怨。細想來也並沒有什麼仇人。”溫攸寧肯定的搖了搖頭。

“他們訓練有素,目標明確,不像是一般的搶劫,定時有人故意而爲。此事我會稟明王爺,隨後會調查清楚。殺手身份不明,且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防不勝防。此地也不宜久留,我們需趕緊離開。”

帶上錦兒,溫攸寧楚陽和剩下的侍衛匯合。爲了溫攸寧的安全,楚陽決定兵分兩路,先讓一些人駕着馬車離開,吸引對方的注意力,隨後楚陽帶着溫攸寧一行人喬裝打扮,從另一條路趕往京師。在楚陽的計劃下,之後一路上風平浪靜,在遭遇夜襲後的第三天清晨一行人到達了京城。楚陽將溫攸寧安排在京城最大的客棧惠豐閣後就回了王府覆命。溫攸寧和錦兒一路舟車勞頓便用了飯睡下了。

楚陽回到王府時楚珩正在書房打理政務。

“王爺,屬下已將溫小姐安排在了惠豐閣。”楚陽心下自知王爺不願這門親事,一時亦不敢在王爺面前稱呼她爲王妃。

“嗯。”良久楚珩隨意地應了聲。

“王爺,屬下有事稟告。屬下護送溫小姐來的路上遇上了刺客,那刺客的目標似乎是溫小姐,屬下已經留人調查此事了。王爺怎麼看?”楚陽小心的詢問到。

楚珩從書案上移開了視線,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容。“哦?想來她溫攸寧的命挺大的。你好好調查此事。”會是你嗎?

“是。”楚陽掩了門邊離開了。

“溫攸寧...你可知你嫁給我意味着什麼?”楚珩笑意加深,竟帶有一絲狠戾。

一次牽絆,一次遇見皆是命運使然,又豈是誰想改變便能改變的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