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楚珩派護衛守在淺雲居後,溫攸寧安分了兩天,每天都會按時出現在守衛的視線內。錦兒以爲總算有人能震住小姐了。而溫攸寧卻道這叫假裝順從,讓敵人放鬆警惕,然後再逐個擊破。
這人,溫攸寧又在府中度過了安穩的一天,吃飽喝足以後,躺在院中的長椅上發呆。溫攸寧困惑,似乎今日街頭的人有些躁動。忽然一朵豔麗的煙花綻放,點亮了夜空,如流星般劃過天際,接着絢麗的煙火暈染了半邊天。
“錦兒,你可知今日事什麼日子?”溫攸寧朝屋內的錦兒問道。
錦兒想了一下回答道:“今日是當初先皇和皇后京城初見的日子,爲了紀念二人初遇,每年先皇和皇后都會同游出宮,所以在京城便逐漸變成一種習慣了。”
“那一定很熱鬧了?”
“那是自然,昨日我聽府中丫鬟說,今年皇家還專門請了京城有名的煙花表演。想必現在放的就是了。”錦兒指了指天邊。
“錦兒,你想不想去見識一下京城的節日氛圍?”溫攸寧眼波流轉,示意錦兒。
錦兒遞了溫攸寧一記白眼道:“小姐您是忘了現在自己的處境了嗎?再說街上的儀式活動都是給有情人準備的,小姐你連意中人都沒有,你去做什麼?”
“湊熱鬧,你到底去不去?”
錦兒無奈地點了點頭。“可是我們該怎麼出去呢?”
“就憑區區這幾個幾個小護衛和幾堵牆,也能難倒我?”溫攸寧禁不住自誇起來。“今日本小姐帶你體驗一下什麼叫飛檐走壁。”
趁院外護衛交接之際,溫攸寧帶着錦兒縱身一躍翻越了院子圍牆,只後便鑽進了灌木叢。一路爬行來到了王府外院圍牆跟下,看四周沒人,溫攸寧移去牆角一堆雜草後,一個洞赫然出現。
“快,鑽出去。”溫攸寧催促到。
錦兒納悶小姐是如何得知這有這麼一個洞的。
二人依次鑽了出來。
“小姐,說好的飛檐走壁呢?”錦兒嘟着小嘴質問道。
“飛檐走壁有風險,反正目的都是一樣的,你看我們不是出來了嗎?走吧,咱們去幹正事。”溫攸寧莞爾。
二人在街邊搜尋這好吃的以及好玩的東西。
“小姐,你看那邊,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呢。咱們也去看看?”
順着錦兒望去,只見一個高架架起比周邊房屋還高,人羣都被吸引了過去。
“走去看看。”
溫攸寧和錦兒擠進人堆,只見一江湖打扮的老者拿着銅鑼敲着,吸引着客人。
“各位看官,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近日來到京城承蒙各位擡愛,掙了點小錢。今日趁着這佳節,特在此準備一個禮物,就在這高架之上。誰先上去拿到,就送與他。”
聽到這話,人羣開始躁動,躍躍欲試。
“各位,稍安勿躁,今日還有個規則。參與的人只能是女子。爲確保各位安全,我已讓保鏢在下邊守衛。 ”老者在看臺上說到。
“錦兒你發現了沒?”
“什麼?”
“這份禮物分明是爲我準備的呀。”
“小姐,不行,太危險了。”錦兒反應過來,想要拉住溫攸寧時,她卻已然來到臺上。
待到各位準備就緒,鑼聲一響,衆人爭先恐後的向上爬。
多數人並不懂武功,由於溫攸寧輕功不錯,輕輕鬆鬆的就拉開下邊的人一大截。眼看就要登頂,忽然一女子拉住了溫攸寧的腿。對方一躍來到了溫攸寧的高度。
溫攸寧一笑,遇到對手了。也好,這樣贏了纔有意思。本以爲是那家姑娘學了點花拳繡腿,不足爲懼,沒想到對方一招一式像模像樣。於是二人便在高架上鬥起了武。
對方女子出掌打來,溫攸寧右手手腕一檔,化解對方攻勢。溫攸寧踩着木架,足下生力,立即向上爬。那女子見溫攸寧要逃,一把抓住子青的衣襟。溫攸寧伸腳踢去,女子鬆手閃過。溫攸寧眼下一喜,一縱身,來到了頂端拿到了高架上的花球。
忽然溫攸寧只覺腳下木架斷裂,身子一傾,便朝着下面摔去。和溫攸寧爭搶的那女子一驚,臉上有些慌亂,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錦兒衝進人羣,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啊......”溫攸寧驚呼,閉上了雙眼,失去了依憑,任自己有輕功也無法施展。此時只能希望下邊的守衛能接住自己了。
忽然溫攸寧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心中暗自慶幸,這才輕呼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卻在這一刻,如何也移不開自己的眼。
沒錯,此刻抱着自己的是一位俊逸的美男子,青絲被隨意的挽着,幾縷垂到了胸前。一席素青長袍。劍眉鷹逸,高挺的鼻樑,薄脣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再稱上那光潔的面龐,這世間竟有如此好看的人。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也不過如此吧。溫攸寧感覺他猶如那天邊的明月,美好而僅有。一時間,被眼前的人晃了眼,溫攸寧失了神。
“姑娘可看夠了?”許是溫攸寧的目光太過熾熱,男子被看的俊臉微紅,故作淡定卻依然保持微笑。
“咳咳......沒...看夠了。多謝公子相助之恩。”對方的一句話讓溫攸寧倍感無地自容。離開男子的懷抱,溫攸寧乾咳一聲連忙道謝掩飾自己的尷尬。
見小姐沒事,錦兒鬆了口起,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的窘態,噗嗤笑出來聲。
男子整了整微亂的衣衫,輕笑道:“舉手之勞,無需客氣。”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改日小女子定當登門道謝。”生的如此好看的人,看着就心情愉悅。“登門道謝就不必了,在下是......”男子正要言明身份,忽然一女子衝了出來,一把拉住男子就要走。
溫攸寧定睛一看,這不是方纔和自己在高臺上搶花球的女子嗎,看來她是和這位公子認識了。哼,冤家路窄,又來和我搶。
“公子請留步。”溫攸寧見男子馬上就要被拉離人羣,出聲叫住了那位公子。
男子停住腳步,轉過身,臉上依然掛着如沐春風的微笑。
忽略那要將自己瞪穿的目光,溫攸寧自花球中拿出了一塊玉佩,伸手遞給了對面的男子。“雖不是什麼上好的物件,確實因公子相助才得以完好,相助之恩公子也不讓我答謝,再說我也沒什麼人要送,就送給公子吧,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姑娘有心了,多謝。”男子微微一笑,接過了玉佩。
“願有緣再見。”溫攸寧亦不再挽留,轉身帶着錦兒離去。這種感覺好像...這次我也有意中人了吧。溫攸寧嘴角掛着淺淺淡淡的笑,是那麼滿足。
遠處一同出來的楚珩和王思柔目睹了剛纔發生的一切,沒有去阻止,沒有去搭救,二人甚至沒有隻言片語,似乎是事不關己的一個人。只是此刻楚珩覺得溫攸寧嘴角的笑容顯得格外的耀眼。是他從未在她臉上看到的笑容。
男子在旁邊女子的埋怨聲中,淡笑着深看了眼溫攸寧的背影轉身離開。
或許吧,有緣再見。
若無緣,又怎會相遇。多少個淺淺淡淡的擦身而過,都是命中註定的安排,無關風月,無關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