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一看馮劫摸不着頭腦的樣子,笑着解釋道:“這些柴草打包成一大捆,從這裡扔下去,然後我摸下山去將柴草扛起來朝秦軍的營壘慢慢的走,黑燈瞎火的,一個小山樣黑乎乎的東西慢慢在移動,我再弄些異樣的聲音出來,秦軍肯定看不明白,沒準還以爲鬧鬼呢!”
馮劫點點頭,這麼黑的夜晚,趙括一個人扛着那麼大一堆柴禾往秦軍的營盤裡走,秦軍一時半會肯定看不出什麼來,因爲按照常理來看,一個人怎麼可能扛的動那麼大一堆柴草呢!等秦軍發現不妥的時候,估計趙括已經臨近秦軍的營盤了,以趙括的爆發力,幾個呼吸就能把柴草硬塞在秦軍的營盤中,那時候再射箭點燃,秦軍可就沒有法子了,要知道上黨地區多山少水,這一把火要是放起來,想要撲滅可不大容易。
“君上,這裡離秦軍的營盤太遠,我們的弓箭射程根本達不到啊!”馮劫還以爲他們留在山上是要將趙括那堆柴禾點燃呢!
趙括嘿嘿一笑道:“這個也用不着你們,你們的活就是看到秦軍營盤起火後,把事前準備好的火把都點起來,順着來時的路來回跑動,要讓秦軍以爲咱們舉軍又殺回來了,這樣就成了。”
王齕和王陵來到營盤之前,雖然夜晚無月,可眼睛適應了黑暗後還能看到些什麼,就見營盤前方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慢慢的動着,隱約還能聽到咔咔的聲音,這種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讓人覺得有些後脊樑發冷。
“什麼鬼東西,派人前去看看。”王陵向來對鬼神之說持懷疑態度,他覺得那個東西似乎是野獸之類的,就是大一些的野獸罷了。
王齕點頭,一隊秦軍走出營盤向那個黑乎乎的東西走去,走的近了,越發覺得那個東西塊頭大,而且異樣的聲響也越來越慎人,打頭陣的秦卒們腦門都開始冒汗了,心中祈禱着過往的神明……
“我看……怎麼像堆柴禾呢?”第一個秦卒離柴草堆大概有十幾步,隱約能看出些什麼來。
另一個秦卒不敢肯定道:“不會吧!柴禾堆難道自己長腳了?咦!那玩意怎麼快起來了?”
“啊……鬼呀……”一連串的慘叫聲讓營盤之內的秦軍的心都緊了緊,尤其是那名秦卒臨死前喊的鬼呀!更讓是人毫毛倒豎。
“放箭……放箭……”王齕見十幾名秦軍一個都沒有回來,馬上讓弓箭手對着那黑乎乎的東西放箭,既然那玩意能殺死秦軍士卒,當然也會懼怕弓箭手了。
“嗖嗖……”五百米弓箭手張弓搭箭,對着夜色中那個略顯巨大的黑影攢射,讓秦軍沒有想到的是,黑影方向並沒有傳來預期中的慘呼嚎叫聲,似乎他們的羽箭都沒有命中目標。
王陵眼珠一轉,道:“放火箭,倒要看看那是什麼東西……”王陵的話沒說完就被王齕打斷了。
“且慢,山幹物燥,一旦失火對我軍就不利了。”王齕久在長平一線,這個常識還是有的。
王陵反駁道:“老將軍,總不能讓那個東西把我軍給嚇着了,如果不看看那是什麼東西,士兵們只怕膽氣全消啊!”
王齕被王陵說的有些意動,看着那個黑黑的影子又近了不少,再過一會就能上到營盤上來,點頭道:“好吧!不過火箭不可太多,免得殃及自身。”
“呼……”被點燃的火箭一射出去,就發出了扣人心絃的響聲,當火箭命中目標後,秦軍也都看清了那堆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
王陵哈哈一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呢!不就是一堆柴草嗎!柴草……”王陵的話一下子被噎住了,柴草是柴草,怎麼會自己動呢?
王齕經驗豐富,當他看到那堆柴草被己方的火箭點燃之後,心裡忽悠一下子,大聲喊道:“前軍馬上出兵,務必要把這火堆給我頂住,就算是用人命填,也好把它格擋在營盤之外……”
一切似乎都晚了,就在王齕下達命令的時候,那堆燃起來的柴草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挺進秦軍的營盤之中,秦軍再強悍也是肉體凡胎,哪裡扛得住火焰的炙烤啊!紛紛退避。
這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影像,就見一個大火堆衝進了秦軍的營盤之中,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這是柴草堆之下趙括的動作,扛着一堆點燃起來的柴草,滋味可不大好受。
王齕看着那火堆衝進了營盤,悔恨道:“王陵誤我……王陵誤我……”隨着王齕的懊悔之音,火堆已經把秦軍的營盤內易燃的東西都給點燃了。
“去你的吧!”趙括覺得再扛着火堆到處跑的話,很可能被火化在秦軍的營盤內,他大喝一聲把身上的柴草堆甩飛出去,落點正是秦軍一部分輜重所在。
趙括將雙錘亮出,之前秦軍聽到的異樣聲音就是兩柄鐵錘咣噹出來的,趙括剛纔光顧着貓腰放火,此時見秦軍營盤已經燒了起來,大笑兩聲開始在秦軍營內肆虐。
今天晚上的風力,科學的說不到四級,不過秦軍紮營的地方正位於風口處,風力大概上了五級,火借風勢,風助火情,秦軍的營盤迅速的陷入火海之中。
王陵感覺臉上被火烤的生痛,轉頭對王齕說道:“老將軍,撤兵吧!如果現在不撤,一旦左右的山林被火勢波及,就是想撤也來不及了。”
王齕還在猶豫的時候,得到消息說趙軍在山嶺之上正火速趕來,看情形怕是有數千之衆。
王齕看着遠處山嶺間無數火把忽隱忽現,嘆息一聲道:“以一人之力竟然可以火燒營盤,真是……”王齕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個仗打的讓他束手無策,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