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也是該嫁人了,可是嫁給誰?咱們朝中這些子弟她也是一個都看不上!不過,我聽說,咱們朝中大臣的子弟,垂涎她的人還不少呢,象陳懷安、周不平、高大山、屈天行、齊小召、曹德孟……”
“等一等,別人都還可,曹德孟不行!”
“曹德孟怎麼不行?我看這小夥子挺機靈的。”雲嬌奇怪道。
“我看他卻不順眼!你看他那副德性,黑不溜秋、賊眉鼠眼、瘦不拉肌、呆頭呆腦……還取個和曹操一樣的名字!單憑他叫曹孟德,我女兒就不能嫁給他!”
賢傑氣哼哼道。
“他叫曹德孟,不叫曹孟德!”
“我說不行就不行!虎女怎能嫁給犬子?一朵鮮花豈能往牛糞上插?”
“那你是什麼?我這朵鮮花纔是真正插在了你這堆牛糞、狗屎、大便上呢!”雲嬌笑着用手指戮了賢傑的額頭一下。
賢傑還要分辯,雲嬌道:“好了,就這樣,咱們張出皇榜,來個‘比武招親’,如何?”
楊賢傑道:“咱們的女婿須得文武雙全,而且要懂得現代治國、治軍之道纔好!”
“那你的意思?”
“不但要考覈武,還要考覈文,及現代技術!取其綜合指標!”
雲嬌想了一想道:“那就分爲武藝、文采和格致三大塊!武藝是各人的騎射功夫,文采就是寫一篇八股文,格致包括國語(現代漢語爲主)、外語(可在英、俄、法、日、拉丁五種外語中任選一種)、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地理、歷史等學科。除了這三大基本科目必考外,各人還可以加考特長,吹、拉、彈、唱、講故事、變戲法、書法等,以作參考和加分之用!”
賢傑捏着鬍子道:“考武藝、八股也還沒什麼,獨是這‘格致’,恐怕要難倒一大批人了。而且這‘格致’有深淺之分,究竟是考深一點,還是考淺近一點呢?”
“這倒也是,咱們朝中這些子弟,論武藝、八股,也許都還說得過去,至於這‘格致’,恐怕都還是‘小學文化水平’,題目若出得太難、太深,只怕會趕鴨子上架,反爲不好。不如就考淺近一點的,只要求衆人掌握些基本知識就行了!”
賢傑想來想去,最後道:“咱們畢竟只是招駙馬,又不是取文武狀元,依我看也不必這麼刁難朝中的子弟,只考武藝、八股算了,不過,還要加上現代軍事理論,上旨必修課!至於格致,就設一份綜合考卷,經標準化形式命題,你看如何?”
雲嬌點頭道:“那就這樣定了!”
且說楊賢傑招“駙馬”的皇榜一出,立刻在全國引起了轟動,報名者不下數萬。
楊賢傑無法,只好先在各州、各縣進行預考,層層篩選。
經過近兩個月的選拔,獲准參加京試的仍有近千人。
以後又經過三級殿試,二級殿試、一級殿試,仍有五十八人獲准參加最後的總考。
這五十八人中,朝中大臣的子弟佔了將近一半,還有一些民間考上來的青年才俊。
這一日,楊賢傑親自在招賢殿接見了這五十八名應試者。
楊賢傑目光炯炯地望着衆青年道:“你們都是我國最優秀的青年,但是‘駙馬’的名額只有一個,所以諸位尚須全力以赴!諸位,你們雖然經歷了重重考試,但那種考試只考武藝和八股文,對你們來說是小兒科,不過,今天你們還將面對一個新科目——‘格致’新學,希望你們用心考好!”
接下來發試卷,老的就是“格致”。
“格致”就是格物致知的簡寫,意思是窮究事物的原理法則而總結爲理性知識,泛指現在的格門學科。這本是出自論語裡面的話,那時候我們不把物理、化學之類的學科叫做“物理”、“化學”,而叫做“格致”。
且說楊賢傑親自宣佈了考場紀律:不準交頭接耳、不準翻書、不準抄襲、不準偷看他人答卷、不準高聲喧譁……違者取消考試成績。
並規定了考試時間爲兩個半鐘頭,考試時間一到,必須交卷,繼續作答者試卷作廢。
衆考生們接過卷子,開始作答。
只見有的人奮筆疾書,有的人用手撐頭作苦思冥想狀,有的人咬住筆頭,東張西望,有的人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時間才過了十多分鐘,便有人交卷了。
楊賢傑一看,卻是張貼生。
忙笑問道:“小張,都答好了?”
張貼生哭喪着臉道:“楊主席,俺只會騎馬射箭,連八股都不會,何況這新學‘格致’?”說着,交上了一張白卷。
楊賢傑奇怪道:“好小子,你爲何要交白卷?難道一個題也做不出來麼?”
張貼生道:“我這是抗議!”
“抗議什麼?”
“我們貧下中農哪有機會進學堂,學習這玩意?這明顯是對我們貧下中農不公,有意打擊貧下中農子弟!”
“不象話,交了白卷還強詞奪理!我們大逆國實行的是免費教育,無論貧富皆可進學堂學習,你分明是平時不肯用功,來呀,給我扠出去!”
在衆考生的鬨笑聲中,張貼生被幾名監考人員“請”出了考場。
不過,衆考生的成績也都不好,吃了零蛋的人一大層,考了十幾、二十分的也大有人在,考個三、四十分已算是出類拔萃的了。
成績最好的陳懷安也才得了五十九分,尚未及格呢。
第二天考八股,卻是鄧先覺得了第一名。
第三天考現代軍事理論,卻是孔明(孔亮的小兒子,孔亮本來生了孔仙桃後就沒有生育能力了,後來楊賢傑夫婦幫他治好了不育症,才使他又生了個兒子)得了第一名。
最後一天考武藝,經過激烈的角逐,竟然是陳懷安和曹德孟殺入了最後的決賽。
陳懷安是憑着一杆大刀——真本事、真功夫戰勝了羣雄。
曹德孟自然是仗着他的獨門暗器——吹火筒,把衆多好手燒了個不亦樂乎。本來,他的吹火筒其實是一種過了時的中世紀火器,有點象火藥剛發明時最原始的突火槍,是一根三、四尺長的鐵管子,還要用嘴去吹,發射也很不方便。但曹德孟將它進行了改進,做得只有半尺來長,象把小手槍,當然發射的還是火藥,不是鉛彈——比武是不準用鉛彈傷人的。此外,他也不是拿在手上,而是藏在衣服中,藏的地方也不固定,每與人交戰一次便換一個地方,使用時往往令人防不勝防,他手上拿的只是一根普通的賓鐵棍,僅用來招架格擋對方的兵器。
由於他的吹火筒神出鬼沒,因此一路過關斬將,殺進了決賽。
決賽正式開始前,陳懷安向楊賢傑啓奏道:“楊主席,最後的決賽應該遵循公平競爭的原則,不準使用暗器!”
賢傑准奏。
且說陳懷安回到演武場中,提刀上馬,臉上按奈不住笑意。
那曹德孟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無奈何,只得棄了吹火筒,僅提了條賓鐵棍,騎着匹又瘦、又老、又矮的馬來到場中。
兩個人圈了馬頭,打了照面,陳懷安低聲道:“老弟,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跟我爭了,‘駙馬爺’不是你能當得了的。”
曹德孟道:“比武尚未結束,你怎知我不是你的對手?”
“老弟,你已沒有了吹火筒,如何跟我鬥?我是堂堂大逆新生代第三條好漢,而你的排名在五十名以外,你跟我鬥,豈不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嗎?”
“那不見得——你怎知我手上功夫不如你?”
不表場上二人脣槍舌劍,單說圍觀的人羣紛紛搖頭嘆息:“曹德孟沒了看家本事,哪有不輸之理?”
“就是——要論人才、長相、才幹,陳懷安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無疑爲‘駙馬爺’的最佳人選!”
“先不要說得那麼絕對,萬一陳懷安輸了呢?比方馬失前蹄……”
“絕對不可能!你瞧他那馬多高大、多結實、樁子多穩,怎麼會馬失前蹄呢?”
不表場外衆人的議論,卻說陳、曹二人言語不合,已經交起手來。
只鬥了三個回合,曹德孟已是力拙難支,眼看抵敵不住。
也是合該陳懷安倒黴,他的馬果真失了前蹄,一下將他慣下馬來,摔了個狗吃屎……
楊賢傑只得宣佈曹德孟獲得了第一名。
至此,“格致”第一名是陳懷安,八股第一名是鄧先覺,現代軍事理論第一名是孔明,武藝第一名是曹德孟。
也就是說,四人仍然未能分出高下。
楊賢傑只得又去同雲嬌商議。
雲嬌想來想去,又有了一計:“有辦法了,讓他們四人進行智力搶答,誰得分最高,誰就是優勝者!”
“怎麼個智力搶答法?”賢傑納悶道。
“這個我自有主張。”雲嬌胸有成竹道。
晚上,在燈火輝煌的大廳裡,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羣,智力搶答就要在這裡舉行了。
參加搶答的四名選手陳懷安、鄧先覺、孔明、曹德孟分別在一至四號桌後坐定,每人都有陪答的嘉賓及出謀劃策者。
陳懷安身邊坐着的是周不平、王香燕,嘉賓方陣是陳懷寧、屈天行、高大山、方盈盈、姜巧鳳、井紅雷等。
鄧先覺身邊坐着鄧秀英、王小力,身後也有一個嘉賓方陣;孔明身邊坐着孔仙桃、方早秀,身後也有一個嘉賓方陣。
唯有曹德孟,孤零零一個人呆坐着,既無出謀劃策者,也無壯聲助威的嘉賓方陣,顯得分外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