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愷失落的低下了頭,因爲面對如今的局勢,他確實是無能爲力,一味着的極力勸阻,只會讓他身邊更多的官員落馬。
自從李顯忠戰死邊關之後,趙愷在軍事上已經沒有支柱可以依靠,雖然羽翼之下將領衆多,但多是些庸碌之輩難堪重用。
面對如此嚴峻局勢,顯然這些人是無法擔當重任的,他不想因爲一己之私,讓這些人把江山推上滅亡的境地。
他是大宋的當朝太子,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所以,深有自知之明的他,低着頭沉聲道:“這……兒臣無能,不能替父皇分憂兒臣這就替父皇擬旨,傳召四弟進京……”
“嗯,無論如何,當以大局爲重,江山若是沒了,一切都只是虛妄,皇兒,你明白嗎?”
“兒臣明白,兒臣告退”
退出御書房的趙愷是一臉的凝重與不甘,而身處御書房裡的趙有卻是患得患失。
他何嘗不知道,這幾日蔣芾與嶽霖一直在唱着雙簧,對於葉宇已經與朝中重臣勾結一事,他是從心裡感到忌憚。
但是在這個風雨飄搖戰火四起的關鍵時刻,他也顧不上這些了,他只寄希望於葉宇還能如當初一樣,可以以奇蹟般地手段解決這次危機。
燈火縈繞,全無睏意的趙有,屏退了御書房中的所有人,只留下自身孤寂的坐在龍椅上。
這段時間的事事非非,讓他這個皇帝也是身心俱疲。
先是太上皇趙構的死,讓他萌生了退位之意,因爲對於這個沒有父子血緣的父親,他是一直懷着感恩的心侍奉着這位老人。
至少這些年來他一直將趙構看成了父親,如今親人與世長辭,對於他趙有而言,可謂是不小的打擊。
又加上如今邊關戰報頻傳,若是捷報倒是能夠緩解鬱悶心情,然而事與願違,頻傳的卻是一份份催命符。
這才幾日的功夫,長江上游大散關周圍的幾州相繼淪陷,而且堅固的長江防禦也幾次險些突破,這一紛紛猶如催命的戰報,讓身心俱疲的趙有瞬間老了十歲。
倏然,一道黑影從御書房飄然而過,然後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了趙有的面前。
趙有見狀驚詫萬分,正欲要高喊殿外侍衛,卻被眼前黑衣之人用長劍抵在了咽喉。
只見那黑衣人的青銅面具地背後,傳來陰沉之音:“趙有,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活命嗎?”
“你……你是何人……”
“何人?自然是找你索命的人”黑衣人劍刃稍稍用力,在趙有的脖子上劃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痕。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可知朕是……”
啪
趙有欲要說明自己的身份,卻被黑衣人用劍身狠狠地抽在了臉上。一聲清脆的聲音,換來的卻是一寸見寬的紫紅的血印。
“哼爲了這個皇位,你拋妻棄子滿手鮮血,如今倒是不羞不躁的說自己是皇帝?”
“你究竟是誰,你怎麼知道……”
“你無需知道本座是何人,今日本座前來於此,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因爲你,以至於他流落民間乃至殘廢,你卻依舊不管不問。爲你擋箭的是他,爲你鞏固江山的也是他,如今爲了你這個父親而身患絕症,你卻雪上加霜多番爲難,你覺得你這父親稱職嗎?”
“什麼,宇兒真的患了隱疾,還是絕症?”黑衣人話音剛落,趙有就霍然的站了起來,不顧那道鋒利劍刃刺破臉頰。
青銅面具的背後,卻是冷冷笑意:“怎麼,這個時候懂得妝模作樣了?二十五年了,這二十五年過去了,你依舊是如此的僞善”
“你……”
黑衣人的話讓趙有無言以對,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葉宇會身患絕症。
關於葉宇身有隱疾之事,其實對於很多人而言都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所有關注葉宇的這些人,都沒有將此事當真
面對眼前這個黑衣人,話語之間已經透露出對當年之事知之甚詳,所以趙有也沒有絲毫的顧忌,而是焦急的追問:“他現在情況如何?”
“這似乎與你無關,恕不奉告”
“朕可是他的父親,怎會沒有關係,這位義士,還請您速速告訴朕,宇兒的病情到底如何了……”一臉焦急的趙有,流露出慈父的焦急之態。
但黑衣人卻無動於衷,將長劍收回,衝着趙有說道:“今日本座不殺你,因爲本座要讓你親眼看到報應,趙有,你好自爲之”
說完,倏然一道黑影便消失於御書房,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只有孝宗趙有臉色的斑斑血跡,證實了方纔的事情發生過。
第二日,宮廷內務府上奏孝宗,府庫珍藏的千年雪參不翼而飛
京城,清流大學
一處地下隔層的密室之內,數百人正在緊鑼密鼓的工作着,各個環節以及每一道程序,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清流大學共有六大分院,如今已經是六大院正之意的武青忠,在幾位技工陪同下來到了這裡。
武青忠一邊巡視着衆人的工作進度,一邊提醒着衆人細緻小心。
“院正,您就放心吧,絕對不會出現差錯”一旁的黑臉男子名喚周青,拍着胸脯向武青忠肯定道。
武青忠瞥了這周青一眼,冷哼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絕對,若是出了差錯,在場的所有人都人頭難保,你最好小心一點爲好”
“是,小人一定會督管這些工人”
“當然,這貨源一船一船的的運來,原料已經是十分的充足,所以你這出產量也一定要給我跟上,將來這些東西可不夠用”
“還有,你從這些工人中挑選一批,然後秘密送往福州,那裡有新的工作室需要他們領班填充,你可要仔細挑選。將來大事若成,你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小人明白,這就去挑選人手……”
當武青忠走出那陰暗的密室,仰望星漢迢迢的夜空,卻是露出一絲苦笑。
“你一個人瘋也就算了,卻也不知不覺影響了武某。我武青忠本是狀元及第,如今卻坐起了院正,也真是夠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