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葉宇成婚,沒有經歷的迎親等一系列的繁瑣事宜,而是要直接領着四位新娘在侯府正廳拜堂。
從天剛矇矇亮,侯府外就已經被堵的嚴嚴實實,因爲今日前來道賀的人實在是太多!
嗩吶鼓樂伴聲而起不絕於耳,迎着一衆道賀之人進入侯府。
客廳上長輩居坐席間,其餘道賀衆人也蔟集在一旁等待吉時。
而作爲今日主角的新郎官,在招呼完一些重要客人之後,便一身新郎服飾坐在後園亭中與百里風閒聊。
百里風望着院中佈局景色,卻是悠悠嘆道:“葉兄,你明知將福王府改爲侯府,是他們故意佈下的陷阱,您又何必非要跳下去呢?”
“可我若是不老老實的跳下去,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還真是印證了葉兄的那句話,不遭人妒是庸才啊……”葉宇的反問,倒是讓百里風無從回答。
葉宇旋即一指園中美景,怡然道:“僭越這回事,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吧!”
根據大宋的規制,何種爵位,所居住的府邸以及配置侍衛,都會有着明確的規定。
而如今葉宇身爲侯爵,卻居住着當年福王的府邸,這若是較起真來,的確是是一種僭越的行爲。
葉宇雖然年輕,但是入仕已經不短了,所以對於這種明顯的錯誤,他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但是如今他堂而皇之地居住在此,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因爲將這王府改成侯府的府邸,是張說與曾迪事先安排當地官員更換的。
當初百里風先一步到達福州,發現此事之後便提議葉宇另行別處,切不可住進這座府邸。
然而葉宇卻是毫不客氣,讓百里風順勢接管府邸,安排府上人員的更換與調配,像似絲毫不爲所覺的樣子。
到了福州之後,他也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進駐了這座富有爭議的府邸。
百里風一直有些隱隱擔憂,於是慼慼道:“可萬一將來……”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況且你也應該明白,僭越這兩個字,只是對於兩種人纔會有束縛……”
葉宇從石桌上自斟一杯茶,怡然香茗入喉,隨後接着道:“當年這座王府的規模,縱使京城三個慶王府,也難以與之比及,這難道就合乎了朝廷規制了嗎?”
百里風聽了葉宇的這番解釋之後,心中也豁然釋懷不少:“看來是百里多慮了,葉兄不在這兩種人之列,自然無需忌諱這些……”
兩人彼此都是聰明的智者,富有玄機的話或許別人聽不懂,但是彼此之間卻是已然心知肚明。
“百里兄,若是論及智謀與閱歷,你我二人可謂不相上下。但是你官場不久難以窺透其中的爾虞我詐,有的時候明知是個陷阱,但也要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葉宇這句富有深意的話,讓百里風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隨後猛然擡頭似如恍然:“百里明白了!”
“明白就好,讓他們自認爲抓住了葉某的死門,卻不知葉某是故意爲之。爲的就是讓這些人以爲,一切盡在他們的掌控之中,而萌生自滿鬆懈的惰性!”
葉宇滿意的點了點頭,對於百里風能夠明白此中道理很是欣慰。
其實住進了一座不該住的府邸,僭越的罪責嚴重起來可以抄家滅門。
清朝乾隆年間的大貪官和珅,在乾隆駕崩之後,嘉慶帝在數落和珅十三宗罪中,就有一宗僭越之罪。
因爲府邸之中有一處的格局竟然與皇宮相似,而且木器門窗都是用了金絲楠木,這些都是皇宮以及皇家寺院才能用的珍貴木材。
所以,僭越之罪,或許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但卻是好事之人拿來詬病的理由。
否則張說、曾迪等人,也不會煞費苦心有此一招。
“對了,據京城傳來消息,陛下有意在今年九月初八之日,冊立慶王爲儲君,不知葉兄可有打算?”
“打算,能有是沒打算?儲君而已,又不是皇帝,即便將來他是皇帝,那又如何?”
“……”
百里風沉默了,雖然葉宇沒有說出具體應對之策,但是僅憑這幾句話,卻是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胸有成柱竹的豪氣。
就在二人談話之際,突然小園的上空傳來一生戾鳴,隨即一道黑影俯衝進了亭子。
緊接着一股勁風攪得塵土飛揚,葉宇揮去眼前的塵埃,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小黑:“你個酒鬼,不知道急剎車嗎?”
蹲在護欄上的小黑,衝着葉宇發出幾聲怪叫,似乎在埋怨葉宇,隨即又毅然決然的展翅飛起。
“它飛走了!”百里風發出一聲驚呼,隨即便站起身來衝出了涼亭。
當他擡頭仰天的時候,卻發現小黑正在亭子的上空默默盤旋,但就是沒有打算下來的意思。
“葉兄,小黑這是……”
“它這是跟我鬧脾氣呢!”葉宇嘆了口氣,便也起身走了出來。
擡頭看着上空盤旋地黑色巨鷹,葉宇提高聲音向其喊道:“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下來吧……”
話音剛落不久,盤旋不下的小黑緩緩落下,葉宇伸出右臂在前,小黑極通人性的落在了上面。
這一次它沒有俯衝,也沒有攪得塵土飛揚,顯然是方纔葉宇的話起了作用。
“你說你這小東西體格不大,脾氣倒是不小,還得我跟你道歉才肯下來!”
葉宇雖然嘴上說着奚落的話,但是臉上卻掛着笑容。撫摸着滿是塵土的羽毛,不僅沒有責怪之意,反而眼中流露出關切之情。
小黑低鳴的迴應了兩聲,先是將頭在葉宇臉色親暱的蹭了兩下,隨後默契的擡起了鋒利的左爪。
而在那隻細長鷹腿上綁着一枚信筒,葉宇滿意的笑着自語:“你倒是挺專業的啊!”
說着便取下信筒中的信捻,一揚手臂讓小黑再次飛起:“先找個地方歇着,晚上自有犒賞!”
話音剛落,小黑便猶如利箭飛出了小園。
打開信捻的葉宇,一瞧其中內容卻是樂了:“還真是說什麼,就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