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樓上不知何人驚呼了一聲,引得樓上衆人一陣慌亂。
葉宇也是被這一聲驚呼,驚得沒有反應過來,因爲他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大內高手密集的地方,會有刺客不知死活的進行刺殺行動。
可就在這緊要關頭,不知是誰在他的背後突然推了一把,這種力道讓葉宇這個練武之人,竟然腳步身不由己的撲向了趙有。
三道帶着幽藍色的暗箭從三個方位襲擊趙有,陪伴趙有身邊樑珂徒手劃出一道弧線,右手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緊緊地抓住了一支箭矢。
“好快的身手”
葉宇回望之時,竟然看到了這一幕,這不得不讓他感到十分的震驚。他沒有想到這個消瘦的花甲老太監,竟然武功如此高強。
另外兩支暗箭,一支被禁軍侍衛用身體擋住,而另一支卻直接奔着葉宇的後心而來。
這暗箭的力道極大,幾乎可以貫穿所有甲冑,更何況今日所有人都是一身錦衣護體,就更是難以抵擋這種利箭的衝擊。
葉宇護在趙有的面前,直接被這支暗箭衝擊後退了五步
葉宇發出極爲痛楚的悶哼,險些因此摔倒在地,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倒下,而是依舊以雙臂作羽翼護着趙有的周全。
“御林軍何在還不護駕”趙有果然是身居帝位日久之人,對於這種刺殺他雖然心中驚惶,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卻不能表現任何慌亂。
因爲今日在場的不僅有大宋的滿朝文武,還有高麗與日本兩國使節,若是在這個場合下慫了,豈不是顏面盡失。
“葉卿……宇兒,你傷勢如何?”趙有此刻以及顧不了什麼皇帝威儀,看着眼前一臉痛楚的葉宇,臉上露出了盡是擔憂之色。
噗通
方纔擋下一箭的禁軍侍衛,當場倒地身亡
箭上有毒趙有一瞧這種情形,頓時是大驚失色,他驚惶擔憂的看着葉宇,想要詢問葉宇的傷勢如何。
而此刻的葉宇被那一枝暗箭直接射中後心,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短暫的接不上氣,直到幾個喘息之後,才氣息通順的咳了一聲:“陛下,咳咳,不必憂心,微臣無礙”
不過話剛說出口,他看到了倒地身亡的禁軍侍衛,他頓時感到一股涼意直衝腦門。
此刻他感到十分的奇怪,因爲他發現那支箭並沒有刺穿他的後心,而是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可是方纔……”
“不妨事,還請陛下儘快回宮,以免歹人再意欲行刺”葉宇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爲什麼會有這種情況,但他知道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護送趙有回宮。
“好宇……葉卿家隨朕一起回宮”
一起回宮?葉宇見趙有緊張的神色稍稍放鬆,他也懶得過於想太多,於是便毫不猶豫的轉過身來,用後背對着趙有。
雙手伸開將趙有守護在身後,並傳達趙有的命令:“陛下有令,立即封鎖朱雀門御街,凡是御街行人,解封之前任何人不得擅離其餘人等護送陛下回宮,不得有誤”
樑珂一臉大驚失色地模樣,大聲喊道:“護駕,快護駕”
然後兩步並做一步,來到孝宗趙有面前請罪道:“老奴護駕不力,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其餘衆人也是紛紛跪倒在地,渾身顫慄的不敢多說一句。
“兒臣護駕不力,罪該萬死”
“驚了聖駕,是兒臣過失父皇,還請速速回宮,這裡就交由兒臣與皇兄處理……”
慶王趙愷與恭王趙悍紛紛單膝跪地,請示趙有速速回宮以免再受刺殺。
趙有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擺擺手:“好了好了,朕這還沒歸天呢,爾等是打算嚎哪門子的喪”
二位皇子一聽這口氣,頓時乖乖地自己噤口,不過卻沒有哪一個臉色尷尬的。
趙有沉吟了片刻,便接受了兩位皇子的建議,由葉宇親自護送速速離開了燈樓。不過在離開燈樓的那一刻,趙有冷眼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
就是這一掃而過的眼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陣背後發涼,因爲這件事即使與他們無關,若是皇帝犯了脾氣,他們這些人也是遭殃的池魚。
這時候燈樓下早已亂成一團,皇帝陛下遇刺,這可是天大的事情,雖然似乎陛下並未受傷,但在元宵節花燈會這樣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總不是什麼好兆頭。
眼下城中御林軍已經開始封路了,這更讓那些原本就驚恐不已的百姓更加膽顫心驚,生怕皇帝一怒之下,會把這一條街上的人全給砍了。
待趙有被簇擁着擺駕回宮之後,這裡就僅剩下慶王趙愷與恭王趙悍兩人主事。
慶王趙愷當即下令護衛皇城的禁衛軍全面警戒追拿刺客,而恭王趙悍也不甘落後,吩咐其手下侍衛也加入了搜查兇手的隊伍之中。
二人站在樓閣上望着被隔離的羣衆百姓,趙悍始終是不發一言,過了許久慶王趙愷輕聲自語道:“三弟,你說此次刺殺,究竟是何人指使?”
趙悍眼神微微傾斜,瞥了慶王趙愷一眼,隨即冷冷自語:“二哥,這似乎不應該問皇弟吧況且這刺殺究竟是何人指使,恐怕有人心裡很清楚”
“三弟這話是什麼意思?依你之意,倒是本王有意爲之了?”趙愷聽得出恭王話中有話,於是擰眉不悅道。
“二哥多慮了,皇弟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一切只有等抓住刺客之後,就一切真相大白了,二哥,你說呢?”
“那是當然幸好此次有葉大人護住了父皇,否則真是不堪設想”慶王趙愷一想到方纔之事,就不由的背後一涼。
一提及葉宇這個名字,恭王趙悍平靜地臉上卻不由的露出慍怒之色,但隨後卻瞬間掩飾了過去:“是啊,若不是葉大人捨身救駕,可就真的被歹人得逞了”
羣臣伴隨孝宗趙有火速回宮,葉宇本以爲到宮裡以後趙有會大怒一場,然後嚴令大理寺和刑部限期破案。哪知道趙有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把一於臣子全部打發回家了。
不過這些臣子之中不包括葉宇,趙有將葉宇單獨留了下來,詢問傷勢得知並無大礙之後,趙有這才稍稍得以安心
天色已晚,趙有沒有挽留葉宇,而是派人護送葉宇離開皇宮。
一路上葉宇想了許多,因爲他的心裡此刻很亂,因爲這種不安的感覺,葉宇是越發的感覺強烈。
葉宇有些鬱悶地回到府上,剛走下馬車就看見秋宮美子迎了過來。
“美子殿下,這也已經深了,您這是……”葉宇很想說,這都大半夜了,你在我的府門前瞎轉悠啥?
“葉大人中……了傷,美子來……”條理不清的漢語,讓葉宇聽着都有些麻煩,不過大致的意思他是聽明白了。
葉宇向秋宮美子拱了拱手道:“美子殿下放心便是,這點小傷並無大礙,您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發生了今夜之事,恐怕京城會有動亂不安,這幾日還是少出門爲好”
這番話既有關切之意,自然也有逐客之心,秋宮美子雖然漢語不甚精通,但這其中用意她還是聽得出來。
秋宮美子沒有再糾纏下去,而是從身旁侍從的手裡接過一個瓷瓶,捧到了葉宇的面前:“這藥……有用”
“那多謝了美子殿下”葉宇今夜的身體很是不適,站得久了竟然有種眩暈的感覺,因此爲了打發秋宮美子儘快離去,他也就沒有推遲的接過藥瓶。
見葉宇沒有猶豫的收下了她的禮物,方纔還有些落寞的俏臉上,頓時有了幾分玉顏欣喜。
“告辭”
“殿下慢走”
待秋宮美子遠遠離去,葉宇這才搖了搖眩暈的腦袋,由孤狼攙扶回到府中。
府中的胡媚兒、蘇月芸以及秋蘭三女見葉宇臉色難看,也顧不上多說什麼,簇擁着葉宇進了廂房。
待慢慢褪去那件已有裂痕的內衣衫,背後的那塊沒有破皮的淤青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紫黑色的皮膚在燈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光澤。
“是不是毒液滲透了?”葉宇趴在牀上,腦袋迷糊地問了一句。
“見血封喉”孤狼看着那塊淤青,將葉宇那塊內衣中箭之處在鼻息之下嗅了嗅,這才面色陰沉的說了四個字。
胡媚兒本就是綠林中人,對於這走江湖的用毒她是最熟識不過來,聞聽葉宇所中之毒是見血封喉,頓時急了起來:“葉郎,你告訴我,是誰如此大膽,竟然下如此狠手,我去宰了他們”
“好了好了,就知道打打殺殺,也不看看你現在的身子,懷着孩子就不能消停點?這什麼見血封喉,很厲害麼?
“此物又名“毒箭木“,樹汁呈乳白色,劇毒。一旦液汁經傷口進入血液,就有生命危險。刺客常把它塗在箭頭上,用以射殺野獸或秒殺敵人”
“什麼秒殺?”
葉宇方纔還不以爲然的樣子,這一刻頓時神色駭然起來,他想起了燈樓上的那名禁軍護衛的死狀,渾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孤狼神色依舊冰冷,不過他揉了揉葉宇的那件內衣,自語道:“幸好公子有這等寶衣在身,否則這一箭只要劃破公子皮肉,就會當場斃命身亡……”
“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