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其中一名隨從要揮手教訓書生時,一隻猶如鐵箍的大手,緊緊地捏住了這名隨從的手腕。
“這位兄臺也只是隨口說說,出手傷人可就不好了!”葉宇捏住這名隨從的手腕輕輕說道。
這隨從面色一沉,冷哼道:“少管閒事,你……”
“你什麼?接着說啊!”葉宇右手暗暗發力,將這名隨從捏的是渾身顫抖,片刻的功夫就疼痛難忍的倒在了地上。
這是葉宇當年跟郭嘯天學的手段,這不需要你有多大力氣,只要捏準了穴位,就可以讓對方疼痛難忍。
葉宇玩了這一手,頓時讓其他幾名隨從膽戰心驚,紛紛退讓幾步,未有一人敢上前尋釁。
“怎麼哪兒都有你!”跟隨男子身後的女子,走到了近前複雜地盯着葉宇。
葉宇看着眼前這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女子,隨即也笑了:“或許你我有緣吧……”
眼前的這名女子正是嶽三娘,當年二人是因比試花燈而相遇,今日又是因爭奪花燈再次相遇。
這或許正是葉宇說的那樣,二人真的有緣。不過在葉宇看來,這是一種不怎麼好的緣分。
“是麼?”
方纔還有些盛氣凌人的嶽三娘,此刻,卻因爲葉宇的這句話,變得安靜了起來。
周圍燈光的映照下,嶽三娘白皙的俏臉上隱現片片緋紅。
被救下的這名書生,打量了一番葉宇,隨即神情激動地恭敬道:“閣下莫非就是葉學士?”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周圍人羣一片譁然,方纔還算開闊的場地,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呵呵,正是葉某!”葉宇態度和藹,給衆人的感覺極好。
葉宇這親口承認可不得了,話音剛落不久,他與秋蘭周圍就爲了個水泄不通。最後還是人羣中的一幫女子,自動爲葉宇保駕護航。
看着這羣素不相識的女子,甘願做自己護衛使者,就連葉宇自己也是愣在了當場。
他何曾想到,自己不僅在士林之中名望甚高,而且在這女子之中也是如此倍受歡迎。
在遠處觀望的一些學子,看着臺下擁擠的現狀,不禁搖頭嘆道:“這以後我等還是閉門苦讀吧,見了這番情景,實在是自慚形穢啊!”
“哎,葉學士才華冠絕也就罷了,何必還生的如此俊俏,你說,這以後我們還有何面目吟風弄月?”
“真是人比人,要死人!爲何那人羣圍繞的不是我?”
“你?就你那榆木腦袋,還是等下輩子投胎,或許能及葉學士之萬一!”
“或許民間傳言有幾分道理,若非聖人轉世又豈會有如此才學?”
“好了,玄學飄渺不可爲真,我等既然生來不是天才,那就各自回去苦讀吧!”
“是啊,相比之下實爲汗顏,各位兄臺,告辭!”
“告辭!”
外圍的這幫學子如何評論,葉宇自然不得而知,但是圍繞周圍的衆人卻是七嘴八舌,葉宇是一句也沒有聽完整。
“原來你就是葉宇,沒想到身手還不錯!”年輕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葉宇,隨即一臉不屑的冷哼道。
葉宇將雙手揣入懷中,有些玩味的笑道:“捏死一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你!……”
男子氣結而怒,用扇子指了指自己,囂張道:“你動了我的人,就休想安然無事!”
“哦?呵呵!小王爺,凡是放聰明點,你以爲這裡是福州?”葉宇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衝着眼前的男子冷冷一笑。
“哦,你知道本王的身份?”男子聞聽此言,頓時神色一驚!
“很奇怪麼?”
其實葉宇能猜出眼前男子的身份,多半是猜出來的。因爲他曾經聽嶽琛說過,他的堂妹嶽三娘與福王趙琢之子趙悌有婚約。
況且臨安的諸多王侯公子,他葉宇雖然大多沒有見過,但從當初楊輝的府上見了恭王一面後,就知道當今皇帝對皇族子弟規範甚嚴。
葉宇身處臨安也有小半年的時間了,也從未聽聞有哪個王孫子弟無辜鬧事,一般而言都是十分低調。
而跟隨嶽三娘出現在這裡的男子,腰間配有皇族玉珏,顯然是王孫子弟,又是如此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以上種種的綜合猜測,葉宇才推斷出眼前這名男子,就是福王之子趙悌!
被葉宇一眼看出了身份,趙悌也不再掩飾什麼,隨即冷聲道:“看來本王是小看你了!既然如此,可敢與我一爭?”
“不爭!”葉宇點點單單,迴應了這兩個字。
“呃,哈哈哈!你們聽到了沒有,你們口口聲聲稱頌的葉學士,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
聽着趙悌肆意的笑聲,看着衆人異樣的目光,葉宇卻是淡淡一笑:“小王爺,你誤會了,葉某說的不爭,意思是,跟你無需爭奪,因爲你不是對手……”
如此狂傲的言語,在現場出現了短暫的寧靜,隨後卻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若是別人在此放出這等狂言,恐怕早就換來了衆人一陣鬨堂大笑。
但是說這話的是葉宇,那就另當別論。
或許在老一輩大儒之中,葉宇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是在這些年輕地男女之中,那就是他們追崇的榜樣。
趙悌被葉宇這句話氣得是七竅生煙,惡狠狠地瞪了葉宇一眼,隨即拉着嶽三娘就登上了高臺。
葉宇隨即訕訕一笑,牽着秋蘭的手緩緩地登上了高臺。
雙方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因此這一次參加比試的,也只會是葉宇與趙悌這兩隊人。
尚且不說這個小王爺的囂張跋扈,給衆人留下深刻的陰影,就是葉宇的出現,已經讓衆人失去了競爭的信心。
葉宇一瞧這情形,心道這可不行,這七夕節玩得就是一個開心,如此冷清豈不顯得無趣。
“七夕一年纔有一次,爲的就是這種喜悅之情,諸位又何必如此拘謹?葉某在此承諾,只要今日參加比試,能夠位列前三者,親自手書一幅字贈予這對璧人!”
此言一出頓時軒然大波,葉宇的的字畫有市無價,能得到一幅真跡更是十分難得。如今葉宇在此承諾贈字,又怎能不讓衆人興奮。
這一招果然有效,方纔還死寂沉沉的臺下衆人,不一會的功夫,就上來了六對男女。
對於他們而言,第一的名次不敢去想,但爭奪前三還是有希望的。
李大富受寵若驚的向二人施禮之後,這才站在臺前高聲道:“今夜‘才子佳人迎月夜’比試分爲三個部分,這第一部分,名爲心心相印!”
“所謂心心相印,就是男方在看過女方之後,憑藉心中所記憶,當衆繪出女方容貌,最後對比,最爲逼真者,獲勝!”
李大富在臺前講述着比試的規則,而後方的趙悌卻衝着葉宇冷哼道:“看來爭奪那盞鴛鴦戲水燈,最後只會是你我二人!”
“小王爺如此自信,真是好事!”
“好,當然好,讓你當衆出醜,纔是真的好!”
葉宇卻含笑以對:“那要看小王爺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少爺,那燈我不要了,我們回去吧……”
葉宇興致正濃,秋蘭卻一臉擔憂的拉了拉他的手。
“你不是很想要那盞燈麼?不必擔心,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給你,一定!”
秋蘭的心思葉宇明白,是不想因爲一盞花燈與皇親結怨。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他葉宇又豈能臨陣退縮!
嶽三娘看着葉宇與秋蘭你情我儂的樣子,心中莫名的醋意大發。隨即拉着趙悌的肩膀,鼓勵道:“一定要贏!”
趙悌卻陰測測的笑了笑,拍了拍嶽三孃的玉手安慰道:“你放心,那盞花燈本王一點給你贏到手!”
隨着一聲鑼響,第一輪的比試開始了。
衆位男方再仔細打量女方之後,便各自來到桌前作畫。
可是當葉宇來到自己桌前時,竟然發現桌案上放着幾張皺巴巴的畫紙。他正準備拿起毛筆作畫,剛一用力竟然筆頭斷了。
正打算讓李大富更換筆墨紙硯,卻發現臺上除了參賽的幾人,已經是空無一人。
葉宇這一刻才發現自己被算計了,這趙悌竟然玩起了陰招,隨着時間的流逝,他要是不能及時將畫作作完,即便他的畫技再精湛,人物再逼真,也只是徒勞。
這時趙悌擡起頭看了葉宇一眼,眼神裡盡是得意的戲虐之意。
他知道自己的畫工技巧比不了葉宇,所以若要在這一輪取勝,那只有使出這種斷其根本的招數。
沒有紙筆,就算你是畫聖轉世也是枉然,所謂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就是這個道理。
臺下的衆人根本不知道此刻葉宇所面臨的困境,見葉宇遲遲不予動筆,還以爲葉宇是在醞釀着什麼驚世之作呢。
葉宇心中不由的有了一絲焦急,不過當他看到臺後那個高如屏風的花燈時,他頓時他有了主意。
不用說,這個高大的燈籠,應該就是李大富的鎮店之寶!
撫摸着罩有白紗的燈框,葉宇從袖中取出半塊炭墨,以寫鉛筆字的手法在白紗上畫了起來。
隨着輪廓的漸漸成形,葉宇的筆勢手法是越來越快,以至於後來素描的速度,到了閉上眼睛就能勾勒的地步。
這個燈籠共有六面,葉宇以常人所不能及的速度,在比試時間結束時,將六面紗壁全部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