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被劉瑁勸的急了,使勁一掙,退後兩步,怒道:“三哥此言差矣!人又不是物品,怎可喜新厭舊?你們便只喜新鮮,但以我而言,正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怎能說拋棄就拋棄?我是一定要找到釵兒的,你也不必再勸了。”
他這話一出,身旁三人都是愣住。劉瑁固然是滿面尷尬,甄逸和糜竺卻是嘴中喃喃唸叨着那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半響,再看向劉璋時,目中均是不由的泛起異彩。只覺這少年語出不凡,顯然非是一般紈絝子弟。更難得是,重情守義,便對身邊一箇舊時伺候的丫鬟也能這般長情,殊爲難得。
劉瑁見劉璋態度堅決,甩開自己又要往裡去找,無奈苦笑着,只得再次上前拉住,低聲道:“釵兒並未賣到這裡,你卻去鬧些什麼?”
劉璋一呆,大喜轉身,一把拉住劉瑁喜道:“釵兒當真不在這裡?哈,那便好了。”
劉瑁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苦笑道:“她不在這兒,你又歡喜個什麼?去歲年關前,因着知道你即將回來,又覺得她年齡太大,已由母親做主,將她許了別人爲妻了。聽說夫家乃是沛城人,姓甘,倒是極老實的人家,當不會虧待於她,你也莫要掛記了。”
劉璋聞言頓時呆住,哪料到這事一波三折,昔日貼身之人,雖沒落入風月場中,如今卻也已嫁做了他人婦。想想自己七載相思,終成泡影。一時間只覺委屈、憤怒、不甘齊齊涌上心頭,心傷不已。
其實他卻自己不知,他之所以對釵兒這般念念不忘,之念雖是一個方面,但其中實在是還摻雜着許多親情。
他當日穿越過來,靈魂固然是成年人,但身體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原本軀體的記憶,雖然隨着那個被擠走的魂魄消失了,但卻仍是殘留了些東西下來。
正因如此,釵兒於他來說,實在是如姐如母,還有着最初朦朧的情感。幾種感覺融合下來,這才讓他癡念難忘,聽到其嫁人後,便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劉瑁見他聽到自己說完,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的心中暗歎。暗襯自己這個弟弟真是長大了,倒要去和爹爹說一下,早早給他定下門親事,也免得他再爲了一個丫鬟頹喪,以致日後再鬧出今日這種笑話纔是。
釵兒既已嫁了人,劉璋雖然心傷卻也沒了念想,眼下還有甄逸、糜竺二人在側,只得強自收拾心緒,打起精神應付。
四人從新折回頭,一路往醉仙樓而去。
進了店中,讓幾個親衛自在下面叫了酒菜,四人便往樓上去坐。此時尚未到掌燈時分,樓上倒也空閒。四人撿着靠窗的位子坐了,叫來夥計,點了酒菜吃喝起來。
幾人一邊喝着,一邊隨意說些見聞趣事兒,三巡之後,劉璋因爲聽聞釵兒已然嫁人的鬱結,也漸漸放下了。
待到說起自己學藝之事,以及北地關外的一些見聞後,甄逸和糜竺這才知曉,這位劉四公子,不但是蓬萊槍神散人童淵的高弟,還將是大儒鄭玄的待傳弟子,不由肅然起敬。
這一來,劉璋存心結納,再加上他後世帶來的自然而然的那種平等尊重,席上與甄逸、糜竺二人談笑相和,極是融洽。及至後來,劉瑁坐在一邊,反倒如同陪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