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聽到這兒,不由微微蹙了下眉頭,若有所思。兀蒙卻是情緒激動,大口的喘着,安琪兒連忙跪到一旁,伸手幫爺爺緩着。
“……我當時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時間只覺手足冰涼,揮着刀便向那畜生砍去。哈哈,許是天神開眼,也瞧看那畜生不過,他往日的武藝比我高着好多,但那一刻,他的刀竟被我那苦命的妻子握着,慢了一分,給我一刀砍在臉上。嘿嘿,哈哈,他向詡英武不凡,這一刀雖沒殺了他,卻讓他從此變作了陰陽臉。哼哼,當年他娶了玉黛兒的時候,曾那麼的奚落我,可不知這會兒玉黛兒還能喜歡他不?哼哼,嘿嘿,哈哈,嗚嗚………”
兀蒙越講越是激動,說到最後,不由的又是笑又是哭,五十多歲的一個老頭竟然如同一個稚子一般。
衆人聽着他斷斷續續的講述,短短數十言,竟滿是充斥着血腥、悲慘,更有一股子陰謀詭異的氣氛籠罩着。大家相互對望一眼,都是面色凝重。
“……..我好恨,恨自己武藝不精,我雖然傷了他,卻終不是他的對手,給他一刀刺進肚子。看着我倒在地上,腸子都流了出來,想是覺得我活不了了,那畜生才又踢了我一腳,轉身走了。”半響,兀蒙情緒終是穩定下來,才又緩緩講道。
“……可他萬萬想不到,我居然能活下來。等到那畜生走了後,我的族人將我救了起來,一路往南而走,直直養了大半年,我才終於算好了。
從那之後,我們兩族打了無數次,互有輸贏,後來檀石槐大人親自發話,不准我們再打,又給我補了許多的部衆,我尊崇大人,只得將這仇恨壓下。這一壓,就是十多年過去。
後來,安琪兒長大了,部族的一些老人也漸漸死去。爲了部族的族人們能安定的生活,也怕連累到安琪兒,我就將部族遷到了這裡。過了那許多年,族人們也漸漸嚮往安定的生活,我便也將這段仇恨暫且放下了。
但是,兩年前,檀石槐大人薨逝,某一天,我忽然得到消息,那畜生竟然將部族就駐紮在北面百里外。以我們放牧的範圍,竟然根本未覺察到他何時而來,可見必然是有意隱匿,居心莫測。
兩年來,我旦夕提防,也不知是他看到我防範嚴密,還是仍然記着檀石槐大人的吩咐,總算沒來騷擾。
但是,今天我得到消息,阿巴爾昨夜根本沒回去,有人看到他一直往北去了。我只怕兩下一湊,如今檀石槐大人又不在了,這段恩怨總是要結算的。
這本是我們部族自己的事兒,與小哥兒卻是毫沒半分干係。那阿巴爾不過是個引子,有他沒他,這一仗早晚也是要打的。我又聽說小哥兒與安琪兒相好,這纔有了今晚一行。
我不求別的,只望小哥兒日後能善待安琪兒,帶她回去大漢。扎布爾便再是厲害,卻也不敢去大漢撒野的。”
老兀懞直直說了個多時辰,這纔算將前因後果說完。話裡言外的,竟是一番託孤之意。可見他心中明白,自己非是那扎布爾的對手。
額科託面色陰沉,緊緊抿住嘴脣,臉現剛毅之色。安琪兒早已哭的死去活來,只是喊着不走,轉而又去哀求劉璋,求他幫忙打敗扎布爾。
兀蒙難得的皺眉呵斥安琪兒,不讓她將劉璋拖進這渾水裡。安琪兒不敢違拗,只是大哭。兀蒙老淚橫流,只是撫着她頭搖頭。
劉璋從方纔分析完那番話後,便再沒開口。只是微微蹙眉,坐在那兒聽着。身後趙雲、高順、張遼都是暗暗看他臉色,不知他將如何決斷。
“呵呵,兀蒙老丈,實不相瞞。我乃漢室宗親,大漢冀州刺史劉焉之子。如今天下紛擾,劉璋不才,正欲招賢納士,以建功業。不知老丈與額科託大哥,可願與我共謀大事嗎?”
便在衆人各懷心事,不知劉璋如何決斷時,劉璋卻忽然長笑一聲,突兀的問了這麼一句出來。衆人頓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