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情等你做過了發現不正確卻已經沒有回頭的時候了,毛利百夫太有些沉鬱的想道,但既然主公已經作出了決定,那自己也就只有盡心竭力輔佐主公完成他的心願了。想到這兒,毛利百夫太毅然道:“主公,那您準備什麼時候啓動計劃?”
“嗯,我想盡快實施,堪察加和寶島的情報我們已經完全掌握了,唐人在這兩地上的駐軍寥寥無幾,我想我們能夠在一週之內完成對這兩島的佔領。”立原山川沉聲道:“毛利君,國內一切準備就緒了麼?”
“回主公,移民已經經過了兩次動員,所有東西都已經準備齊備,民船都全部調集到位,估計一次可以運送一萬五千人到一萬八千人,各種物資也都按照計劃運送到碼頭,我們的情報人員也已經按計劃潛入兩島,進攻和行動路線也都經過了多次模擬演練,只等您下達命令了。”
雖然並不贊同立原山川的計劃,但對於主公佈置的任務毛利百夫太卻從來都是不折不扣的執行,在預謀對堪察加和寶島襲擊之前,兩人就軍事佔領兩島後所需要採取的後續措施也商量過多次,兩人一致認定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將本土的大量無地農民遷移到這兩地,以迅速鞏固在這兩地的統治,並且和人人口必須要超過當地唐人人數,只有這樣才能確保這兩地牢牢控制在自己一方手中。
“很好,時機已經成熟,該我們摘取這兩枚熟透了的果實了。”滿意的點點頭,立原山川臉上說不出期待和嚮往,“拿下堪察加和寶島只是我們今後漫長路途的第一步,我們和人必須爲我們的後代子孫爭取更多的生存土地和空間,這個目標永遠都不能改變。”
“賣報,賣報,最新的《帝國新聞》,帝國北方糧區大面積乾旱歉收,部分地區絕收,北方災情形勢嚴峻!”
“來啊,來啊,《每日快訊》,想了解最新的糧食情況,請看今天的《每日快訊》,五湖郡郡守常貴稱五湖地區糧食大幅度減產已成定局,五湖地區今年將無法向帝都和北方供應足夠糧食,欲知詳情,請看今日《每日快訊》!”
“佛道兩家召開法會祈禱旱情早日結束,專家點評今年東大陸氣候異常原因,並分析明年氣候走向以及對明年農業生產的影響和及對策;緬地再度掀起開發熱潮,全緬公路進展迅速,西北建設署署長蘇民舜對外界宣稱全緬公路延伸段有希望一直連通大陸南部商道,帝國商情一切盡在《商業週刊》!先生來一份麼?一個銀幣。”
“米蘭人水軍全面動員,倭人水軍異動頻頻,大東洋海上形勢變幻莫測,《大陸時報》今日爲您點評大東洋形勢緊張來由;三江戰況依然激烈,西北軍與三江軍聯手抗擊馬其汗人侵略;倭人首領立原山川稱欲與多頓王國就新月半島地位問題進行談判,多頓王國駐帝國大使表示拒絕與侵略者談判,具體詳情請關注今日《大陸時報》!”
雖然已經是盛夏已過,但帝都的天氣依然持續高溫,近百年來皇宮內從來不曾減小的隱龍泉泉水流量也似乎變得小了許多,嚴重的旱情已經影響到了整個帝都民衆的基本生活,扇江雖然未曾斷流,但流經帝都城內的河段水量比起正常年份下降了三分之二,不少依靠水上生活的大船不得不因爲吃水過深而停航,甚至連城內一些畫舫也不得不選擇一些水深的河段停靠,而無法像以往那般四處遊蕩招攬客人。
城內居民的用水也受到了一定影響,好在有扇江這條帝國的命脈流過,生活用水還是基本能夠得到保證。毒辣辣的太陽似乎與前一個月沒有任何區別,每天一起牀太陽似乎便早已掛在了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只有天上那輪金烏散發着無窮熱力。河邊的垂柳早已被炙烤得發黃,昔日的綠蔭翠柳也失去了生機。
河畔的茶樓上一早就呆滿了被熱氣蒸薰得溜出家門的人們,搖扇揮袖,一些不那麼講究的人們甚至露出精赤的胸膛,唯有這河邊似乎還能勉強感受到一絲涼風,這樣日子幹什麼都是一種受罪,只有敞着衣襟躺在河邊抱着茶壺牛飲似乎才能解去一絲暑熱。
“聽說了麼?河朔那邊起了瘟疫,死了許多人,現在大量難民正在向帝都和南面涌過來,聽說軍隊都出面封鎖了通往東面的通道,唉,今年可真不吉利,什麼壞事兒都扎堆了。”臨江清茗居是扇江江畔一座頗有名氣的茶坊,一樓多是些散客,或者等人坐的,二樓則是臨江大堂,沿江幾十米敞開,江風獵獵,暑意頓消,正是客人們談天說地洽談生意的好地方;至於三樓卻是分隔開來的雅間,價格卻是貴上許多,能上三樓的都不是些怕花錢的主兒,非富即貴,等閒人是去不了的。
大堂裡臨江座早已滿了,三三兩兩的客人們都有着各自的生意圈子和朋友圈子,一張低矮的織錦屏風外加一盆翠綠的盆景把桌與桌隔開,既不影響視線,又能起到心理上的隔離作用,一舉兩得。
“你聽誰說的?!要是真起了瘟疫,那可不得了!還記得咱們小時候那場瘟疫麼?周圍鄰里街坊死了多少人?每天用馬車拉出去的屍體都得堆成山,這些難民怎麼都想着往帝都跑呢?可千萬別讓這些人流進帝都了。”吃了已經,鼠須男子嘩啦一聲收攏摺扇,有些神經質的嚷了起來。
“噓”,瞅了瞅四周,打開話頭的黃臉商人嚇得臉都白了,趕緊低下頭示意自己同伴小聲點:“你他媽別在那兒瞎嚷嚷行不行?我這也是才聽說的,誰知道是真是假?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叫你別再去那些勾欄院,聽說現在勾欄院裡都在河朔那邊買些新鮮貨色回來,要是沾染上這些時疫,有些幾天之後纔會發作,弄不好你也給染上,那可就真的命苦了。”
“你少在哪兒嚇唬我,勾欄院裡的人就不怕染上瘟疫?”鼠須男子明顯有些心虛,色厲內荏的吼道。
“哼,你可知道河朔那邊女人有多便宜?比平常奴隸便宜一般以上,換了是你做這生意的你幹不幹?何況又不是每個人都沾有瘟疫,人家不會選擇麼?”黃臉商人不屑一顧的撇撇嘴,挖苦道:“不過有些人運氣不好,那可是走去就會遇上的。”
臉色發青,鼠須商人嘴巴依然硬:“那大不了我這段時間少去這些地方就是了。”
“是麼?就怕有些人背不住誘惑,聽說有那新鮮的清倌人,又忍不住涎着哈喇子屁顛屁顛跑去了。我可是聽嫂子說,你幾天沒回家了。”黃臉商人毫不客氣的戳穿自己老友的底細。
“呃,大不了我從今天開始就不去好了。”鼠須商人氣哼哼的把頭扭在一邊。
“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沒提醒你,沾上那瘟疫可是沒救的。”黃臉商人大概對自己這位生意夥伴極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
“不是說卡曼人佔領了河朔北部的黑山和龍泉麼?怎麼又有瘟疫爆發了呢?”鼠須男子有意把話題轉開。
“哼,就是那些該死的卡曼人佔領了黑山和龍泉,聽說他們在黑山和龍泉大肆搶掠糧食,驅趕當地百姓,加上那些當地人不知道從哪兒聽說帝都從江南運進了大批救災糧食,又謠傳五湖糧食豐收,所以這些人都一窩蜂的往東邊和南邊跑,現在據說河間和晉中也都亂了,到處都是難民,都夥同那些從龍泉黑山跑過來的難民想東向南遷移,大概是想尋條活路,商隊根本就不敢往那邊去,難民們見什麼搶什麼,太平教人大概真的要完蛋了,不像原來還勉強能夠通行,現在他們根本控制不住形勢,聽說連河間府城裡都一樣被搶。”黃臉商人喟然嘆道:“我和朱老二的商隊在晉中城裡也被洗劫了,還好人沒出問題,要不那些家屬還不得把給吃了。”
“唉,想那河朔幾年前還是咱們帝國數得着的好地方,怎麼短短几年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呢?”鼠須男子也有些感慨,“都是那些該死的太平教人,禍國殃民,把好端端一個河朔弄得這般光景,咱們的貨源也斷了,生意也越來越不好做,再這樣下去,咱們都只有討口的份兒了。”
“也不單單是河朔,現在哪兒不是一樣?沒聽說麼,五湖也一樣遭災了,今天的《每日快訊》還說呢,五湖糧食大幅度減產,這糧價保不住還得翻個滾兒呢。都說江南好,現在江南不也一樣大亂,大殿下進江南了,米蘭人又北上了,六殿下也佔了金華,連那個才投降了朝廷的傢伙不也是霸住了湖州麼?這天真要亂了!”黃臉商人哀嘆道:“這讓咱們生意人怎麼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