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拉莫首相的身影完全消失,一個纖秀的身影才悄悄的閃了進來,俏麗的臉蛋上卻有一絲疑惑:“鋒哥,你不是答應了別人一定要將阿爾泰的小王子留爲人質嗎?爲什麼又讓對方選擇另外一個條件呢?”
“哼,我爲什麼要留下那個小王子?也許在阿爾泰心中還有價值,但在他的兩個哥哥心目中恐怕早就是眼中盯肉中刺了,巴不得我們把他留作人質,最好能激怒我們好將這人質宰掉,那才斷絕後患遂了他們的心願,對我們能有多大好處?若是將山柱的師團駐守在貝加人的要害之處,那貝加國的一切均在我們掌控之中,我們何須去求別人,只有他們來求我們。”無鋒眼中涌動着陣陣寒光,一邊卻順手將少女拉進自己懷中。
有些不適應在這種場合下與自己愛郎親熱,雖然周圍並無其他人,少女臉微微有些發紅,輕輕掙扎了一下,但見愛郎毫無放手之意,也就只好由他,身體一斜便倚進無鋒的懷中。
“那對方請你幫忙,你又答應了對方,這豈不是悔諾?”少女雖然依偎在無鋒懷中,但腦子仍然在想方纔的事情。
“悔諾?談不上吧,他希望我能把他弟弟留下,我答應他盡力而爲,似乎他也並未給我們帶來什麼比較現實的優惠條件,我現在讓山柱的步兵師團駐紮在貝加國內,客觀上不還是幫助了他,我可以答應他如果有需要,他可以使用山柱的步兵師團,但前提是他必須與我合作,否則,王位一定不是他的。”無鋒臉上柔情萬種,一邊嗅着少女秀髮上盪漾着的絲絲幽香,一雙魔掌也不老實的悄悄滑進少女的繡襖內。
羞澀的扭動着傲人的身軀,少女顯然對自己愛郎不擇地點的親熱感到不能接受,鼻腔裡發出誘人的嬌吟,“鋒哥,別在這兒,我們,我們回臥室吧。”
檀口吐出最後一句話,少女的臉已經羞得緋紅,一顆臻首也躲進愛郎的懷中,雖然早已是春風幾度了,但少女始終無法完全放開自己,這讓無鋒在遺憾的同時也品嚐到一絲與衆不同的婉轉風情,擡臂一手橫穿少女的雙膝,一手攬住少女的腰際,抱起少女便向大門外走去,羞的少女嚶嚀一聲,將頭趕緊深埋,深怕被房門外的近衛們看到自己的羞態。但近衛們對這一幕似乎視而不見,也許早就見慣了自己主子的這種風liu手段吧。
“山抹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譙門。暫停徵棹,聊共引離尊。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煙靄紛紛。斜陽外,寒鴉萬點,流水繞孤村。”
半闕悽傷迷離的《滿庭芳》在姚蓮那魔幻般的演奏手法下緩慢的舒瀉開來,再配合着抑揚頓挫的琵琶和悠揚婉轉的和唱,立即將在座的所有人代入了一個空靈脫俗的悽美境界,無論是坐無鋒左側的蕭唐、蘇秦,還是坐在他右邊的克魯夫和拉莫二人,都立時被吸引住了,無鋒也有些沉醉於這讓人忘卻凡間俗事的詞曲中,一剎那間,一股無名的感傷甚至涌上他的心頭,連他自己也頗感驚訝,也許這就是音樂藝術的魅力所在,無鋒默默的想到。
倒是一直坐在無鋒身邊的青年大漢似乎並未爲這絕妙的表演所打動,有些煩躁的心緒充斥在大漢心中,在他看來這等卿卿我我無病呻吟的詞曲簡直毫無欣賞性可言,但轉眼一看在座衆人無不陶醉於其中,他也只有按捺住性子,硬着頭皮聽下去。
無鋒很快邊注意到了青年漢子的不耐煩,嘴角微動,“庫爾多將軍,我看您好象並不太喜歡姚小姐的表演啊?”
“不,李大人說到哪裡去了,既然姚蓮小姐名滿天下,那她演奏的曲子自然是好的,只是庫爾多久居草原荒僻之地,更喜愛我們自己民族的東西。”青年漢子便是羅卑人徵東大將軍貝桑派往西北希望能與無鋒協調幾方關係的特使他的副手庫爾多。
接受任務的庫爾多星夜兼程趕到慶陽,卻被無鋒軟拖在慶陽,始終不見對方的面,讓庫爾多氣得牙根發癢,直到無鋒與呂宋和貝加國的談判圓滿結束後,無鋒陣才輕描淡寫的接見了對方,此時此刻,木已成舟,面對對方強勢逼人,再加之對方站穩了道理,在無鋒鋒利的外交辭令下,庫爾多顯得無言以對,原來直到這時,庫爾多才發現自己原來準備好的說辭在對方面前顯得那麼虛弱不堪,饒是他百般不願,但也不得不接受這苦澀的現實。
說實話,無鋒到真還有些欣賞自己旁邊這個青年羅卑漢子,雖然對方看上去相當粗豪,但無鋒還是敏銳的發現對方在豪爽的外表下有着一個心思慎密的頭腦,面對自己咄咄逼人的威勢,對方雖然也表露出了適當的憤怒,但卻始終保持着冷靜的情緒,反倒是主動來找自己要求就西域局勢的變化作討論,這讓無鋒也感覺到羅卑人中的確有不少人才。
其實庫爾多也並非無鋒想象中的那麼沉穩大度,李無鋒將自己軟泡在慶陽,這邊卻瞞着自己一方不動聲色的將另外兩方的談判一舉拿下,等到自己入場時,早已是曲終人散只有觀看的份了,雖然是萬般憤怒,但自己主帥貝桑將軍的話言猶在耳,眼下自己一方沒有來得及做好打大仗的準備,臨時動員的力量也不足以應對如果和西北李無鋒一方撕破臉兵鋒相見帶來的後果,況且族裡的大酋長和貴族們會不會同意和李無鋒翻臉他們也沒有絲毫把握,所以他只能忍耐。
縱然李無鋒霸道蠻橫,但他也不願冒與自己一方完全交惡的風險,抓住這一點,庫爾多勉強讓對方同意了不再追究樓蘭人的責任,並保證在貝加的駐軍不超過一個師團的兵力,以保持西域諸國力量的勉強平衡。但庫爾多也知道建立在實力不平衡上的協議其實比廢紙強不了多少,誰能預料對方會在什麼時候改變主意撕毀協議呢?唯一的辦法也只有想辦法盡力增強自己手中的力量而已。
就在擡下這二人思緒萬千時,臺上的表演也進入了高潮。
“銷魂。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分。謾贏得青樓,薄倖名存。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惹啼痕。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
沒有鼓掌拍手,有的只是嘆息叫絕,蕭、蘇二人更是搖頭晃腦,盡顯文人本色,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連無鋒也對二人的表現搖頭不已。
透過薄薄的面紗,女子一邊撫琴仔細打量觀察臺下幾人,坐在正中的那個揮灑自如的青年自然就是名揚帝國號稱西北王的傳奇角色李無鋒,他左側兩個文人打扮的男子應該就是李無鋒手下兩個得力臂助,這二人本身聽說本就是文人出身,尤其是那蘇秦更是出身江南望族,對這等風雅之事自是喜好,最邊上那個色迷迷的矮胖男子大概就是慶陽的父母官那個叫莫倫的傢伙吧。
但李無鋒右側三人又會是什麼人呢?看上去應該地位不低,能夠出席這等場合,但看上去似乎和李無鋒關係也並不太密切,但李無鋒卻又對三人相當客氣,這三人會是來自何處的客人呢?
那個英氣勃勃的男子一股剽悍的氣息油然外露,頭戴的皮帽樣式不象是帝國內地的風格,倒有些象是來自遊牧地區的味道,難道這個傢伙是來自的北方大草原上的人?那兩個便裝男子委實無法判斷對方身份,似乎這二人也難得有多少話語,偶爾有一兩句也是用唐語交談,簡短的幾句話要想分別出對方的口音,實在不太容易,但她可以肯定這兩人也應該不是來自帝國內,因爲兩人的口音明顯帶有那種奇怪的外來音調,這種音調能讓人把他們與長期生活在唐河內地的人的口音分別開來。
一曲既終,按照慣例,蒙面女子和自己的配手們悄然從後門退出,任憑臺下的幾人眼神百般渴求也絲毫不動搖,已有經驗的無鋒也懶得多作挽留,望着悠然而去的一行人,他的眼中卻是疑色更濃。
看不出這女人還真有些耐心,難道她會不對自己身邊幾人的身份感興趣?不可能,雖然她的表演盡善盡美,但早有準備的無鋒還是通過仔細觀察發現了對方眼光在不經意間掠過自己右側三人所作的短暫停留,而對自己左邊三人的注意力卻少得多,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認識或者知道左邊三人的身份,但卻對右邊三人更感興趣,這又說明什麼問題呢?
無鋒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這些事情就用不着自己去操心了,內政部門和安全部門自然會關注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