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自己手下兩個得力助手居然被一小丫頭戲耍得如此,無鋒啼笑皆非,看來名人的魅力的確太大,也許正是這種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才把這些平素自命不凡的達官貴人們逗得心焦火燎,更襯托出她身份的不一般,這看起來容易,但要玩轉就不是那麼簡單了,連無鋒也對這姚蓮何以能在這雲詭波譎的道上來去自如頗感好奇,要知道有些人,你作爲一個歌伎是無法拒絕的,除非你身後有着不爲人知的潛勢力保護你。
一行人來去匆匆,悄然而去,來到院門前,無鋒突然停住腳步,思索了一下才道:“你們二位先回去吧,我想還在這裡逗留一下。”
蕭蘇二人臉上同時露出曖mei的笑容,無聲的點點頭,早有幾名近衛跟上護送入馬車,徑直離開。
暗沉沉的夜幕籠罩着這幽深的大院,無鋒靜靜的站在黑魆魆的門洞裡一動不動,一直伴隨在身邊的那名僕從不由得打了個寒噤,用敬畏的眼光悄悄打量着站在前面的這個青年人,他感覺得到這個青年與生俱來的那股氣勢壓得見慣了形形色色來客的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自己在這個人面前總覺得縮手縮腳。
“去把你們主人叫來,我在那邊等她。”淡淡的掃了一眼身旁這個僕從,無鋒沒有多說什麼。
簡單的應答了一聲,僕從將無鋒一行引至貴賓會客室後,便一溜煙的小跑而去。
揹負雙手,無鋒悠哉遊哉的打量起這間裝飾精美的小型會客室來,說是小,但容納三五人還是綽綽有餘,富麗華貴的羊羔毛大地毯正中編織出一朵中大陸象徵吉祥如意的雪蓮花顯示這副手工地毯來自遙遠的西邊,做工講究的唐式紅木傢俱已經有些年辰了,略顯發暗的幾個小裝飾品更讓人感覺得到房中物品無一不是價格不菲之物。
“這位先生可是要見我家主人?實在抱歉,我家主人已經很久不見外人了。”不卑不亢的聲音在無鋒背後響起。
慢慢轉過身,恬淡的目光似乎看不出什麼特別,但卻讓站在放門口的中年管家心中一抖,對方略顯熟悉的面龐一映入他眼簾,心頭一震,他就知道這位客人自己主人是非見不可的了。
“哦?不見外人?你再去問問你家主人呢,金夫人的大名我可是在帝都就有所耳聞了啊。”肆無忌憚的朗聲笑道,無鋒揶揄道,把爪子都伸到自己地盤上來了,居然還不見自己這個主人家?
目光一縮,雖然對對方的身份大爲震駭,但中年管家也沒料到對方居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就得知自己主人的真實身份,轉念一想,對方是何許人,也就釋然。
無聲的行了一禮,中年管家未敢多言,迅速離去。
暗香浮動,幽幽的聲音來自身後:“賤妾見過李大人。”
“金夫人?”房間裡只剩下二人,坐回寬鬆的軟椅中,頭望後仰,嘴角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無鋒顯得十分輕鬆隨意,頗有點強賓壓主的味道。
“賤妾薄名,讓大人見笑了。”薄薄的紗巾下眼光流轉,一身樸素的少婦身體微欠行禮。
“薄名?金夫人昔日在帝都的名聲我可是久仰了啊。”無鋒眼睛微眯,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身材豐腴的女子。
眼光頓時一下變得有些幽怨,氣氛似乎也變得沉悶起來,彷彿觸動了她的傷心事,有些勉強的回答道:“大人過譽了。”
無鋒也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辭會觸及對方隱痛,輕嘆一口氣才道:“世事如白雲蒼狗,變化莫測,許多事情也不是水能預料得到的。”
對對方隱晦的安慰,少婦有些驚訝,這與自己印象中的這個人有些不一樣啊,何況現在處於這中狀況下,他實在用不着多費脣舌來博得自己的好感的。
驚詫的望了對方一眼,卻又看不出什麼異樣,對方平淡的表情,似乎從未說過那兩句話。
猶豫了一下,無鋒還是問道:“不知陳大人及尊夫身體可好?”
嘴角抽搐了一下,少婦聲音也一下僵硬起來:“不勞大人費心。”
似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生硬,少婦才又接口道:“發配堪察加,能有多好?”
無鋒也是默然,這少婦在少女時代就是帝國頗有名氣的才女,出身東海淮陽府望族,不但人生得花容月貌,而且對詩詞歌賦頗爲精通,後嫁入帝國南部軍區總指揮官陳向南公爵家中成爲其長媳,更是在帝都上流社會十分活躍,成爲帝都上層社交界的一顆耀眼人物。
但帝國在去年與馬其汗的戰爭中失利,身爲南部軍區總指揮的陳向南自是難脫罪責,陳向南被剝奪公爵身份,陳氏一族皆被打入深淵發配邊荒。不過聽說此女性格相當堅貞,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會被人所用,居然來到自己的地盤上充當起收集情報的角色來了。
房間裡的空氣頓時凝固了起來,似乎二人一時都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就這樣僵持着。
最後還是少婦首先擺脫了往事對自己心境的困擾,即使把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膩聲問道:“大人今日造訪蝸居,不知有何要事?”
見此女人居然閉口不談自己的事情,反倒問起自己的目的,無鋒也不禁佩服這個女人的應變能力,笑了笑道:“這棲鳳居在咱們慶陽落成不到一年就成了咱們西北上層首屈一指的社交場所,我想我來此拜訪一下,不算爲過吧?何況我也想看看這棲鳳居中棲的鳳究竟是何許人物啊?”
無鋒這番話的後半截已經頗有輕薄挑逗之意,聽得少婦薄紗後的臉龐也不禁一熱。自己雖是迫於形勢,不得不操此行業,但自己卻是相當謹慎,只是既然上了這條船,要想完成任務,也就不得違心的周旋於這西北上層人士之中,好在有背後人的支持,倒也沒出什麼大風波。不過眼前此人可大不一樣,自己背後的人對此人也是忌憚三分,否則也不會讓自己在西北這塊地面上來了。
也不知道對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來西北的真正意圖,若是不知道,可對方爲何有能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呢?既然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很有可能也就知道自己一家人的真實景況了?那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呢?少婦心中一時間轉過無數念頭。
“大人說笑了,不過是賤妾無意取的名字,倒是讓大人取笑了。”少婦依然不動聲色的轉開話題。
對面少婦身上傳來陣陣幽香襲來,深紫色的薄紗後面那雙衫睞的明眸似乎閃動着一種異樣的神采,無鋒努力的端詳着對方的面目,他並未見過這個一年多前還是帝都上流社會中的一顆耀眼之星的女人,當他返回帝都時,陳氏家族已經徹底在帝都上層中消失了,當然獲得的消息是,被某個權力人物拉了一把,好象並未淪落到帝國最底層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步,今天的情景證實了這一點。
“殿下可好?難道還對李某不放心嗎?”不想再兜圈子,無鋒直截了當的問到,語氣淡漠。
雖然思想有所預料,但突如其來兩句問話依然讓少婦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短暫的沉默後,少婦才振作精神反問道:“大人既然已經清楚,爲什麼還來問賤妾呢?”
“當然要問你,西北究竟有什麼值得殿下關注的呢?難道李無鋒就那麼招人掛念?連金夫人也親自來這邊荒野地關心?”話說到最後,又有些變味,無鋒炯炯的目光定在對方臉前的薄紗上。
感受到對方灼熱目光的能量,少婦能夠感覺得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眼中的那股子說清道不明的曖mei,她心中有種難言的恐懼,似乎,嗯,還有一絲期待什麼要發生感覺,這一點讓她尤爲害怕。
未等對方回答,去鋒已經悄然起身,來到少婦面前,兩人軀體相隔近在咫尺,讓少婦大爲驚恐,後退一步,而對方也跟進一步,“大人,請自重。”語氣卻顯得那麼虛弱無力。
“嘿嘿,自重?”無鋒放肆的伸手挑開罩在少婦面前的薄紗,一張吹彈得破的迷人嬌靨頓時呈現在他的面前,雙頰上一對醉人的酒窩輕微顫動,有些惶恐夾雜些害怕和無奈,那雙勾魂奪魄的大眼睛卻流露出一絲無助和絕望的神色。
“夫人既然能爲殿下做這些事,想必早抱有以身伺虎的信念吧?爲何卻是這般懦弱模樣?”無鋒探手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對方的下頜擡起,虎目放光,神色複雜的問道,“爲何這些事情都讓你這樣一個嬌弱女子來承擔呢?”
嬌軀一陣輕微顫抖,少婦一雙大眼裡淚光瀅瀅,身子也忍不住抽動起來,胸前那對*起伏不定,更是劃過動人的曲線,顯然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夫人請勿激動,既然來到西北鄙人這一畝三分地上,若是有什麼苦處倒是不妨說出來,看李某能否幫得上忙?”無鋒皺了皺眉,少婦前胸因爲心情激動乳波盪漾,尤其是對方是一個在帝都素有節名的女子,讓他情火暗熾,但看對方傷心模樣,有隻好將一腔情慾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