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神沒有想到沒有曾和蘇曼雙劍合璧,一起擊垮了強大的敵人,而現在蘇曼卻將這般劍運用到自己的身上,蘇曼的氣狠尚且爲消,陸神憐愛的眼神望向了她,使出了一招全用於防身的劍式“白鱘翻星”,環環旋轉,風聲襲身,他倆手攢足了立身,豎劍挺肩來抵住蘇曼這非同尋常的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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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劍勢本來就是相融相合,借勢互濟,在蘇曼的運用之下,陸神才能夠發揮出“雙鹿踏星,兩蝶飄月”威力無窮的境界,此時蘇曼對他的攻襲反而使勢力削減,陸神沒有收到一點傷害,但卻被震退一丈開外,蘇曼恨意未消,上後躍去,陸神急急趕來,想攬住了她的柳腰,讓她穩定下來,但是隻觸及到了他的手指之間。
蘇曼飛躍到了倒在地上的樹幹上,劍指着陸神道:“負心人,我出劍不能傷你,我不會罷休的。”
陸神以爲蘇曼又要出招了,又擺好了陣勢,但蘇曼卻轉過身子,頭仰青天,嘯空而泣道:“既然我這輩子都不能忘記你這個負心的人,死了就萬事皆空了。”
蘇曼縱身躍向了深淵,陸神一路飛躍,一路上灑淚,傷悲都化成了力能,以閃電雷鳴的速度,閃身到了涯邊上,不顧一切伏下身子抓住了蘇曼的手肘,萬鈞的力氣將蘇曼定格在深淵的半空。
蘇曼道:“你爲什麼還要來救我,我恨死了你,再也不想再見到你啦,我不出現在你的眼前,你興許就不覺煩了。”
涯邊上一滴向下墜落的淚水打溼了蘇曼的臉頰,陸神泣淚道:“蘇曼,你若在我的眼前消失,不是叫我餘生生不如死嗎。”
蘇曼傷心地說道:“休要再來忽悠我了,你還有你的女兒,還有麗娘,而我什麼都沒有,你放開我,我恨死你這個負心人啦。”
蘇曼回想着以前的每一個日日夜夜苦思陸神而墜淚的時候和種種的失望委屈,睜大鳳眼瞪大住陸神,陸神從她怨恨的眼睛中發覺不對勁,女人要是怨恨之心不死,男人沒有想到的事情,她們也做得出來。”
只見蘇曼粉頸微仰,櫻桃小嘴狠狠地咬住了陸神的手腕,搖晃着迭迭綠絲,氣狠地說:“負心人,放開我,我死了都不想再見到你,我會讓你活在無窮無盡的愧疚之中。”
陸神的手腕上的筋骨受傷了,殷紅的血滲出了他的皮膚,滴落到涯邊上乾枯的小草,因愛而流的鮮血無窮力量,小草泛發出一點生命的力量,正如蘇曼的絕望的內心在出現了着一點點的陽光的顫動。
無論是霹靂交加,火光四射,陸神也絕無放手,他左手將神劍圈轉神劍,狠狠地朝着涯邊上一插,塵土向蘇曼的身子揚去時,陸神借劍發勢,將蘇曼甩出半空。
在地面上站穩的蘇曼,淚水仍頗,她在陸神的眼中看出了真摯堅毅的男女之愛,但是以前陸神卻絕不承認,反駁說是這只是相互關照的兄妹之情,在蘇曼看來,這一次陸神也會爲自己的找來這樣的藉口,蘇曼最討厭的就是看似軟綿綿但卻可以戳穿她心靈的話語。
蘇曼生氣地架起了軟劍,直朝陸神的刺來,說道:“陸神別以爲你救了我,我就不殺你,看劍。”
樹下的陸神這次沒有避開,蘇曼的棱棱生輝的扎傷了他的右肩膀,血流動出來,漫過了蘇曼的那柄長劍和他的第二個手指相連,蘇曼目瞪口呆,喊道:“你怎麼——怎麼,不躲開呢。”
眼看着這世上唯一且至愛的男人被自己所傷,血花四濺,蘇曼終究難以掩蓋內心對陸神無盡地愛,明眸含淚,臉化成蒼白的顏色,一陣子心痛,一下子竟昏厥了過去。
陸神傾身抱住了她嫋嫋娉娉的柳腰,將肩膀上的軟劍拔出來,拋擲到一旁,一把夏禹軒轅劍和金絲軟劍並立於涯邊上,風聲瑟瑟。
陸神聞着蘇曼身上悠悠的清香,吻住了她兩片薄薄的嘴脣,此時他們的愛如同火爐之中跳躍着的火焰,蘇曼對他一往情深,陸神跟她的生死相護,這種愛在時間的考驗和相互的考驗中,化成了爐子中純青的火焰。
陸神對經歷過艱難苦恨的蘇曼來說,就像是脈脈春流淌過了岸邊上乾枯發黃的小草一樣,昏厥之中的蘇曼手指輕輕顫動着。
陸神養好傷之後,麗娘爲他籌辦了婚禮,足以見她麗娘心胸之寬廣,先前她和陸神結成夫妻之時,心中便對從小打大都深深愛着陸神深深負疚,而流落江湖,和陸神分隔兩端的這些年,她茶飯不香,日夕想念着陸神,更能夠體驗到了一個女子,漂泊異縣,輾轉他鄉,心中有一段難以割捨的情感,那種痛苦飽受煎熬的心情,而從開始就有這種想法,現在成爲現實,她心中的一樁心願也算了結了。
在歡慶喜悅,鑼鼓喧天的氣氛中,蘇曼在尺素的攙扶下,朋賓貴客的見證下,和陸神喜結連理了,蘇曼激動淚流,這個畫面曾經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裡面。
日後,陸神心中卻隱隱若有所思,猶豫着給嶺南的雙親,寄過去了信箋,把娶了義妹蘇曼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陸神擔心他們有什麼異議和想法,但是數日之後,陸父陸母回信之日,陸神展開信紙來看時,只見上面有陸母的一首詩歌寫道:雄鳥蕩浪梳錦羽,雌鳥逐花柳下浪。不學黃鳩鳴關關,願向柔水永結緣。而陸父的一首詩也寫道:十年渺渺入紫夜,敲石火焰一點星。若無當時惘然事,攜手今時發再青。
信箋的中央寫着四個大字“早該如此”,陸神默默含淚,思緒飄遠。
而一家五口人的日子,過得其樂融融,彼此間相敬如賓,蘇曼和麗娘姐妹相成稱,感情日篤,蘇曼對奈兒也示如己出,呵護備至。陸神常常滿足之至,心中不再奢求什麼了。
而一天的晚上,也過三更之時,陸神卻在夢中被驚醒了過來,慌忙地點上圓臺上的燭火,噓噓喘氣,枕邊上的蘇曼翻開了被子,一襲薄薄的衣裳輕挽,長髮披肩,傍在了陸神的肩膀上,語氣溫柔地說道:“陸神哥哥,怎麼啦,你前天晚上纔在麗娘姐姐的房間裡睡下還好好的,來我這裡,是不是還不習慣啊。”
陸神攏住了被子,抱住了蘇曼的器蓋說道:“不是,不是,我剛纔是做了一個噩夢啊。”
蘇曼笑道:“傻瓜,你的武藝高強,我們兩人走在一起,就是絕代雙驕了,就是強魔惡鬼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你還怕什麼呢。”
陸神驚駭不定地說道:“我一生心地坦蕩,光明磊落,未曾有過什麼夢魘纏身,但是今天晚上卻夢到了我的可親可敬的兄長了,夢中的情景足足下了我一大跳啊。”
蘇曼拿出兜中香氣幽幽的手帕,擦拭着陸神的滿頭大汗,說道:“是不是張開河和劉文旭兩位兄長呢,到底做了什麼關於他們的噩夢,你且慢慢說來。”
陸神嘆息流淚道:“在夢境之中,我這兩位兄長被一羣蒙面人雖所追殺,開河他竄進了一處荊棘密佈的鬆間樹林,不知所蹤而文旭被身後的一個小嘍羅射出的箭扎穿了右肩膀,被氣勢洶洶,心狠手辣的大賊首趕上來,一下子便刺穿了喉嚨口,倒地吐血,臨死之前說道陸弟爲哥哥我報仇啊。”
蘇曼不以爲然的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前陣子正派兵上九陰山去捉拿一夥爲惡多年,劫殺民財的賊寇,爲州縣剷除了一個禍害,晚上在我的房間裡睡下之時,暗月移動,燈燭傳影,難免會做這樣的夢的。”
陸神感嘆道:“轉眼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和開河和文旭兩位哥哥分開了這麼久,無時無刻不在念想着他倆的,但是他贛州之地的灌嬰城,豫章郡兩處的小縣做知州,我的兩隻小白鴿子不認識路途,難以書信往來,但是我數度派遣手下人前去探聽他們的消息,但卻難治詳情,不知道現在是否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做了這樣的夢境,怎麼能讓我不痛苦擔心啊。”
蘇曼搓着陸神的手道:“你想多的,你忘了開河和文旭兩位賢兄,武功卓越飛尋常之人可比,待人和善講究仁義,又是當地行的父母官,兩人都是江西贛州之地,哪有人能夠加害他們,是你想得太多了。”
但是陸神還是不放心,下了牀榻,穿上鞋子之後,到了側廳去爲了他的兩位賢兄卜卦算命,蘇曼捲縮在被窩之中,好久都沒有聽到迴響,便也掌了一盞明燈,來到了側廳,快到陸神的身邊時,只見他的身子忽然劇烈顫抖,手掌之中的龜殼和算籌都掉到了地上去了。
蘇曼心中驚慌,連問陸神發生什麼事啦,陸神眼含熱淚,說道:“不好了,我剛纔爲文旭兄算了一卦,推導易理,通算玄學,他歷劫受難,正應了當年臨走之時我所卜的卦象。”
陸神在想這如果現在他是無官一身輕,便會立刻趕往江西豫章郡中去,看一看他的兩位賢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