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影,在樹林間輕輕站着,看着司馬憶敏昨晚因爲休息不好而略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她是個還沒有學會恨的女孩子,但是,她受傷了,是不是?他說出了今生最殘忍的話,因爲她喜歡他,而讓他不得不狠下心狠狠的把她傷害,傷到,這一生再也沒有機會。
站在這個曾經讓自己失去父母的地方,他心裡頭是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仇恨,那封血書一直貼身帶着,每日如同惡夢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一定要用同樣的辦法讓相國記得自己傷害過的兩個人是如何在悲苦無助中失掉了性命。
司馬憶敏沒有看見站在那棵大樹後的柳炎君,她順着走廊向着無名所住的房間走去,在這兒,無名已經是她唯一可以放心交往的人。
“無名——”看到無名從房間裡出來,司馬憶敏立刻笑着招呼,“你起來的有些晚喲,我想去城中瞧瞧,你要一起嗎?”
“好!”無名立刻爽快的答應,“去哪裡?”
“嘻嘻。”司馬憶敏輕輕一歪頭,孩子氣的說,“不告訴你!”
無名一笑,“好吧,你想去哪裡,我一概奉陪,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如何?”
“臭丫頭,那小子有什麼好的?!”申莫言惱怒的說,“在這兒,我是主人,憑什麼要他陪,想去哪兒,我陪着!”
司馬憶敏頭也不回,聲音清脆的說:“偏不,我就讓無名陪着,偏不讓你陪,免得你中途發神經。”
無名哈哈一笑,看着申莫言一臉惱怒的表情,有些小小得意的說:“好了,好了,你專心做你的大將軍吧,這陪美女逛街的事,我最拿手,保證讓司——讓冷姑娘玩得開心,然後毫髮無損的送回來。”
正在這時,雷震走了進來,看着院中幾人,衝申莫言施了一禮,溫和的說:“是相國大人,他說,他想見見柳公子和冷姑娘。”
“見司——悅兒做什麼?”申莫言眉頭一皺,父親不會對司馬憶敏用毒吧?“好吧,我這就帶她過去。”
“相國大人說,大將軍剛剛回來,還是在家休息一下,再者說,聽說寶兒跑了回來,只怕是有些話要聊,只要柳公子和冷姑娘一起去就好,請大將軍不要擔心,屬下保證冷姑娘不會有事。”
申莫言不耐煩的說:“我沒事,昨天和父親沒說上幾句話,就和無名一起回來了,正好現在過去,說上兩句話。”
“這——”雷震似乎是有些猶豫,用手輕輕晃動一下手中的傘柄,頓了一下說,“相國大人再三吩咐過,這一次,只請柳公子和冷姑娘過去,請柳公子過去是爲了和柳公子切磋一下有關藥物上的事,怕你聽了覺得無聊,至於冷姑娘,只是怕她擔心她娘,讓她過去和她娘說上幾句話,並無他事,吃晚飯的時候,會送二位回來。”
申莫言似乎還想說話,雷震衝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這事相國大人是真的不要他同行,他只得勉強點了點頭,對身邊的人說:“去請柳炎君過來,就說我爹請他過去喝杯茶說幾句話。”
“我在。”柳炎君平靜的聲音響起。
“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申莫言有些不太耐煩的盯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面前的柳炎君,“你還真是討厭,我怎麼會這樣討厭你呢?我爹讓你過去,我不管發生什麼,你們之間是不是一定要爭個高低,我只要你保證把她安全的帶回來!”
柳炎君看了看申莫言手指所指的方向,司馬憶敏正靜靜的站在那兒,似乎是有意在躲避他的目光,亂亂的四處看着。
“好的,我知道。”柳炎君點了點頭,“可是,我有答應過我會過去嗎?請代我轉告相國,我恕難從命。”
“我去。我想見我娘。”司馬憶敏立刻說,她正打算遊說無名帶她去相國府看看蘇姨媽怎樣了,這機會就送上了門,她自然不會放棄。
“柳炎君不去,你也不許去。”申莫言立刻說,“你的智力對我爹來說簡直是白癡,他要是收拾你,你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絕對不行!”
司馬憶敏看着雷震,等他說話。
“冷姑娘不會有事,相國大人說只是想請冷姑娘過去陪她娘說上幾句話,今日清晨的時候,冷夫人醒來了,相國大人派人一直小心照顧着,怕冷夫人在相國府呆着害怕,想起冷姑娘在將軍府的事,特意讓在下過來請冷姑娘過去。相國大人說,冷夫人中了毒,要慢慢調養,不宜情緒太過激動,並無他意。”雷震看着申莫言,解釋說,“至於柳公子,相國大人也說了,知道柳公子定然不會隨意答應,所以,並沒有存一定要柳公子過去的打算,不過,相國大人說,如果柳公子不過去,這冷姑娘就別想看到她娘,也別想離開烏蒙國半步。”
司馬憶敏有些不屑,這地方想要困住她,真是妄想。
“相國大人說,也知道這樣講,冷姑娘不會相信,不過,冷姑娘,屬下覺得,你還是相信的好,相國大人在令母身上中了蠱,如果你離開這烏蒙國半步,令母雖然不會死,但必將痛苦不堪,還請冷姑娘三思。”雷震半帶威脅的說,“相國大人是一片好心,冷姑娘何必拒絕。”
“那我和無名一起過去吧。”司馬憶敏立刻說,“柳大哥既然不願意去,就不要勉強了,有無名陪着一樣。”
“柳炎君,你真難說話,就算是不看我爹請你過去的份,也得保證冷姑娘的安全吧?”申莫言不太耐煩的說,“你不是醫聖嗎?難道還怕見我父親不成?”
柳炎君面色平靜,看着雷震,似乎是要從他眼中讀出一些什麼,過了一會,才慢慢的說:“好吧,我過去。”
“多謝柳公子。”雷震依然語氣溫和的說。
“柳炎君,你記好了,我只是讓你陪着冷姑娘,可沒說讓你打她的主意,我看你看她的眼光就不地道,別讓我逮着你任何蛛絲馬跡,否則,我一定不會輕饒你!”申莫言在二人身後大聲說。
柳炎君頭也不回,“我心中已有所屬,你可放心。”
申莫言目光陰冷的看着柳炎君,他騙誰,他看司馬憶敏的眼神總是溫和包容的,別人看不出來,卻想瞞過自己,開玩笑,他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也同樣喜歡着司馬憶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