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莫言怪怪的一笑,看着司馬憶敏,“有你的柳大哥陪着,還怕毒藥不成?放心,就算是你吃下全烏蒙國的毒藥,他也一樣有辦法救得了你,只要不是我父親練出的毒藥就成。”
司馬憶敏樂呵呵的一笑,笑容陽光般燦爛。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申大將軍,我現在相當清醒,不會閒着沒事拿你們烏蒙國的毒藥當飯吃!”
申莫言淡淡一笑,這和他初見的司馬憶敏不同,她其實還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有着超羣的劍術,卻沒有豐富的江湖經驗,單純,直率,可愛,但是,他就是喜歡,喜歡這個可愛的乾淨的女孩子。喜歡她完全不加掩飾的真實,雖然,這份真實是他註定要傷害的。
他知道,就算是他再喜歡她,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允許他娶她,就像他的身份,因爲自己母親是來自大興王朝的女子,而終身不能在申家祖墳下葬,他只能納她爲妾,而這種身份對於身爲銳王爺愛女的司馬憶敏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嘲諷。
除非,他能順利達成他的目的,親手了結自己父親的性命,然後可以掌控烏蒙國的大局,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柳炎君的目光靜靜的看着申莫言脣旁不經意的微笑和眼底深藏的憂慮,如果司馬憶敏真的能夠接受他,是不是可以改變他之後的人生?讓他放下所有的過往,做一個簡單快樂的人?
看着申莫言離開,司馬憶敏和柳炎君跟着申莫言安排的奴才一起出了將軍府,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到了一處非常乾淨的茶館。他們沒有坐馬車,步行就慢些,尤其是將軍府並不是京都中心部位,要繞行一些路才成,所以,費了些時間。
在茶館坐下,要了茶和點心。跟着的奴才就告辭離開,留他們二人在這兒坐着喝茶。
“柳大哥,我有件事想要問你,可以嗎?”司馬憶敏似乎是有些猶豫,輕聲開口,慢慢的說。
“什麼事?”柳炎君溫和的問。
“你是不是有意的讓我和申莫言接近?”司馬憶敏微微抿了一下嘴脣,依然慢慢的一邊考慮一邊說。
柳炎君一愣,沒有回答,表情有些猶豫。
“柳大哥,我,是真的很敬佩你,你有好的醫術,有豐富的江湖經驗,有着我不熟悉的才能,但是,敬佩歸敬佩,我不希望因爲這些敬佩而讓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司馬憶敏再次輕輕抿了一下嘴脣,似乎是在考慮要如何說才更合適,“所以,請不要有意的或者無意的撮合我與申莫言,我與他,不會有可能。”
柳炎君溫和的說:“申莫言是個不錯的人,雖然脾氣古怪些,但也只是環境造成,他對你與對其他人不同,——”
“這是他的事,與我無關,我沒有辦法用自己去救贖他。”司馬憶敏截斷了柳炎君的話,猶豫一下,繼續說,“我娘從小就不曾強求我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她希望我自由的活着,所以,在我已經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她也依然是隨我自己選擇,她說,我的一生只有我自己可以負責,任何人左右不了。我不喜歡申莫言,也許我可以嘗試着把他當成朋友,但是,我想,你可能不僅僅是希望我們只是朋友這樣簡單。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在我,不想這樣。”
“你是個很矛盾的人,”柳炎君有些困惑的說,“某些事情上你顯得很單純,但是,有時候你又顯得很成熟。”
司馬憶敏一笑,笑容很可愛,溫和的說:“我喜歡事情簡單化。”
“可是,你可以嘗試——”柳炎君微微一笑,溫和的說。
“很奇怪,你們兩個人,完全不搭界的兩個人,卻給我如此奇怪的感覺,我甚至會產生你們是一對兄弟的感覺。”司馬憶敏隨意的說,“你們有時候處事的方式非常相似,雖然一個看着溫和,一個看着凌厲,卻同樣的驕傲和不肯退縮,甚至同樣的無情。”
“我們就是兄弟。”柳炎君突然很平靜的說。
司馬憶敏愕然的看着柳炎君,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柳炎君看着茶樓外忙碌的行人,有小販的吆喝聲,有馬車壓過道路的吱扭聲,“但他不知道。他是我母親和相國的兒子,而與母親一同被相國處死的男人,也就是相國口中的七王爺,就是我父親。”
司馬憶敏靜靜的盯着面前的柳炎君,雖然有猜測他們有聯繫,可沒有想到他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這並不是一個動聽的故事。”柳炎君微微苦笑一下,“不過,我確實在嘗試讓你和申莫言相處,我想,有你,他的人生會變得溫暖些,他在意你。所以,憶敏,我想請求你,成全他這一生,他真的不是一個壞人,只是環境造成。”
“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司馬憶敏脫口說出,然後臉立刻紅了起來,她並不是有意說出來,只是突然就這樣說了出來。
柳炎君有些愕然的看着司馬憶敏,看她羞澀的面容。
過了好半天,柳炎君纔有些艱難的說:“憶敏,我想這是誤會,給你造成這種誤會,我很抱歉,我——,心中已經有了喜愛的女子,已經容不下任何人。”
司馬憶敏對自己剛剛說出的話覺得非常的害羞,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歡柳炎君,只知道柳炎君突然請求她接受申莫言,就脫口說出了她真正喜歡的人他而不是申莫言。
在心跳仍然狂猛的時候,突然聽柳炎君這樣講,整個人立刻有些失措,有些小小的委屈無法掩飾。
看着一臉尷尬的司馬憶敏,柳炎君立刻說:“是我沒有說清楚,也許是我的不說明造成了目前這種誤會,憶敏,你是個好女孩,是個難得的好女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和申莫言能夠在一起。”
司馬憶敏腦子裡轉來轉去,只有一個聲音,她是個傻瓜,是個自做多情的傻瓜!
她爲什麼要說出她喜歡他,如果她不說,他就不會知道,他們依然可以像以前那樣開心的做朋友,現在,也許,反正是她覺得尷尬了,在這之後,她一定會盡可能的不與他在一起,免得成爲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