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來人沒有說話,眉間閃過一絲狠毒之意,突然一揚手,空氣中似乎有些淺淺的灰塵在眼前瀰漫開。

司馬憶敏立刻屏住呼吸,待灰塵消失,她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故意調侃的說:“你真是有趣的緊,明知道我爹是和你們作藥材上生意的,卻拿藥來毒我,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來人一愣,司馬憶敏完全沒有中毒的模樣,依然是那樣神清氣朗的看着他,還帶着幾分嘲諷的味道。他臉上一紅,有些下不來臺,原本以爲一個大興王朝做藥材生意的商人,他的女兒能如何!頂多會些三角貓的功夫,卻沒想到,竟然可以避過他撒出的迷香。

手一抖,一把閃亮的大刀出現在他的左手,看樣子是個左撇子,身形一動,已經逼向司馬憶敏,意欲一招制服司馬憶敏,不過,並沒有太多的殺意,似乎只是想擄了她這個人帶走。

司馬憶敏一愣,一閃,順手拔出劍來,左肩一撞,將窗戶撞開,跳入外面雨中,她怕自己的劍氣和對方的刀風傷害到躺在牀上依然在昏迷中的冷悅兒,冷悅兒並不會武藝。

司馬憶敏身形剛剛落穩,對方已經跟了出來,刀從她左側險險劈過,刀氣微涼,但並沒有毒氣,和申莫言的招式相同,雖不帶毒卻更辛辣老道些。

司馬憶敏暫時不敢隨便出招,怕對方懷疑她不是真正的冷悅兒,再返回去抓了躺在牀上的冷悅兒。就在走廊裡躲閃,對方的刀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旁落空,劈斷了許多柱子卻仍然無法挨近她的身體。

“你的輕功不錯。”來人一邊出招一邊稱讚了一句,聽語氣到還客氣,“到是我小瞧了,不過,你一個商人的女兒學這些做什麼?”

司馬憶敏有些氣喘,因爲身體內的毒意還沒有消除乾淨,她的身體承受力沒有以前好,這幾招下來,竟然微微有些不支,額上出了汗,她一邊躲閃一邊大聲說:“就是爲了防備像你這樣莫名其妙的人,好好的,你抓我做什麼?——”

來人一笑,這丫頭是個有趣的,難怪自己的公子會喜歡。

二人這樣打鬥着,就從走廊到了外面,進入了雨中,立刻,司馬憶敏覺得自己的衣服溼掉了,有些冷,哆嗦一下,有些氣惱,想着把這人引得遠一些再出招,就立刻吹了聲口哨,招呼自己的馬過來,縱身一躍,落在馬上,向院門外跑去,那中年人立刻跟在後面也上了馬,另外還有一個人也如影相隨跟了出來。

三匹馬閃電般消失在雨中,很快就被雨色包裹在其中,看不到去了哪裡。

雨中傳來司馬憶敏清脆悅耳的聲音,微微有些氣喘,“來啊,有本事來抓我呀,要是抓不到我,可不要賴我不配合,你們那個烏蒙國什麼相國府,我可是一點也不想去,那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聲音在雨中傳來,引得中年男子脣旁出現一絲微笑,一緊馬繮繩,緊跟着聲音追去,另外那個人緊隨着,雨意中似乎臉上有些困惑,想要說什麼,猶豫着,又放棄了說話的念頭。

冷家,極快的被拋在了後面,沒於雨色中。

看着外面的雨,這一會,雨突然下得這樣大,柳炎君不得不臨時放棄立刻返回冷家的打算,有武藝不錯的司馬憶敏守着冷悅兒,一定不會有事,況且申莫言一行人也已經離開京城,傷害不到她。

走到藥店門前,站在門前的屋檐下,看着雨水很快的在地上積成水汪,濺起水花。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一步了。”一個人站在柳炎君的身後,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如果您有事,隨時通知我。”

柳炎君頭也沒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並不看那人披上蓑衣迅速的走入雨中,然後很快的消失。

他的心莫名的有些亂,也不知道因爲什麼,似乎有些擔憂,擔憂什麼呢?是擔憂蘇爽嗎?她不會有事的,他篤定蘇爽和相國原配相似的容顏會讓相國不忍做任何事,那個女人是相國一生的痛,也是令申莫言的母親備受折磨失掉性命的原因之一。

冷悅兒不用他擔心,有司馬憶敏在,以她的劍術,應該沒有人可以靠近她而傷害到冷悅兒。

不可否認,司馬憶敏是一個挺可愛的女孩子,單純,天真,不諳世事,這是她的幸運,可以活在一個安寧幸福的環境裡,有那樣出色的父母,那樣溫柔的呵護。

那他,究竟擔憂什麼呢?!

終於,等到雨慢慢的小了些,然後,慢慢的停了下來,夏天的雨就是這樣,痛快淋漓的下一場,然後說停就停,就如同說下就下般完全不和行人們商量,淋溼了也只能自認倒黴。

快馬加鞭趕到冷家,大門開着,並沒有關閉,他走的時候是關好的門,——他猶豫一下,跳下馬,進到院內,院內有些狼籍,那些刀痕讓他一愣,一頓,立刻進到冷夫人的房內。

冷悅兒好好的躺在牀上,依然閉着眼睛在昏睡中,只是,氣息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他一搭脈,眉頭立刻皺起來,喊了聲:“憶敏!”

房間裡沒有人,也沒有人應聲,他的心一沉,難道她中了道?!應該不會呀,她手腕上的手鍊是用百毒門的黑玉做成,應該可以讓她避免中毒,而且她是流雲劍的傳人,其武藝在江湖上已非尋常人可以應對。可是,她人呢?

冷悅兒在昏迷中,根本沒有辦法告訴他司馬憶敏去了哪裡。難道是真的落在了那人手中?他來這兒做什麼?

一聲熟悉的馬鳴聲在院中響起,柳炎君臉上閃過一絲微笑,應該是司馬憶敏的馬,她回來了。起身,準備和進來的司馬憶敏打招呼,但是,除了馬的嘶鳴聲外,並沒有司馬憶敏帶着笑意的聲音。

柳炎君一愣,幾步走到門前,看到院中,司馬憶敏的白馬正在院中有些急躁的躍動着,看到柳炎君出來,立刻躍起一聲長嘶,然後向着大門處跑去。

柳炎君一愣,剛要跟上,想到還躺在屋內牀上的冷悅兒,又停了下來,那白馬看柳炎君停下腳步沒有跟上來,着急的嘶鳴着,再次跑回來,用嘴叼起柳炎君的衣服,用力向外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