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區。軍事委員會。
“首長”韓龍城把報告放到李華雄的桌子上，“這是‘狸貓’發來的情報，情報的真實性已經得到林省身和趙丹丹的證實。”
李華雄仔細看着韓龍城遞過來的情報，眉頭漸漸緊鎖到一起。“龍城，”李華雄擡起頭若有所思“特區內的反特工作進行得怎麼樣了？”
“形勢依然嚴峻，國內國外各方勢力都不遺餘力的活動。我們和國安部門協作，迄今爲止先後共抓獲三百餘名間諜、特務，有效控制100餘名，涉嫌200餘名。”
“南造雲子現在怎麼樣了？”
“完全處在監控之中。她已經發展了十餘名爪牙。她憑藉外表和手段迷倒了特區政府部門的二名高官。一名負責基建，另一名負責地方與軍隊後勤事務。”
“造成的損失有多大？”
“暫時還沒有。我們已經和國安部門對兩名高官採取了必要措施。”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收網？”
“現在還不用急，我們可以通過她向日方提供虛假信息。再說她目前的頂頭上司是‘狸貓’即便有什麼失誤我們也可以及時應對。過早拘捕以南雲造字爲首的日本間諜，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情報工作是你的職責，你放手去做。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保證特區的安全，這一點希望你明白。”李華雄的目光再次掃了一眼文件之後話鋒一轉：“‘夢魘’目前運作得怎麼樣？”
“自從上次之後（劉遠洋發現夢魘的存在，提醒過李華雄），我們進一步加強人員甄選、清理和保密工作，目前，即便黃建軍有所察覺，也沒有切實的證據。”
“龍城，”李華雄猛地擡起頭“我一直對你非常信任，希望你不要辜負這份信任。”
李華雄的話像鋼針一樣刺向韓龍城，即便是心理素質超強的韓龍城心中也不免一震。
“是。我決不辜負首長對我的信任！”韓龍城“啪”的立正，李華雄頗有深意地看了韓龍城一眼，“吳思成的事情你掌握嗎？”
“掌握。”
“爲什麼我沒有在你的報告中看到相應的報告？”李華雄的眼神漸漸的溫和起來，如果仔細看似乎還有些許笑意。
韓龍城心頭的寒意更甚，和李華雄待了一年多他知道李華雄面露這種神情說明他已經動了真怒。“首長，情況是這樣的，”韓龍城稍頓了一下，看到李華雄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繼續說：“吳思成的身份首長知道，他既是紀律檢查委員會主任又兼任人事廳廳長，劉區長對他頗爲倚重，沒有過硬的證據我很難採取進一步行動。”
“你說的我理解，但是夢魘成立之初我就告誡過你，不論他是什麼人，官職有多大，都要一查到底。”
“是！”韓龍城努力使自己保持鎮靜，“由於夢魘的特殊性，再加上國安部門對我們有所察覺，我們的行動不可能不考慮相應的後果。”
“不難，我要你做什麼？”李華雄面色一沉，“我要提醒你，我需要了解全部重要情況，我獲得情報的渠道也不只你這一條途徑。”李華雄恰到好處的聽了一下，韓龍城還是那個表情，但是他緊貼褲線的左手食指微微顫動了一下，透過它這個動作，李華雄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會有人對夢魘的存在難以接受，不過這只是一個在特殊時期不得已的權宜之計，我希望你也能夠明白這點。你的要嚴格約束自己和自己機構，否則，你知道後果。”
“是！”
韓龍城離開李華雄的辦公室，感覺自己全身似乎跌入冰窖一般。李華雄的話他太明白了。不論古今中外身處自己這樣位置的人得以善終的人可謂鳳毛麟角。身處自己這個位置的人必須要投靠某種勢力，因爲自己就是應這種勢力需要而存在。投靠的另一面就意味着背叛，自己別無選擇。李華雄自然不會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自己這一個籃子裡面，這是任何一個成年任都明白的道理。問題的關鍵是，以自己的經驗、能量、資源都不能發覺另一個與自己類同的機構存在，那麼這個機構就太可怕了。李華雄如此，那麼劉遠洋呢？韓龍城不願再想下去了。
軍委會議。
“情報顯示”新調任副總參謀長的石磊表情輕鬆：“由於我們華中重創日軍，打亂了日本國沒在華北慘敗之後的動員增兵計劃。近衛內閣面臨來自天皇和軍隊極大的壓力，不排除倒閣的可能。綜合各方面的情報，歷史上武漢會戰之後日軍的休整期要比原來延長至少三個月。日本國內動員兵力並不困難，但是他們面臨的一個選擇兵力投送方向的難題。是選擇長江沿岸還是東北。也就是先對付我們還是先對付委座。按照日本人的計劃，武漢會戰的首要目的就是大量消滅中隊有生力量，摧毀委座的抵抗意志，逼迫委座投降。
按照原來的歷史軌跡，委座尚且沒有放棄地抵抗，現在我們和****合作擴大了武漢會戰的戰果，成建制殲滅日軍第10師團，殲滅第27師團大部、重創第3師團。據不完全統計，我們單獨殲滅日軍至少35000人，在這種情況下，委座豈肯想日本人低頭呢？現在日本人雖然佔領了武漢以及長江沿線部分區域，但是的處境非常危險。如果把長江沿線的日軍比喻成爲一個人，那麼他的身子在東海和長三角地區，他的頭在武漢，他的脖子就是長江。在長江兩岸委座部署了南北兩個重兵集團，就像一把大剪刀，可以隨時威脅日軍的脖子。在這種情況下，日軍急需擴大長江兩岸的戰略縱深，這就需要增兵。我們的存在截斷了關東軍和華中華東日軍聯絡，把侵華日軍分割爲互不相連的兩塊。任何一個稍具作戰常識的人都能看出我們的存在對侵華日軍的威脅。因此，日本人現在面臨着重要的決策。”
“我們認爲，”武定國補充道：“日軍和我們在華北的‘停火’時間可能延長。理由石磊副總長已經說了，我需要補充的理由還有來兩個：一是日軍經歷華北和武漢兩次大戰部隊急需修整；二是由於虎狼之師和空軍在長江沿岸給日軍以重創，再加上我們故意透露給日本人的信息，肯定會給他們造成我們的戰爭潛力還很大的錯覺，這同樣也會影響日軍的決策。因此，我們要採取必要的手段，繼續動搖日本人的決心，爲我們爭取更爲有利的位置。”
“有沒有具體的方案？”徐鵬雄問道。他最近的心情可以用愜意來形容。空軍的日益壯大，研製工作的突破性進展，讓他看到未來空軍可持續性發展的美妙前景。
“兩個方案，第一，保持虎狼之師在長江沿岸的存在，並且繼續向長江沿岸增兵。保持對長江沿岸日軍的威脅，另一方面向日軍顯示我們對維護華北地區安全的自信。第二從長江沿岸撤軍，在我們與日軍停火線附近舉行一定規模的軍事演習，向關東軍施加壓力。”
“我們與蘇聯的陸路通道問題怎麼解決？”博南再次提請軍委注意這個問題。當初在討論是否從長江沿岸撤軍的時候他就提出過這個問題，可是這個問題一直沒有解決。
“我認爲”葉宏緩緩說到“我們當前的首要問題是繼續發展壯大自己，爲我們下一步對付關東軍，以致向東北進軍做好充分準備。按照我們最初的戰略規劃，我們最終的目的是收復被俄國強佔的領土。進攻殲滅東北日軍應該放在首要位置。現在的重點則是防禦關東軍的瘋狂反撲。長江沿岸的日軍深陷華中腹地，他們既然沒有能力發動廣州作戰，那麼他們同樣沒有能力揮師北上夾擊我們。他們必須考慮委座部署在長江兩岸的精銳軍團。39年中隊的****，從什麼角度來說，委座都不可能會放棄。虎狼之師，經歷連續的作戰同樣急需要修整。如果原地修整甚至繼續增兵，雖然能夠繼續吸引日軍的注意和兵力，可是我們的後勤系統的壓力不用我說大家也都明白。因此，我認爲虎狼之師必須立即回撤修整。至於博南提出的問題，我們必須及早解決不能再拖延了。”
“我還是認爲，應該在長江地區保持一定的軍事存在。即便撤退也應該以一部在鄂豫皖一代周旋吸引日軍目光，主力直插山東配合德州軍隊解放山東、最少也應該解放膠東半島。”武定國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我對此持保留意見。”葉宏寸步不讓。他堅持虎狼之師全部、立即原路返回。特區不宜再繼續擴大範圍。盲目擴張，必然會使特區兵力分散，不利於將來的作戰。火併事件已經證明委座對特區發展已生警惕，危急的抗戰形勢迫使他無法全力對付我們，一旦相持形勢確定，誰敢保證委座到時候不會和日本人明裡暗裡做手腳呢？
爭論依然繼續。一面是虎狼之師孤懸在外，一面是與蘇聯的陸路通路急需打通，日本人的戰略此刻還未明晰。穿越後，歷史早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模樣，所有的歷史知識都要打折扣，這樣的爭論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早在派兵長江沿岸的時候就已經發生。特區對於下一步的行動發生了分歧。特區，下一步何去何從，必須要及早定多。劉遠洋、李華雄相視一眼之後無語，靜靜的看着會場內的激烈的脣槍舌戰。兩個人都下定決心不論爭論到什麼時候，這次會議必須要有結果，形勢已經不允許再拖下下去了。
第二章綢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