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請戰
潮澈偏頭打量着席地而坐的雲岫,靈動的眼,粉如蜜桃的脣,樣貌雖說是清秀,但單放進人羣中也不夠出衆,看上去只是大戶人家用錦衣玉食養出來的小姐罷了。
再望向龍老爺的屍體,黑洞洞的傷口還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她有些恍惚,在他那裡,錢貨兩訖,她也得到了同等價值的東西。但除此之外,她沒有套出別的有價值的消息。這個男人守口如瓶,根本撬不出話來,寥寥幾句就把她給打發了,末了才聽他提到一句,“小心雲。”
小心雲?是指雲岫吧,她今日栽在了這女子的手裡,也就認輸了。
可是……
怎麼能認命呢?
潮澈蜷起手指,在身後捏了一個訣。
嘴裡唸唸有詞。
棧渡手裡的黑蛇鐗開始震顫,鐗身忽閃忽閃。像極了當日雲岫在劉府裡見過的招魂幡的路數,也是金色有規律的微閃,似在呼應她的召喚。
煙霧從腳邊騰起,將潮澈包圍在裡邊。
黑袍無風自動,她的頭髮在空中飄浮,整個人好像鍍了一層金光。
風起雲涌。
雲岫也不避諱,她緩緩站起,直視潮澈的眼睛。
她的黑蛇鐗,原本就是一對。
潮澈闔上眼,不知什麼時候,束縛住她手的髮帶被盤在她手臂上的蛇咬斷了。
她伸展雙臂,如同大鵬展翅,雙眸映上了紅光。
手一招,便起了風。
“若不是今日有幸得見,我真以爲不夷潮澈是世人吹捧出來的草包,花拳繡腿,不夠入眼。”
“在劉家大院,你當真以爲那麼簡單就破了我的陣?”潮澈大笑幾聲,是在嘲笑雲岫的無知。
翻滾在天際的層雲,黑壓壓地罩住了城西這一片。壓抑,而隔絕。
咬斷髮帶的蛇穿過手環,蛇頭卡在環上便直挺挺地不動了,就那麼掛在上邊。第二條蛇盤繞第一條蛇身上,最後銜住了手環。第三條蛇也是同樣方法獻祭了自己。
銀白的閃電如蛇蜿蜒,劈裂了穹頂,滾滾悶雷綿延不絕。
古樸花紋的青黑手環也在發光,淺淡而微弱。
驚飛的鳥一隻一隻落下,圓睜的小眼好似在訴說它們的痛楚。喙邊浸出暗紅血液,撲騰着翅膀試圖離開這是非之地。然而……都是徒勞。
棧渡淺淺地笑着,出聲道:“那日是潮澈姑娘太過自信了,想同時對付三個人呢,實際上,功力尚淺,得不償失。”
拔出穩穩插在牆上的黑蛇鐗,兩兩撞擊,摩擦出的金色火花,在一瞬間射出,燒着了巷口大樹。
鐗身的溫度升高,竟有些燙手了,棧渡將它直直插進牆壁,再不放手,他可能會成爲一個笑話——被黑蛇鐗燙死的第一個人。
雲岫嗅到了血腥味。
雲岫這才明白過來,當日棧渡也在劉府,潮澈需要同時應對三個人,不,是兩個人,至今不明確寫煙的立場,姑且算作是潮澈的幫手。
一聲暴雷撕開了沉寂已久的城西頂上的天空。
她在破陣,棧渡在使壞,潮澈自顧不暇,只好逃遁了。
“你耍嘴皮子挺厲害的。”潮澈輕蔑地看了雲岫一眼,“三教九流裡爬出來的不知名的黃毛丫頭,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罷了。”
“不夷姑娘的確是天之驕子,自然看不上我這等不入流的。”雲岫也不反駁,潮澈是扶桑族的驕傲,對這個從小被捧上雲端的她來說,自己確實是沒有來頭的野丫頭。
“那麼……得罪了。”雲岫右掌覆在左手握的拳頭上,“北疆雲岫,請戰,扶桑不夷潮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