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裡再次變得安靜了,彩枝站在了牀榻邊,沒有見唐勝月開口,她一句話也不敢吭。
聽見殿外有聲音,彩枝轉頭看去,原來是德長公主走進內殿了,便連忙朝着德長公主福了福身子,見她沒有理會自己,便起身,退到了一旁去。
德長公主走到了牀榻邊,輕輕地靠在了唐勝月的懷裡,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受了委屈似得。
“德長公主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啦?”彩枝觀察了德長公主許久,便笑着問道。
“沒有,我沒有不開心。”德長公主轉頭看了一眼彩枝,搖了搖頭道。
“德長,是不是又和德馨姐姐吵架啦?”唐勝月輕輕地撫摸着德長公主的小腦袋,笑着問道。
“母妃,能不能讓德馨姐姐離開鳳陽殿啊,我不想看見她了。”德長公主面無表情的看着唐勝月說道。
以前德長公主與德馨公主相處的還算融洽,如同一母同胞的親姐妹。
可是德長公主越長大,這脾氣就越大,兩位公主總是鬧的很不開心。
所以唐勝月是有想過將德馨公主給其他妃嬪撫養,可是德馨公主是冷皇后臨終前交給她撫養的。
所以唐勝月不能夠隨隨便便把德馨公主給其他妃嬪撫養的。
可是每次眼睜睜的看着德長公主不開心的時候,唐勝月的心裡也是非常的糾結,卻也只能夠先安撫好德長公主了。
“公主,別不開心了,奴婢帶着公主去尚宮局玩好嗎?那裡有好幾個司設,公主一定從來都沒有去那玩過吧。”
彩枝蹲下身子,看着德長公主,想要哄她開心,便只有帶着她去尚宮局玩耍了。
“尚宮局?那是什麼地方啊?”德長公主疑惑的看着彩枝,再看了看唐勝月。
“娘娘,奴婢可以帶公主去尚宮局走走嗎?”彩枝得到唐勝月的允許,纔可以帶德長公主去玩的。
“彩霞。”唐勝月點了點頭,然後朝着殿外喊道。
“哎,娘娘,奴婢來了。”彩霞嬤嬤聽見唐勝月在叫她,連忙跑進了內殿,“娘娘有何吩咐?”
“跟彩枝一起,帶着德長去尚宮局玩,那孩子就喜歡去沒有去過的地方,尚宮局她沒有去過,就讓她去長長見識吧。”唐勝月笑着說道。
“是,娘娘。”彩枝與彩霞嬤嬤一同朝着唐勝月福了福身子。
“哇,我可以去尚宮局玩了。”雖然德長公主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是她還是很高興的,一手牽着彩枝,另一手牽着彩霞嬤嬤,高興的走出了鳳陽殿。
尚宮局裡的宮人們忙忙碌碌的,只有彩枝顯得特別的悠閒,大家見她與彩霞嬤嬤牽着德長公主來了,便停下手中的活兒,連忙朝着德長公主福身行禮。
德長公主對尚宮局充滿着好奇,這裡的人特別的多,而且都是女人,她對司衣司好像特別的感興趣,便走進了司衣司。
見宮人們的手中都拿着首飾,德長公主正想要伸手的時候,卻被曹司制給攔住了。
“公主金安,這幾位宮女是在製作皇后娘娘的髮飾呢,公主可千萬別亂動呀,若是少了個珠子的話,只怕皇后娘娘會怪罪的。”
曹司制本是一臉嚴肅的,
但是她要與德長公主講解,便笑着說道。
“這是什麼?好漂亮呀。”
德長公主沒有理會曹司制,繼續往前走,見劉司衣正在做蝴蝶翡翠髮釵,她特別的喜歡,可是這一次她卻不敢伸手亂動了。
“曹司制,德長公主難得來一次尚宮局,你這也不讓她碰,那也不讓她動的,若是惹得公主不高興了,皇后娘娘定會不高興的。”彩枝瞥了一眼曹司制,不悅的說道。
“尚禮大人,下官也是害怕公主會弄丟了東西呀。”曹司制勉強的笑了笑,看着彩枝說道。
“是嗎?可本官怎麼覺得曹司制是不喜歡德長公主來呢?”彩枝不悅的說道。
彩枝不想再理會曹司制了,隨意的從桌上拿了一個髮飾,上前牽着德長公主,便把髮飾遞給了她。
“哎,那個髮飾是昭儀娘娘的,已經制作好了,待會兒要送去景陽宮的。”
曹司制見德長公主手中拿着髮飾,就是江海燕要的,她便想搶過,可是卻被彩枝攔住。
“曹司制,好歹德長公主是陛下與皇后娘娘的寶貝,你若是想搶走髮飾,弄哭了德長公主,本官看你如何向皇后娘娘解釋。”彩枝理直氣壯的說道。
彩霞嬤嬤在一旁看着,她一句話也沒有吭聲,這是尚宮局裡的事情,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她便牽着德長公主離開了尚宮局。
曹司制眼睜睜的看着髮飾被德長公主拿走了,卻不能夠搶過來,她非常的生氣,扯開了彩枝的手,便去找袁尚宮。
看着曹司制氣憤的離開了司衣司,彩枝露出了得意的笑臉,今日她之所以帶着德長公主也是有私心的。
彩枝就是要讓尚宮局裡的人知道,她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
“你們給本官聽着,本宮是尚禮大人,若是今後有誰敢不聽從本官的話,那就別怪本官不客氣了。”彩枝一眼掃過在場的宮女們,嚴肅的說道。
“是,尚禮大人。”宮女們福了福身子,便異口同聲迴應道。
在場的也只有劉司衣不服彩枝,她並沒有迴應,緩緩的走到了彩枝的面前。
“劉司衣似乎不滿本官?”彩枝看得出來劉司衣的心思,便笑着問道。
“是的。”劉司衣點了點頭,大膽的說道。
“膽子可真大,本官是皇后娘娘身邊的紅人,劉司衣不應該討好本官,巴結本官嗎?”彩枝繞着劉司衣走了一圈,笑着問道。
“不需要。”劉司衣搖頭,冷冷的迴應了一句。
劉司衣在尚宮局已經多年了,從前也伺候過唐勝月,所以她纔不怕彩枝呢,若是彩枝敢動她的話,想必唐勝月也是不允許的。
就是因爲劉司衣不怕彩枝,所以她是絕對不會像尚宮局裡的其他宮女那樣去巴結她。
“皇后娘娘說了,若是你們順從本官,便可成爲本官的人,從今以後與本官一同效忠皇后娘娘。”
彩枝在司衣司裡走了一圈,她是想從中找到願意歸順自己的人。
“下官愚鈍,真是想不通皇后娘娘爲何會封你爲尚禮呢?”劉司衣不屑的看了一眼彩枝,笑着問道。
“你……你什麼意思啊?”彩枝氣急敗壞,指着劉司衣
問道。
“劉司衣的意思,難道尚禮大人不明白嗎?尚禮大人今日的作風,不就是狐假虎威嗎?”張司制走進了司衣司,聽見剛纔彩枝說的話,便冷嘲熱諷道。
“你,張司制,還有劉司衣,你們好大的膽子。”彩枝指了指張司制,再指了指劉司衣。
“尚禮大人息怒啊,我們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尚禮大人今日剛剛升官,可得降降火啊。”張司制將彩枝的手放了下來,湊近了她的耳邊,小聲道:“本司制與劉司衣當年伺候皇后娘娘的時候,你只不過是楊氏太后身邊的小宮女罷了。”
“可惡,張司制,鬆開本官的手。”彩枝用力扯開了張司制的手,翻了個白眼。
“我們尊重你,喊你一聲尚禮大人,你想讓我們大家順從你,你也得讓我們有順從你的理由吧。”張司制見彩枝不悅了,便笑了笑道。
“好你的張司制,今日本官還有其他事情,就不與你計較了。”彩枝是說不過張司制,便只能夠離開司衣司。
“哼,還想在本司制面前狐假虎威,沒門。”張司制看着彩枝的背影,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方纔讓嬤嬤見笑了。”彩枝尷尬的笑了笑,看着彩霞嬤嬤說道。
“罷了,我也該帶着公主回鳳陽殿了。”彩霞嬤嬤並沒有在意,便帶着德長公主離開尚宮局。
“張司制,你方纔可沒有看見於尚禮那副囂張的氣焰啊,看見了,你一定會更加生氣的。”劉司衣走到了張司制的身邊,向她抱怨道。
“皇后娘娘怎會封彩枝爲尚禮,真是讓人覺得奇怪呢。”張司制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個尚禮之位本應該是張司制你的纔對呀。”劉司衣看了看四周,見宮女們各自都忙碌着,便湊近了張司制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噓。”張司制連忙朝着劉司衣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這話若是讓曹司制聽見了,她定會不高興的,她入宮比本司制多年,想必她比我們更討厭彩枝了。”
“不過張司制你也別灰心,眼下尚宮局還有尚計和尚儀兩個空位,張司制還是有機會的。”劉司衣安撫道。
“希望如此吧,不過你也得好好努力啊,同是皇后娘娘看重的人,我們可別像彩枝那樣,免得讓皇后娘娘覺得失望。”張司制露出了笑臉,點了點頭道。
“若是皇后娘娘知道於尚禮在尚宮局狐假虎威,說不定哪一日皇后娘娘就撤掉了彩枝的尚禮之位了,看她還如何囂張的起來。”劉司衣總覺得彩枝不會有好下場的。
“行了,我們別說了,都去忙吧。”張司制說完,便走出了司衣司。
彩枝在司衣司受氣了,便去了司寶司,那裡可是林司珍的人,宮女們都知道她一直都與林司珍不和,所以並沒有宮女理會她,她們都各自在忙碌着。
剛封爲尚禮大人,按理來說是有許多人來巴結綵枝的纔對,可是她都來來回回去了好幾個司設了,可是大家對她的態度,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一天過去了,彩枝也感覺累了,既然無人來巴結她,也勉強不了,就算了吧,想要讓尚宮局裡的人順從她,是難事,但是爲了不讓唐勝月失望,她得努力做到最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