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御書房.隨着紹凡冷漠的聲音落下之後.更顯寂寥.
司馬追檬從來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如此懇求自己的‘丈夫’.施捨般的正眼看看自己.哪怕是一眼.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好歹與他共躺在過一張牀榻上.可她的戀戀不捨.換來的卻是他的冷漠疏遠.
他明明可以那麼溫柔.明明在傍晚時分還拉着沐扶夕的手.對沐扶夕百般呵護.可爲什麼到了她這裡.他便是如同於路人.
她實在想不明白.她究竟哪裡比不過沐扶夕.
紹凡等了半晌.不見司馬追檬的回答.本就沒耐性的他.淡淡的又道:“既然說不出來.就別說了.出去吧.”
壓着心裡對沐扶夕的百般嫉妒.司馬追檬再次勾起了一絲笑容:“皇上怎麼這般的性急.臣妾只是沒想好該怎麼說.畢竟這事有關於皇后……”
此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掛在面頰上的笑容是多麼的難看與猙獰.
Wωω ●ttκá n ●¢Ο 扶夕.紹凡一愣.扣上了手中的奏摺.終是擡眼再次朝着司馬追檬看了去.也正是這一眼.讓他發現了那站在角落裡的婉晴.
見出了紹凡的詫異.司馬追檬笑了笑.得意壓上了嫉妒:“這個婉晴丫頭.是太后新賜給臣妾的婢女.”
紹凡順着司馬追檬的笑聲.再次朝着婉晴看了去.心底的疑問.慢慢凝聚上雙眸.使得他的一雙眼.深邃如潭.
婉晴紅了臉.因爲她從來沒想到.被紹凡盯着的滋味.是這般的讓人迷戀.上前幾步跪在了臺案前.慢慢的道:“奴婢曾是太后賞賜給皇后娘娘的婢女.奴婢本一心一意的伺候皇后娘娘.不耐皇后娘娘總是看奴婢不順眼.更是想要將奴婢送出宮去.太后見了.心疼奴婢這麼多年服侍皇后娘娘的苦心.便將奴婢留了下來.賞賜給了寶琪郡主.”
紹凡一驚.心中一顫:“你說.你是被母后賞賜給扶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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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晴點了點頭:“那時候奴婢還小.剛剛進宮.太后說奴婢長得討喜.便送給了皇后娘娘.讓奴婢伺候皇后娘娘長大.”
司馬追檬又是一笑.接着道:“太后還真是疼愛皇后娘娘.要怪就怪皇后娘娘身在福中不知福.連太后賞賜的丫頭都要趕出宮去.這樣不知好歹的人.臣妾還是第一次見着.”
疼愛麼.紹凡心中冷冷的想笑.這話說着好聽.其實這個婉晴.不過是太后從小便扔在沐扶夕身邊的一個眼線罷了.
他真的沒有想過自己的母后.竟然會做出如此傷害沐扶夕的事情.如今真相大白.他就算看不見.也能猜想到沐扶夕此刻是要有多麼心疼.
沐扶夕曾經有多疼愛婉晴和孀華.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是全看在了眼裡.如今這十年的感情.不過從始至終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任誰得知了真相.又會好過.
“婉晴.皇后當真總是瞧着你不順眼麼.”他靜靜的笑.一瞬不瞬的盯着婉晴.
婉晴一愣.不敢瞧紹凡的眼.說不出是害羞還是心虛.輕輕的點了點頭:“是……”
紹凡又笑:“如果疼愛在你的眼中也是一種欺負的話.那麼朕無話可說.從小到大.據朕所知.扶夕爲你闖禍扛起的擔子.便是不下數十次.你如今口口聲聲說扶夕對你不佳.朕試問.這個世上.除了扶夕之外.還有誰會將你放在心上疼着.”
婉晴被紹凡的話.砸的難受.因爲很多事情.是她不可否認的.
見婉晴不語.紹凡又道:“朕這麼說.不過是心疼扶夕.和你一個奴才.沒有半點關係.年前的時候.扶夕還在與朕商量.是不是要冊封你一個郡主.將你指婚於官臣之子.讓你不用再受人屈膝.不過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既然你這麼想當奴才.朕便成全了你.”
“孫聚.”
一直站在門口的孫聚推門走了進來:“奴才在.”
“將這個不知好歹的奴才拖出去.派人看着.讓她圍着宮牆.三跪九叩.昏倒了.用水潑醒.什麼時候剩半條命了.再給寶琪郡主送還回去.”
婉晴嚇得慌了神色.擡眼朝着司馬追檬求救.司馬追檬見着婉晴那驚慌失措的樣子.想了想.笑着拉住了紹凡的袖子.
“皇上.這丫頭……”
“放肆.”紹凡毫不留情面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袖.冷眼瞧着慢慢沉下笑容的司馬追檬.“在朕的面前.還輪不到你來多話.當然.如果寶琪郡主也想陪着那個不知好歹的奴才.一起受罰的話.朕倒是可以准許.”
紹凡一直是溫潤的.不單單是在沐扶夕的面前.其實他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那般的笑如春風.溫潤爾雅.
這樣的紹凡.別說婉晴嚇得僵了身子.就連司馬追檬也是大氣都不敢出.
孫聚見狀.趕緊招呼進來門口的其他兩名小太監.再是不敢遲疑的將婉晴擡了出去.
婉晴一直到被人擡出去了.還處在極度的震驚之中.完全忘記了掙扎與呼喊.司馬追檬見婉晴的樣子.何嘗不是心驚.她也是第一次見到紹凡如此冰冷刺骨的模樣.
“寶琪郡主也退下吧.”沒有一絲感情.平淡的讓人指尖發涼.這般的紹凡.讓司馬追檬再次感覺到了寒冷.
紹凡見司馬追檬半天站在原地不動.轉眼再次朝着門外看了去:“孫聚.將……”
“皇上.”司馬追檬急色打斷紹凡的話語.見紹凡的目光襲來.嚥了咽口水.壓住心驚.靜默了半晌.骨氣勇氣的道了一聲.“難道皇上當真以爲.皇后娘娘與蕭王爺沒有任何瓜葛麼.”
紹凡微微睜開一直輕垂着的雙眸.長長的睫毛微微上揚.露出了那漆黑的瞳:“把話說清楚.”
司馬追檬緩了口氣:“今日在鳳鳴宮.當李公公說起蕭王營救皇上娘娘一事時.皇上不曾發現皇后娘娘的心驚.但臣妾卻是全部看在了眼裡.”
紹凡聽聞此話.面目不曾又任何的變化:“寶琪郡主可知污衊皇后.該當何罪麼.”
司馬追檬驚慌之中.抽出了一抹笑容:“是不是污衊.皇上一去便知.”
“去哪.”
“刑部.”
“你如何料定朕會前去.”
“爲了皇后娘娘.”司馬追檬滿臉的堅定.“如果皇后娘娘當真與蕭王爺有瓜葛.定會趁人不備.去刑部殺人滅口.因爲她做賊心虛.”
紹凡輕輕一笑.握緊闊袖下的十指:“寶琪郡主何來的如此信誓旦旦.”
司馬追檬爲了能讓沐扶夕滾出皇宮.早已豁出去了.如今見紹凡不信.更是咬死了牙關:“因爲臣妾看見了.皇后娘娘眼睛裡的緊張.”
“呵……”紹凡眼中的厭惡加深.“寶琪郡主與其有空在這裡說皇后的是非.不如多騰出些功夫來.想想如何討好太后纔是.沒有太后.寶琪郡主又如何能在這宮裡待的長久.”
“皇上.”司馬追檬根本沒想到.紹凡竟然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話.不禁有些慌了神色.
“孫聚.”紹凡的聲音.再次揚起.隨着孫聚的步入.帶着幾分冰冷的掃了一眼司馬追檬.“送寶琪郡主回鳳鳴宮.”
“皇上.臣妾所說句句屬實啊.”司馬追檬一邊掙脫着孫聚的拉扯.一邊朝着紹凡看了去.
紹凡轉身再次坐回到臺案後面.翻開奏摺的同時.聲音又起:“以後.朕不想再聽見任何關於皇后的揣測.除非寶琪郡主活膩了.”
司馬追檬一愣.人已經被孫聚拉扯到了門口.她想不明白爲何紹凡會如此信任的沐扶夕.哭喊着.想要讓紹凡相信自己:“皇上.您就相信臣妾一次吧.皇上……”
隨着房門被再次關合上.司馬追檬的聲音.也漸漸消失在了御書房之中.紹凡輕輕的嘆了口氣.微微後仰着身子.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就算他再不相信司馬追檬的話.但今日沐扶夕的失神.與看見那太監的緊張.他還是有所察覺的.
難道.沐扶夕當真與蕭王有關係.
紹凡一時間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伸手輕輕捏着自己的眉心.再次對着門外輕輕喚了一聲:“孫聚.”
剛送走司馬追檬的孫聚.連緩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推門又走了進來:“奴才在.”
“安排一輛馬車過來.朕要去刑部一趟.”
孫聚一愣.雖想不明白.這大半夜的.皇上去刑部幹嘛.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是.奴才遵旨.”
元清皇宮.鳳鳴宮.
後半夜的涼風.絲絲吹入窗櫺.激的阮姳渾身戰慄.卻讓坐在軟榻上的太后昏昏欲睡.
又是一陣吹入.劉蘭福慢步走了進來.瞧了瞧軟榻上閉目養神的太后.正琢磨着如何叫醒.卻聽太后先行開了口.
“養心殿可是有什麼動靜了.”
“回太后的話.婉晴那個丫頭不知道怎麼惹怒了皇上.正在被責罰三跪九叩.寶琪郡主也被捻了出來.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不過據眼線說.在寶琪郡主離開之後.皇上吩咐孫聚準備了一輛馬車.”
“哼.”太后輕輕一笑.“這麼說來.皇上是打算去刑部了.”
“……”劉蘭福一陣沉默.這話他不好說.
“讓派去刑部的人.仔細的給哀家看着.若是皇后當真去了刑部.直接扣下來.等着皇上去領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