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斜視胡老闆,不以爲然,笑道:“緩兵之計?沒必要。胡老闆,欠你一百八十兩,若是你容三個月,在下連本帶利還你二百兩!”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抖了抖,立刻塞回懷裡,悠然道:“可別說我沒銀子,想要銀子的就說話,但是誰要容我三個月,一百兩以內,在下多還十兩,百兩以上,多還二十兩,這可是天上掉餡餅,你們自己合計合計!”
衆人見薛破夜竟然真的拿出一疊銀票抖了抖,都是有些震動,如此看來,這薛老闆倒真有能力償還債務。
胡老闆聽說能多還二十兩,眼皮跳了跳,這對他確實有很大的吸引力。
“薛老闆,你這樣白白送銀子,目的何在?可別把大傢伙當小孩子來糊弄。”一人提出質疑。
薛破夜淡然道:“目的很簡單,薛某既然盤下着店鋪,就想做大做強,手頭銀子多些,事情自然做的順些!”
那人有些不屑道:“話算這樣說,可是別到頭弄得和宋……嘿嘿,和宋老闆一樣血本無歸,到時可就還不上我們銀子了!”
薛破夜瞪着那人,冷聲道:“欠你多少?”
“不多,也就二十兩!”那人一愣,回道。
薛破夜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張二十兩銀票,扔了過去,冷哼道:“可別以爲薛某是在耍賴拖時間,你既然不想掙那十兩銀子,我也不勉強,拿回你的二十兩銀子便是!”
那人撿起銀票,有些尷尬,心裡隱隱升起失落感。
衆人見薛破夜給銀子如此痛快,倒冷靜下來。
薛破夜看出衆人心思,繼續道:“各位都是酒樓從前的合作伙伴,我想,大家以後還能合作下去,酒樓開張後,依然需要不少東西,大家還是有生意做。”
蕭品石在旁聽得一愣一愣,想不到大哥口若懸河,如此犀利,平日卻怎麼沒有看出來,心內頗是佩服。
宋淺見衆人被薛破夜三言兩語就破滅了之前囂張的氣焰,也很是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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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行邵老闆終於道:“薛老闆,你,嘿嘿,你說的是真的?”
薛破夜知道邵老闆心意已動,這個世界利益永遠可以改變人的態度,微笑道:“邵老闆若想要回銀子,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說完,作勢要掏銀票,邵老闆急忙賠笑道:“薛老闆誤會了!”一咬牙,道:“薛老闆,品石也曾是我店裡夥計,說什麼也是自家人,既然你說要三個月,我便給你三個月!”
薛破夜嘴角露出微笑,看來有時候事情真的很簡單,並不像想象的那樣複雜。
利益,利益永遠是最好的工具。
邵老闆一說話,所有人都開始鬆動,一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薛老闆,貴……貴樓只欠我八兩銀子,那我三個月後,嘿嘿……!”實在不好意思說下去。
薛破夜一揮手,瀟灑無比:“恭喜你,三個月,就變成十八兩!”
那人興奮無比,聲音擡高:“薛老闆,講究,好,我三個月後再來拜訪!”滿面喜色,真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蕭品石過來附耳道:“大哥,你,這樣……這樣行嗎?咱們哪裡有那麼多銀子!”
薛破夜含笑回頭附耳低聲道:“有時候我喜歡賭博!”
有人開頭,其它人見有大便宜可佔,都紛紛表態,那收了二十兩銀子的老闆後悔不跌,尷尬無比。
宋淺實在想不到竟然是這種結果,當真是大跌眼鏡,對薛破夜歎服不已。
當下衆人都拿出欠條,按照欠條數目,百兩以上添二十兩,以下添十兩,重新寫了欠條。
雖說衆人心裡還有些忐忑,但是一棟大酒樓在這裡,到時薛破夜即使跑了,這樓盤多少也能買些價錢,大家還是能收些本錢。
雖說有些風險,但在場都是商人,商人可是在風險中求富貴。
大家在和諧友善的氣氛中籤訂新約,喜氣洋洋。
“宋老闆,現在可以交易了吧!”薛破夜將宋淺帶到一邊,含笑道:“你的爛攤子我可接下來了!”
宋淺訕訕笑了笑,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薛破夜似乎明白什麼,嘴角顯出詭異的微笑,凝視宋淺:“宋老闆,有什麼話你就說。現在咱們也算是朋友了,小弟能幫上忙的,自然是一句話的事情。”
宋淺有些獻媚地笑了笑,終於道:“薛老闆,如果可以,我這一百八十兩銀子你也可以緩一緩。你現在急需銀子週轉,又幫我解了大困,我自然不能在此時拿了銀子去。”
薛破夜見他撅腚,就知道拉什麼屎,顯然是眼紅那些債主從天而降的好處,所以也想分一杯羹,乾脆地道:“宋老闆有意助我,薛某當然求之不得。你如此有情,我自然不可無義,這銀子我借來三個月,三個月後,我還你二百兩!”
宋淺假意客氣道:“哎,不用不用,薛老闆真是,哎,你……你真是客氣,那……那可多謝了!”頓了頓,又道:“薛老闆,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
薛破夜爽朗道:“但說無妨,只要薛某能辦,自然盡力!”
宋淺嘿嘿笑道:“薛老闆,如今這酒樓是您的了,您從此以後便是酒樓的老闆。如果,嘿嘿,薛老闆開張大吉,不知道要不要用人,如果可以,我……!”
薛破夜立刻明白,含笑道:“宋老闆是想留下來幫我?”
宋淺臉上微微發燙,有些難爲情:“不知薛老闆給不給機會?”
薛破夜猶豫了一下,展顏笑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宋老闆如此擡愛,薛某感激不盡,只是委屈了宋老闆!”心內暗道:“這傢伙肯定是不放心,怕我虧本後連他的二百兩銀子還不上,所以留在這裡監視。不過也好,老子對這行當還不怎麼熟悉,有這傢伙協助,應該省卻不少麻煩!”
見薛破夜答應,宋淺掩飾不住興奮,連聲道:“多謝多謝,薛老闆以後就不要喊我老闆了,慚愧慚愧,以後叫我老宋就是!”
薛破夜點頭道:“好。這樣,以後你就是酒樓的二掌櫃,平日那些瑣事就要煩勞你了!”
宋淺感激道:“薛老闆仁義,老宋一定不負所托。”說到這裡,從懷裡掏出一冊紙張交給薛破夜,薛破夜接過看了看,正是房契,欣然收下。
蕭品石將衆掌櫃送走後,也靠了過來,興奮道:“大哥,你真是厲害,我先前還擔心你怎麼解這個圍呢!”
“這點小事都擺不平,還怎麼做大事!”薛破夜摸着鼻子道:“咱們可是要發大財的!”
蕭品石興奮得很,看着偌大的酒樓,掩飾不住喜色。
“對了,老宋,後院那幾間房子是不是可以住人?”薛破夜忽然問道。
宋淺忙恭謹道:“後院共有六間房子,每間都佈置妥當,可以住人。”有些尷尬地道:“開業之時,我怕生意好,招了不少夥計,他們都住在那裡!”
薛破夜淡淡一笑,吩咐道:“老宋,後面先騰五間,一間你們夫婦住,一間我和品石住,兩間孩子住,還有一間我妹妹住!”頓了頓,道:“最後一間留給你的外甥大春吧!”
宋淺一愣:“孩子?妹妹?”又道:“大春睡大堂,可以守店!”
薛破夜並不多說,拍了拍宋淺肩頭:“有勞了!”轉向蕭品石:“你去接月竹和孩子們過來,從此以後,咱們有個真正的家了.”
蕭品石異常激動,用力點了點頭,就要跑出去,薛破夜叫住,拿出一點碎銀子交給蕭品石,吩咐道:“東西多,僱輛車接來!”
蕭品石見薛破夜想的如此周到,更是感動。
見蕭品石走遠,薛破夜才拉着宋淺的手在桌邊坐下,微笑道:“老宋,酒樓要開張,沒有廚子可不行。你想想,有沒有什麼好廚子可以請來?”
宋淺立刻道:“先前我用的那廚子就很是不錯,做出的菜餚很是美味。他是蜀中人,做菜很有一手。”
薛破夜來了興趣:“如今他人呢?能不能請回來?”
宋淺有些尷尬地道:“後來生意做不下去,他被人請走了。”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皺眉道:“請走了?給他多少工錢?”
宋淺想了想,回道:“在我這裡時,每月給他二兩銀子,後來這裡生意不行,別家酒樓二兩五錢銀子挖走了!”
薛破夜展顏道:“這好辦,你就辛苦一趟,和他談談,我給他每月四兩銀子,讓他回來接着幹!”
宋淺愣了一下:“四兩?”沉默片刻,點頭道:“薛老闆放心,給他每月四兩銀子,他爬也要爬回來的!”
薛破夜點了點頭,繼續道:“另外你再給我請幾位副廚,還有糕點師和果品師,工錢好商量,只要手藝好就是。”
宋淺看着薛破夜,有些發呆,這薛老闆行事果然雷厲風行,比自己的小算盤可是強大多了,不由更加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