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繼日的鑽研,蓬萊子對於玄天卷的研究越發純熟,十年間彈指一揮,如今的蓬萊子和十年前相比,少了一絲鋒芒,多了一絲沉穩!十年寒窗不但開闊了眼界,更讓蓬萊子瞭解到世間諸多隱秘!
據玄天卷記載,靈獸乃盤古大神開天闢地之後的誕生的生靈,集日月之精華和天地間的靈性而成,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物競天擇,數千年的繁衍,如今靈獸的種類如天空中的星星一樣,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以及水裡遊的應有盡有。
但只要是靈獸,不管是低等級還是高等級的靈獸,無論體型的大小與否,在每一個靈獸的胸膛內,有且只有一個內丹,如同人類的氣海一樣,是靈獸所願力量的源泉,等級越高的靈獸,其內丹的體積自然就越大,其中所包含的能量也是成不可估量。
正因爲如此,蓬萊子突發想,打算借用靈獸內丹的力量治癒自己的傷勢,功夫不負有心人,又是十年,蓬萊子終於大成,不但傷勢痊癒,且更進一步,修爲成功的邁入了八重天的境界。
滄海桑田,千年時光一晃而過, 蓬萊閣作爲當今天下四大宗門之一,已是一座龐然大物,門下弟子多如牛毛,人數更是號稱乃四大宗門之首,舉目望去,在大陸最靠近太陽的地方,就是蓬萊閣的宗門所在,整整一座半島,規劃的錯落有致,規模宏大的建築、森林、河流以及一座不大的小山,各司其職,襯托出蓬萊閣身份。
日出東方,沐浴天下,清晨柔和的陽光散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時,蓬萊閣近水樓臺,得以第一個享受這上天恩賜,這便是蓬萊閣弟子最引以爲傲的一件事。
太陽西去,一抹火燒雲高掛在天邊,煞是好看,隨着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海面吹來陣陣海風,讓人無比涼爽,所有的煩惱,都會隨之煙消雲撒,海借風勢,浪花此起彼伏,不停的拍打着岸邊的巨石,大海的深處,烏雲壓頂,又是一場濃烈的暴風雨慢慢來臨!
山雨欲來風滿樓,風借雨勢,更加狂暴,岸邊蒼天的古樹隨風搖擺,飛鳥都已早早的回巢,諾大的蓬萊閣此刻已沒有了人影,也是,溫暖舒適的被窩纔是這時最佳的選擇。
風越來越猛,烏雲越來越低,蓬萊半島最東邊是一座懸崖峭壁,挺拔巍峨,偉岸的巨石見證着滄桑的歲月,任你風雨交加,依舊跨然不動,在這個風雨交加的時刻,在這處絕壁上,一身白衣的男子迎風而立,峭壁下方翻滾的海水和巨石摩擦出轟鳴的聲音,宛如樂章一樣,讓人陶醉!
白衣男子迎風而立,刺骨的海風將其長長的衣袖吹的乎乎作響,遠處半空中落單的三隻海鷗時不時發出幾聲清脆的叫聲,好像迷失了歸途,找不到了回家的路,再往遠處望去,就是海天一色的海面,與即將落到來的暴風雨勾勒出一副完美的畫卷。
白衣男子目光如炬,靜靜的注視着前方,注視波濤洶涌的大海,此人儀表堂堂,氣宇軒昂,修剪精緻的鬍子與剛毅的臉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犀利的雙眼炯炯有神,不過,在這個堅強的軀體下,不知什麼原因,有着談談的哀愁,與自身的氣質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風停了,雲近了,電閃雷鳴,暴雨頃刻而至,如線一樣的雨珠,轉眼的功夫就將地面折騰的泥濘不堪,峭壁上的白衣男子,還是不爲所動,依舊如木頭一樣站在原地,說來也奇怪,雨水好像有靈性一樣,自覺避開了白衣男子,仔細一看,原來是白衣男子被一層淡淡的白光包圍,雨水纔不得已改變了下落的方向,這足以說明,此人的修爲之高,當世少有。
雨一直下,越發濃烈,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地面之上泛起了層層水霧,白衣男子一如既往,還在密切注視着大海的深處,好像在尋找、等待着什麼,許久之後,男子長嘆一聲,舉起自己的右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失神的說道:“師兄,你現在在何處,萬里,真的好想你啊,你將這副重返擔留給我,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男子說完,對着波濤洶涌的海面盡情地發泄,大聲叫喊道:“南宮師兄,你快回來,回來啊!蓬萊閣不能沒有你。”
這充滿力量的咆哮,伴隨着濃郁的元力,足足傳到了萬丈之外的海面,本就洶涌澎湃的海面,更加肆無忌憚了,滔天的巨浪越發澎拜了。
事已至此,白衣的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四大宗門之一蓬萊閣的現任閣主,繼任剛滿五年的封萬里。而封萬里口中念念不忘的師兄,正是蓬萊閣前任閣主南宮明。
這時,封萬里身後,一位十八九模樣的女子,撐着油紙傘,在雨中搖着婀娜的身軀,由遠及近的來到了封萬里的近前,手中還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風。
“師尊,又在想父親了。”一句柔美的聲音從少女的口中發出。
“月兒,你來了。”封萬里漸漸恢復了冷靜,語氣柔和了許多。
“天冷了,月兒給您將披風披上。”少女邊說邊將手中的披風輕輕的放在了封萬里肩上。
“爲師一切安好,是不是九黎界又有什麼消息了。”
少女聞言,慢慢擡起了頭,手中的油紙傘向封萬里的方向靠了靠,露出了精緻的容顏,如果說上官明月是傾國傾城之顏,那麼此女全身上下則透出高貴儒雅的氣質,甚至肌膚的滑嫩程度比之上官明月還要透亮幾分,整體氣質和容貌與之相比一點也不落下風。
“師尊,果然料事如神,據飛鷹部的弟子來報,今天的開海節,發現了可疑人員,經過半日的追蹤,確認就是九黎界的餘孽。”
“月兒,沉住氣,師兄的大仇,總有一天我會讓九黎界血債血償,今晚,就當收點利息吧。”封萬里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這座峭壁。
“師尊,宇文師伯那裡,要不要通知一下。”
“月兒,你的意思,爲師知道,只是現如今,我和你宇文師伯有些分歧,放心好了,爲師自能應對。”
“是月兒想多了,師尊,月兒隨你一同前去誅魔。”南宮月似乎早就做好了決定。
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吉日,話說黎明時分,凡是依仗往生海生存的人們,個個精神抖擻,對於他們來說,今天是一件大事,一年一度的開海節就在今日舉行,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千年來,往生海養育了數以萬計的生靈,人類則是最大的受益者,作爲萬物之長,人類不僅有無窮的智慧,還懂得用自身的智慧征服改造往生海,往生海也如母親一樣養育自己的兒女,人類自然要學會感恩,感恩往生海的饋贈,因此在每一次的豐收之後,都會自發的封海,讓往生海修養生息,封海是爲了更好的獲取,所以說,有封海就會有開海,開海節孕育而生。
千年的演變,如今的開海節已經變成了一個盛大的節日,人們祈求風調雨順,寄託精神上的哀思,渴望無邊無際的往生海賜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食物,所以說,每次的開海節,都會有諸多的祭祀活動,祭祀規模宏大,盛況空前,今年又是一個豐收之年,祭祀也是最近十年來最熱的一次。
方圓百里內的村民齊聚一堂,不大的碼頭內,鑼鼓喧天,人聲鼎沸,每一名的漁民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悅!豬馬牛羊,山珍海味,各種的祭品如小山一樣將碼頭點綴的異常喜慶,不下萬艘的漁船整齊劃一的停靠着泊位上!
天公作美,今日又是晴空萬里,陽光明媚溫暖,讓人心曠神怡,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準時響起,讓整個開海節的氣氛達到了最高潮,隨着一位耄耋老人的一聲令下,萬艘漁船緩慢駛出碼頭,向着往生海進發,可以預見,在傍晚時分,必定滿載而歸。
在離開海岸線大約十里的地方,飛奔的漁船一個個停下腳步,開始收割往生海的饋贈,撒網狩獵,不亦樂乎,只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有一隻小船很是特別,沒有像其他的漁船一樣,開始捕魚,而是繼續前進,向着往生海的深處進發!
本來風平浪靜的海面隨着小船的持續前進,頓時狂風大作,浪花一浪更比一浪高,盡情的肆虐這落單的小漁船,小船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傾覆,狂風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落下,準時前來湊熱鬧,藉助風勢,浪花更加強勢了。
狂風、巨浪、漁船三者開始激烈的角逐,互不相讓,漁船自然就是最弱的一方,任由浪花對自己的衝擊,好在小船堅挺異常,始終沒有偏離航線,緩慢行駛在滔天的巨浪中,一頁孤舟,如過山車的來回漂湯,時不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似乎馬上就要散架了,可是每次又能安然度過,不知漁船的中的人們此時作何感想。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風停了,浪靜了,海面又一次恢復了本來的模樣,跟剛纔的暴躁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而那條落單的小船依舊在緩慢的前行,不知要去向何方!
一直安靜的船內,這時傳出聲來:“魏老,咱們已經進入到內海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九黎界,回去之後,要如何的解釋和應對,還需從長計議,還有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這個聲音非常熟悉,正是在軒轅城中出現過的蚩芯。
“小姐,不用擔心,主母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你的那個師兄雖然心狠手懶,但就是再給他一個膽子,她也不敢傷害主母的。”
“希望如此,他一直想繼任界主,這次的軒轅城一行,雖然發現了先祖的蚩尤之心,可是,沒能將之帶回九黎界,想必他又有諸多的理由對我發難了,還有我的那位師叔,也不是省油的燈。”蚩芯倒是將其中的厲害關係分析的透徹。
“大小姐,您只要記住一點,您是界主唯一的血脈,即使您的師兄強勢,終究不過是您的僕人,還有您的那個師叔,讓他們各自相爭,咱們坐收漁翁之利,到時候咱們就如此這般,您的師兄和師叔應該不會有疑心的。”
蚩芯聞言,點了點頭,長嘆一聲道:“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一切順理,就按魏老你說的辦。”
軒轅城一行,蚩芯雖然發現蚩尤之心的下落,奈何實力不濟,沒能將其帶回九黎界,只得馬不停蹄的趕回,希望藉助九黎界的力量,重整旗鼓。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剛剛平靜沒有多長時間的海面,再次風起雲涌,小漁船的身後,巨浪滔天,波濤翻滾,漁船又一次搖晃起來。
“看來馬上就要有暴雨來臨,這種鬼天氣偏偏這個時候來湊熱鬧。”老者發了一句牢騷。
雨勢並沒有因爲這句牢騷而有所緩解,反而愈演愈烈,這一葉孤舟,依舊飄蕩在浩瀚的大海上,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不過大雨還是沒有盡心的意思,還在不停的宣泄。
“魏老,現在咱們應該快到外海和深海的交匯處了吧。”蚩芯再次問道。
“再有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大小姐,馬上咱們就能回到九黎界了,此次出行,耗費了大半年的時間,還真有點想家了。”
蚩芯聞言,點了點頭,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閉目養神。
突然之間,老者猛的站起,冷冷的說道:“小姐,看來是有人想把我們留在這裡。”
“魏老,幾人個,咱們能應付嗎。”
“兩個,比較棘手。”老者的語氣滿是凝重。
蚩芯聞言,心中做好了準備,繼續說道:“魏老,現如今的你只有六重天圓滿的修爲,實在不行,咱們還是暫避鋒芒吧。”
“大小姐,您所說,我何嘗不知,只是人家未必肯就此擺手,放心好了,老夫即使拼了性命,也定會護你周全。”
“魏老,你的命要給我留着,有許多的大事,還需要你來解決,明白嗎。”蚩芯的口吻非常霸道,不過對於老者來說,卻是一股暖流,眼角有些溼潤,隨即將自身的元力將整個小船包裹,想要快速的駛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