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快速跑進沈嬋兒的臥室,看到沈嬋兒已經坐在了牀邊小蝶走到她身邊,低聲道。
“少夫人,太夫人來者不善,您先等等,一泓大哥去尋七爺了。”
沈嬋兒也皺起了眉頭,到底怎麼回事?這幾位太夫人怎麼說來就來了?府裡出了多大的事情都沒見她們興師動衆的出動,今兒怎麼一來就來了三個?
沈嬋兒皺起眉頭,點點頭,穿上鞋子走到窗邊,被外面的清風一吹,腦子也清醒很多,她轉身對小蝶道。
“去通知二少夫人,闔府戒嚴,免得一會兒太夫人有什麼話要說,咱們已經找不到知情人。”
小蝶點點頭,趕緊推門跑了出去,剛一推門就看到了一泓一臉烏黑的走回來,走到門口,小蝶低聲急道。
“怎麼還沒去啊!”
一泓二話沒說,走進沈嬋兒的房門,站在門口,看着她低沉的道。
“她們來者不善,院子已經被封鎖,只要你一句話,我帶着你殺出去。”
沈嬋兒一聽這個心中瞭然,怪不得直到現在南榮鋒都沒過來,想必幾位夫人就防着南榮鋒過來呢,既然將院子都封鎖了,那麼不管她做出什麼掙扎,都是於事無補。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淡然道:“去看看她們想做什麼。”
沈嬋兒走出門,跨過小門,門口站着四個精衛,都在等着她,沈嬋兒笑了笑,當先朝堂屋走過去,站在堂屋門外,看到裡面正襟危坐等着她進門的三位太夫人,她施施然撩起裙襬,跨進門檻,揚起笑容行禮道。
“給三位太夫人請安。”
大太夫人看着她,表情陰沉,眼睛在她身後掃了一圈,冷笑一聲道。
“七婦好大的氣勢。”
沈嬋兒轉頭看了一眼,一泓和四個精衛都站在門口,目光灼灼的看着屋裡,她失笑一聲,轉頭對太夫人道。
“這幾位本不是咱們府上的侍衛,缺少了些規矩,請太夫人見諒。”
就算沈嬋兒這樣說,也沒有讓那五個人退後,這就是溫柔的反抗!三位太夫人皺起眉頭,不欲與她計較這些,大太夫人當先開口道。
“最近府裡出了很多事情,你可知道?”
沈嬋兒點頭道:“知道,嬋兒正在調查。”
“你調查?你用什麼調查?”
二太夫人是個暴戾的性子,出口就是一連聲的質問。一泓皺緊眉頭,看着那三位太夫人,想了想,給四個精衛使了個眼色,精衛都是目光閃閃的點點頭,他們本就不是南榮府的侍衛,他們眼中只有沈嬋兒一個主子,現在是沈嬋兒發話讓他們按兵不動,但若是那三個老太婆太過分,他們也不會顧及許多。
一泓閃身離開了,四個精衛死死的盯着屋裡的狀況。
沈嬋兒應付三個深居簡出的老太婆還是遊刃有餘的,她笑容可掬的轉過頭,看着二太夫人笑道。
“二太夫人覺得嬋兒該怎麼辦?”
三太夫人道:“你別產生牴觸情緒,我們幾個也是擔憂府裡的狀況,現在府裡只是七爺與你在支撐,我們幾個怕你們還是太過年輕。所以想着過來問問,府裡最近發生這些奇怪的事情,你可想過因爲什麼?”
沈嬋兒心中好笑,她不就是在調查到底是因爲什麼嗎?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嘴上依舊恭謹的很,低頭道。
“嬋兒正在調查,這些事情盤根錯節,又會傷及人命,必須小心謹慎才行。”
二太夫人喝道:“按照你這麼個謹慎的辦法,要查到什麼時候去?市井流言已經傳到家廟中去了,你不在南榮府之時,府裡雖然也是烏煙瘴氣,但是一切都還在正常範圍,自從你回到府裡,府裡什麼事情都太過詭異,不像人爲。”
沈嬋兒一聽這個有些搞不懂了,歪着頭看着二太夫人,皺着眉頭問道。
“世間之事不是人爲,又是什麼?”
三太夫人說起話來溫溫柔柔,與二太夫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效果很明顯。
三太夫人柔和的道:“現在市井流言所傳,你可知道?”
沈嬋兒當然知道,傳她是剋星,她是災星,降臨在哪裡,哪裡就會厄運不斷,直到家破人亡。
沈嬋兒失笑一聲,看着三太夫人道:“三位太夫人興師動衆的來找嬋兒,就是爲了這個?嬋兒且問,嬋兒嫁進南榮府十年有餘,爲何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按上了災星之名?”
三太夫人有些語塞:“這……”
她轉頭看向大太夫人,二太夫人的性子纔不會管沈嬋兒如何解釋,直接拍住扶手,道。
“你還厲害了!府裡若是沒有你,什麼事情都能安安穩穩的,你回到南榮府,就掀起很多問題,爭搶之風,傾軋之風,現在府裡出了這麼多條人命,我們幾個再不出面,就太不像話了。”
“我一人能如何興風作浪?”
“好了……”
本來閉目養神聽着兩位太夫人與沈嬋兒對話的大太夫人終於說話了,她正起頭來,看着沈嬋兒,淡然道。
“七婦,我們今日來並不是想將府裡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責怪在你一個人身上,那些流言到底是不是屬實誰都搞不清楚,但是南榮府處在風口浪尖,衆口鑠金,這對現在的南榮府影響很不好,若是你不介意,咱們可以試驗一番,你且離開南榮府一段時間,咱們且看事態發展,若是風波仍未平息,我親自去將你接回來,如何?”
沈嬋兒的雙手在袖口裡攥的死緊,這是要將她逐出府去?!她的一口怒氣就在嗓子裡迴盪,現在南榮鋒不在她身邊,這些人肯定想着趁着這段時間將她解決掉,她一定要拖,拖到南榮鋒趕過來!
她慢慢鬆開手,看着大太夫人,冷靜的道:“此事不難,但是我要帶走我的兩個孩兒。”
二太夫人立馬瞪起眼睛,喝道:“大言不慚!無悔與無憂是南榮府的子嗣!”
沈嬋兒失笑一聲,轉頭看着二太夫人,不屑的道:“但卻是我生的。”
“你!”二太夫人無話可說,被她氣的臉紅脖子粗。
“這個絕對不可以,你走出南榮府不知會遇到什麼事情,將兩個孩子交給你,我們很不放心。”
沈嬋兒笑起來,道:“不管我會遇到什麼,兩個孩子都必須跟着我,我纔是他們的母親,他們的母親經歷什麼,他們就必須跟着經歷什麼。”
“你放肆!兩個孩子是南榮府將來的爺,你是個什麼東西!”
二太夫人氣的站起來大喝,她剛往前走一步,四個精衛瞬間就出現在屋裡,站在沈嬋兒身邊,將二太夫人嚇了一跳。
“你!你!”
二太夫人氣的不輕,轉身坐回到椅子上,扶着胸口,三太夫人趕緊道。
“姐姐,莫要動氣,與她動氣不值得。”
沈嬋兒心中冷笑,是不值得,所以她到現在也沒有跟這幾個老東西置氣。
沈嬋兒翻了一個白眼,轉頭看向大太夫人,道。
“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想必三位太夫人比我都明白,本宮向來不喜歡在府裡搞這些身份問題,但是二太夫人今日倒是提醒了本宮,請問大太夫人,本宮到底是什麼東西?”
沈嬋兒站的直直的,她還是頭一次拿出念果公主的身份去壓人,而且壓的還是南榮府的主子。
大太夫人皺着眉頭看着她,忽然發覺沈嬋兒並不像她想的那樣好欺負,原本在她的印象裡,這個七婦平日裡只是淡淡的,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強,就像是南榮府裡面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與她無關一般,但現在看來,她是被這個女人騙了!
她們三人年輕之時也是從沈嬋兒這個階段過來的,大家都知道在南榮府裡,掩飾自己,蓄勢待發是多麼重要,那是一種暗無天日的韜光養晦,或許連希望都看不到,說不定哪一日就會被人踩在腳下,這是一場豪賭。
但是大太夫人不得不承認,沈嬋兒是用這十年的蟄伏,換來今日的趾高氣昂,她想到這,忽然失笑起來。
大太夫人看着沈嬋兒道:“你可知,你今日鋒芒盡顯,會讓你以後的路走的更難。”
沈嬋兒明白大太夫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揚起笑容,眼睛裡滿是精光,看着大太夫人笑道。
“身在其位,就算是蟄伏,就算是一味忍讓,依舊沒有好日子可過,這十年來我所經歷的種種,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太夫人點點頭,她說的也有道理,在那個位置上,不管這個人是何種性格,是不是爭,是不是搶,都會有人惦記,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沈嬋兒看了二太夫人,與三太夫人一眼,笑道。
“在南榮府的日子,如履薄冰,就算是小心翼翼,也會步步摔跤,還不如跑起來,這樣才能減少摔跤的次數。”
二太夫人怔怔的看着她,三太夫人眯着眼睛,端起手邊的茶杯,默然喝茶,大太夫人靜靜的看着沈嬋兒,也怪她自己,來之前太過輕敵,沒有調查好現在沈嬋兒是個什麼狀況,如今她們三人上門來,倒是讓沈嬋兒抓住一個大好機會立威,着實是疏忽大意了!
大太夫人看着沈嬋兒,嚴肅的道:“那你覺得接下來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