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些年來都是你父皇在前頭護着我們娘仨,母妃我早就習慣了,如今他突然離京,我這心就很難安穩,再加上你年紀輕,又才成爲皇儲,好些事情你都處理不來,我擔心你會受不住,也擔心你會闖出禍事的。”喜寶嘆氣道。
“母妃,兒子我雖然年輕,雖然沒什麼經驗,可兒子也不至於那麼沒章法,就這短短小二十天能出什麼事,再說了,父皇不是特意安排了五王叔的嘛,凡事兒子都會和五王叔商量的,再說了,朝中還有大舅父,蔣郡王他們,我不過是暫代父皇之位處理處理日常事務罷了,母妃沒什麼可擔心的。”歡玥安慰道。
“你啊,還是太單純,凡事小心爲上,雖然這些年朝事一直很穩妥,可那都是因爲你父皇的威望和決斷,你在朝臣當中可是半年威望沒有,他們敬得不過是你是你父皇指定是儲君,你父皇如今離京,母妃我怕他們會……”
“母妃,朝臣們心裡頭怎麼想,兒子真管不了,可兒子該怎麼做,兒子心裡很清楚,我不過是遵循皇命,他們也都是吃天家俸祿的,不至於如此不開眼的,再說了,若真是有這樣的人,也就當兒子提前歷練了,若是連他們都拿捏不住,兒子往後還如何在朝中立威呢?”歡玥小小年紀,出口的話倒是頗爲自信。
喜寶卻搖搖頭道:“玥兒,不是母妃不信任你的能力,若是你沒有資質,你父皇也不會千辛萬苦立你爲儲,可到底是人心難測,尤其是二皇子那一派,我着實難以放心。”喜寶總覺得二皇子那裡不會輕易就放過搶了他囊中之物的人。
歡玥也知道母妃的擔心,便拉着喜寶的手道:“母妃,我知道的,這點父皇也曾提醒過了,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父皇才讓五王叔鼎力相助的,你也知道五王叔向來很疼愛兒子的嘛,他怎麼會見到兒子委屈而無動於衷的呢?”
“哎,說到你五王叔我還算能放點心了呃。不過畢竟你五皇叔人在宮外,他也不能時時刻刻陪着你的,有些事你得多小心些纔是。”喜寶拍拍歡玥的手道。
歡玥倒是有些恍惚了:“母妃,您今日這是怎麼了,難道就是因爲父皇離京嘛?”歡玥突然覺得母妃的敏感很是反常。
喜寶被歡玥這麼一問倒是有些發愣。她其實自個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就是莫名地覺得心裡不穩當,可也不知倒是哪裡不對,也只能多提點一些是一些的了。
歡玥拉着喜寶的手道:“母妃,您真不用擔心的,您現在最該操心的是我姐姐的婚事,父皇那裡有二舅父,銀蛇叔叔,還有好多好多的高手呢,而我這有五王叔和貪狼他們。您真不用太小心謹慎的了,倒是姐姐那裡你可該好好操心一番了,畢竟也沒多少時間了。”
喜寶自然知道此刻擔心也是無濟於事的,雖然她現在心裡還是一樣的發慌,可她也只能做到此了,她搖搖頭嘆道:“母妃我知道,不過是說出來能好受一些罷了,對了,聽薛公公說你昨夜就過來了,那你父皇離開的時候你該是在都吧?”
“自然了。兒子是親自送父皇離開的,不過父皇只讓我送到殿門口,然後便帶着隊伍走了,兒子便一直在殿內待到現在。”歡玥解釋道。
“那你可知西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喜寶擔心地問道。
“兒子只是知道跟外疆有些關係。具體的父皇沒說,兒子也不好問的,不過事情是挺突然的,之前在朝堂上的時候還沒說到是父皇親自前往的,可不知後來又爲了何,父皇便決定御駕親赴。所以才顯得倉促。”歡玥如實道。
“這麼說來,朝中大臣知道的不多?”喜寶抓到了一點。
“呃……只有幾位大臣和五王叔是知道的,其他的該是還不清楚的,不過今日之後大概都會知道的吧。”歡玥說道。
“哎……也倒是。”喜寶嘆道。
“母妃是在擔心西北那頭出什麼事嗎?”歡玥問道。
喜寶也沒隱瞞便點點頭道:“西北一直就是個複雜的地方,從我嫁給你父皇起便就知曉,它是不出事則罷,一出事便是大事,這次能鬧得你父皇親自前往,我真怕事情不簡單。”
喜寶還是經歷過幾次西北出事的,她對於西北這個地方一直就沒有安全的印象,所以她一直在擔心西北此次事件的嚴重程度。
“母妃,這個兒子倒是不清楚,不過二舅父之前不是在西北待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嘛,這一次有他陪着父皇一道,母妃也該放心的啊。”歡玥對於他的二舅父趙雲軒的能力還是很欽佩和放心的。
喜寶聽聞便笑了笑道:“是啊,好在你二舅父也一道去了,這一路倒是能平安不少。”
“可不是的嘛,二舅父昨個離開的時候還專門囑咐我要好好照顧您的,說是他與父皇都不在京裡,大舅父又公務繁忙,怕照顧不到您這,特意把我拉到一旁囑咐了半天呢,搞得我像個外人似的。”歡玥一想起他二舅父臨行前那番子囑咐,這心裡頭忍不住想抱怨。
喜寶卻笑道:“你二舅父那是心疼我呢,你氣個什麼?”
歡玥無奈道:“對對對,二舅父心疼您,最心疼您了,我這個外甥在他那完全排不上位置的。”
“你啊,剛跟你父皇爭完了又跟你二舅父爭,說你是孩子,你還真孩子氣上了?”喜寶寵溺地笑了。
歡玥也只能噘着嘴嘆道:“母妃……”
“好好,我們歡玥是大孩子了,母妃不說了,不說了,行了,你這心裡有數我也就放心了,你忙歸忙,身子還是要注意的,現在你父皇不在京裡,你呢就每日到母妃那裡去用膳吧,怎麼也能休息一會的吧。”喜寶安排道。
歡玥點點頭道:“知道了母妃。”
“嗯。你知道就好了,這時辰差不多了,你今個的早膳我讓他們給你送到養心殿來,到了午膳的時候你自個就自覺過去。別讓母妃催促你,若是你五王叔也在,那邊一道過去就好,知道了嗎?”喜寶說道。
“哎呦,知道了。母妃,您不用擔心,到了飯點兒子自然會過去的,倒是您也趕快回去再休息一會吧,瞧着您的臉色怕是昨個晚上就沒休息好吧。”歡玥關心道。
“行了,我是該回去了,這邊你自個注意,記着真有什麼不好拿捏的事情儘管到長信去尋母妃,你父皇不在,不還有母妃的嘛。”喜寶倒是硬氣了一回。
“知道了。母妃,您快些回去休息吧。”歡玥扶着喜寶起身往門口走去。
喜寶也真是累了,擔驚受怕了一夜,這會又絮絮叨叨小半個時辰,便也沒再坐了,而是揚揚手自個離去了。
從那日起,喜寶倒是對朝前的事格外上心,不知是處於對齊佑的負責還是處於對兒子的掛心,這頭三日尤其明顯,喜寶簡直恨不得此刻自個能隨着歡玥到前朝去瞧瞧聽聽的。可到底是礙於身份,她不能,她也只能在屋裡焦急等待着,若不是每日還有些個關於歡言婚事的事情牽絆着她。怕她早就守在養心殿去了。
這齊佑已經離京三日了,前朝後宮倒是也平平順順的,相安無事,齊佑那裡也沒傳來什麼消息,喜寶倒是稍微鬆快了一些。
這也就慢慢又開始操心歡言的婚事起來,這兩日不僅又安排了一些新的事務給內務府。連帶着她孃家的二位嫂嫂也都一併麻煩上了。
不過趙家也就這麼一位姑娘,喜寶的二位嫂嫂也真是把歡言當作自個的女兒看待,自然也是盡心盡力,沒有任何怨言了。
這不,喜寶的大嫂今個剛好進宮回話,喜寶便留她一道用了午膳,席間,喜寶的大嫂簡氏無意間問道:“貴妃娘娘,最近皇上可有來信?”
喜寶搖搖頭道:“這才離京三日哪會有來信呢。”
“按理說這出趟遠門的,該是書信不斷的,可昨日問起二弟妹也是如此,雖然三日時間不長,可按着常理也得有個一封書信報平安吧。”簡氏自言自語道。
“怎麼,二嫂問起了?”喜寶問道。
“是啊,二弟妹倒是奇怪了兩句,臣婦也沒當回事,不過今日正好進宮所以順嘴一問而已。”簡氏解釋道。
“二哥他陪着皇上出行,二嫂掛念也是正常的,估計過兩日便會有信的吧。”喜寶嘴上說着,心裡其實也在疑惑,按理說是該有些消息了,除非他們此次出行還有着什麼不可告人之處。
“娘娘說的是,這此去西北畢竟遙途,這書信也不是說寫就能寫回來的,就連雲帆也說還得需幾日呢。”簡氏笑着道。
“對了,大哥最近如何?”聽聞簡氏提起趙雲帆,喜寶便也關心道。
“還是老樣子,經常忙得幾日見不着他的面,不過臣婦倒是也習慣了,就是擔心他這麼長時間下去,身子受不住。”簡氏一提到自個夫君那愛慕之情真是溢於言表。
“大哥也是個執拗的性子,這還真不好勸,這些年來他一直如此,本宮也有些擔心呢。”喜寶也擔心趙雲帆的身子骨。
簡氏笑道:“哎,夫君他向來有自個的主張,臣婦可是做不了他的主,不過娘娘這的話他還是能聽的,倒是盼着娘娘能提醒他幾句呢。”
“哎,本宮這個大哥啊,也真是難爲你的了嫂子。”喜寶也有些無奈。
“哎……娘娘,這話嚴重了,夫君待我一直好得很,臣婦不過是說不過他罷了。”簡氏無奈地笑了。
喜寶一聽便失笑道:“本宮這大哥講起道理來誰都說不過他的,別說你了,就是皇上也經常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的,他那張嘴啊,本宮也怕得很呢。”
簡氏也笑着道:“哎,怪不得,這府裡的孩子,甚至是二叔府裡的孩子最怕的竟然不是二叔這個武將,而是夫君他這個文人,他一開口說話啊,這孩子們都怵得慌,尤其是珉兒最怕他父親叨唸他了。”
喜寶呵呵笑道:“這也好,滿府上下總得有一個能震住那幫小子們的人吧,不然你們這一府的小子還不得把房都拆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