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2借人

No.92借人

蘇媽媽也同情二妞,可也不忘罵了兒子一頓,說兒子沒腦子,淨給小姐找麻煩等等。即便如此,蘇媽媽還是將此事稟報了青舒,而且還是當着陳氏的面。蘇媽媽如此,自然有她的考量,無論小姐買不買二妞都沒關係,但一定要將事情說清楚,不是古府想買二妞,是古二豐和二妞求着古府買,而且還是抵大夫的診金和湯藥銀錢的。有陳氏可以做證,誰也別想拿這事從小姐身上找毛病。

青舒聽了,只說了兩個字,“胡鬧。”

蘇媽媽便點頭附和,“小姐說的是,小姐可不能因爲同情二妞,應下此事。這要傳出去,好說不好聽,有人該說小姐欺負鄉人了。再說,這二妞家雖然算不得是將軍的正經親戚,好歹面子上是要喊一聲族叔。小姐若是買了二妞,這就給人落了話柄,有嘴說不清。”她這一是盡責的提醒青舒,二是說給旁邊的陳氏聽的。

青舒繃着臉,“這話再不能提。告訴古二豐,趕緊將人接回去養着,借的銀子不要了,讓他們趕緊回村去。”她可不想給何氏那樣的人往她身上潑髒水的機會。這時代講究輩分、講究孝道,蘇媽媽的話沒錯,將軍爹好歹面子上曾喊古鋤頭一聲族叔,若是她可憐二妞,買下了二妞,那可真是有嘴說不清了。

畢竟,從族叔這稱呼論起來,青舒還得喊二妞一聲姐。雖不是正經親戚,可要是她買了二妞這個“姐”當丫鬟,還不得讓何氏抓着,顛倒是非地喊的所有人都知道,讓人非議古府。她是無所謂,可她得顧及弟弟的名聲。她現在是有心收拾了何氏,卻不能直接喊打喊殺的來,得想別的法子收拾何氏才成。

得了青舒的吩咐,蘇媽媽答應一聲,出去了。

陳氏欲言又止,她是希望古府買下二妞的,可她是外人,再加上一個混帳的何氏在,萬不敢介入其中。

不多時,蘇媽媽回來稟報,周大夫說病人今日不能移動,還有一個就是古二豐跪着不起,求古府收了二妞。

青舒嘆了口氣,對陳氏說,“既然周大夫有吩咐,二妞今天就留在府上養傷。至於古二豐,卻是不能留的。麻煩嬸子勸一勸古二豐,讓他回去吧!”

陳氏也是個心軟的,真想直接對青舒說收了二妞吧。可她知道不合適,但也有意說好話,“二妞這孩子可憐着呢!人老實,性子好,勤快,家裡活計、田間地頭的活計都能幹。哎,二妞的娘就是個老實的,不受婆婆待見,二妞六歲的時候就沒了。二妞的爹也不中用,說是出去尋活計,這一走,再沒回來。只留了二妞這孩子在家裡受苦。”說到這裡,她站了起來,“小姐放心,我去勸勸二豐。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家裡人不定怎麼擔心呢!”

青舒起身相送,還說要派輛馬車送他們。

陳氏忙拒絕,不讓青舒安排馬車,說青舒能伸手幫忙,救了二妞一命,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恩德。

古二豐是一門心思的賣了二妞,無論是古元河還是陳氏勸,他都不起,跪在冰冷的地上,決絕中帶着祈求。

青舒聽了微惱,沉着臉不說話。

不多時,小娟來報,二妞出了屋子,正和古元河跪在一起,求古府買了她。

青舒越發的惱了,這不是在逼她嘛。她正一個人不高興地坐在前廳,周伯彥也不用別人通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青舒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事?”

周伯彥不客氣地自己找椅子坐下,“怎麼?你也有怕事的一天?”

青舒不理他。

周伯彥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買個丫鬟而已,再簡單不過的事情,需要這麼爲難嗎?”

青舒回了他一句,“站着說話不嫌腰疼。”

周伯彥似笑非笑地看她,“在偌大的京城,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敢闖敢打,簡直是無法無天。到了小地方,膽子倒是變小了,終於有了點姑娘家的樣子。”

這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青舒白了他一眼,不接茬。要是可以,她又不是傻子,哪會沒事找事上大街打人,鬧得滿城風雨的,讓人議論紛紛不說,還讓那些迂腐的衛道士們拿她當反面教材來教育子弟!

“覺得煩,可以把人丟出去,你在猶豫什麼?”周伯彥假裝看不出青舒正在努力忍脾氣的樣子,很友好地發問。

青舒恨恨地瞪住他,霍地站起來,“你似乎很閒?”

周伯彥四平八穩地坐着,一臉認真地答,“還行。”

青舒勾起脣角,“你的護衛隊似乎比你更閒,每日都要將我小小的宅院給平了。”那十一人,比雞起的還要早,掄槍、揮劍、耍大刀加射箭,一刻不能安生,不僅將府裡的八顆大樹當靶子射得千瘡百孔,還生生毀了她宅院中的一堵牆。

想到護衛隊的傑作,周伯彥也覺得他們的確太閒了。

青舒屈起五指,掌心對着杯口,抓起手邊的一杯溫茶,似笑非笑地看他,“既然他們這麼閒,你不介意我帶出去操練操練他們吧?”

周伯彥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麼?”

在他狐疑的視線中,青舒慢慢走近他,然後伸出抓着茶杯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視線中,茶杯舉到了離他胸口不到三四釐米的地方,笑得一臉溫和,“答不答應?”

周伯彥覺得,這女人永遠膽大包天的讓人頭疼。他明白,她這是在威脅他,若他說不答應,肯定撒手,任茶杯落他腿上,灑他一身的茶水。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用想,他會名聲掃地是一定的,無法解釋清楚是一定的……簡直不敢想像。

看他不說話,青舒將抓着茶杯的五指中的一指鬆開。他還不說話,她再鬆一指。

周伯彥抽了抽嘴角,“隨便你如何操練他們。”反正又不是他的人,是皇帝的人,即便被眼前大膽包天的女子操練到吐血,也與他無關,他一點都不心疼。

青舒笑了笑,將茶杯輕輕放到他手邊的桌子上,“多謝。”

周伯彥也笑,“不客氣。”

青舒不再看他,走回原位坐穩,“那就麻煩彥公子跟他們說一聲,明日,他們歸我操練。”

這下換周伯彥起身,“你真敢用他們?”

青舒笑吟吟地看他,“錯,不是本姑娘要用他們,而是你拜託了本姑娘,要本姑娘明日帶他們出去操練操練,因爲他們太閒了。”

周伯彥搖頭,往外走,覺得自己就不該多事地走這一趟,保不齊這女人早就打着護衛隊的主意了。希望她別讓皇帝身邊的精英衛隊去幹背糧食或挖坑刨土的活計。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是他想得太簡單了,其實背糧、挖坑刨土的活計相對而言更好些,不會讓皇帝的精英衛隊們在往後的日子裡聞古青舒三字就變色。

等周伯彥一走,青舒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什麼都敢做,居然連威脅周伯彥的事情都幹出來了。周伯彥不跟她一般見識,也不生氣,假裝被逼無奈地應下借護衛隊的事情,更讓她肯定了先前的猜測,將軍爹和周伯彥之間,肯定有什麼連原主都不知道的事情。

一位貴公子,不會無緣無故地在天寒地凍的季節裡專門趕路,只爲每年年三十晚上到她將軍爹的墓前燒紙錢。將軍爹去世的時候,周伯彥也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將軍爹與周伯彥之間,或者說將軍爹和周伯彥的爹之間,會有什麼故事呢?古強和盧玄方或許知情,但他們從未透露過這方面的隻言片語。

她的試探只是臨時起意,沒想過後果,卻意外借到了他的護衛隊。一支特別的護衛隊,她拿去對付“蒼蠅”、“蚊子”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她起身出了前廳,正看到小魚急步走來,“剛剛去了哪裡?”

小魚退到一側,屈膝行禮,“回小姐,少爺叫了奴婢過去找落地的珠子。少爺很急,奴婢沒來得及報與小姐,請小姐恕罪。”

青舒示意她起身,“珠子找到了嗎?”

“找到了,原來是滾到了少爺的書桌下。”

“蘇媽媽人呢?”

“和陳氏一起去了下人房勸二妞兄妹了。”

“帶我去看看。”

“小姐,那裡是下人房。”

“帶路。”

“是。”

青舒到了那裡,就見陳氏苦口婆心地勸着跪地不起的一男一女。不用人說,她也知道這就是古二豐和二妞了。

古二豐和二妞均是低着頭,古二豐的身形看着不胖不瘦,可旁邊的二妞身子單薄的厲害,感覺風一吹就能吹走一樣。

小魚細聲細氣的一聲“小姐到”,這才驚動了站在窗下和跪在窗下的一干人等。

陳氏拉着站在身邊的阿琴一臉歉意地見過青舒,蘇媽媽和小娟見過禮,站到了青舒的身後。古二豐和二妞的反應最大,只見他們兄妹的身子一震,馬上俯地嗑起頭來,嘴裡說着祈求的話。

“求小姐開恩,買了二妞,求小姐開恩,買了二妞……”古二豐卑微地重複着同樣的話。

“求善心的小姐開恩,買了二妞吧,求善心的小姐給二妞一口飯吃,二妞能吃苦,能幹活,二妞一天只吃一頓飯,二妞……”二妞帶着哭音,細聲細氣的說着,還不停磕頭。

青舒受不了這樣的場面,隱下心中的酸澀,沉聲道:“起來說話。”

兄妹倆個以爲青舒答應了,一臉驚喜地擡頭。

青舒這纔看清兩人的臉。

古二豐雖然年齡不大,雖然額頭沾了灰土,可依然無法掩飾他略顯早熟的相貌。他的眼裡有驚喜,但與之相反,還透着非常矛盾的悲涼。

再看古二妞,沾了灰土的額頭不僅有一道刺目的傷口,還劃有四道細細的血痕,不用猜,是有人用指甲撓的。而臉上,青青紫紫的掐痕與抓傷俱全,根本看不出她到底長了什麼模樣。唯有一雙因喜悅而透出神采的眼睛,讓人覺得她至少長的不醜。枯黃的頭髮,傷痕累累的臉和雙手,單薄的身體,真的,讓人看着非常難受。

青舒移開視線,“想讓我買古二妞,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二妞眼中升起的希望的光芒迅速湮滅,只剩空洞。她一無所有,她身上沒什麼可圖的東西,人家的任何一個條件,她都滿足不了。

古二豐眼中的喜色也散了,但他還沒有死心,“小姐儘管提,我,只要是我能辦到的,一定照辦。”

“你爺、你奶不是個省心的,古府不想成全了你們而惹來一身的騷。”

古二豐無奈又尷尬地低了頭。

第二日,七名騎着高頭大馬、腰間配刀、身着相同黑色錦衣的男子,威風凜凜地護着一輛馬車進入大古家村。他們個個目光如炬,一臉冷然而透着生人勿近的氣息。後邊是輛普通的馬車,馬拉的板車,上邊坐着一個婦人,婦人的腿上躺着一個身形單薄的姑娘。這姑娘身上的衣裳舊的失了原色,還帶着不少的補丁,她安靜地躺着,一動不動,像個沒有知覺的人一樣。

鄉下地方的人哪裡見過這等陣仗,一見騎馬又配刀的護衛,嚇得紛紛避讓,逃的逃,躲的躲。膽子大的,也只敢躲到遮蔽物後頭偷看。

這隊人氣勢洶洶地直奔古鋤頭家。

大古家村新的里正叫李初,三十多歲,曾是康家村那邊幾村的里胥。(里胥,即管理鄉里事務的公差。)白縣輔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里正,有人便推薦了身爲里胥的李初,於是李初成了大古家村的新里正。

李初聽聞村中來了身份不凡的大人物,跳下土炕,鞋也來不及穿好便跑了出來。有村人便指給他方向,他便一路急跑,途中還跑丟了一隻鞋。他回頭揀了穿好,繼續跑。

跟着他的村民甲告訴他,看後頭的板車上坐的人像是小古家村裡正的娘子陳氏。

村民乙告訴他,板車上還躺着一人,看着是個單薄的姑娘,不知道是誰。

李初吃驚地邊跑邊問,“你們沒看錯?”

昨日兩個古家村鬧的厲害,古二豐背了二妞進鎮子,陳氏帶着小兒子和外甥女阿琴跟着去了。李初和古大樹花了近一個多時辰纔將兩村人分開,避免了兩村打起來。後來古大樹和古鋤頭家都派了人去鎮子上尋人,而鎮子上唯一的藥鋪關着門,還說是從昨日就關的,一直沒開門。

這下他們蒙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陳氏一行人去了哪裡,急的都快瘋了。最後鎮門要關了,他們無奈地離開鎮子,連夜在周圍各村之間打聽尋人,卻一直沒有消息。

這會兒聽到板車上的人似乎是失蹤的陳氏,李初能不吃驚麼。

村民甲回答說看着像,因爲人低着頭,不敢確定。另兩人也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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