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女的秀色田園No.107全依你
信到了青舒手裡,青舒沒急着打開看,看向丁家寶,“你確定你沒看錯?”
房間內只有坐在主位上的青舒和站在下邊的丁家寶,門外有小魚和小娟守着。
即便如此,丁家寶也不敢大意,儘量壓低聲音,“小姐,小的不會看錯,的確是西昌國的皇族標記。小的從軍的時候正在將軍的麾下與西昌國交戰。當時西昌國軍隊由其皇子監軍,那皇子頭頂的旗子上的圖案與信中的相同。”他只識得幾個字,信中寫了什麼不知道,可他認得那標記。
青舒握信的手一抖,脊背發涼,“火折了,給我火摺子,快。”這是天降橫禍,留不得,必須立刻、馬上銷燬掉它。
丁家寶這才意識到了什麼,嚇得趕緊從身上找,可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找到了還沒抓穩,就弄掉了地。
這時候,前邊隱隱的傳來呵罵與撞擊聲。青舒心道一聲完了,站起來的時候太急,一下撞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她痛得捂着腰低下身子,立刻又一臉喜色地擡頭。她顧不得腰側的疼痛,抽出手中信皮中的信,把信胡亂從領口塞入,然後飛快地拿起桌子上摺疊整齊的似書信的紙,塞入手中的信皮中,遞給面無血色的丁家寶,“拿着他,想辦法回到下人房或其它什麼地方,重新往我的院子中來,快。”
丁家寶自然是見到青舒換了信的,一下就明白了青舒的用意,拿上信,二話不說從後窗戶跳了出去。
這時候呵罵聲似乎近了,青舒撫平領口,確定沒有不妥之處,這才讓小魚進屋繼續做女工,而囑咐了小娟幾句話。
小娟領命出去,很快便迎上手持刀劍衝入內院的官兵。小娟一臉驚嚇狀地邊退邊喊,“你們要幹什麼?怎可闖進女子內院?出去,快出去。”
官兵們喊了一句滾開,一下衝過來,把小娟撞倒在地,闖進了青舒居住的院子。
小魚手裡抓了針線從屋中跑了出來,“你們幹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來人,快來人,保護小姐。”
這時候青舒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怎麼回事?爲何如此吵雜?”
這時候官兵們將青舒主僕二人堵在門口的位置。一名首領模樣的中年男人多看了青舒兩眼,一揮手,“搜。”
官兵們就要往裡闖,青舒眼一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搜?搜什麼?你們是丟了娘,還是丟了爹,要無緣無故地闖進姑奶奶的府邸裡?”
一名官兵擡手要打。
青舒目光凌厲地看過去,“動一根汗毛試試,姑奶奶不將你全家上下打的面目全非,姑奶奶就不是爹孃生的。”
首領模樣的中年男人一腳踢開準備動手又沒敢動手的官兵,一臉冷然地道:“有人報,古府藏匿敵國奸細,私下裡與敵國暗通款曲,書信往來頻繁,犯有叛國罪,上頭命我等前來搜查。不管你是誰,讓開,否則,格殺勿論。”
青舒一臉不遜地上下打量此人,“上頭?你的上頭是誰?幾品?”
“他的上頭,沒品,卻是位皇子。”周伯彥從容地走到院中來,身後是古瑞星和幾名護衛。
“參見彥公子。”首領模樣的中年男人跪下來。官兵們見了,瞬間跪了一地。
青舒呆住。
周伯彥也不說讓這些人起,“我久居古府,與古府往來頻繁,不知這所謂的敵國奸細,是不是指我?再有,我與古府的書信往來確實頻繁了些,信件全在我房中,朱九,要不要過去搜上一搜?”
被稱爲朱九的首領,額角立刻見了汗,“小人不敢。”
這時候,幾個官兵押着丁家寶過來了,“朱大人,人抓到了。”當看清院中的形勢,這幾人微愣,卻也很快反應過來跟着跪下了。
周伯彥看了一眼被綁的丁家寶,“這就是古府藏匿的敵國奸細?”
首領朱九不動聲色地看向身邊一人,那人微一頷首,朱九便有了底氣,“此人是不是敵國奸細,小人不知。但,有人報,今日親眼見到此人與可疑之人接觸,並接了一封信,一臉慌張地躲進了古府。”
周伯彥看向丁家寶,“今日你可接信?”
丁家寶一臉遲疑地作答,“接了,小的出府買肉回來,自後門入府時,一個乞丐送上一封信,說是有人捎給主子的,讓小的轉交給主子。”
周伯彥看向青舒,“信呢?”
青舒面現怒色,“丁家寶,你爲何要說謊?你何時接了信轉交與本小姐的?本小姐怎麼不知道?”然後側過臉問兩個丫鬟,“你們可知道,你們可有接到他送的信。”
小娟和小魚答沒有,不曾見過什麼信。
丁家寶驚慌失措地跪下,“請小姐恕罪,小人,小人沒有說謊,信在小人身上。小人接信本要交給小娟姑娘的,可小人在送信途中腹痛,去,去了茅房,耽誤了一會兒。之後小人準備送過來,不知怎麼的,衝上來幾人將小的按倒了,綁上了。小人句句屬實,不敢欺騙小姐,請小姐明察。”
青舒一臉怒色地罵道:“蠢貨。還不把信拿出來。本小姐倒要看看,本小姐通敵的信件是何模樣?”然後一指小娟,“去,把他身上的信拿來。”
朱九立刻插言道:“不可。彥公子,此信至關重要。”意思是,這信得他們拿。
周伯彥讓小娟退下,問丁家寶,“信放在哪裡?”
丁家寶看向青舒。
青舒斥責道:“問你呢?磨蹭什麼磨蹭。”
丁家寶這纔回道:“在小人的左袖袋裡。”
一個官兵趕緊起身過去,替丁家寶鬆綁,並從丁家寶的左袖袋裡掏出帶着髒手印的信皮來,遞向朱九。
周伯彥冷着張臉,“拿過來。”
那官兵看向朱九,見九朱點頭,交給了周伯彥身邊的人。
在衆目睽睽之下,周伯彥從帶着髒手印的信皮中抽出書信來,一抖,展開,看了幾眼,冷眼瞪向朱九,“這就是所謂的通敵叛國的書信?”說着,將信皮與信拋向那首領。
信在空中飄了幾圈兒落到朱九面前。朱九趕緊拿過來看,卻是一愣。
青舒蹙眉問周伯彥,“裡面寫了什麼?本姑娘到底是如何一個通敵法兒?”
周伯彥冷冷地道:“一品樓的掌櫃的問你能不能再訂一千斤的紅小豆?價錢可以再商量。”
青舒立刻不幹了,衝着官兵們便罵,“王八蛋,他孃的你們才通敵,你們全家都通敵。姑奶奶買賣上的密信都讓你們這些王八蛋給看了,你們要如何補償?”
官兵們各個低了頭。
青舒上去就踢,挨個兒踢,“說話,怎麼都啞巴了?”
周伯彥咳嗽一聲,“古青舒,不得如此放肆。”
青舒立刻轉去踢他,“你趕緊走,趕緊帶着你的人走,再不許來我府上。都是你,都是你惹來這些王八蛋的。”
古瑞星立刻躲的遠遠的,擔心被戰火所波及,當然了,這戰火是單方面的。
周伯彥不痛不癢地任她踢,還不忘打發官兵,“你們可以回去覆命了。”
官兵們噤若寒蟬地一個一個爬起來,準備撤走。
青舒立刻回神,“不許走,不給一個說法,今日你們誰也別想邁出姑奶奶的一畝三分地去。”“來人,將我爹的御賜雙槍擡出來。”“小娟,去夫人的院子裡,請夫人穿了四品誥命夫人的服飾出來。”
她整不死一個皇子,但她可以噁心死一個皇子。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點兒,她們全府上下的腦袋就搬了家。這口氣,如何能夠忍得下。
周伯彥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以過去發生過的種種事情來看,肯定又要幹什麼膽大妄爲的事情來,於是說道:“古青舒,別鬧。”
青舒卻是氣急,“我們全府上下差點就被砍頭了,你知不知道?鬧,爲什麼不鬧?皇子又如何,皇子也得事事講理。他是衙門的官嗎?不是。一個無品級、無任何官職在身的皇子就可以任意而爲派人闖入百姓的府邸肆意而爲嗎?”
周伯彥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勸道:“爲了青陽,你忍下一口氣有何不可。”
青舒立刻冷靜了下來,面無表情地道:“信留下。”
朱九一臉爲難地看向周伯彥。這信雖不是三皇子想要的證據,可他必須帶回去給三皇子,證明自己有盡忠盡職。
這一次,周伯彥沒有說話。
青舒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沒有再咄咄逼人,“信拿走可以,不過,麻煩這位大人從頭到尾讀一遍。既是別人寫給本小姐的信,本小姐理當知道信的內容,不是嗎?”
朱九瞄了一眼周伯彥的臉色,無法,只得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這封信裡除了提到一千斤的紅小豆,還有各種滷味兒的分成。
青舒冷笑道:“若是信中內容有一字傳出去,影響了本姑娘的生意,本姑娘不介意進京告御狀,爲今日之事討一個公道。”她是小人物不假,但她相信肯定有許多想扳倒三皇子的皇子或大臣存在,想利用她達成這個目的而暗中相助的大人物肯定不會少。說實在的,她沒有告御狀的那個美國時間,但動動嘴皮子就能讓敵人坐立不安,她何樂而不爲。
等官兵撤走了,丁家寶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小姐……”
青舒淡淡地道:“無事,你做的很好。下去歇着。”
丁家寶答應一聲,退下了。
青舒又安排起來,“小娟,傳話給管家,通知食鋪和莊子上,這幾日要謹慎行事,稍有不對,立刻關緊門戶派人前來報信兒。”“小魚,去前頭看看少爺是否安好。”給丫鬟安排了差事,心有餘悸的她扶着門框要進屋去,手腕卻被人抓住。
她霍地回頭,見抓她手腕的人是周伯彥,“放開,你要幹什麼?趕緊給我出去,別忘了,這兒是女眷的內院。”
周伯彥推了她進屋,不理會她的掙扎,將她困在身體和牆之間,“信在哪裡?”
青舒心下一驚,擡了下巴死瞪住他,“不是你讓他們拿走了嗎?放開我,要不要請盧先生爲你講講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
盯着她倔強的神情,周伯彥又問了一遍,“信在哪裡?”
試了幾次都抽不出手腕,青舒跺腳踩他。
周伯彥似有準備,挪開了腳,讓她踩了個空。同時嘆了口氣,低語,“把信給我,我自會處理乾淨。留在你手裡,只會帶給你危險。”
青舒堅決不承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更不知道你抽的哪門子風要如此對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放開我。”
周伯彥眼中閃過惱意,“你這女人……”
見他還不放開,青舒迅速屈膝往上一頂,做出反擊。無論如何,防狼術她還是會幾手的。
幸虧周伯彥正好後退一大步,否則……
即便如此,多少還是碰到了。周伯彥的臉色有片刻的青白交錯,他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尷尬的覺得無地自容。
青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要是攻擊成功了還好,可事實上她非但沒有攻擊成功,反倒有點撩撥男人情慾的嫌疑。她尷尬的立刻紅了臉,恨不能找塊兒豆腐撞死自己。
周伯彥惱羞成怒地身體往前一壓,整個身子都貼在了青舒的身上,將青舒緊緊地釘在牆上,咬牙切齒地道:“你這膽大包天的女人,真想掐死你。”
青舒羞憤交加,努力側過臉去,但也無法改變臉貼在他胸口和脖頸之間的事實,“你,你流氓,放,放開我。”再發育的慢,她也是十五歲的姑娘了,胸前該有的料兒還是有的,這樣,這樣被男人貼着,丟人死了。前世雖嫁過人,可她一向保守,直到婚後才與莫雲鐸有了夫妻之實。到了這一世,擁有了少女的身體,她從未想過自己和男子之間會有這樣親密的行爲,更不曾想過嫁人。
周伯彥突然就不生氣了,因爲被他按在牆上的女子終於有了正常姑娘家該有的情緒反應。再有,他意識到自己確實莽撞了,不過,他沒有挪開身體,繼續保持着這種曖昧的姿勢,低頭看着,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反應。
青舒是真沒招兒了,氣急喊,“姓周的,你王八蛋,快放開我。”
周伯彥卻輕笑出聲,“你再大聲點沒關係,引了人來,被人看見你我如此,我是無所謂的。只是不知你要如何解釋。”
青舒硬着頭皮道:“今日之仇,姑奶奶記下來,你等着。”
周伯彥立刻皺眉,“再讓我聽到你爆粗口……我直接辦了你。”
青舒不太明白“直接辦了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她知道肯定是威脅她的話,她想罵回去,可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古瑞星的咳嗽聲。轟的一聲,腦子裡劈過閃電一般,她差點氣瘋。周伯彥這廝,居然,居然在古瑞星還在外邊的情況下對她這樣,
周伯彥壓低聲音說道:“乖乖的把信給我,否則……”
“小娟,誰讓你進來的,出去。”青舒一臉慌張地說道,打斷了周伯彥的話。
周伯彥的表情僵了一下,暗罵古瑞星辦事不牢靠的同時,身體後撤,抓着她手腕的手也鬆了。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青舒迅速抽出手,身體往旁邊一挪,腳跟一旋,整個人就脫離了周伯彥的控制。當週伯彥意識到上當的時候,青舒衝過去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在周伯彥要追過來的時候,青舒砸了茶杯過去,並迅速往外跑。
守着院門的古瑞星看到自屋中衝出來的青舒,咧嘴一笑,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青舒氣得滿院子找能打人的東西,然後看到小廚房門邊擺的一小堆劈柴,彎腰揀了一個朝古瑞星丟了過去,“滾出去,我不歡迎你們,全都給我滾。”
古瑞星往旁邊一躲,輕鬆躲過飛來的劈柴,跑到了院外。
周伯彥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正一臉君子地從屋內出來。青舒同樣拿劈柴招呼他。
周伯彥瞬間又黑了臉,“古青舒,有膽子你再丟我一次試試。”
青舒不說話,只管扔劈柴。
“彥哥哥,姐姐,你們在幹什麼?”剛進院門的青陽愣愣地看着院中的混亂問道。
不等周伯彥解釋,青舒丟了手裡的一根劈柴衝過來,一把抱住青陽哭起來,“唔唔……小陽,他欺負姐姐,小陽,咱們趕他走好不好?唔唔……”
青陽眨了眨眼睛,“姐姐別傷心,小陽給你報仇。”說完他又覺得不妥,很是疑惑地想:明明是姐姐拿劈柴丟彥哥哥,欺負彥哥哥的,可姐姐爲什麼說是彥哥哥欺負姐姐呢?好奇怪。
小娟和小魚陸續進院門,看着滿院中亂丟的劈柴滿臉問號的上前。
小娟說道:“小姐,小姐,您別哭,這是誰幹的?奴婢這就去給您打回來。”
剛剛收拾好前頭的蘇媽媽正過來問安,見到這種陣仗,也是嚇的夠嗆,“哎呦,這哪是官兵,簡直是土匪,毀了前頭的東西不說,連小姐的院子都不放過。”
古瑞星躲在院牆外忍笑忍的差點得內傷。
在一片混亂中,周伯彥四平八穩地走上前,“別哭了,既是我毀了你的清譽,我負責便是。先訂親,還是直接就成親,全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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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