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默然片刻,壓下心頭那翻滾的浪濤,這才認真的道:“我知道了,我母親那裡,我一定會加把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表妹統統打發走!並且,也會讓母親真正害怕,不敢再出什麼昏招!”
如果母親也找到紫蘇,跟紫蘇亂說一通的話,那麼他跟紫蘇之間,也會徹底的完了。紫蘇這小女子,心腸可真的很硬啊,說放棄就可以放棄,比他這個大男人還要果決。
長公主:“你是的要吸取方恆的教訓,不要讓你母親再去將軍府胡鬧,也不能讓你母親去跟紫蘇說些有的沒的。紫蘇這姑娘雖然對人很寬容大量,但是在某些問題上,她是非常介意的。這孩子吃過很多的苦,受過很多的罪,所以她希望可以嫁一個好人家,過上平淡幸福的好日子。
我可以感覺得到,她似乎很排斥豪門世家,總想找一個普通人家。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因爲方恆母親的一席話,就做出放棄方恆的決定。畢竟,方恆對她很好,看得出他對紫蘇很情深意重。你也必須承認,方恆這麼好的男兒,其實在這世間也非常難得了。
如果他的母親不鬧這一下,紫蘇指定是捨不得放棄他的,或者說他就是紫蘇心目中的好丈夫的最佳人選。可是,她到底還是放棄了!所以,你得管束好你母親,並且儘快的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都趕緊打發走,要是讓紫蘇知道,你有表妹長期住在王府裡,她指定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端王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京城去,立刻把幾個表妹打發走!”
就在半個月前,又有幾個表妹找到王府,一住就是半個月。據留在府邸的暗衛傳來的消息,那幾個表妹打算在王府長住,目的就是想要賴上他。爲此,表妹們還私下裡跟自己的丫鬟婆子嘀嘀咕咕,制定了好些陰毒的計劃。真是太可怕了,表面上那麼溫柔嫺雅的表妹,內心竟然是那麼的陰險惡毒。
長公主:“也好,我明天也要回京城去,紫蘇也應該會回去。不如,就大家作伴回去,路上也安全一點。紫蘇的身邊,就一個沈來輝,一個香梨,也太不安全了!我說給她幾個侍衛,她也沒有答應,只說有沈來輝和香梨就夠了!”
端王:“你不用擔心,我會挑選兩個暗衛,貼身保護她。關於這一點,我會跟上官將軍溝通,不會瞞着她。”再說了,就算他想派人偷偷保護她,怕也是不能夠的。沈來輝,那可是高人中的高人,有人在紫蘇一百步之內,就會被他給發現了。
長公主:“也好,這事你辦利索一點。紫蘇一向與人爲善,倒是沒有什麼仇人,我就是擔心你那些表妹以及愛慕你的姑娘,會對紫蘇下狠手!”
說着,還白了他一眼:“你看看你,沒事長這麼傾國傾城幹嘛?紫蘇跟我說過,她之所以會拒絕你,其中的一條,就是你長得太漂亮了。日後,桃花指定朵朵開,她說她承受不了這種折磨!”
端王苦澀的笑了:“唉,我也不想啊!明明我母妃也沒有多漂亮,怎麼我就這麼俊呢?”
長公主:“這是因爲,你父親長得傾國傾城,不然的話,當年魯側妃也不會死皮賴臉的要給他做侍妾!要知道,當年魯側妃可是正三品大員的嫡長女啊!卻心甘情願的,給你父王做侍妾,把你父王給感動得,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上!”
端王無語,只能長嘆一聲。
五里坪的事情步入了正軌,盛夏已經過去,紫蘇很想念爹孃,也是時候回京城去了。
紫蘇跟長公主說:“殿下,半路上的好日子飯館還沒有修建好,不如咱們睡過午覺再出發,今天晚上在樟樹縣城住一晚,後天再啓程回京城去,這樣可好?我在縣城有一個二進的宅子,平日裡留了兩個家僕在,每天都會收拾打掃,宅子乾淨得很!”
長公主:“嗯,也好,這樣的話,路上就不用趕得那麼急,也不用在半路上過夜了!”她最討厭在半路上住宿,主要是那些客棧的住宿條件太差了,很不乾淨。在縣城住一晚也好,她還沒有在縣城住過,正好可以領略一下縣城的晚上到底是什麼樣的。
玥兒還是小孩,玩性很大,也很捨不得跟紫蘇分別。聽說可以在縣城住一個晚上,她比誰都要高興,生怕大家又改變主意,就連忙舉手道:“我要在縣城住一個晚上再走!”
紫蘇點點頭:“知道了,彆着急!”
玥兒就咧嘴笑了。
端王的心情卻有點不爽,這方恆可是縣令大人,紫蘇在縣城停留,方恆可能會打着覲見長公主的名頭,去清風園拜訪。果真如此,紫蘇也不能把人拒之門外。況且,聽說方恆的妹妹和一雙兒女,都跟紫蘇的關係很不錯。
唉,還真是的,都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若是方恆求得紫蘇原諒了,還會有他什麼是事啊?不行,得打起精神來,不能讓紫蘇跟方恆有什麼單獨見面的機會。
在出發之前,端王就找了一個機會,把玥兒叫到跟前,對玥兒說:“玥兒啊,你希望你紫蘇姐姐可以做你的舅母麼?”
玥兒使勁點頭:“嗯,當然希望啊!這是肯定的!”
端王:“那好,那舅舅就交給你一個任務,晚上到了縣城,你要跟你紫蘇姐姐寸步不離,最好把花兒也帶上。這樣的話,那個方恆就找不到機會,單獨跟你紫蘇姐姐在一起。知道不?”
玥兒咯咯的笑了:“我知道,就是說,方大人是舅舅的情敵咯,舅舅這是生怕紫蘇姐姐被方大人給搶了去!”
端王有點臉紅,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個小鬼頭,竟然笑話舅舅,看我不打你!”
玥兒就一邊躲他,一邊咯咯大笑道:“要我幫你,你得給點好處,不然我可不答應!”
端王忍不住笑了:“你這小傢伙,你想要什麼?”
玥兒:“我不想要什麼,就是如果你跟紫蘇姐姐成親的話,你得讓我來做花童。而且,如果我想紫蘇姐姐了,你得同意讓我去王府小住幾天!”
端王:“就這個要求?可以,沒有問題,我答應了!”
玥兒就高興的笑了:“行,既然舅舅這麼痛快,那麼我也答應幫助舅舅,會拉着花兒姐姐,把方大人給趕跑!”
紫蘇一入城,方恆就知道了。
他提前下差,提着禮物去了清風園。
香梨來報:“姑娘,方大人求見!”
紫蘇無奈的道:“請他進來吧!”反正,長公主和端王都在,也不算是孤男寡女見面。
此時,正在傍晚時分,落日的餘暉灑滿了整個清風園。清涼的秋風吹過,帶來一陣陣涼爽的感覺。
紫蘇站在庭院的那棵桂花樹下,淡淡的笑着,迎接來客。玥兒緊緊跟在紫蘇,就坐在紫蘇的左邊,香梨則站在紫蘇的右邊。
一左一右,形成了保護的姿態。玥兒目光炯炯的看着方恆,眼睛一眨也不眨。
方恆不禁在心裡長嘆一聲,看來小郡主對自己戒備很深啊,這是打算幹嘛呢?
紫蘇:“歡迎大人來訪,大沈大哥,陪大人喝杯茶吧!”
沈來輝:“是,姑娘!”又對方恆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人,請去會客室喝茶!”
方恆無奈的看了紫蘇一眼:“郡主,下官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你看可好?”
紫蘇想了想,終於點頭:“也好,我正好也有話要跟你說!”
玥兒就急了:“紫蘇姐姐!”
紫蘇:“玥兒,我陪大人說幾句話,你先去後花園玩一下吧!”說完,就對香梨使了個眼色。
香梨會意,連忙拉了拉玥兒的衣袖:“小郡主,奴婢陪您去後花園走一走吧!”
長公主也及時走了出來,低聲呵斥玥兒:“你紫蘇姐姐有事,你不得糾纏!”
玥兒只好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會客室裡,紫蘇跟方恆相對而坐。
方恆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獨處的機會,一坐下來,就連忙急切的對她道:“紫蘇,我很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這輩子,我非你不娶,我希望可以跟比相伴終身!請你答應我,給我一機會,好不好?”
紫蘇:“我給過你很多個機會,一直等你來提親,可是你一直都沒有來。然而,我還是沒有生氣,一直在等你。可是,你的母親竟然跑去五里坪,直接就跟我說,要給你納妾。這太過分了,你連親都沒有來提,也沒有跟我表白過,你母親就這樣肆無忌憚。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在你母親的心裡,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和分量。又或者說,她認爲我很在乎你,無論她如何對待我,我都會打落牙齒和血吞?這樣的婆婆,我可不敢要,也伺候不起!大人啊,說句實話,做出放棄你的決定,我的心裡也很痛,也很難過,很不捨。然而,我對你的感情,還沒有到可以放棄自己的尊嚴的地步!
人生短短几十年,我不想爲難自己,不想糟踐自己。我想過得舒心快樂,過的有尊嚴,不想把自己的青春年華,都浪費在被婆婆折騰,跟小妾較量之中。大不了,我這輩子不嫁就是了!你走吧,日後不要再找我了,在十六歲之前,我都不會跟任何人談婚論嫁了!我得好好想一想,好好靜一靜!婚姻大事,我不想草率就決定了!”
這一番話,紫蘇說得很誠懇,也說得很傷感。落在方恆的耳中,不禁黯然神傷,追悔不已。早知如此,在來樟樹縣就任之前,他就應該去將軍府提親。只要兩家的親事訂下來了,就算娘去五里坪鬧了一場,紫蘇也應該不會輕言退親的!
一切都晚了,後悔也沒有用了。
“我會等你的,無論要多久,我都會等你!”方恆看着自己,態度堅決的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這才告辭而去。
不告辭也不行了,紫蘇已經端茶送客了。
兩人在客廳談話的時候,端王的心裡難受得很。他耳力很好,站在庭院當中,也聽到了二人的談話。
果然,紫蘇跟方恆之間,是有過一段情的。果然,紫蘇是曾經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給方恆的。只是,方恆這小子傻,竟然錯過了那麼好的機會。
不行,回到京城,他就親自去將軍府求娶!
不管紫蘇答應不答應,他都必須去一次!
端王踏進家門,秦太妃不禁喜極而泣:“兒啊,你終於回來了,想死娘了啊!你這個狠心的不孝子,竟然捨得這麼久都不回來,你的心可夠狠的啊!”
端王:“母親,不是兒子不想回來,而是隻要一想到府邸裡住了幾個表小姐,兒子的雙腳就怎麼都無法踏進家門!”
這段時間以來,他其實也回過京城,甚至還來到了家門口。他不是個沒心沒肺的,老孃儘管不靠譜,他的心裡還是放不下,想要親眼看看,看她是否過得好。然而,一想到那幾個表妹,他的心就又硬了起來,轉身就離開了。
秦太妃:“就因爲這,你就連家都不會啊?”
端王:“是的娘,沒有錯!兒子今天回來,兒子今天回來,就是要跟母親說,表妹幾個何時走,兒子何時再回來!如果三天之內,表妹她們還在王府的話,這輩子你都別想要見到我了!”
說完這番話,他轉身就走。
秦太妃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袖:“兒子啊,娘答應你,明天就把她們送走!可是,你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啊!”
端王:“兒子不走的話,難道留下來,傻傻的喝下母親和表妹們加了料的湯水?然後,生米煮成熟飯?”
秦太妃不禁大驚失色:“這,這你怎麼會知道的?”
端王:“母親啊,莫非你以爲,兒子手下的暗衛,都是吃素的?都是沒用的?母親啊,你就別想東想西了,我不怕告訴你一句話,即便你們下藥成功了,生米也煮成熟飯了,我也不會就範!那幾個表妹,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娶的!不說娶她們爲正妻,就算是侍妾的身份,我也不會給的!
若是你心疼她們,多過心疼我,那麼我也沒話可說。大不了,兒子還可以遠走天涯,這一輩子都不回來。表妹們想住多久,那就住多久好了,母親把王府送給她們,我也沒有意見!希望母親想清楚一點,你是要兒子,還是要你的侄女兒!三天之內,請母親做出決斷,不然的話,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話音未落,斜刺裡就衝出一個嬌媚的姑娘,直接的撲向端王:“表哥啊,彩虹住在這裡,你就這麼討厭麼?我是你的表妹彩虹啊,皓哥哥小的時候,不是挺喜歡我麼?”
端王是個習武的,在她撲過來的一剎那就感覺到了,連忙往右邊移動了數步。秦彩虹用力過猛,頓時摔了個狗啃泥,一張嬌媚的臉蛋被地上的石子兒給擦傷了,鮮血直流。
“啊,彩虹破相了!”斜刺裡,又突然衝過來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聲音尖銳的喊道。
端王接連退後數步,雙手抱胸,表情十分的冷淡。
秦太妃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皓兒啊,你表妹摔傷了,你還不趕緊把她抱起來,送回房裡去!”
端王冷笑一聲:“母親,男女授受不親,家裡大把力氣很大的粗使婆子,叫她們來抱就是了!”
秦太妃惱怒的瞪着兒子:“什麼?你說什麼?端王府未來的王妃,你讓一個下賤的粗使婆子來抱?!”
此話一出,在場的幾個粗使婆子,不禁黯然神傷。心裡,卻有怒火在蓬勃。
端王的眼神也不禁一黯,母親就是這麼口無遮攔。因爲她向來看不起下人,尤其是看不起那些做粗活的丫鬟和婆子,時常出言傷人。也因爲如此,母親在王府的下人之中,其實是很不得人心的。要不然,父王都去世那麼多年了,母親貴爲當家主母,竟然時常都鬥不過魯氏。
說起來,魯氏確實是個精明的,知道自己只是個側妃,在身份地位上跟秦太妃沒得比。所以,對下人格外的寬容大度,從來不當面說下人的壞話。幾十年下來,都不知道收攏了多少下人的人心。
因爲如此,魯氏纔在王府站得穩穩當當的。這麼些年以來,秦太妃一直都沒能抓住魯氏的把柄,沒能把魯氏一家給趕出王府,那些下人其實是功不可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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