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榜下捉婿的狀元郎,叫做陳凱,傳聞中的陳世美是遠親,隔了十代的遠親。
西涼王朝,也有一個陳世美,當初上官知畫聽說了,不禁大吃一驚。看來,這陳世美無處不在啊!架空的社會,都有這麼一個人,而且都是負心漢,故事情節都大同小異。
這上百年以來,陳家的讀書人,都被人看低。好人家的女兒,大多不願意嫁給陳家的讀書人,就因爲陳家出了個陳世美。
陳凱被惡名遠揚的千嬌公主榜下捉婿,連死的心都有了!他和妻子的感情很好,又生有一對可愛的兒女,他是萬萬不願意做陳世美第二。更何況,千嬌公主那樣不堪的人,想一想要跟這樣的女人做夫妻,他的心就不禁如墜冰窖。
他被公主的人關在了一處三進的宅子裡,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心裡準備,在心裡暗暗發誓,他寧願去死,也不願意跟公主成親。
只是,如果他死了的話,公主會不會去禍害他的妻兒父母?以千嬌公主的爲人處事,這種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那麼,該如何是好?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陳凱不禁使勁的在牆上撞頭,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心裡非常非常的煎熬。
早知如此,他考什麼進士啊?早知如此,他就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小舉人,老老實實的呆在鄉下,教村裡的孩子讀書識字。
如今,竟然落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不,比生不如死,似乎還更要悽慘。跟那噁心的公主過一輩子,這隻要想一想,他的心裡就滲得慌。
不!我死也不要!那麼惡毒的女人,我打死也不 願意碰一下!
陳凱在心裡使勁的吶喊,悲慼的淚水,成串的往下滴落。
這樣煎熬的日子,一晃就過了三天。
至此,他也已經絕食了三天了。眼看,就要熬不下去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生命似乎在一點一滴的逝去。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直從外面鎖住的房門被打開了。一縷刺目的陽光照射了進來。
這是成親的日子到來了麼?
陳凱不禁驚恐萬發,嘶啞着聲音喊道:“你們這是想要幹啥?我告訴你們,我打死也不會屈服的!”打死,我也不會做陳世美第二,不會讓自己的子孫後代,都活在恥辱之中。
來人不耐煩的道:“趕緊滾,你可以走了,我家公主已經嫁人了!”
陛下也真是過分,竟然將公主在三天之內,就這樣嫁了出去。就連公主府,也只是一座臨時購置的五進的宅子,並沒有重新修建一座富麗堂皇的公主府。
可以出去了?公主嫁人了?!
陳凱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在來者的推搡下, 木然的走出了這座軟禁了他三天的宅子。明媚的太陽光照射下來,灑落在了他的身上,臉上。
又見到陽光了,而且不用休妻,不用娶那個惡婆娘了,太好了,實在太好了!
陳凱忍不住歡呼雀躍,一直壓在心裡的那塊沉重的大石頭,終於搬開了。他可以回家了,可以歡歡喜喜的回家了,回去告訴自己的父母和妻子兒女,他中狀元了!
他要把這份喜悅,跟自己的妻子和父母兒女分享,跟自己的親人分享。他要告訴父母,告訴族人,他沒有辱沒陳氏家族的臉面。他經受住了考驗,沒有成爲陳世美第二,他就是陳凱,做人堂堂正正的陳凱!
他站在街口,手舞足蹈,喜極而泣。
知情者,議論紛紛,褒貶不一。大多數人,還是對陳凱誇讚的。
紫蘇恰好坐着馬車路過,見到此情此景,不禁感慨萬分。
---親愛滴們,晚安啦。
她對香梨道:“這個陳凱,值得敬佩,是個好人!”
香梨早已淚眼模糊:“嗯,他確實是個好人,是個值得尊敬的好人!”不畏強權,爲了不辜負自己的妻子兒女,竟然以絕食抗爭。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他的妻子還是很幸運的。
被這樣的一個男人這樣的維護,實在太幸福了!
羅建明坐在車前,回頭看了一眼淚光點點的香梨,在心裡暗暗發誓:香梨,我也會對你很好很好的,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捨棄,什麼都願意做!
狀元郎家境貧寒,看榜那一天那一身錦緞衣服,還是他的妻子在他趕考之前,臨時賣了一隻豬,扯了布趕製出來的。妻子特意交代他,在殿試和看榜那天穿,爲的也是一個好意頭。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一身新衣服,竟然招了惡女人的眼睛。若是他穿的跟個窮人無二,或許能逃過一劫,也未可知。因爲,榜眼徐初也是個二十出頭的書生,雖然遠遠沒有陳凱和方恆英俊,可是也是相貌堂堂。
陳凱在街口喜極而泣的當口,陳凱和徐初以及一幫同科進士,就在附近的好日子飯館聚餐。二人聞訊趕來,連忙來拉陳凱:“陳兄,請隨我們去好日子飯館,好好泡個澡,換身衣服。大家都在那裡,一起聚一聚,聊聊天!”
陳凱拉着方恆的手,又哭又笑:“方兄,你不知道,我被關了整整三天。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麼的絕望,我還以爲這輩子都要辜負妻兒了。爲此,我絕食了三天,打算一死了之,免得連累家人。可是,我又非常擔心,如果我死了,那人會不會遷怒我的家人啊?這樣一想,我連死都不敢了,不然的話,我早就一頭撞死了!嗚嗚嗚......”
圍觀的人羣,越來也多,衆人竊竊私語。
徐初急了,連忙伸手去捂陳凱的嘴巴;“陳兄,哭啥,一個大男人,哭啥哭啊?別哭了,好多人看着呢!”
方恆搖搖頭:“徐兄,就讓他哭一陣吧!哭出來,心裡就會暢快許多。”
對於陳凱來說,這幾天的經歷,不亞於是經過了一場巨大的浩劫。如今,他劫後餘生,不放聲大哭一場,心裡怕是要坐下毛病。
陳凱大哭了一陣,心裡舒坦多了,這才抹乾眼淚,不好意思的道:“方兄、徐兄,讓你們見笑了。可是,我在鬼門關徘徊了一圈,心裡實在難受,不哭一場,我就憋屈得喘不過氣來。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還請不要見怪!”
方恆連忙道:“不見怪,不見怪!走,咱們去好日飯館,大家都在等你呢!要不是找不到你,肯定是要邀請你一起聚餐的!”
陳凱對着圍觀的人羣拱手:“各位,見笑了,見笑了!陳某劫後餘生,情不自禁,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圍觀的人羣哄的一聲,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衆人閃開一條小路,讓三人過去。
紫蘇看着方恆,眼裡不禁露出了一絲讚許。
這個方恆,看來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如此甚好!
方恆走在最後,驀然感覺到有人在注視着自己,下意識的擡頭看去,和紫蘇含笑的目光撞個正着。
方恆對紫蘇微笑點頭,又揮了揮手。
紫蘇對他微微一笑,放下了車簾,馬車繼續前行。她要去前面的布莊,買一些布匹,給帶回來的姑娘小夥各縫製兩套制服。
“制服”一詞,來源於前世的時候,上官知畫的口中。
從布莊出來,紫蘇覺得肚子餓了,就對趕車的沈來輝道:“沈大哥,去好日子飯館吧!”
“是,姑娘!”沈來輝笑着應下,馬車調轉車頭,往好日子飯館總店而去。
紫蘇去好日子飯館用餐,一般是去好日子飯館的總店,因爲江世昌在總店坐鎮。而且,在總店江世昌給長公主留有一個雅間,紫蘇去了的話,江世昌也是用那個雅間招待她。
還未下車,好日子飯館的夥計就迎了出來:“歡迎榆林郡主,郡主好久沒來,掌櫃的時常唸叨郡主呢!”
紫蘇微微一笑:“嗯,是好久沒來了!江伯父在麼?”
夥計:“掌櫃的正在吃飯,小的這就去跟他稟報。”
紫蘇在大廳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刻就有夥計送來了茶水和點心:“郡主,請先喝口茶,稍等片刻。紫竹軒有貴客,應該很快就要下來了,所以請郡主稍微等一等。”
紫竹軒,正是爲長公主預留的雅間。
紫蘇微笑點頭:“行,沒有關係。”
正說着,江世昌就下樓來了:“哎呦,是紫蘇來了啊,快快有請。在紫竹軒的客人,你也是認識的,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兒。”
紫蘇從西北迴到京城之後,曾經在好日子飯館偶遇過皇后娘娘的侄女兒餘採蓮,年紀相仿的二人,在長公主的有意撮合之下,成了很好的朋友。
紫蘇不禁歡喜的道:“哦,採蓮在啊?那行,我這就去紫竹軒見見她。我這些手下,麻煩伯父安置一下,大家都餓了。”
江世昌:“沒有問題,你只管去找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