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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微微的愣怔,隨即脣角一挑,未答,卻是換了話兒淡淡然的問道:“國舅可知道無問道長?”
楚子揚微微挑眉,卻是不語。
慕曦曦也沒想他回答,便是自己接着自己的話兒說道:“妾身有幸,曾使得無問道長解過一簽。“
楚子揚斜倚在圈椅上,酒樽晃晃,好似很有興趣的追問道:“籤文何解?”
慕曦曦輕笑,緩緩然的答道:“道長只說若想求得安穩長久,須帶謹遵本分,無爲無求才是。”
楚子揚沉吟了一陣兒,這才接住話反問道:“故此,萱萱亦是願意受盡艱苦。”
女子點頭,眸色溫溫,“妾身只是一個婦人,且一心掛住親子的安危,故此受些苦也是無懼的,只要安穩長久就好。”
楚子揚一愣,細細的盯着慕曦曦良久,突然笑出聲來:“萱萱也信那個神棍的滿口胡言?”
神棍?
滿口胡言?
想人家無問道長也是御用的好不好?
微微搖頭,傾身替面前的楚子揚添了一盞酒,擱下酒壺,將酒端到了他的面前:“慕夢琪的事兒,算我欠你的第二份情。”
楚子揚擺手,“無妨,只是莫要忘了你應了我的話。”
女子點頭,“自然,夢琪和錦夜都已經允我,絕對不會虧待了玉淺的。”
得了這話兒,楚子揚才接過酒盞,一飲而盡。
“縱然你拒絕了我,但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當真願意這樣繼續下去。”
慕曦曦回看着他,再次目光真切的點了點頭。
縱然早已和雲逸約好,來年三月十五,便是自己離府的日子,但是這話兒卻是對面前的人說不得的。
他是國舅,是九叔叔,卻更是楚氏嫡子,皇后幼弟。
道不同不相爲謀。
雖然他說要指一條明路給自己,但是其中所要付出的,所要丟掉的東西,慕曦曦不敢想,也不願意。
所以,她寧肯在雲府演完這最後一齣戲。
況且,那是雲逸,是自己這具身子的夫君。
將身側的大氅勾了過來,站正之後,朝着面前的人微微頷首:“妾身先告辭了。”
楚子揚挑眉不語,眸子卻是盯着身側的小溪愣愣發神。
女子溫溫一笑,又加上一句:“得了準信兒,今日將軍歸來,妾身不宜久留。”
這句話終於是引得他回頭來看,盯了半天,才聽到他的話兒:“去罷。”
再次頷首,扭身離去。
出了留春閣,拱門外頭,管家楚長忠和葉茹仍舊是在外頭候着。
葉茹瞧見慕曦曦出來,便忙不迭的走上前去,接過她手中的大氅,替她繫好在身上。
楚長忠倒是一句沒多說,只等着葉茹幫自己繫好了外袍,這才屈身引路。
一路無話,直到出了府門的時候,楚長忠才眯眼笑着屈身告辭。
慕曦曦微微點頭,與葉茹一齊上了馬車。
馬車走開一會兒,正跪在小案旁邊的葉茹只聽到自家夫人輕聲問道:“葉茹,昨兒個可是說,將軍到入夜的時候才能回來。”
葉茹微愣,隨即點頭答道:“確是。”
“那就好。”溫溫一嘆,總算是還有時間可是回去梳洗準備一下,又是四月未見,也不知道他們都好不好。
葉茹心中明白,自然是低頭淺淺一笑,原來夫人是掛念着將軍的。
馬車晃晃,晃得慕曦曦昏昏欲睡的時候終於是停了下來,今日因着去楚府,所以未曾午睡。
平日裡都是午睡,自然便是養了習慣,如今突然不睡,難免會乏困。
心中唏噓:人家都是夏日犯困,自己倒好,來了個冬眠期。
馬車停下的時候,葉茹先是打簾走了出去,隨即自己提着裙襬出去的時候,卻是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夫人。”
聲音熟悉,卻是跟着雲逸出去四月有餘的秦明。
秦明已經回來了,難道雲逸他……
果不其然,秦明緩步走到慕曦曦落腳的地方,頷首恭聲道:“夫人,將軍在書房等着您過去呢。”
慕曦曦微愣,葉茹也是沒有料到。
“不是說到入夜才能回來嗎?”蹙眉輕問,三人一齊朝着府門走去。
秦明側首笑道:“將軍掛念夫人,日趕夜趕的便是早回來了些,卻不料一進院兒那伺候的丫頭只說夫人去楚府上了,要晚些才能回來呢。”
這話,怎麼聽着有股責怪的意味呢。
隨即一想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秦明是怎樣的人,她約約還是知道的,他也只是在描述事實罷了。
繞道廊上,葉茹小心的扶着慕曦曦,生怕她被落雪滑了腳。
慕曦曦走的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雲逸。
暗暗惱怒自己不爭氣,便是有意的問了秦明話,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楚雨可回來了?”
秦明搖頭,“楚雨還要回營報到,等過個十幾日,便是與其他新兵一起回家過年。”
過年……
慕曦曦對時間沒什麼概念,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到年關了。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現代過年時候的種種,回神兒的時候步子已經到了他的書房的前頭。
本該順勢進去的,卻是不知道爲何停了下來。
身側的葉茹先感受到自己的動靜,也是跟着自己停下步子,微微擡頭來看。
秦明卻是沒防的朝前走了兩步。
意識到慕曦曦沒朝前走,停下來的時候,便是忙不迭的折了回來,先是掃了一眼慕曦曦的面色,卻是看不出什麼情緒,只得小心的試探道:“夫人,可是有事兒?”
慕曦曦被他一問,卻是恍然的回了神兒。
雲逸離開的四月裡頭,自己時不時的總會想起來他,心中的感覺卻是隨着他的離開變得更加清晰。
大約是動心了,不得不承認的對他動心了。
所以,在聽到他回來的時候,便是急切的想去見到他,但是隨即想到兩人之間的尷尬關係,又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最終,邁出去步子的時候,慕曦曦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
自己不可能用這個身份去和他在一起的,自己也不可能會留在這裡的,心中更想看的是外頭的廣闊天地。
所以,所有的情緒都埋在心底好了。
秦明在前頭打簾,慕曦曦微微矮頭走了進去,葉茹替她脫掉了外頭披着的大氅,便退到了一邊,也不跟着進去。
秦明也是停到了外間,慕曦曦心中也不覺得怪異,早已經習慣了和他獨處。
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正握在臨窗的坐榻上假寐。
進屋的動靜便是下意識的變得輕手輕腳起來,好在他好像真的睡着了,也沒有被自己驚醒。
他好似剛剛沐浴過,墨發只一條錦帶束着。
屋子裡烘着暖爐,但是慕曦曦仍舊覺得他一席中衣披了個黑色的外袍到底是冷了些。
四處看了看,好在找到了之前自己窩在他書房看書時候留下來的絳紫色毯子。
輕腳走過去,將那毯子鋪開蓋在他的身上。
見他仍舊未醒來,便是大着膽子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個仔細。
四月未見,他好似被外頭的風霜催的面龐瘦了些,再瞧瞧自己,這四月來吃吃睡睡的,臉蛋兒早已軟和了起來。
沒有被束住的髮絲還有些溼,纏在一起垂在肩頭上頭。
眉頭微皺,似乎在睡夢之中也是不得安穩的樣子。
慕曦曦看得久了,自己的眉頭也是不自覺的蹙了起來,如今屋中無人,雲逸又睡得正熟。
猶豫半天,便是大着膽子擡起了手,手還未觸到他的眉頭的時候,他便是緩緩的睜開了眸子。
眸子裡頭先是警惕之色,隨即順着自己的手看到自己的臉上的時候,則換成了歡喜。
“曦曦,你回來了。”
心中一顫,他喚自己曦曦,而不是萱兒。
尷尬的收回手,想解釋自己擡手的動作,又是怕越描越黑,索性便是隔了個小案挨着他坐了下來,隨意的扯了話題的問道:“將軍怎得回來這般的早?”
雲逸將蓋在身上的小毯拉了下來,放到一旁的坐榻上頭,這才扭身朝着她反問道:“怎麼,不願我回來?”
慕曦曦搖頭否認,擡手給他添了一盞溫茶。
“倒是你,怎麼去楚府了?慕楚兩家均爲將門,但是你阿爹卻是不喜楚桓這個人。”
慕曦曦將茶盞朝着他的方向推了推,猶豫半天,還是扯了個謊話:“我知道,只得楚將軍不在府上,由着小七的事兒,楚國舅從中幫忙不少,我今日過府,是去拜謝的。”
雲逸微愣,好似想了半天才想起還有楚子揚這麼一號人,微微搖頭道:“曦曦,楚子揚此人看着不問世事,但是到底身份特殊,爲夫與他照過幾面,只覺得他不似表面上那般隨性,曦曦莫要深交纔是。”
慕曦曦微愣,擡頭嗤嗤笑開:“將軍說的什麼話,妾身是內門婦,與楚國舅何談深交。莫不是將軍聽了什麼風言風語,藉此提點我呢。”
坊間傳聞,而且句句關於自家夫人,雲逸想不知道都是難得。
但是他卻心中卻並不相信,只是方纔說話之間,想起此事兒,難免要多提點一句。
慕曦曦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也是抱着玩笑的態度和他說笑的,並沒有真心惱氣。
倒是有幾分撒嬌的味道摻在其中,自然,慕曦曦未察覺,可是雲逸卻是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