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蠢物!”華麗的明懷宮中,玉溪國的皇后滿臉怒氣,這也便罷了,眼裡還透着濃濃的失望。
二皇子樂正宇面前是一副畫,畫中有一俊朗異常的少年,不過一眼,便讓人無法忘記。
“你爲何這麼愚鈍,你可想過此事的後果?”皇后越發的生氣,那眼神恨不得吞了二皇子。
“皇后娘娘,您消消氣,殿下只是欠缺考慮,這事的出發點是好的。”玉貴人見如此,連忙在一邊打圓場,只怕皇后真的要被二皇子被氣死。
“你不必護着他,他不過就是一個不動腦子之人,何事都是意氣用事。”皇后指着二皇子,“你真是好笑呀,人家不過進了一個副統,你便巴巴的去告狀,你可否告訴我,你是想做些什麼?”
二皇子低着頭不說話,只臉上依舊是不服氣的樣子,皇后看他這個樣子,便越發的生氣,只覺得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竟會讓自己這麼失望。
“殿下,皇后娘娘這般都是爲了您,您趕緊與皇后娘娘認個錯。”玉貴人看着着急,二皇子的脾氣她最是知曉,從來都是不願意服人的脾氣,平日裡若是說多了,便是更加的生氣,這回若不是皇后過於生氣,也定然不會這般罵他,影響了母子的感情。
“若不是截下這幅畫,這幅畫若是到了你父皇的手裡,你以爲你會有什麼好處?這人與你並無任何關係,他若是得寵,進言的必定都是爲了太子好。”皇后說着,氣又升了上來,指着二皇子的食指都是顫抖的,“別人是想着如何清除障礙,你是怕閒人不夠多!”
皇后說着劇烈的咳嗽起來,玉貴人在一邊趕緊爲她順氣,她雖嘴上幫着二皇子,可是心裡卻覺得這一回,二皇子的確是不動腦子的,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想不明白,皇后生氣也無可厚非!
“我與柔妃爭鬥多年,她不管如何的得寵都沒有關係,只要我還是皇后,你便是嫡出的皇子,身份千尊萬貴,即便她的兒子做了太子,那又如何,偏你不爭氣,不管文還是武,都比不上人家,這也罷了,就連腦子……”皇后說着,發出嘆息之聲,今日她才知道,自己辛苦多年,許是都抵不過一個愚蠢的兒子。
“殿下!”玉貴人又出聲提醒道。
只這一回,一向待她最爲溫和的二皇子卻擡起頭,惡狠狠的瞪着她,看得她心頭髮涼,再玉貴人還未緩過來之時,二皇子用同樣的眼神看着皇后,“一切都是自己的心願,當初我不願意爭的時候,你何事都要說上一番,如今我爲了你爭,卻何事都不入你眼。”
“殿下。”玉貴人輕喚一聲,在這樣下去,是真的要傷母子情分的。
“你以爲只有自己的想法是對的麼?一個長相姣好的男子,即便是得寵,也不能上了明面,可對大家來說,這個不入流的男寵卻是樂正言珍視之人,如此,不就傷了他與父皇之間的情分?你告訴我,這有何不可?”二皇子眼神過於冰冷,讓皇后與玉貴人都屏住了氣。
“我還未怪你擾了我的計劃,你倒好,罵得可是痛快?你怨有我這樣的兒子,我何嘗不怨有你這樣的母后,若你得寵,我爲何受到冷眼,我又何需將自己心愛之人,拱手讓人?”二皇子孤自站起身來,指着皇后道,“若不是你一定要與柔妃爭個高下,我又何必活得這般辛苦?你想要的權力,你想的東西,都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可我本來做個逍遙王爺有何不可?你從來都是將自己所想強加於我,可你卻總以爲自己是正確的!”
“我……”皇后因爲二皇子的指責說不出話來,“我只是爲了你好……”
“呵,爲了我好?可笑至極!”二皇子回過身,再也不去看皇后,“今後,我所有的事情你若是在插手,便不要怪我了,當你讓我去爭我不想的東西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今日的後果,你不是要狠心的兒子,要權利麼?你別後悔!”
二皇子說完,大步離開,獨留垂淚的皇后與不知所措的玉貴人。
“你說,是不是我真的錯了?”皇后捂着胸口,淚流滿面!
玉貴人慾言又止,有些事情她知曉得比皇后多,卻又不能告訴之一二,不管天地如何變,她始終站在二皇子這邊。如今即便是皇后傷痛不已,她是她的姑母,玉貴人也只能淡淡道,“姑母不必擔心,殿下不過是還在氣頭上,纔會說這般重的話,過幾日便好了。”玉貴人說完,也不聽皇后的迴應,大步地跑了出去,哪兒還有半點寵妃的模樣。
皇后看着玉貴人離去的背影,眼睛通紅,心頭透不過氣來,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跌入了谷地,沒有力氣也沒有信念爬上來。
……
“什麼?他想做什麼?”雲晞微在武備部的工房裡,氣急道。
她剛從大隨哪兒聽到消息,二皇子將她的畫像要送往皇上那裡,幸好被皇后截住了,若是真的送到那裡,後果不堪設想,她平靜的日子也就此作罷!
“慌什麼,又沒有送去。”大隨瞥了她一眼,大驚小怪,這樣的伎倆,在宮中數不勝數,他市場陪在樂正言身邊,早已經膩煩了。
雲晞微穩了穩,喝了口水,才問大隨道,“樂正言派人去報信的?”
大隨虎眼一瞪,“說了多少回,叫殿下。”而後話鋒一轉,“你如何得知?”
雲晞微挑眉,“我聰明唄。”
大隨不屑一顧。
雲晞微暗自想,若不是樂正言報信,大隨便不會如此淡定的告訴自己畫已經被截住了,這正好肯定這件事,皇帝從來不知曉,那知曉之人,便只有二皇子,皇后還有樂正言了。二皇子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自然是不會告訴皇后的,皇后若是知曉,也肯定沒有攔截這麼一說,如此一來,箇中緣由,依然是需要有人在中間通風報信了。
“你倒是伶俐,只這二皇子倒是學聰明瞭。”大隨說着,一臉的輕視,這麼一看,便知道二皇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這也難怪,對於大隨來說,男兒應該上戰場保衛國家,而他卻囿於皇權的爭鬥,大隨自然瞧她不上眼。
“你近日也將手頭的事情忙完了,怎的還不幫餘安想些辦法?”大隨看出門去,見餘安正一臉深情的看着練劍的和靜郡主。
雲晞微也湊上前,“凡事都得循序漸進,你看如今,兩人的交集不是多了一些麼?餘安不每日都可以陪郡主練劍了?”
“說得也是,餘安劍法優良,卻從不懂得利用,你這般,也可以了。”大隨迴應着,眼神卻不由的去看雲晞微,見她一臉的笑顏,眼裡竟有些慌亂。
而這一幕正巧落在了樂正言的眼中,樂正言眼神微暗,腳步不由的大了一些,徑直地往雲晞微去。
“你來了?”雲晞微笑着,看到樂正言已然熟悉,沒有了以前的拘謹,指着餘安那邊道,“郡主就快要發現自己喜歡的是何人了?殿下今後了沒有這麼優秀的女子喜歡了。”
樂正言隨着她的手指看去,嘴角帶笑,心中卻不認可雲晞微的說法,“我尋你有事。”
樂正言伸手搭着她的肩膀,猶如兄弟一般,一邊的大隨看着卻不舒心,雲晞微不管怎麼說,都是個女子,雖然別人不知曉,可他們幾個是知曉的。
“皇城附近出現神器譜,你與我去尋吧。”樂正言道。
“明目張膽的去?”雲晞微驚訝,就這麼去了?如今她好歹是一個小副統,若是真的走了,難免會有人找些明目攤上樂正言。
“自然是不能明目張膽的,近日雨水多,我與你要去暗訪河堤之事,這個理由,可行?”樂正言的手依舊搭着,眼睛卻偷偷的看向大隨。
雲晞微已經與樂正言熟識,他這樣的動作不算是輕薄,自然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大隨,心中依舊不舒服,只覺得今日主子像是故意讓他難受一般。
“那我們何時出發?”雲晞微已經好久沒有出去了,如今她也想看看玉溪的山水,畢竟這些日子以來,她很是喜歡玉溪。
“明日一早。”樂正言回答,而後從背後拿出一個紙包,“吶,明元的點心。”
“怎麼會有?”雲晞微開心的接過來,想也不想便打開,拿了一塊遞給樂正言,而後又給大隨,最後才自己拿着一塊,開心的吃起來。
“你時常唸叨,我便讓人學了做了。”樂正言說得簡單,只會做這些點心之人,他在玉溪國可是尋了許久的。
雲晞微笑得開心,“我拿去分餘安與郡主。”說着,便歡喜的跑了出去。
“殿下,對雲副統很是看重。”大隨站到樂正言的身後,不明不白說了一句。
樂正言搖頭,看向大隨,“不,是珍視!”
大隨看着樂正言堅定的眼神,心中驚訝,而後低下頭,“屬下知道了。”
樂正言得意的點頭,他不覺得自己多壞,本來這就是一件獨佔的事情,他雖冷淡,也從不掩飾自己的喜好,因而他就是要大隨早點明瞭。
大隨見樂正言走開,低頭嘆了一聲,他也不是有些什麼心思,不過是欣賞罷了,即便是有一些些想法,他也是心裡有數之人,可他的主子,竟什麼都不顧的把話說明白,由此可知,樂正言早已經淪陷。
“明元的點心的確好吃。”和靜畢竟是個女子,對於點心心裡也是喜歡,吃了一口才又道,“記得第一次吃竟不是明元之人帶來,是金遼的六皇子慕寧初。那時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當真是歡喜。”
“咳咳!”和靜的話,讓雲晞微吃着點心便嗆到。
“你慢些,我聽爹爹說,慕寧初近日便到玉溪國了,那樣便可以多吃一些。”和靜依舊歡喜道,“你也不必吃得那麼着急了。”
和靜說道,又伸手去拍樂正言,“太子哥哥,據說慕寧初的輕功了得,可你的輕功也是出神入化,真想看你們比試比試!”
和靜說着又靠近餘安,“你可是見過?”
餘安瞥了樂正言與低頭的雲晞微一眼,“並未,玉溪與金遼向來交好,兩位皇子自然不必比試這些。”
和靜想着,臉上不滿,“不過是比試,我見那六皇子也是好說話的,到時讓他與太子哥哥一比,定是有趣。”和靜拍拍手,看向雲晞微,“雲副統,到時候我們一同去看。”
雲晞微點點頭,笑着道,“我記得我還得檢查一些弓箭。”說完,倉皇逃離。
樂正言低下頭,掩飾住眼裡的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