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14
沅沅突如其來的一場病,讓萬里和應承祖都有些失了方寸,誰都知道這個孩子的重要性,出了任何差池都不是他們能擔待得起的。
可是,偏偏在王上和王后都不在國內,孩子卻得了天花,這本就是不好治癒的病,又是在這麼小的孩子身上。
應承祖聽了萬里的話,又哪裡敢耽誤,安排了醫館附近守衛的人,親自帶着人出城去尋找晏九,雖然費了一番周折,但總算還是在一個多時辰後找到正在回中都路上的晏九醣。
“晏公子,沅沅病重,還請您儘快回城裡去看看。”他帶着人勒馬攔住了晏九的馬車咼。
“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怎麼突然病重了?”晏九停下馬車問道。
應承祖面色焦急,道,“裴大夫說可能是天花,請你儘快回去看看。”
晏九下了馬車,道,“那我先回去看看,馬車上是要帶回醫館的病人,你讓我幫我領他們到醫館,我先去看看沅沅。”
應承祖知道病情耽誤不得,讓帶來的隨從讓了馬匹給晏九,吩咐了他們把馬車上的人帶回醫館,自己便同晏九先行回去了。
一進醫院,聽到響動的那寶珠已經跑到屋外來了,“晏公子,你快去看看。”
晏九快步進了屋內,給孩子把着脈搏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昨晚子時過後,宮中御醫們也看了,說怕會是天花,不敢冒然醫治,我們只能來找你了。”那寶珠道。
晏九面色凝重,道,“確實是天花,不過發現的及時,應當還能治好。”
“晏公子,你一定得設法救救沅沅,不然……不然我們怎麼向謝師姐交待,孩子交給我們的時候還是好好的,這一轉眼……”羅蘭哽咽不成語。
晏九嘆了嘆氣,道,“天花極易染給他人,雖然這屋裡都是以藥香薰過的,但你們也不宜在這屋裡沾得太久了,若是都能給染上了,我們也不好醫治。”
萬里聞言觀色驚駭,思量了一番道,“那我們先退出去,孩子就暫且交給晏公子您了,一定設法醫治好,不然怕是我這麼些人,腦袋都得難保了。”
“我會盡力,只不這你們都接觸了這孩子,都到後面去取些藥湯先喝了,以免真有人染上了。”晏九朝幾人囑咐道。
“可是沅沅……”那寶珠看了看牀上的孩子,心疼地道。
“快去吧,這裡我會照看。”晏九道。
那寶珠等人出了方中,到後面去取了醫館裡特製的防止天花的藥湯喝了,一個個都焦急地在屋外等侯着。
幾人正在園中,一名侍衛過來稟報道,“大人,晏公子馬車上的人帶回來了。”
“什麼人?”萬里側頭問道。
“晏公子從城外帶回來的病忠,也是孩子染了天花,且還比較嚴重了。”應承祖說罷,朝着萬里道,“現下還是沅沅這邊要緊,萬公公請裴大夫去接手那母子二人吧。”
萬里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去尋了裴大夫,讓他出去將那母子二人接入了醫館內安置,安排到了後面的園子。
爲了防止會生出變故,應承祖派了人將醫館的後園裡裡外外都守得滴血不漏,羅蘭和那寶珠也焦急在外面等着沅沅的消息,直到午後了晏九才從屋內出來。
“我已經設法醫治了,不過還得看這幾日能不好起來,各位也都暫且先住在醫館內。”晏九說罷,朝羅蘭道,“你們去裴大夫那裡取些藥粉,回宮裡,把沅沅用過的東西,都好生清理一遍,不然孩子病好了回去再住也還是有風險。”
“也好,那沅沅暫且就有勞晏公子照看了。”羅蘭道。
兩人去取了藥粉,匆匆趕回了宮裡,去收拾沅沅用過的東西,直到夜深了才從宮裡趕過來。
“沅沅怎麼樣了?”那寶珠一過來,便焦急地問道。
萬里面上卻比先前輕鬆了幾分,道,“已經醒過來了,用了晚膳,才睡下不久,看着已經有些精神了,得虧晏公子還在中都,不然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那就好。”羅蘭微微鬆了口氣,和那寶珠一起到窗邊去看了看屋內熟睡的孩子。
半晌,晏九從裡面出來,道,“估計一覺得睡到明早了,你們留幾個人在這看着,其它人先休息吧,我去後面看看那母子兩人病情如何了。”
“有勞晏公子了。”萬里深深行了一禮,目送着他轉過走廊去了後園。
晏九到了後園的房中,一推門進去就看到蹺着腿坐着的人,“這園子周圍都有人盯着,你好歹注意着點。”
當然,這個帶着孩子來的人,就是與他商議了計劃的龍靖瀾,而沅沅之所以會突然得了疑似天花的病症,也是他昨日送進宮的那般糕點放了東西。
而且,這也是不曾向羅蘭和那寶珠打過招呼的,所以她們兩個纔會急成那樣,不過那樣也更讓應承祖和萬里相信,沅沅是真的病了。
畢竟,對於萬里和應承祖那樣常在謝承顥身邊走動,又極擅長察顏觀色的人,一旦察覺出有異樣,必然就會加強戒備,事情就會更加棘手了。
“明天什麼時候能走?”龍靖瀾有些等不及地說道。
“明天下午。”晏九一邊說着,一邊開始給牀上的孩子易容。
“也不知燕京那邊如何了?”龍靖瀾頭疼地嘀咕道。
她也想盡快起程回去,但是她前腳來了醫館,轉頭就走了,勢必會讓應承祖等人生疑的,所以就是裝裝樣子,也得多待一陣再走,像個來求醫的人。
而要離開的快馬,也都在中都外準備好了,只等明天帶着沅沅出城上路。
“我已經說了要把孩子在醫館留幾天,不如意外的話,能撐到你回到燕京。”晏九一邊忙着手上的事,一邊低聲道。
“這次,確實麻煩你了。”龍靖瀾由衷道。
晏九沒有再說話,他沒能找到幫她醫治燕北羽的辦法,如今起碼也得幫上一把,讓她的孩子脫離北齊的控制,將來能自由自在地長大。
大約,他能爲她做到的事,也只有這最後一件了。
“我把沅沅帶走之事,寶珠和羅蘭兩個人就拜託你再費心些助她們脫身了。”龍靖瀾道。
寶珠和羅蘭必須還要在這裡留幾天,不然一起走的話,也會讓應承祖發現端倪,她們兩個還得留在這裡,讓他們相信明天之後那屋裡躺着的孩子還是沅沅。
至於讓她們脫身的機會,她也已經按排好了,但也還需要晏九幫忙拖延些時間,讓她們能逍出北齊境內。
“只要沅沅離開了北齊,其它就不成問題。”晏九道。
萬里和應承祖最緊張的莫過於沅沅會出事,到時候只要按計劃,讓沅沅的失蹤引起他們的注意力,他們脫身根本不成問題。
龍靖瀾沉默着沒有再說話,現在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燕京那邊會是什麼局面,燕北羽的駕崩又到底是真是假。
她相信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輕易丟了信命,棄他們母子三個於不顧,可是一想到最後一次在鎮北王府看到他的樣子,心裡又沒有那麼自信去堅持自己所想到的了。
一直快到天亮,晏九才終於完成了手上的事,站在牀邊看着自己易容出來的孩子,面容與另邊園中房間的沅沅如出一轍,只要不醒來說話倒真的讓人分辯不出。
“給這個孩子把櫃子裡的衣服換上,等到了午膳的時辰,把孩子從密道送過去,我在那邊等着。”
他知道宮中御醫是治不了天花之症的,而他又故意挑在那個時候出城去了讓他們找不着,於是他們一定會想到他醫館之中的裴大夫,而裴大夫是被謝承顥逐出宮的,宮中守衛定不會再放他入宮,情急之下他們定會帶孩子到這醫館來。
而從這個房間,到沅沅所住着的那個房間,他們早就挖好了密道,以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兩個孩子調換過來。
而到午膳的時辰,一來那時候一部分會去用膳了,二來也要在那之前,讓他們再看看真的沅沅病情開始反覆,讓他們相信後面幾天的昏迷是真的。
到時候,下午他說沅沅病情嚴重昏迷了,所有人都會注意着那邊,自然不會留意帶孩子走的龍靖瀾,就如同她來的時候,都在緊張沅沅的病情,不會有人去注意留意她和她帶着的那個孩子。
“知道了,你快過去吧。”龍靖瀾道。
晏九打量了一番牀上因爲用了藥而一直睡着的孩子,確定沒有什麼遺漏之處了方纔離開,回到沅沅那邊,看着院子裡個個神色疲憊的一羣人勸道,“各位都休息一下吧,若是下午孩子不再發燒的話,明後天就能回宮裡了。”
他剛說完,一名侍衛
匆匆進了園中,朝應承祖道,“應大人,醫館附近有些可疑之人,好似……是高昌的人。”
應承祖面色微沉,望了望萬里,而後與那侍衛走遠了幾步,道,“看清楚了嗎?”
“從咱們出宮不久,就到這醫館附近了。”侍衛如實稟報道。
“看緊了他們,等這裡的事情完了再說。”應承祖道。
正在真是關鍵的時候,樞密院大部分的人也都被王上帶着去了燕京,而在這裡眼下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不能出了差池,故而他也騰不出手來去收拾那些人,等到這孩子病情穩定了送回了宮裡,再去清除這些人就夠了。
不過,他們這個時候盯上這裡,該不是也想打這個孩子的主意了。
這麼一想,他又道,“去再調些人馬,在醫館附近看守。”
王上之所以把這個孩子留在中都的用意,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更加出不得一絲差錯,否則便是賠上他身家性命,也難以挽回。
他交待完事情,回了園中走到萬里身旁道,“萬公公,醫館附近有高昌的探子,這裡由我們保護,你看能不能出去處理一下。”
萬里側頭看了看他,見他神色凝重,微微點頭道,“咱家去看看。”
這個時候來的人,若是盯上了沅沅,這孩子出了差錯,他們誰都不好交待。
晏九看着萬里走了,也隱約猜到是爲了什麼,進了屋內替孩子把了脈搏,出門道,“羅蘭,你們幫沅沅準備些清淡的早膳,一會兒等她醒了送進去給她。”
“好。”羅蘭和寶珠連忙打起了精神,朝着醫館後園的廚房去。
直到過了早膳的時辰,沅沅才懶洋洋的起來,坐在牀上抽抽嗒嗒地要找孃親,人也蔫蔫的沒什麼精神,從外面回來的萬里和應承祖也跟着進屋看了看,沒待多久就出去了。
羅蘭喂着用了早膳,哄着她喝了藥,才讓她繼續睡下。
晏九自己用了早膳,休息了一個時辰方纔過來,趁着午膳之前把沅沅易容成了龍靖瀾帶過來的那個孩子,等到午膳的時辰到了果然孩子躺着的牀下傳來龍靖瀾微微的聲音。
他注意了一番外面,小心地將牀褥打開,掀開牀下的木板,將龍靖瀾抱過來的孩子接過放到牀上,將沅沅遞給了她,兩人沒有說話,都在悄無聲息之間將兩個孩子調換了。
他等到龍靖瀾走了,方纔把密道的木板蓋上,鋪上層層的褥子,將那個孩子放到牀上,給他用了調製好的藥,讓她同沅沅一樣開始發燒,在確認了屋內沒有可疑之處,方纔打開了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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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是出什麼事了?”羅蘭見他面色凝重,連忙上前問道。
晏九無奈嘆了嘆氣,道,“沅沅又開始發燒了。”
“早上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又會開始發燒了?”那寶珠緊張地問道。
“早上只是高熱下起了一點,現在又開始了,只怕病情是比昨日要惡化了。”晏九無奈道。
“晏公子,你應該有辦法治好吧?”萬里也跟着過來追問道。
這樣下去,這孩子若真因爲得了天花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如何向王上交待。
“天花不易治,用的藥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好起來的,也得好幾日的功夫,醫館先前已經治好過幾個得了天花的孩子,應該不成問題的。”晏九道。
羅蘭到窗口,看了看牀上因爲高熱小臉有些發紅的孩子,心疼地嘆了嘆氣,“平日裡一點小病,霍師姐就緊張得不行,這若是知道沅沅病成了這樣,不知得心疼成什麼樣。”
萬里跟着過來看了看,道,“既然晏公子已經治好過得天花的孩子,一定也能治好沅沅的。”
“不管是爲了孩子還是爲了你們自己,暫時就不要再去裡面接觸孩子了,我和裴大夫會輪流照看她,等她完全好了你們再帶她回宮。”晏九朝萬里說道。
“有勞晏公子你多費心照看了。”萬里由衷致謝道。
晏九無奈嘆了嘆氣,將開好的單子交給他道,“有幾味貴重的藥,我這醫館沒有,勞煩萬公公到宮裡御醫苑那邊讓人找了給我取來,這病也傷元氣,沅沅還小,需得用些金貴的藥材輔以入藥,如此也能讓她好得快些。”
“咱家這就去。”萬里取了方子,快步朝醫館外去了。
“應大人,你有公務在身也確實,只是別讓人擋了醫館前院,治病救人好耽誤不得的。”晏九朝應承祖道。
應承祖沉默了片刻,抱拳道,“我這就讓他們撤到別處去。”
“有勞。”晏九淡笑道。
龍靖瀾帶着沅沅走是要經過這裡的,雖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但還是設法讓應承祖和萬里分散注意力爲上,如此也能讓他們走得輕鬆些。
他見他出去了,這纔去往後面園中龍靖瀾的房間,過去領着她出來,一邊走一邊朝她囑咐道,“孩子這幾日進食都清淡些,我給你重新抓些藥,每日按時煎了給她吃,過上五日你再帶孩子過來看看。”
“多謝晏大夫,多謝晏大夫……”龍靖瀾抱着孩子,一個勁地衝她道謝,儼然一副村中農村老實巴交的模樣。
晏九剛帶着她到了前面醫館出診的大堂,應承祖也安排好了人正進來,看到他出來不由多看了兩眼。
晏九扶着龍靖瀾到了一旁,一邊給她抓藥,一邊道,“孩子病情還沒好之前,注意別讓他再着了風寒,否則就更不好治了。”
龍靖瀾點着頭,摸索着身上的碎銀子,道,“晏大夫,麻煩你走一趟,又得拿這麼多藥回去,不知這些銀子夠嗎?”
“夠了,夠了。”晏九說着,朝一旁打雜的雜役道,“你去把馬車趕出來,送他們回會裡,這孩子病還未痊癒,不能着了風。”
“晏大夫,這使不得,使不得……”龍靖瀾見應承祖還在一旁站着,硬着頭皮陪着他演戲。
晏九等到馬車過來了,送了她出了醫館,將抓好的藥也放上了馬車,方纔回了醫館內,將那留在桌上幾塊碎銀子收起來。
“這些銀子,怕是出診的銀兩都不夠吧。”應承祖道。
晏九嘆了嘆氣,道,“他家兩個孩子,還有個四歲的孩子去年也是得了天花,那時候我還沒能找到醫治的辦法,眼看着孩子去了,今年這個小女兒也染上了天花,好在現在也有所好轉了。”
龍靖瀾抱着沅沅坐在馬車上,由着趕車的人將她們送到了中都外的一個小山村,一再朝人道過謝了,看着馬車走遠了,方纔解了沅沅的穴道。
小丫頭迷迷糊糊地睜了眼,看着陌生的人問道,“你是誰?”
“以後要叫舅母。”龍靖瀾抱着她抄林中小道,去取自己早藏好的馬匹,“我帶你去找你孃親,還有你哥哥。”
沅沅一聽,眼中滿是興奮和喜悅,“真的?”
“當然是真的。”龍靖瀾說着,抱着她上了馬,策馬揚鞭向南而去。
好在這一切在她和晏九的聯手下都順利,現在就不知道燕京那邊順不順利了,畢竟就他們兩個加一個孩子要跟那麼多人周/旋,也確實不容易。
尤其,燕北羽駕崩的消息是真的,宛莛也不知得成什麼樣了。皇后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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