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6
龍靖瀾的到來,無疑是讓那寶珠驚恐之後喜出望外的。
羅蘭前兩天出宮找晏九求助,結果回去了說她們被樞密院的人盯着,那麼要把沅沅帶走,那簡直是難如登天,如今有了龍靖瀾,也就多了勝算了。
“謝承顥帶着霍姐姐還有璟兒去南楚了,兩天前走的。”那寶珠說着想起她可能還不知道孩子的事,又解釋道“璟兒是霍姐姐的兒子,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叫沅沅,現在還在北齊宮裡……”
“我知道,也就是說沅沅被謝承顥留下當人質了,璟兒帶去南楚了,霍雋呢?”龍靖瀾不想聽她廢話,直接問道鈐。
“霍將軍也跟着一起去了,現在只有我和羅蘭帶着沅沅還在宮裡。”那寶珠一邊說着,一邊撓了撓頭想到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璟兒和沅沅的?”
當初死的那個不是她,那又是誰?
既然她沒死,爲什麼這麼久都沒有露面,又去了什麼地方?
“他們去高昌,我就知道了。”龍靖瀾一邊說着,一邊到窗邊瞄了瞄外面,以防隔牆有耳。
“那你是在那裡見過霍師姐了,那你怎麼不來找我們,霍師姐也不跟我們說,你根本就沒死。”那寶珠喋喋不休地說道。
“跟你說有個屁用。”龍靖瀾確認外面偷聽的人,扭頭問道,“他們走之前,有跟你們交待什麼嗎?”
“只讓我和羅蘭好好照顧沅沅,霍師姐一心要趕着去燕京,那時候又有謝承顥在邊上,什麼也說不了。”那寶珠嘆了嘆氣,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你是從南楚過來嗎,燕北羽是真的死了嗎?”
“我怎麼知道?”龍靖瀾道。
駕崩的消息,是在她走之後傳出來的,那也沒有趕得及再到鎮北王府去問,所以這件事是真是假,現在也沒幾個人知道。
不過,燕北羽既然知道自己還有孩子在謝承顥手裡,一定不會甘心就這麼死了,全去便宜了謝承顥那混帳東西
。
“你也不知道?”那寶珠皺着眉頭,嘀咕道,“這要是燕北羽真死了,霍姐姐怎麼辦?”
“行了,不該操心的別瞎操心,你們能把沅沅從宮裡帶出來嗎?”龍靖瀾問道。
他們已經走了兩天了,得想辦法快點把沅沅也帶回去,不然那裡再出了什麼狀況,她這還趕不回去,他們不知道沅沅已經脫險,就只能受制於北齊錯失良機了。
那寶珠想了想,說道,“可能不容易,現在宮裡看得緊,我和羅蘭一個人出來都會被人跟着,要混出中都城,實在不好辦。”
“不好辦也得辦,難道乾等姓謝得大發慈悲?”龍靖瀾道。
“可是,那些樞密院的人,身手也都不低,這又還是北齊的地方,要把沅沅帶出去真的不容易,一旦失手不會再有機會了。”那寶珠難得穩重,認真地朝她說道。
“沒有辦法也得想辦法,燕京那邊的局勢不等人,得儘快帶沅沅回去。”龍靖瀾一邊說着,一邊思量着對策,“那些宮裡的妃嬪娘娘,沒什麼能用的人嗎?”
“後宮裡的妃嬪都不知道兩個孩子的存在,謝承顥也從來不准她們接近到他的寢殿,而且那些妃嬪便是在宮裡再受寵,也從來不敢忤逆謝承顥的旨意。”那寶珠如實道。
即便偶爾謝承顥會把璟兒和沅沅帶到宮裡玩,也都是讓人把閒雜人等都支開了,而且一般也從來不准許她們隨便把孩子帶離島上的。
“那晏九那裡能幫上忙嗎?”龍靖瀾問道,這裡的狀況比她想象的還要棘手,可卻也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耽擱了。
“羅蘭前兩天去找過他,他說樞密院的人盯得緊,需要時間想想辦法,我今天出宮就是準備過去找他的。”那寶珠如實說道。
“那晏西呢?”龍靖瀾擰眉道。
“她也在去南楚的路上,估計現在已經和霍將軍他們會合了。”那寶珠如實道,這還是她從萬里口中打聽到的。
龍靖瀾皺着眉頭在桌邊坐下,這姓謝的防得也太嚴實了
。
“你先去見晏九,讓她下午去他自己的藥鋪,我過去一趟親自跟他談。”
“啊?”那寶珠愣了愣。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龍靖瀾瞪了她一眼哼道。
她跟那寶珠說再多也沒太大的進展,晏九對宮裡和這中都比她們瞭解得多,所以有無破綻之處可以利用,也就只有他知道。
“那我和羅蘭再出來到哪裡找你,還在這裡嗎?”那寶珠道。
“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在這裡嗎?”龍靖瀾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道,“你們好好看着沅沅就是,要是想到了辦法安排好了,我會讓晏九進宮去找你們。”
她們兩個頻繁出宮,謝承顥那些樞密院的人豈會不起疑,到時候一定提防更深,她要下手把沅沅帶走就更加困難了。
“哦,我能回去告訴羅蘭你沒死嗎?”那寶珠走到門口說道。
“愛說不說。”龍靖瀾一邊說着,一邊重新戴上易容的面具,拿着剛纔給她拿是來的衣服,和她一起出去,“這東西買下。”
她進來老半天了,空着手出去,那些樞密院的人還不得多想了,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謝承顥養得人也都是和他一個德行。
那寶珠把衣服買了下來,滿臉喜色地出了綢緞莊去了晏府,把龍靖瀾的話帶到,便悠哉悠哉地回了宮裡去。
一回到島上,便迫不及待地找上羅蘭,見她剛把沅沅哄睡下,拉着出了內室便道,“你猜我今天在宮外見到誰了?”
“你不是去見晏公子,還能見到誰了?”羅蘭一邊收拾着屋子,一邊道。
“龍靖瀾,你的大師姐龍靖瀾。”那寶珠跟在她身後說道。
羅蘭驟然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霍然轉頭問道,“你說誰?”
“我說我今天出宮見到了龍靖瀾,她根本沒有死,她現在就來了中都,來幫我們帶走沅沅
。”那寶珠笑着說道。
這兩日她和羅蘭兩人想辦法想得腦子都快炸掉了,也還是沒有想出能把沅沅成功帶出去的辦法,如今有龍靖瀾來幫忙,她們就要安心多了。
“你說真的?”羅蘭聲音有自覺地有些顫抖。
她真的沒看錯嗎?
當初明明是她們親手爲大師姐下葬的,她現在怎麼可能又出現在中都?
“要不是真的,我那寶珠跟你姓。”那寶珠決然道。
“到底怎麼回事?”羅蘭欣喜之餘,還是一頭霧水。
“一開始我都以爲自己見鬼了,不過到底因爲什麼緣故她沒有死,她也沒有跟我細說,只是說了她在高昌見過霍姐姐的,所以霍姐姐早就知道她沒死的事,只是一直沒有告訴我們。”那寶珠說着,不由有些失落。
羅蘭聞言想了想,似乎霍將軍也是從那一次出去一個月回來之後,有些細微的變化,人也比出去之前要開朗的多,那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現在細細想來,大約他那時候出去,也是去見過了大師姐。
雖然也想早一點知道那消息,不過他們一直沒有坦言,想必也是有着他們的打算,早知道還是晚知道,只要人還好好活着就夠了。
“你說大師姐是過來接沅沅的?”羅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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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寶珠興奮地點了點頭,道,“她說她去找晏公子想辦法,安排好了會讓晏公子入宮來找我們,讓我們暫時不要出去走動了,以免讓人起疑反而加強防範,不利於行事。”
羅蘭抿脣點了點頭,她們兩個忙得焦頭爛額,又太過心急,倒是忽略這些事。
如今有大師姐來幫忙,把沅沅帶回南楚還是有希望的,若只是她和寶珠,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你有沒有問她,燕北羽駕崩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那寶珠面上的笑意沉了下來,嘆了嘆氣道,“我當然問了,可是她說她也不知道。”
羅蘭聞言也隨之沉默了下來,難道……這件事真的就是最壞的那個結果嗎,那讓霍師姐母子三人回去,該如何去面對這樣的悲劇
。
“好了,這些事等回去了自然就有個結果了。”那寶珠出言安慰,坐在她身邊道,“龍靖瀾說讓我們在宮裡好生照看沅沅,外面的事她來想辦法。”
羅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如此了,她們兩個有什麼異常舉動,都會讓盯着他們的人警覺,想來現在沒多少人知道大師姐還活着的消息,故而交給她來辦,倒也會容易些。
在那寶珠回宮向她道出一切之時,龍靖瀾也按着約定的時辰,裝作病人到了晏九在中都的藥鋪,裝模作樣跟人一起排着隊進去問診,待到了她的時候,已經等得她都快睡着了。
晏九讓人準備給她施針,帶她到了後面的房間,以方便交談。
“要見你一面,還真是不容易。”龍靖瀾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說道。
晏九客氣地給她斟了茶,問道,“當初在高昌收到信的人,也是你了。”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做出假死之事,連宛莛都給騙過去,不過那個時候霍雋託她送信過去,他只猜測到是他們相熟且信任人的,只是卻並沒有想到會是她。
“那次的事情,也該謝謝你。”龍靖瀾道。
在那樣的情況下,若不是有他出面幫忙,他們根本不可能聯繫上,更別說將燕北羽的親筆信送到宛莛手裡了。
“不客氣,時間不多,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晏九在她對面坐下,低聲說道。
龍靖瀾抿了口茶,道,“你對宮裡和中都比較熟悉,有沒有辦法能把沅沅帶出宮來?”
畢竟,人在北齊宮裡,他們是很難下手帶出來的,只要出了北齊王宮,這城中人來人往,要想下手就要容易多了。
“這個也確實有些難度,不過我盡力試一試,但此事非同小可,必須有了周密的對策才能動手,否則被樞密院的人發現就走不了了。”晏九一臉凝重地說道
。
謝承顥登基之後便在暗中建立的了樞密院,他和晏西也只知道有這麼些人,但卻並沒有怎麼同他們接觸過,這些人平日是盯着朝中官員的一舉一動,甚至於其它國家的朝中變動,且由謝承顥直接管轄,其它的人根本插不上手。
所以,自他繼位之後,接連處置了幾個企圖矇蔽聖聽重臣,朝中也再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旨意,也漸漸知道一舉一動早就在他眼裡了。
沅沅的留下,對他而言是至關重要的,所以必然早就安排好了,要看護他的人,不會容許有人輕易把她給帶出去。
“我也知道事情不好辦,可是燕京那邊的情況實在不能再等了,我必須儘快把她帶回去。”龍靖瀾沉聲道。
燕北羽駕崩的事情尚不知真假,宛莛回去要應付事情太多了,還有謝承顥這麼一個滿腹心機的人在身邊,她必須儘快趕回去,一來是把沅沅帶回去讓她安心,二來也想盡快幫上忙。
那樣的局面,僅憑她一個人,很難應付得下來。
“那你有何打算?”晏九詢問道。
“我已經找好一個和沅沅差不多大的孩子,只要把沅沅帶出宮來,把她和那個孩子交換,如此我就能先帶她走了。”龍靖瀾道。
只是,這樣的計劃,在北齊宮裡是不可能的,宮裡只有沅沅一個孩子,而她也無法把那個孩子帶進去。
晏九思量了一番,道,“這也確實是唯一的辦法了。”
而且,只要能讓樞密院的人晚一點發現孩子被調換的事,就能爭取足夠的時間讓他們離開北齊。
龍靖瀾手指敲了敲桌面,朝他問道,“我記得,你是會些易容之術的,小孩子易容能做嗎?”
晏九面色有些爲難,說道,“這倒是沒試過,只是那樣的東西在臉上多少是不自在的,小孩子容易伸手去撓,很容易就會露出破綻來了。”
“把他們弄得睡過去了,不就規矩聽話了。”龍靖瀾一拍桌子道。
晏九聞言沉默了一陣,“那我且試試看
。”
光一個和沅沅差不多大的孩子是不夠的,是得想辦法將她易容成沅沅的樣子,這樣才能讓樞密院的人相信,孩子還在這裡。
“一天時間夠嗎?”龍靖瀾面色焦急地問道,她是真的沒時間在這裡耽誤了。
晏九點了點頭,道,“若是那樣的話,羅蘭和寶珠就得暫且留下,畢竟她們要是走了,也是會讓人生疑的。”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向高昌的人透露了兩個孩子的事,現在已經有高昌的探子在中都城裡了,到時候我把沅沅帶走了,到了合適的時候你們將高昌的探子引來,我會沿路安排些線索,讓人以爲孩子被帶走了,讓她們兩人藉機去追人,到時候就能想辦法脫身了。”龍靖瀾說道。
晏九聞言微微笑了笑,由衷說道,“不愧是名動天下的緹騎衛統領,你想到的果然周全。”
先前羅蘭來找他幫忙,他苦思冥想也難以找出能把孩子送出去,而不被人發現的辦法,現在有她出面的話,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她還在世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會有注意到她的身上。
“北齊宮裡我進不去,你得想想辦法,把沅沅弄出宮來,就到你這藥鋪就好。”龍靖瀾認真地囑咐道。
晏府沒什麼人,出入很引人注目,這藥鋪裡來看病的人來人往,她可以藉着看病把那個孩子帶過來,到時候再把易容過的沅沅帶出去,也不會引人注意。
晏九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後天下午把那個孩子帶過來,到時候做好儘快離開燕京的準備。”
雖然是不容易,但也得想辦法,讓沅沅出宮一趟。
“那麼,一切就有勞你多費心一些了。”龍靖瀾懇求道。
“無妨,只是你接到沅沅,就更快離開,我們這邊能撐多久也不一定。”晏九坦言道。
“我知道。”龍靖瀾說着,深深地看着坐在對面清俊溫潤的男子,低聲說出了自己最大的擔憂,“不過,你若幫了我們這一回,必會讓謝承顥懷恨在心,你想好了嗎?”
“我既然來見你了,自然都是想好了的
。”晏九笑語道。
他當然知道,在這樣的時候把沅沅送走了,也就是拿走了謝承顥手裡最後能牽制宛莛的籌碼,必會惹來他雷霆大怒,可是他也確實不忍心看她那樣委屈地生活着。
她已經吃過太多苦了,他比誰都希望她的餘生能幸福安樂,而這一切他想給,卻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幸福安樂,只有她心上的那個人纔給得了她。
“她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氣。”龍靖瀾起身,準備離開。
晏九纔是最適合宛莛的那個人,可是感情的事,不是人的適合,而是心的契合。
否則,便是千般好,萬般好,不是心上的那一個,都無法真正走到一起。
晏九微微苦笑,沒有言語,起身送了她出去。
他想帶給她的並不是福氣,而是一生的幸福快樂,他想給,可她不願要啊。
他能爲她到做到,便也只有這些了。
中都這邊因爲沅沅的事而緊張了起來,燕京那邊卻還是戰火連天,南楚皇帝剛一駕崩,燕京便起了戰事,這讓燕京城內的百姓也開始人心惶惶起來,短短几十年,大周亡國,大燕亡國,如今南楚也岌岌可危了。
長孫晟率領的燕軍一次又一次地攻打燕京城,龐寧手裡的兵馬,加上從高昌王那裡借上了十名密宗高手,才勉強守住燕京,沒讓長孫晟的兵馬攻破。
只是,這樣的局面讓龐寧和高昌王都有些坐立不安,他們都知道北齊那邊不定已經在來燕京的路上,可現在他們卻還要應付兵臨城下的燕軍,待到謝承顥出手,他們還有多少反擊之力也未可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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