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美捂着臉,瘋狂的尖叫起來。
“小娘小娘,你怎麼了?”透過指縫,她看到的是貼身婢女小眉焦急的臉。
……
銀芳說着,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她十分的激動,胸前劇烈的起伏着。
閔惟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拿起碟子裡的點心遞給了銀芳。
銀芳伸手相接,突然尖叫起來,“奶糕!”
閔惟秀訕訕的收回手來,把奶糕放進了自己嘴裡。這奶糕又香甜又細嫩,明明就很好吃啊!
銀芳緊了緊手,慌亂起來,“對不起,我實在是被嚇怕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回去了之後,像是有默契一樣,都不敢互相聯繫了。因爲進入了臘月,家家戶戶都忙着備年禮,走親戚,去宴會。我忙得腳不沾地的,身邊又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還以爲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銀芳臉色一白,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臘月二十八那日,我們收到了江家的帖子,說是想要我們去勸勸雅美,說她瘋了……我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可是等我們去到的時候,雅美已經死了,她是淹死在後院的池塘裡的。”
銀芳說着,吞了吞口水,“我們給雅美上了香,去看她。她瘦得只剩皮包骨了,眼眶下面都是烏青烏青的,用粉都蓋不住。這便罷了……我同芙蓉只是看了傷心,可是東珠,東珠卻十分的害怕……她說……”
“她說雅美的眼睛在流血!”
閔惟秀皺了皺眉頭,按照銀芳的說法,是因爲她們四個人作死的去招鬼,才惹禍上身。這個鬼按照她們去墳地的先後順序殺人。
第一個殺的便是走在最前頭的雅美,第二個是她今日見過的東珠,現在已經到了第三個人銀芳了……
閔惟秀又是同情又是無語,在家好吃好喝的,幻想一下有一羣夫郎的美好日子不好過麼?非要作死,這能夠怪得了誰?
而且,還有那個芙蓉,這麼拼命,竟然是想進三大王府!
真沒有想到,像三大王這種除了審案抓鬼啥都不會的胖子,竟然也有人想同她爭!
姜硯之收到閔惟秀的視線,立馬做出了一副大義凌然,寧折不屈的模樣!
什麼芙蓉……他完全不認識。倘若敢來,一定讓她領教一下什麼是辣手摧花,呸呸,什麼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閔惟秀翻了個白眼兒,姜硯之鬆了口氣。
“你怎麼知道我們破解了萬家的那支簪子?”姜硯之問出了早就想問的問題。
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不應該去找那些和尚還有道士麼?來找他同惟秀是什麼講究。
銀芳也不隱瞞,“雅美姓江,江家乃是豪商,不過雅美的父親已經出仕爲官了;東珠姓李,她的姨母便是如今萬家的當家夫人,兩位破解了飛仙簪的事情,就是萬夫人告訴我們的。”
她頓了頓,又接着說道,“我叫高銀芳,高達高將軍是我的叔父,還有一個芙蓉姓楊,她父親是知州,不在京中,東珠能夠看到血之後,她便匆匆南下了。”
姜硯之皺了皺眉頭,這下子就有趣了。
出了那個楊芙蓉之外,江雅美,李東珠還有高銀芳,都同他們之前斷的兩個案子有關聯。
這當真是巧合麼?
只不過不管是不是巧合,事情尋上門來了,就應該按部就班的解決了。
“關於那個靈童的事,你知道多少?”
高銀芳吸了吸鼻子,“靈童?那處墳地是雅美尋的,我也不清楚。我們請了好多道士和尚做法事,不厲害的,跳了半天大神都沒有用,厲害的,來往了一樣,就搖着頭走了。”
姜硯之撇了撇走,這可不怪人家大仙不想管,實在是人家在墳裡睡得好好的,指不定都要喝孟婆湯了,卻被你們四個招回來了,下次投胎還要重新排隊,能不氣麼?
“如今天色已經晚了,你先回去,等明日裡咱們一起去打聽打聽靈童的事。”姜硯之撩起馬車簾子,看了看窗外的天,黑壓壓的,看來又要下雪了。
開封城中,已經花燈初上,不少提着花燈的小娘子同小郎君,出來游完了。
今日已經是正月初八,上元節越來越近,這街上也越來越熱鬧了。
高銀芳欲言又止。
姜硯之像是一下子看穿了她在想什麼,“按照你說的,江雅美是跳池塘死的,她堅持了快一個月,李東珠是上吊死的,她只堅持了十天。這個厲鬼,並沒有直接殺死你們的本事……”
“你沒有發現麼?他只能讓你們產生幻覺,看到眼睛會流血這個恐怖畫面,然後逼得你們受不了,自殺而亡。所以,你堅強一點,捱過今晚上沒有問題的!”
高銀芳一梗。
你的心大,不代表我的心大啊!我是真的快要嚇死了啊!
她偷偷的看了閔惟秀一眼,見她還在吃着奶糕……不知道爲何,心中安定了幾分。
通常那種又拽又不管別人心情的人,都是大神吧!
而且,她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從她同閔惟秀還有姜硯之在一起,就再也沒有看到流血的景象。
高銀芳咬了咬牙,認真的點了點頭,待馬車在武國公府停住了,一步三回頭的跳了下去,最後狠心不過,上了自己的馬車。
閔惟秀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把最後一塊奶糕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這個該不會也是東陽郡王弄出來的吧?你看牽涉到了高達。”
姜硯之跳下了馬車,看了一眼東陽郡王府的方向,搖了搖頭,“誰知道呢?總得看了才知曉。”
……
翌日一大早,閔惟秀出門準備同姜硯之匯合的時候,高銀芳已經黑着眼圈坐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馬車很快的朝着城外駛去。
那靈童墓所在的山頭,隸屬於黃楊村。
馬車在離那墳山最近的地方,停了下來,姜硯之率先跳了下馬車,往那籬笆處探過頭去,今日雪沒有下下來,反倒是太陽出來了。一個戴着頭巾的老頭子,正在院子裡坐着守着幾個小童玩耍。
“老丈,我同內子路過貴寶地,想尋您討一碗水喝,歇歇腳,不知道可否?”
那老丈見姜硯之衣着華貴,又生得一副和藹像,思索了半天,一拍腦袋,“這不是三大王麼?哈哈,你不是住在開封府麼,啥路過寶地不寶地的,聽說你想求娶武國公家的小娘子,被人家狠狠拒絕了,哪裡來的內子!”
“老婆子,三大王來我家啦!快把好吃的都拿出來!三大王你還記得不,上次咱們家豬趕集時丟了,是他給找回來了。”
姜硯之僵硬在了原地,喂,我就是想暗搓搓的秀一下惟秀,內子內子!到底礙了你老人傢什麼事啊!
再說了,被拒絕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惟秀已經答應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