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求親風波(四)

建業帝也已經是五十多,已經十分接近花甲的年紀,這些年來又是時常身子不適,所以一直以來這壽誕也不過就是家宴而已,這樣大肆操辦也是第一次,再加上敬貴妃這人一貫作風便是喜歡奢華,自然地這一次的壽宴自然是要大肆操辦的。而如今,皇后不在宮中,這宮中管事的自然是最高的位階敬貴妃。

代皇后掌管六宮事務,這也讓敬貴妃第一次嚐到了這後宮之中最高權勢的滋味。原本敬貴妃也以爲自己必定是會成爲皇后人選的第一人,尤其是在這原太子妃去世之後,敬貴妃便是這唯一最是尊貴的,等到建業帝初登大寶的時候她便是以爲這封印早晚都會是她的,卻不想被那小賤人攜裡橫出了出來搶了這皇后的寶座。

敬貴妃一直都是不明白,爲何自己就會在這帝后的寶座上輸給了那姓董的,這論在朝廷之中的勢力,她又怎能敵得過自己半分呢,結果卻還是被這個女人生生壓了那麼一頭。如今只要想到她在護國寺之中思過,敬貴妃便是覺得開懷不已的,只是還是覺得有些可惜,怎麼就沒有直接將她給廢了呢,只要董後一廢自己便是這最好的皇后人選,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敬貴妃也一直都在等待着,這等到最後的時候也沒有等來這董後被廢的,倒是等來了容淵和容辭從姜國回來。原本敬貴妃還在想着那容辭至多而已就不過再多活幾年的功夫而已,她當初用的毒,自己那兄長也是同她說了的,這天底下大約也不會有人能夠解了容辭身上的毒,甚至敬貴妃還在想着最好是能夠在那些個誤打誤撞的情況下,將容辭弄死了纔好,這容辭要是死在素問的手上,到時候那可就真的算是一石二鳥了,這容辭不需要經過他們的手就直接這樣地解決了個乾淨,而且一旦容辭死了,到時候別說是姓董的那個女人不會放過素問,就連建業帝也不可能會放過素問的,所以敬貴妃是巴不得容辭這活着出去回來的時候是一口淳棺,這樣一來,這所有的問題也就是這樣解決了。

可偏偏事與願違,她越是期待着的結果卻是叫她越發的失望,這容辭竟然是好端端地回來也就算了,竟然能夠將身上的毒素給解了,這可是敬貴妃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情,這容辭回來了,那麼之前她所耗費的精力那不都是白費了麼!

敬貴妃完全是不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更是叫她覺得頭疼的是,現在的建業帝對安青雲十分的寵幸,甚至現在的素問竟然回到了安家成爲那安家的嫡女!

敬貴妃十分的不喜歡素問,她可還記得自己這唯一的孫子被素問害成了個什麼模樣,她恨不得是能夠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來着,如今素問這不但是進了安家的門,這姚家還上門去求親,她又怎麼能夠看着素問過着這樣的好日子而完全是不顧的,她自然是不願意的。她這從龐馳口中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是叫過了曲妃,這兩人一商議之後也就定了這樣的計謀,既然這素問如今她不犯下錯事自己也不能拿她怎麼樣的話,那麼只要是她進了皇長孫的門,到時候是對是錯可都是由着他們說了算的,到時候還不是能夠將她給手到擒來了,想要怎麼折騰就是能夠怎麼折騰的,折騰完了之後還能夠將她給丟出府去省的是礙眼了。

所以敬貴妃對着建業帝說道了兩日方纔將這壽誕的事情全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一邊是張羅着壽誕上的事情,這另外一邊,敬貴妃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這自己孫兒的事情是要定下來的,但這皇子之中如今尚未娶妃的人也是不少的,她便是想着到時候也給一併給安排了,當然這人選自然也是有的。尤其是這容辭和容淵,這兩人關係一貫是親近的,對於容淵這個自己名義上的小叔子,敬貴妃談不上是有多喜歡,但她這不喜歡的也不能由着他是這般同容辭走的近,到時候這手握重病的小叔子,那可就真的成了毅兒成爲儲君之位的最大的敵人了,有他幫襯着容辭,到時候這阻力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敬貴妃覺得對付這小叔子也便是隻有兩條路,一條便是拉攏,這若是拉攏不得,那麼這剩下的也就只有一條路了,殺了便是乾脆!

但敬貴妃向建業帝提了自己的想法之後,建業帝倒也是認同了這官員帶着命婦、千金一同進宮參加壽誕的事情。

素問也便是從莫氏的口中聽到了這事,莫氏甚至還特地尋了城中出色的裁縫師父和繡娘前來給她量體裁衣,十分看中這一次的進宮的宴會。

素問也懶得同莫氏計較,隨意地讓裁縫師父量了尺寸,漫不經心地聽着莫氏同那師父而回繡娘在商量着這衣衫是要做成個什麼樣式,這身上的花樣又是應該繡成個什麼樣式。素問看着莫氏,看着她那興高采烈的模樣,素問也便是覺得無話可說,由着她在那邊鬧着。

等到那裁縫師和繡娘走了之後,這纔在那邊看着在那邊一直悶聲不吭的素問。

“問問,你怎的是這般不關心這些。”莫氏看着素問道,“你這幾日,怎的……你同你父親又是有什麼爭執了?”

莫氏看着素問,素問同往常倒是沒有什麼多大的差別,原本她對這種事情便是沒什麼興趣在的,但這兩日,這府中的氛圍多少也有些覺得詭異,而且原本安青雲對素問可算是十分關切,這兩日來似乎又變成了像是之前那般完全冷漠的模樣了,莫氏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這直覺之中告訴自己這情況並不是一個好情況。而且像是這本是要千萬壽誕的事情應當是由安青雲來說纔對,但他卻是將這件事情交給了自己來辦,在提到素問的時候,原本這還算是溫和的安青雲瞬間又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有些不大耐煩,提到了這件事情的時候便是覺得十分的心煩氣躁。

這樣的安青雲也讓莫氏覺得多少有些怪異,這之前的時候,安青雲說的是樣樣都好的,怎會現在這一下子就變成了這般的模樣來?

莫氏又不能同安青雲質問,只得現在是來問問素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素問原本也不想和莫氏計較這些,有些事情莫氏不願意去聽,即便是她願意說也是完全無濟於事的,所以素問有些時候也不願意同莫氏說些什麼,這說和不說都不能改變什麼,自然的也便是不用多費脣舌說這種完全沒有意義的話。只是聽到“父親”兩個字從莫氏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素問到底還是覺得多少有些噁心,覺得這種話從旁人的口中聽到的也就算了,可偏偏還是從莫氏的口中聽到的,這讓素問覺得十分的受不住。

她看了莫氏一眼也不說話,只是側過了身,認認真真地看着自己手上那一冊書,像是剛剛完全沒有聽到莫氏在說話似的。

但莫氏是知道素問是已經聽到了的,只是不願意同她說話而已,莫氏覺得近來的素問也是十分的冷漠的多,她知道自己讓素問回到安家來,之前所說的那些個話許是叫她覺得有些不舒服的,但從頭到尾自己這個當母親的也是真的都是爲了她好的,沒有一個當母親的人是願意害了自己的孩子一輩子的,可現在素問經過這件事情之後卻是將自己當做敵人來看待了,這樣的感覺叫莫氏十分的難以接受。

她想了想之後又道:“你如今還是這般不願意原諒孃的不成?你到底是想要娘怎麼做你纔是能夠覺得如意的?”

莫氏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兩個人之中至少是要有一個人先低頭的,但如今安青雲也已經算是低頭了許久了,若是素問還是這樣高揚着頭,自然地是沒有辦法過日子的,但她也知道,要素問低下這個頭來,委實是有些難度的,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八個字對於素問來說壓根就不當做一回事來看待的。

“沒什麼可原諒也可不原諒的,如今我這人在這裡,你也應當是覺得如意了纔好,至於這心在哪裡,自然是無礙的。這若是連我的心在哪裡都是要拘束的話,那天地之間也沒有這樣的一個道理了。”素問翻過一頁書,她顯得十分的心平氣和地道,“我同安青雲之間這般模樣也早就已經不是一兩天之間的事情了,習慣了也就沒有什麼了。”

莫氏聽着素問那話,她誠心想要說點什麼卻到底還是說不出口什麼,這半晌之後方纔道:“你父親說,在這壽誕上只怕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要說的,這壽誕上不比平日裡頭。問問你這平日裡頭性子一貫是不羈的,但他日到了壽誕上切莫是要收斂一些,否則驚了聖駕到底是不好的。上一次,這曲妃來,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只是你同皇長孫府上多少還是有着一些個過節的,這些你也是曉得的,到時候你可是要小心一點,只怕到時候會有人爲難於你。”

素問聽着莫氏的話,倒是多少有些驚奇安青雲竟然是沒有將那些個事情同莫氏說的,原本她還以爲曲妃這樣一來之後依着安青雲的性格應該是會十分的高興,巴不得自己就能夠嫁進皇長孫府上去纔對,如今聽到莫氏這樣說的時候方纔想到安青雲沒有把這件事情給說了,而且也沒有讓府上的下人將那些個閒言碎語傳進了莫氏的耳中,這完全是不合常理的很啊。難不成安青雲還覺得自己應該有更大的利用價值不成?!

素問這般想着,這嘴上倒是沒有將曲妃來的用意到底是如何說了,只是虛虛地應了一聲,腦海之中卻是在想着自己這兩日觀察安青雲所得的結論,安青雲現在似乎變得十分的簡單,這日子幾乎可算是過的三點一線一樣,早上一早便是去上朝的,上了朝回來之後除了用膳的時間之外多半還是在自己的書房,這說是處理公務一類的,但素問實在是有些起疑,這真的是有那麼多的公務能夠讓他處理不成?!而且晚上的時候他不去莫氏的房中也就算了,就連自己那兩個姨娘那邊也是不去的,那日子也就能夠比和尚多了能喝酒能吃肉,其餘的也就沒有什麼特別的了。

素問曾經是趁着安青雲上朝的時候靠近過安青雲的書房,在這書房外頭安排了好幾個護衛,這還沒有接近書房的時候,那些個護衛就已經上前來阻攔着她,說是沒有將軍的令不能靠近書房。

這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書房而已,卻是用這樣的陣仗,素問料想這其中必定是有一些個古怪的,但安青雲基本上都是在這書房之中,自己用膳的時候多半是多了一個莫氏在身邊,所以素問也便是總結了出來,這要是想接近書房到底還是要趁着安青雲上早朝的時候進去的,否則等到安青雲在府上的時候再去,又或者是夜晚的時候再去,那就打草驚蛇了。

“我聽說,這朝中官員、命婦還有一些個千金都是受邀了的,這多半是陛下想要爲自己的幾個皇子選妃了吧。”莫氏獨自一人在那邊嘀嘀咕咕地說着,她看着素問,這若是能夠被帝王家看上自然是風光無限的,但莫氏到底還是覺得這嫁入帝王之家的也並非是什麼好事,畢竟這皇家之中規矩衆多,而且皇帝尚且有三宮六院,這皇室子弟也便是有一正妃四側妃,其餘的侍妾也便是少不得的,莫氏覺得若是素問還是應當嫁給一些個門當戶對的,那些個高枝不該攀附的也不應該去攀附纔對。

“許是。”素問不在乎地道了一句,腦海之中想的卻是那一日這曲妃在正廳之中說的那些個話,這敬貴妃是在想趁着壽宴的時候說出那些個話來,這皇長孫一家的心思也變是隻有這麼一點?只想着如何報復於她?素問覺得這倒是不盡然的,敬貴妃那樣的人,她好不容易是將這一次原本應該只是皇室家宴的規模拖的那麼的大,這皇宮之中,能夠壓制住敬貴妃的人也就只有皇后一人而已,可現在皇后遠在護國寺之中必然是回不來的,這後宮之中也就只有敬貴妃一人託大,她還不趁着這樣千載難得的機會得意一把。這朝堂之中還未有親事的人又何止是隻有皇長孫一人,自然是還有別的皇子的。到時候敬貴妃這當了一把紅娘,若是可以將自己陣營之中的那些個大臣的女兒許配一番,一來是可以更加的拉攏那些個大臣,也可以賣那些個人一個好。有時候這捧在手掌心上的女兒也就是隻有這樣的共功用而已了,看着是十分的風光,處處受寵,卻也是一種工具而已。

素問覺得在這朝堂之上,敬貴妃的兄長龐馳如今已經是衆多文臣之首,在這朝堂之上多半是以他唯馬首是瞻的,這龐家唯一沾染不到也只有兵權而已,所以素問覺得如今可算是手握重兵的慶王容淵多半是要遭殃的了。敬貴妃必定是會拉攏於他的,這一點素問極其肯定,這不是她的猜測,而是幾乎能夠肯定的。這古來也不是沒有將皇位傳給長孫的事情,依着敬貴妃那一雙充斥着對權力渴望的眼,自然是不會讓自己這孫子只甘願成爲一個不痛不癢的王爺這樣就能夠解決了這些事情的,她這要的絕對要比現在更多。而且龐馳是什麼,權臣!這樣的權臣也就只有兩條路,要麼就是被連根拔起,要麼就是再登高峰。

當初建業帝沒有將皇后的名位給了敬貴妃大致也是這樣的緣由,外戚羽翼太豐畢竟不是一件好事。但那龐馳又怎麼可能會甘心如此。

容淵是皇后所出,可算是嫡子。這一直以來名聲不算太壞,只是這些年一直因爲纏綿病榻而成了閒雲野鶴,如今這般好了之後再出現,朝中必定也有不少人擁護,而容辭最得力的不是嫡子這個身份,而是他同容淵的關係。這手握重病自然是要比有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臣的擁護來得好的多、

容淵是先帝之子,如今皇帝膝下有着不少的兒子,卻也是十分器重自己這個如同兒子年紀一般的弟弟的,越國大半的兵馬都是掌握在容淵的手中,若是他想要擁兵自重也早就已經做了這樣的事情來了,斷然不會安於現在這般。所以敬貴妃必定是會用自己的人馬去拉攏着容淵,一來是將自己親眷的人嫁與了容淵,拉近了關係,二來存着那樣的姻親關係,到時候真的這王位之爭的時候,自然的容淵也不可能會再站在容辭的身邊做那些個事情了。

而且當年容辭所中的那種毒可不是什麼能夠輕易能夠解了的,如果不是因爲她的緣故,只怕容辭再熬也就不過是這兩年的時間了,到時候這朝堂之中最有利的人選不是那門客三千的三皇子容熙,而是皇長孫容毅。只怕當年容辭所中這些個毒多半也是同敬貴妃託不開關係的,總而言之,素問覺得這一次那慶王殿下是極其的貞操不保啊。

素問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莫氏見素問這般模樣,這絮叨了一會之後也便停了下來,她也不知道素問到底是有沒有聽到她說話,又或者說是聽了多少的,莫氏也不清楚,到最後的也就嘆了一口氣之後不再提了。

安青雲整日處於煩躁之中,如今覺着這壽誕的日子一日比一日更加臨近之後,安青雲的情緒更是處於暴躁之中了,雖說每天素問並非是在他的面前出現的,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解藥”就在這家中,這觸手可及的地方,安青雲光是想象着都覺得激動不已,甚至是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念頭就這樣直接衝到了素問的面前將她制服了一了百了來的乾脆一些。

可一想到那壽誕上自己如果不將素問帶出去,到時候必然是會有人起疑心,但帶了出去之後之後呢,難道就一直讓素問這樣好端端地活着,然後再看着她出嫁,然後看着自己又回到之前那種那個日子,時不時就會發作起來,然後到處吸人血,這樣的日子,安青雲幾乎是不能夠想象的。而且自從吸取了安卿玉的血之後,安青雲發現自己這兩日來都沒有發作的跡象,但,這種事情也說不準的,壽宴還有幾天的時間,安青雲也不能保證自己在這幾天之內都不會變得那樣的渴求鮮血。也許說不準就會在某一天的夜裡就會突然之間渴求了鮮血,到時候,安青雲也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如何是好的。

而那個人也一直不在出現,安青雲也覺得自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要問問自己會變得什麼時候再會發作起來也沒有人能夠指點一下的。

暮色微靄的時候,素問倒是回了一次浮雲小築,安青雲既然是沒有困住了她的去向,自然是她想要去哪裡自然是要去哪裡的。這不過就是隔了兩三日回到浮雲小築,素問倒是覺得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在那安家,素問到底還是覺得那並非是自己的家,而是覺得是一處陌生的地方,面對那裡面的那些個人,素問也是不敢掉以輕心的,見到他們的時候便是覺得十分的疲憊不堪,又何況是對着他們在那邊說話一類的。這回了自己的地方,素問就覺得這壓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像是一下子去了一般。

素問回去的時候,魔尊倒是一個人在院子之中的自斟自飲,神情倒也是十分的愜意,見到素問回來,他朝着她招了一招手道:“丫頭,過來。”

那神情便是一派的自然,素問走近了一些,這桌上幾碟小菜那都是她素日裡頭喜歡吃的,她坐了下來,看着魔尊道:“看來我不在,你這般過的也可算是愜意的很嘛。”

魔尊微微一笑道,“你這小丫頭十分沒有良心,這一走便是一年多都不回來的,若是你這一走我便是要吃不下睡不着的,我這一把老骨頭哪裡還能撐得住你想到我回去瞧我的時候。”

魔尊看了看素問又道:“怎麼看起來瘦了,那安青雲難不成是沒有叫你吃飽不成?我看那安青雲巴巴地求着你回去,怎的,這是求着你回去之後來虐待於你?要不要我去幫你教訓教訓?”

魔尊這般說的時候,也便是多少有了一點笑意,他哪裡是不知道素問在安家這過的雖不能算是什麼皇子公主一般的日子,但憑着當日安青雲那般求着素問回去,就算是裝了面子也是要裝上一裝的,而且素問素來也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多半也是不會叫自己吃了虧的,所以魔尊對於素問也算是安心的。

“算了吧,你這不過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若是你要幫我教訓,當日你怎麼就不幫我教訓了,如今這個時候又來說什麼教訓的話,這光是聽着便是叫人覺得寒磣的很。”素問冷笑着看着魔尊,“而且你這般有心,就是應當告訴我這安青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不是在這裡賣什麼乖,結果卻是什麼都不同我說的。”

素問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向魔尊的眼神之中滿滿都是嫌棄的意味,那眼神之中有着說不盡的鄙夷,她飲了一杯酒之後方纔道:“輓歌呢,你莫不是趁着我不在,又覺得是看他不順眼,所以趁着這個機會將他給解決了吧?”

“我雖是看不上那個男人,但也不至於是卑劣如斯的,我叫你將他趕走,你又不聽我的,這往後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自然地我便是等着看了你的笑話的,又何必幫你將事情給解決了,只有等到那個時候你纔會覺得這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魔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素問酒杯裡頭斟滿了酒,他言有所指地道,“你看你總是覺得自己不會吃虧的,等到吃了虧之後,我看你是要如何。”

“又能如何,反正我是不會哭的。”素問道,這要是真的吃了虧,那就當做自己是認人不清了,左右都是自己的錯,這哪裡還有什麼好怨人的,“而且,你讓我將他趕走,我又從來沒有拘着他,他這要走的時候也是可以隨時走的。師父,你不過就是瞧過他幾次罷了,爲何是這般地討厭着他的?”

素問不明白,魔尊那個時候也是第一次看到輓歌纔對,而且她也覺得那個時候的輓歌也沒有做錯什麼,這沒來由地便是被他給嫌棄了,不過這想想之後,素問又覺得魔尊這做事也不是樁樁件件都是有原因和理由的,更多的時候也多半都是憑藉着自己的喜惡來做事,就像是安青雲那樣,他必定是知道一些個事情,如今卻是寧願看着自己像是一個無頭蒼蠅一般地尋找着也是不願意告訴自己,就知道這個人的內心到底是有多麼的邪惡了,所以素問覺得魔尊厭惡輓歌多半也就是隻有一個原因——看他不爽。

魔尊看着素問,在那邊品着酒道:“你便是會知道的。話說,你對安青雲的事情也還是不知道吧?當初你不是在烏疆呆過麼,憑着你的身份,他便是沒有讓你看烏疆之中的那些個辛秘的,我本以爲你即便是猜也應該猜出來了纔是的。依着你同他的婚約,他應該不是這般藏私之人。你若是真的不知道,去問他一問,他也絕對不會是這般藏私的人,許還能夠幫着你將事情解決了。”

“你倒是還有臉同我提這件事情,當初是你誆騙我去的,而且你從來都沒有同我說過,你還給我許了那麼一門親了。其實你當初收了我當徒弟,便是這麼一個原因吧!”

魔尊不提他還好,這一提到那個人,素問便是覺得自己心中有着一團無名火的,她看着魔尊,這虧得當初自己出門的時候他還同自己說,這烏疆之中有着不少稀少的藥物和醫書,她倘若是覺得感興趣,多少應該是去走一趟纔對,而且這烏疆咒術也是十分的厲害,應當去開開眼界,還同他說這烏疆之中的各種民風淳樸,各種熱情好客。

這民風淳樸確實是不假,這熱情好客也是真的。這漫山遍野有着一些個外頭找不到的藥材也是真的,她哪裡是想的到自己當初就是因爲這般被自己這師父給坑了個徹底的,她哪裡知道這一上山便是禁地,這害得她誤闖了境地也就算了,了不起也就是在那水牢之中被關了一關,可她哪裡曉得自己早就在十多年前的時候便是被魔尊給許了出去了的。

結果這水牢關了不到一會,那人就出現了。素問回想那個時候,只覺得自己大約果真是年少了一些還覺得自己這師父到底是師父的,結果沒想到這師父原本就是個無良的。她匆忙之中跑了,還記得能夠把那個人給綁了就已經是個不錯的事情了,那些個烏疆之中藏書閣所在醫書,她不過就是掃了那麼幾眼,能記住一些就不錯了,而且除非她是真的打算回去嫁給那人,不然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會回到烏疆之中去自投羅網,這般不明智的事情,她斷然是做不出來的。

而且現在素問也已經想好了,雖說那信是給了那人,這回不回是他的事情,再者有人在無疆之外使用咒術,依着烏疆之中的規矩,斷然是不可能不管不顧的,所以就算是她真的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差不多聽到烏疆那邊傳來的風聲時候,她就直接走人,她纔不相信這東嶽大陸這麼大,他還真的能夠一處一處去將自己翻找出來不成。

素問這心思想的極好,因爲魔尊有着那前車之鑑所在,所以素問也是絕對不會告訴這個始作俑者自己的計劃,免得到時候還直接被人給揭穿了計謀暴露了行蹤。

魔尊看着素問餘怒未消的神情,便是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這當師父的,什麼時候是誆騙過你來着,這烏疆之中有不少的藥草,這一點師父可從來都沒有誆騙過你吧,這烏疆之中藥草衆多,書籍也多。這咒術也是你從來都沒有接觸過的,這些都沒有騙了你吧。再者,那孩子我這些年也在暗中考察過的,並非有什麼壞處,這也算是一良緣,你又何必埋怨於我。你又何必是這般覺得他是洪水猛獸呢!依我看,你在那無疆之中當那族長夫人自然地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比如今呆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要來得好一些。”

“你覺得他好,那你嫁唄。”素問甚沒良心地道。

魔尊本還想說兩句話安撫安撫素問,如今這聽到素問這一句話,他這原本想要安撫的手掌一下子變成了拍上素問的頭,“你這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麼,若是你自己遇上許就沒有這般多番牴觸了,你現在這般牴觸不就是因爲着當初是我許下了這婚事又沒有經過你的同意麼。你這才這般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倒是同我說說,他到底是哪裡襯不住你了?!”

素問想了一想,一時之間也不能說魔尊的話是不對的,當初她在水牢之中看到那個人出現將她放了出去的時候多少也是稍稍有些感動的,這誰知道這感動還沒有感動完,他便是拿了自己師父親筆寫下的婚書出來,莫名地出現了這樣一個同自己有了婚約的人,素問當然是要震驚的,更別提那人還逼迫她吃下了一些個極其噁心的東西,光是想到那些,素問就覺得自己難受的很,越發的是難以接受這件事情了。

“算了,我不同你提,誰讓你當初被他們族長裡頭的聖女看上了,結果卻是賣徒求榮的。”素問擺了擺手,一臉的不欲再提的模樣,“只是我真心沒有想到,師父你這六十歲的時候都是能夠被那才十七八的聖女看上,果然是你這駐顏有術。不過你這般的模樣,也委實是看不出已經上了百歲的年紀,無雙城之中也有不少的好姑娘,你若是看中了那便是同我說上一說,我是不介意多一個師孃的。”

魔尊這一臉尷尬,他給素問倒了一杯酒,“吃酒吃酒,吃酒還堵不上你的嘴。”

素問微微一笑,飲了幾杯之後便是回了安家,這臨了的時候,便是去看了一眼輓歌,輓歌倒是還是之前那般模樣,這清冷冷的,似乎並沒有因爲素問不在而被魔尊暗地裡頭給趕了出去。輓歌也是知道魔尊並不是十分喜歡自己的,所以也就一直沒有魔尊的吩咐也不出現在他的面前。

等到素問出了院子,魔尊這才方道:“她便是走了,你還不出來?”

魔尊的聲音方落,這院子裡頭那一顆枝葉繁茂的大樹上倒是落下了一個人來,那人穿着玄色衣衫,臉上戴着一張金屬的面具,他落到了涼亭之中,在剛剛素問坐過的小石凳上坐了下來,就着素問剛剛飲過的那一盞酒盞倒了一杯酒。

“你既然來了,又何不見她?怎麼是怕她再次將你剝了吊了起來,放心,如今又不是在你們寨子門口,那丫頭頂多是會將你吊在城牆之上。”

魔尊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聲音裡頭也帶了一點笑意,他道,“我便是有些好奇,當初你到底同我那寶貝徒弟做了什麼,害得她竟然是發了那麼大怒,將你這般了?”

魔尊知道素問這性格有時候的確是任性了一些,但也不至於完全沒有理由就這麼做的,很多時候也便是旁人將她給惹怒了才使得她做得過火了。

來人聽着魔尊的問話,他這微微頓了頓,揭了自己臉上的那一張金屬面具,這面具底下的臉是一張極其出色的臉,即便是同容淵相比,也是不差的。只是那一雙眼睛像是幽潭一般,深得幾乎是不見底。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給她換了一身衣衫。”他慢慢悠悠地道,這聲音平緩的很,半點也不覺得自己剛剛這說出來話是有多麼的驚世駭俗一般,“只是沒有想到,這貓兒的爪子稍稍有些利。”

魔尊點了點頭,也難怪素問是隻字不提在烏疆之中的事情,他道:“你這般來,卻不見她?”

他拿着素問剛剛飲過的酒盞,將自己剛剛斟滿的酒水一飲而盡,眼神之中稍稍帶了一點笑意:“早晚都是要見的,不急於一時。她還小了一些,由着她玩着,等到膩了,自然是會收心的。”

他這說話的時候,這聲音之中帶了一點勢在必得的意味,就像是獵手盯住了自己的獵物,明明可以速戰速決,但卻還是由着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爲。

魔尊微微一笑:“你這般有信心的確是件好事,但我這寶貝徒弟,那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小心這玩了幾年,心思更野了,這爪子也更利了。”

他聽了魔尊的話,只是微微一笑,他將手中的酒盞放了下來、

“這便是要走了?”魔尊道。

“眼下我還得去收拾一個人,你切莫告訴她我在無雙城。過兩日,我自會去見她!”他同魔尊道,這身形一閃便是頃刻之間消失在了魔尊的眼前彷彿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魔尊看着那放在石桌上空空如也的酒杯,看着那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人,他微微一笑,低聲道:“你這是去見她還是去嚇她?”

這說完這一句話,魔尊的嘴角也帶了一點點的笑意,彷彿是想到了什麼有趣至極的事情一般,他微微搖了搖頭,依舊是自斟自飲着,唯有清風明月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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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這裡是萬更11天的新殿下,我是女王,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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