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之中有人非常的不高興,這個人就是吳守成。他在朝廷中的權勢已經足夠大了,除了戰家,明家,還有朝廷裡的幾個頑固分子之外,基本上都已經是在他的控制之下。
他氣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吳羽竟然這樣就輕易被蘇政華給擺了一道,又氣皇上也會因爲這樣的事情真的會遷怒於他。看來就算自己的權勢再大,也比不上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的一句話管用。
“大人,”有下屬上前來,“大人接下來該做什麼樣的打算?如今蘇政華在江南的地勢已經算是基本穩固了,若是他在江南的名聲大好,若有朝一日皇上回心轉意,那到時候我們可就……”
這位大人姓徐,也是朝廷中一個野心勃勃的蛀蟲。
吳守成輕捻着手上的玉扳指,眼下的情況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如果蘇政華到時候真的成爲皇上,以他的秉性,他們這些人可能一條活路也沒有。
吳守成的眼睛微微眯起,細微的精光從他的那雙眼睛迸射而出,“也許比起蘇政華,二殿下倒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恆玉,這個如今最有可能成爲儲君的人。其實之前吳守成根本就沒有將他看在眼中。
一個溫和的像一隻綿羊的人,對他來說是並不存在什麼殺傷力的。
不過將他扶上那個位置也是眼下最好的選擇,說不定到時候這個皇子還能爲自己所用呢?吳守成露出蓮花又陰險的狐狸一般的笑,讓人一看便知道這隻狐狸的野心。
“可是大人,”那人又說,“公子不是傳來消息說蘇政華已經掌握了我們跟李仁通信的證據,他手中現在可是捏着我們的把柄,我們可該怎麼辦?”
這倒是個問題,吳守成想了想冷笑,“如果蘇恆玉能在蘇政華過來威脅我們之前便成爲皇帝,他蘇政華拿什麼來治我?反正,那老皇帝看着也活不長了。”
近來皇上的身體的確不怎麼好,已經臨近冬天,而這裡的天氣冷涼的又快。老太監已經不知道這是皇上第幾次發出了咳嗽聲,他聽的心中發緊,上去勸道,“皇上,還是歇一歇吧,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皇上並沒有把老太監的擔憂放在心上,也並沒有怎麼將自己的身體放在身上,他批閱完一份奏摺,捂嘴咳嗽了幾聲,擱下手中筆仰靠在龍椅之上,算是稍做休息。
“皇上,”老太監很是擔心,他老了,皇上看着,也蒼老了。
皇上眯着眼睛擺了擺手,神情越發的有些疲倦,“不要緊,你們都下去伺候着吧。”
老太監知道皇上心煩,或是心累的時候不喜歡身邊跟了太多的人,就將隨身伺候的人全部遣散了下去,將自己留下。
“皇上,”他又叫了一聲,眼中隱含着擔憂之色,“老臣這樣看着你爲國事操勞……”
他有些於心不忍。
皇上將一直微蹙的眉頭舒展開來,笑道,“朕不會比你先走的,你放心。”
凡帝王着對臣子說這樣的話,一定預示着有人要倒大黴。老太監伺候了人伺候了一生,皇上說這樣,他反而也輕鬆了。
“吾皇萬歲,說這樣的太
過早了,臣還想多陪你走幾年。”
皇上又將眉頭擰緊,眼睛卻睜開來,“朕總覺得東興不會這樣安靜,果然,他們都在蠢蠢欲動。”
皇上這樣操勞,是爲了那兩個表面相好的國家,東興跟北燕對南晉的覬覦之心,一直都沒有停過。
這不,前些日子便傳回來了消息,說東興之國除了自己在暗地裡練兵之外,還另在暗地裡和北燕密謀,想一起來對付南晉。
“皇上不必太過擔憂,”老太監想着什麼道,“慎獨公子現在人已經在北燕,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將寫場聯繫給化解的。”
提到玉慎獨,皇上的憂慮之色少了幾分,“不錯,玉慎獨的遊說能力的確無可質疑。”
看着皇上神色太疲憊,老太監去給皇上揉太陽穴,有些話涌到喉邊,卻又欲言又止。
但是皇上心裡跟明鏡似的,先開了口,“你是不是想問朕,關於另立儲君的事情?”
老太監不否認,“皇上,有些話以我立場是不該多嘴,只是這……”
他相信皇上心中自有他的考慮,今日在朝堂之上,不止一個朝臣對他提起了立儲君的事情,可是皇上的態度,卻是真的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我知道皇上還是想多磨練磨練二殿下,”老太監人老了,手勁兒不怎麼使出的上,說話時便有些吃力。
皇上沒有說話,儲君之事他是一直都遲遲沒有表態。他對蘇恆玉,並不是不滿意,可是他在猶豫,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爲什麼猶豫?
蘇恆玉不夠優秀嗎?他不夠信任蘇恆玉嗎?還是……他心裡還是更加傾向於蘇政華?
皇上的心裡不怎麼明白,蘇恆玉的心裡同樣也不明白。
皇后來到他的行宮將伺候的人全部給遣散下去,心有不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皇上現在就應該另立儲君了,他的態度卻一直如此模糊?恆玉,你是做了什麼令你父皇不滿意的事情嗎?”
蘇恆玉的眉頭深深的皺着,沒有管皇后的問話,卻忽然一手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皇后嚇了一跳,“恆玉,你怎麼了?你,你沒事吧?”
她的兒子明明溫順,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蘇恆玉深凝的眼眸忽然鬆動了一下,像是才轉過神來,低聲道,“母親,沒事。”
皇后看着蘇恆玉,“你是不是也在心中生氣?明明你並沒有什麼比不上蘇政華,大家卻都認爲,你處處比不上他?”
蘇恆玉將頭扭了過去,不想看着他母親,“沒有,你別多想。”
他的態度明顯是在敷衍,情緒掩飾的再好眼神卻是騙不了人的。何況是因爲在自己母親面前,蘇恆玉也並沒有多做什麼掩飾。這就更加暴露了他此刻的內心,憤怒的,生氣的,失望的,甚至臨近於爆發的邊緣。
皇后凝視着她孩子的背影,她也生氣,可是她這陣子氣也許不過氣幾天也就過了。她幾乎沒有看見過蘇恆玉生氣,卻不知道他生氣時候,這樣的駭人。
就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覺得有些陌生,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這個
話題,靜了一會兒改口道,“你父皇爲了東興的事情忙破了頭,身子也不大好,你有空,多去關心關心他。”
沒再說多餘的話,皇后起身離開。
她對前朝說通不通,說不通,心底裡到底還是明白的。若是皇上有一天突然反悔要蘇政華回來呢,那她的孩子到時候該怎麼辦?
這自古的事情,就是有很多都說不通的,手足相殘,父子相殘的事情,她覺得以蘇恆玉的脾性是做不出來的。現在卻有些不太敢肯定了。
萬一真有那一天呢?她該如何選擇?是站在自己兒子這邊,還是站在她夫君那一邊。
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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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已經過去,戰其鏜在和大家夥兒一起熱鬧過去之後聽到了另一個有趣的消息,明瑤宇要來捷城幫着吳羽查糧食失蹤案。
糧食的事情,是戰其鏜瞞着大夥兒一起去做的。但在正南王府中很多人也大概猜測到戰其鏜是去搞事情了,不然她哪裡憑空弄出來如此多的糧食?
可是大家相處久了之後就自動的養成了一個默契,管她戰其鏜做了什麼呢,有糧食過冬就好,有棉花攤棉衣就有,其他的事情,他都當沒看見,不知道。
他們表面上如此的,但是在私底下大家卻把消息都偷偷傳來,說他們的王妃又去哪裡哪兒做了什麼大事。
具體是什麼事,不知道詳情的人就胡編亂造,什麼版本的都有。最神奇的一個是說戰其鏜看着大家夥兒沒糧食過冬就很是着急,提着長槍就去拜訪了食神,說她騰雲駕霧與神仙大家的時候是如何如何的英勇。
某一日戰其鏜女扮男裝去茶館裡聽評書聽到了,當時一口茶水就給噴了出來。她由此不得不佩服,這江南百姓的想象力真是好。好的連她都想豎大拇指。
也因爲她的各種事跡在江南很快的傳開了,戰其鏜很快便成了江南一個很傳奇的人物。待在正南王府中,每日慕名前來的人就不知道多幾。
戰其鏜十分享受這種被膜拜的感覺,不過我們的正南王卻時常黑了臉,爲什麼慕名前來的,還有那麼多公子?
不過這都是後來的事情,現在的戰其鏜,還在正南王府跟着大夥兒苦逼的彈棉花做棉衣棉被準備過冬呢。
可是明瑤宇來捷城的事情激起了她心中的興趣,她很想看看要是明瑤宇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她搞的鬼會怎麼樣。
只是明瑤宇現在呢,還跟着戰其鏜的死對頭林語堂,去他的偏房找他口中的那位白衣姑娘。
林語堂這小子經常幹壞事,有時候當着他爹的面兒幹,有時候事兒做大了也揹着他老爹幹。
搶小姑娘回去的這事情他並不經常做,也因爲在那大府邸裡被很多盯着也不方便他動手。所以他自個兒在京城又置辦了很多供他逍遙的房子,有的養着很多漂亮的姑娘。
這些人中多是自願跟着他的,戰其鏜一直說,林語堂這人豔福一直都不淺。
江夢就是在這樣充滿了脂粉味道的佈置奢華的房間裡醒過來的,醒來的時候她只能隱約的記得,自己是被人偷襲下了迷藥不醒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