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其鏜暗搓搓的覺得這事不靠譜,給蘇政華使了好幾個眼色也沒結果,還不敢大聲聲張,怕正好提醒了蘇旋樺。自己一個人如坐鍼氈的在那扭來扭去。
不多時門口走進來一個人,蘇旋樺上去就抱。戰其鏜還想動手救人,哪成想蘇旋樺當即大喊出聲:“啊,疼疼疼。”
方弦之一臉不明所以的看着蘇旋樺,愣了少許才說道:“八貝子,您這是作甚?”
蘇旋樺擡頭也發現自己抱錯人了,臉色相當的難看,捂着被打的臉湊到蘇政華面前道:“皇兄,快來看我的臉有沒有破相,一會兒要見婉兒呢,怎麼辦?”
蘇政華懶得擡眼都,把蘇旋樺推開道:“昨天那副樣子都被人看到了,不差這一次。”
“婉兒?”方弦之更加吃驚了,側頭看向戰其鏜希望她能解釋一下。
“對啊,就是婉兒,我要向她提親。你看你把我的俊臉打破相了,婉兒若是嫌棄我,我定要你好看。”蘇旋樺開始蠻不講理。
方弦之看看戰其鏜,戰其鏜聳聳肩表示自己管不了這事。他只好自己無奈道:“八貝子你上來就抱人,條件反射打出一拳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蘇旋樺知道自己理虧,認錯了人,但是就是嘴硬打算找方弦之的麻煩。
蘇政華用眼神詢問方弦之爲何會這時過來,方弦之看了眼蘇旋樺,表示爲他而來。這下好了,兩人還沒說正事,倒是先結了個樑子。
正聊着上官婉兒也到了,小秋子機靈把蘇旋樺來提親這事說了,蘇妙傾跟在後面,顯然就是來解決這件事的。
“婉兒。”蘇旋樺沒空搭理方弦之了,走過去就要拉上官婉兒的手。
蘇妙傾立馬把上官婉兒給拉到身後,倒不是怕上官婉兒吃虧,而是怕她一個不小心把蘇旋樺給打出來個好歹。
“八貝子你好,我是婉兒的兄長,聽說你要來替婉兒提親。”蘇妙傾淡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婉兒的親事恕在下難能從命。”
“你不是皇嫂的妹妹嗎?怎麼又來了個兄長?我跟皇嫂提親,你算老幾啊?”蘇旋樺說完還討好的看向戰其鏜。
上官婉兒聽他侮辱蘇妙傾,當即就怒了,要不是蘇妙傾攔着,估計這會拳頭都輪上了。
戰其鏜摸了摸鼻子道:“這個嘛,婉兒只是我認的妹妹,成親這樣的大事還是要交給兄長做決定的。”
蘇旋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想了想悠悠的說道:“那什麼,皇嫂不替我說說好話,我都已經把人得罪了。”
戰其鏜呲牙笑了一下,隨後就躲到了蘇政華的身後。
蘇旋樺尷尬的回頭,勉強笑道:“兄長你好,在下身爲八貝子,馬上就是八王爺了,身份地位哪點配不上婉兒,你爲什麼要拒絕呢?”
“因爲我們家婉兒不想嫁給沒有自己高的男人。”蘇妙傾冷冷的說道。
這話說的夠毒,作爲這屋子裡最矮的人,連小秋子都比蘇旋樺高上那麼一點,這話說的當真毫無
懸念啊。
“你……”蘇旋樺站在上官婉兒身邊,伸手比劃了兩下,‘哼’了一聲便離開了太子府。
戰其鏜和上官婉兒又笑到一起去了,他們對戳人家短處好像特別有成就感一般,估計也跟蘇旋樺當時和吃了死蒼蠅一樣的表情大大的取悅了她們有關。
蘇妙傾可不見任何笑容,無奈的說道:“婉兒,你整天除了闖禍就是闖禍。”
“這怎麼能怨我呢?我恨不得見他一次打一次,誰知道他有受虐傾向,非要娶我。”上官婉兒看出蘇妙傾有動怒的意思了,忙央求道:“公子,你不能不管婉兒,婉兒不想嫁人,我才十四歲。”
蘇妙傾冷笑道,“這是你說不想就不想的嗎?他是什麼身份,我們只是尋常百姓,這幾日你就不要再出門了。等我忙完這一陣就回北燕,不要再來中原了。”
上官婉兒不喜歡北燕的荒涼,卻不敢反駁什麼。
蘇妙傾接着說道:“我只能幫你抵擋一次,希望那個八貝子不會劍走偏鋒,讓皇上指婚,不然聖旨一下,我也保不住你。”
“誰會爲了我一個市井小民去請皇上賜婚啊?”上官婉兒一開始還不那麼相信,但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忽然覺得那個什麼八貝子可能真的做得出來。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那怎麼辦啊?”
沒人知道怎麼辦,只有逃婚一條路可選。
送走蘇妙傾和上官婉兒之後,方弦之把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說了一下,江南這幾年所交的賦稅雖然看着跟其餘各地差不多,但是實則差了不是一丁半點。
江南富庶,富到什麼程度不好說,因爲蘇繡錦鯉,雕工園林,糕點小吃,還有水路畢竟商船往來,一一算下來,定然要比只能種田爲生的地界富庶。那麼賦稅還是一樣的多,就顯然不同。
方弦之之所以來找蘇政華,因爲這事皇上十有八九是知道的,如果是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他們即便查出了十足的證據,要不要舉報,能不能成功都需要從長計議。
蘇政華沉吟半晌道:“當然要管。”
方弦之有點吃驚,“皇上那邊……”
“父皇即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恐怕也不知道八貝子那邊貪了多少錢,現在用富可敵國都不爲過了吧。”蘇政華淡笑:“沒有哪個皇帝能容易別人比自己富的。”
方弦之點了點頭,能徹查江南,那麼當年那轟動一時的大案說不定也能查出點苗頭來。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證據。
大概是手裡握了一張免死金牌,所以也不再那麼束手束腳。其實他本並不怕死,只不過怕自己還未能布好全局,尚未能爲方家平反就死了,那樣死的就太不值得了。
戰其鏜趴在那聽了半晌,見兩人可算是談完正事了,無比憂愁的說道:“你們說八貝子會不會去找皇上啊?”
“你還在想那件事啊?”方弦之好笑的搖了搖頭道:“上官婉兒又不是你的親妹妹,怎麼還真記掛上了。”
戰其鏜瞪
了方弦之一眼道:“那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羊入虎口吧。”
“算了吧,誰是羊誰是虎還不一定呢。”方弦之看的最清楚,淡淡的說道:“以上官婉兒的武功,強迫她很有難度,當然不排除用些手段,不過她才十四歲,皇上就算是賜婚也得等她明年及第再說。”
“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們做很多事了。”
方弦之最後一句話頗有深意。戰其鏜看向蘇政華,似是在尋求他的意見。
蘇政華點點頭道:“旋樺當了八王爺,如果江南情況還不改觀的話,定然要有所作爲。你不用太擔心,他三分鐘熱度,要成家早就成家了,這幾年父皇想給他賜婚不是一次兩次了。安心吧。”
這話才說完第二天,皇上的聖旨就下來了,這蘇旋樺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的邪風,非要娶上官婉兒不可,當天受到了侮辱之後,立刻就找皇上賜婚,那叫一個迫不及待。
皇上想給他指婚一個有些地位的大家閨秀都不行,他一門心思就要上官婉兒,並且揚言非上官婉兒不娶。皇上便封了個側室。
聖旨下到太子府,上官婉兒頓時無奈攤手,明確的告訴海公公,上官婉兒只是她的義妹,成親之事她做不了主,海公公頓時愁白了頭,第一次把聖旨拿了回去。
皇上大怒,將罪責怪罪到蘇政華頭上,說太子不懂事,當天便叫人太子進宮面聖。
“居然還有讓聖旨送回來的道理?你這個太子是白當了嗎?”
蘇政華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們沒有權利接這個指婚的聖旨。之前上官婉兒的哥哥已經否決了這門親事,兒臣怎麼敢接,若是成親那天新娘不願,做出些其他出格的事,難道還要兒臣負責嗎?”
“而且,父皇有所不知,上官婉兒還未及第,遠遠不到能嫁人的年齡,這麼做跟強迫有什麼區別?”
皇上皺眉,蘇旋樺並未說上官婉兒的年齡。
蘇政華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父皇有所不知,旋樺和上官婉兒不過只見了兩面,就非要娶人家過門。他過往的種種父皇想必也有耳聞,尋常人家的姑娘怎麼會同意?”
皇上當然知道自己這個侄子是什麼樣的,但是婚已經賜了,斷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他想了想說道:“明日,你帶那個女娃和她哥哥一起進宮,朕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只兩眼就把旋樺迷成這樣。”
蘇政華點點頭,回去將事情始末跟戰其鏜說了一遍,讓她去找蘇妙傾過來議事。
衆人落座,戰其鏜便擔憂的開口道:“婉兒會不會跟晚晴一樣……”
“不會,父皇已經指婚,那麼做在小輩裡將會顏面無存。”蘇政華安撫完戰其鏜,這纔看向蘇妙傾道:“以蘇公子的聰穎,明日入宮該如何脫身是否已經想好套路了?”
蘇妙傾搖了搖頭道:“明日我並不會入宮。”
戰其鏜忍不住怒道:“什麼?你不入宮難道要婉兒自己去,你真打算讓婉兒嫁給那個什麼八貝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