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園裡盛傳鬧鬼的傳聞,當然只有一個人看見是沒有用的。爲首的侍衛長就不信這件事,自己主動承擔起夜間巡邏的工作,這讓大家差點喜極而泣。
“咔嚓,咔嚓。”又是吃蘋果的聲音。
侍衛長拿起了手中的長刀,打算一會兒不管出現什麼東西,都把對方砍成爛泥。
“咔嚓,咔嚓。”只聽見啃蘋果生,卻一直見不到什麼東西。
月色濃稠,不用燈籠也能看清不遠處的景象,但是這聲音就好像在自己耳邊一樣,侍衛長神經繃緊。
嗖的一聲,從旁邊竄出個小老鼠,侍衛長二話不說就把那個老鼠給砍成了兩半。砍完才放鬆下來。
“這幫沒用的東西,因爲醫治老鼠怕成這樣。”
戰其鏜蹲在樹枝上很是無語,不理解這人怎麼想的,普通老鼠能啃蘋果啃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侍衛長大搖大擺的回去了,跟大家說是他們神經過敏,就是普通小動物作祟。大家夥兒見侍衛長沒事,也都將信將疑的出來巡邏。
戰其鏜拍了拍手跳下去看了看那個老鼠,對方蘭生說道:“行不行啊,這侍衛長武功還不錯。”
“他那是嚇出來,情急之下才那麼準,腳步虛浮,臥倒姿勢也不對,看果園的能厲害到什麼程度。”方蘭生說完,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了,我們走。”
侍衛長回家只有便直接脫衣服睡覺。這傢伙兒還有裸睡的習慣,這讓躲在房頂偷看的戰其鏜一下子就懵了。
方蘭生急忙在侍衛長脫褲子之前捂上了戰其鏜的眼睛,自己頗爲嫌棄的說道:“這都什麼人啊,那麼小還該裸睡,不怕老鼠咬了他的命根子。”
戰其鏜把自己眼睛解放出來,實在是不想低頭去看裡面的情況。可是一會兒萬一周生出什麼問題她還要幫忙。
“行了,他蓋上被子了,不過還是讓夜風過來吧,你這出來一趟,太子知道你看了別的男人的裸體,只怕是不會再讓你出來。”
方蘭生很是嫌棄道:“一會兒他要是嚇得尿牀倒是省事了,不用洗褲子了。”
戰其鏜實在不想看一個大男人尿牀,招手讓夜風過來,自己蹲在另一個房頂賞月去了。
“咔嚓,咔嚓。”
侍衛長剛睡醒就聽見咬蘋果的聲音,本能的坐起來,伸手就想摸放在旁邊的刀。但是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痛的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是愣是一句話都沒敢說,因爲他的正前方站着一個低着頭吃蘋果的小孩子。
“哥哥,好痛,你爲什麼不救我,不救我呢?”
侍衛長頓時被嚇得三魂不見兩魂半,大聲質問道:“你是誰,你爲什麼來嚇我?快說,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沒有可拿的東西,侍衛長只能把被子拉高,只露出兩個眼睛盯着前面。
“我只是想吃個蘋果,哥哥,爲什麼不救我……”
周生一直重複着爲什麼不救我這句話,侍衛長不知道回想到了什麼,嚇得瑟瑟發抖,乾脆躲在被
子裡不敢出來了。
周生喃喃自語般說道:“下面好冷,哥哥你來陪我吧。”
“不,不,別殺我,我還有用,我幫你報仇,幫你報仇,求你不要殺我。”
周生擡頭看看屋頂,方蘭生敲了敲屋頂,周生一個縱身就從窗戶跳了出去。差不多就行了,他們可沒想過要把人嚇死。
侍衛長等了半天,沒聽見聲音,這才把腦袋露出來,發現沒人才鬆了一口氣。
那邊方蘭生抱着周生去找戰其鏜,結果遠遠的就見戰其鏜跟蘇政華躺在別人家屋頂上賞月。蘇政華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手裡拿着戰其鏜最愛吃的糕點,見到方蘭生還招了招手。
“你們這是再野餐?”方蘭生拿了個糕點給周生。
蘇政華看了眼侍衛長的家問道:“成功了?”
方蘭生點了點頭,“應該吧,不行再嚇唬嚇唬唄。”
“沒想到你居然會用這種方法。”蘇政華處理完公務發現戰其鏜不在,一問才知道是來了這邊,這才帶着慰問品過來。
“其實不問也能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世家子弟慣是喜歡玩,慕容澤長得好看好欺負,又惹惱過他們中間一人,被欺負很正常,不過就是欺負狠了把人弄死了。”方蘭生冷笑道:“侍衛長不可能不知道園裡發生了什麼事,沒嚇死他算對他客氣的了。”
蘇政華點點頭:“嘛,沒想到你這麼愛打抱不平,不過呢我們也該走了。”
那邊夜風也說道:“侍衛長應該是去王府了。”
“那走吧,聽他怎麼說。”戰其鏜略帶沉重的站起身,不管最終怎麼樣,慕容澤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方蘭生笑着說道:“太子過來不會就是爲了秀恩愛吧?”
“當然,我怕我的太子妃餓。”蘇政華拉着戰其鏜在前面走。
方蘭生哄着周生道:“看沒看見,太子以後就是你的榜樣。”
周生不明所以的看看大家,不是很明白大家夥兒說的話。
蘇政華與其說是來秀恩愛,還不如說是想來看看方蘭生的手段。上一世方蘭生確實很出彩,運籌帷幄,決策全局,除了太年輕少了任性的認知以外都很不錯。可是這一世的方蘭生如何,他確實需要看一看。
方蘭生也知道,說那麼多不過都是和蘇政華過招。蘇政華需要聰明的謀臣,而他需要明智的君主,都馬虎不得。
那侍衛果然來找戰其鏜了,爲了不穿幫讓夜風先陪周生去廂房睡覺了。戰其鏜,方蘭生坐在堂前,蘇政華在裡屋聽着。
“太子妃,我招,我全招了。”侍衛長被嚇得不輕,說話還有些磕巴,就差直接撲到戰其鏜身上,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招出來了。
方蘭生不動聲色的把戰其鏜拉起,冷笑道:“你現在要招什麼就快說,半夜三更的難道要太子出來聽你鬧嗎?”
“不敢,太子日理萬機小的不敢驚動太子。”侍衛長看看戰其鏜又看看方蘭生小聲的說道:“那天那些人屬下確實記不全,只記得幾個熟悉的面
孔。其中有兵部尚書的兒子林語堂。”
“林語堂我會記得這麼清楚,還是因爲他每次都趾高氣昂的,連貝王爺的世子都不放在眼裡。那天他們來果園,說是要辦個詩會還是什麼的。讓我們不要去打擾,我便把果園的門給關了。”
侍衛長開始娓娓道來,“那孩子是之前跑進去的,回去的時候跟他們正好撞上。小的想要把他帶走,可是他們卻不讓,還有人提醉仙樓什麼的。後來林語堂就拿出一個蘋果,讓那孩子按他說的去做,你也知道初春的蘋果很貴,一般家庭買不起,所以那孩子就同意了。”
“剩下的小的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不可能一直站在那裡看。他們說要自己玩,我看他們挺其樂融融的,就離開了。再後來他們走了,跟我說不要多嘴,不然就怎樣怎樣,你也知道我一個小侍衛,誰也惹不起。”
戰其鏜看向方蘭生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蘋果這件事的,你莫非也在現場?”
方蘭生冷笑,“我若是在現場這件事就不會發生,那孩子屍體旁邊有一個看不出形狀的東西,我檢查過了,是蘋果,還沒被吃過。”
侍衛長聽他們討論說過的事,愣是不敢說話。
戰其鏜無奈揮手道:“你去找尹正路筆錄吧。”
侍衛長連哭帶磕頭的往前爬,又爬到了戰其鏜的腳邊,哭訴道:“不行啊,太子妃,我若是做了這個筆錄,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你若是不去錄這個筆錄,只怕別人也不會放過你。”戰其鏜冷淡道:“人在做天在看,那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死了,難道你心裡不會有愧嗎?”
侍衛長不住的磕頭,顯然嚇壞了。
方蘭生淡淡的看扣道:“你不去也不是不可以,每日進院子總會有收入記錄,誰花了多少錢,買走了什麼東西之類的,你把那個交出來。”
“小的已經交了啊。”侍衛長眼睛開始左右看,顯然心虛。
方蘭生冷笑:“你當我不知道你交給尹正的是個假的賬本嗎?正常要有手印的,最後一頁的手印都是一個人按的,要不要我給你好好的對比一下。”
侍衛長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們發現了,那你們說什麼我照辦就是了。”
戰其鏜送了一口氣,“這下總能結案了吧。”
方蘭生搖了搖頭道:“只怕這事你還要請皇上出面,而且越快越好,最好把事情鬧大了,不然最多就是放了周生,誰也不會得到懲罰。”
戰其鏜皺眉,“怎麼才能弄大了?”
“皇家果園鬧鬼,你說這事大不大?”方蘭生淡笑道:“明天去一下慕容家,讓他們夫婦寫個血狀,你再去找明瑤宇,讓他早朝提及此事,看看皇上什麼反應就是了。”
戰其鏜點點頭,拍了拍方蘭生的肩膀道:“你果然很厲害,原來扮鬼有這麼一層意思。”
方蘭生卻一點都不樂觀,“太子妃,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案子很可能並不會贏。”
“爲什麼啊?證據都找到了,爲什麼還會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