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的身體無力的掙扎了幾下,痛苦的叫聲也沒持續一會兒便沒了。灰衣人一腳踩在青衣人身上,眼神輕蔑的望着腳下的沒了反抗的灰衣人,竟笑了起來,將刀緩緩從青衣人的身體裡抽出,刀刃上青衣人的鮮血順着刀尖滴落在他背上,眨眼的功夫,傷口處便已全是血跡。灰衣人望着刀刃上的血,眼中多了一分狂熱,用手摸了一下刀刃上的鮮血,還有點點餘溫,竟將那手上的鮮血湊到嘴前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一幕被丁皓瞧在眼裡,整個人瞬間不好了,渾身起雞皮疙瘩,心中直犯嘀咕,只覺得喉嚨一癢,胃裡翻騰得厲害。
灰衣人這邊的戰況沒有引起其他幾處戰場的異變,每個人心中都跟明鏡似的,雖然此刻的灰衣人對每個人都有威脅,可此刻的他們正在全力對付眼前的人,無暇他顧,不敢分心。他們都知道,若無法擊殺眼前的對手,分心太多會被對手抓住機會,一旦如此,到時候自己也只剩死路一條了。
這樣的結果是他們每一個人都無法接受的,他們要的結果是殺死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自己作爲獲勝者高昂的離去,尋一處隱蔽的地方,修養個幾日,再去尋找機緣。
想法雖好,卻也要人配合才行,否則所有的想法無論好壞,都只是一個想法而已。
灰衣人自然不會配合場中交手的其餘人,他猙獰的笑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目光中除了猙獰,還有無盡的貪婪,赤裸裸的貪婪。
灰衣人觀看了一眼林中各處的戰場情況,心中有了計較,立刻開始行動,他不想給其他人時間決出勝負,然後能夠從容面對接下來自己的襲殺,那樣的話對他來說,他自己也沒有多大把握能夠將決出勝負的人一一擊殺,然後獨自離去。
灰衣人動作輕盈,先奔着南方纏鬥的二人襲去。
見灰衣人朝自己這方來了,交手的二人心中都是一緊,暗罵灰衣人混蛋,竟先從自己這邊下手。可他們心中除了焦急以外,也沒別的法子了,他們無法指責灰衣人的行爲,因爲若是換做他們,他們也會這般行事,只不過此刻行動的人不是他們,而目標卻是他們,他們都能感覺到對方急切,出手的力度明顯比之前大了。
心中焦急,出手狠辣,卻無法改變灰衣人襲來的現狀,二人又不可能講和,因爲對方只能有一個結局,那便是死。
沒有給他們二人太多的時間去考慮接下來的局面如何發展,灰衣人已經邪笑着持劍來到了他們身邊,不過十步左右的距離。
此刻,交手的二人卻有了驚變,只見一人腳下一滑,身子不穩,眼中全是驚恐的神色,接着一把劍便在他驚恐萬分的目光中刺入了他的胸膛,然後帶着血水從他後背刺出,刺中他的人正是他身前與他交手的對頭。
眼看自己刺中了對方,可那人卻沒有一點開心所言,他眼中全是驚訝,他見對方有破綻,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加快速度便刺中了對方。可此刻見到對方眼中的驚恐,他下意識的想要回身,卻已爲時已晚,他覺得身後刮過一陣風,然後有東西抵到自己的後背,嚇得他額頭冷汗直冒,接着便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刺入了自己身體,然後從前胸刺出。他低了一下頭,只見一柄流淌着鮮血的刀尖明晃晃的出現在自己胸前,他腦中只冒出一個念頭,原來,那感覺是真的,怪不得那麼疼,便沒了生機。
灰衣人直到此刻都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他有些不信的將刀從對手的身體中抽出,望着失去生命而剎那間倒地的屍體,他心中有些發矇,甚至覺得不可思議,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感覺到疼痛,方纔確定自己沒有做夢,而是真真實實的做到了。
灰衣人襲殺南方兩人的事情,發生的一切都太順利,進展也是無比的順暢,簡直有如天助一般,怪不得他會心有疑惑,感覺自己像做夢一般。此刻他確定了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心中瞬間膨脹起來,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眼中盡是狂熱,望着剩下的最後兩組人,他再沒了任何謹慎,大方的往西方正在顫抖的二人殺去。
丁皓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切,眉頭緊鎖,他方纔好像看見了廝殺中的黑衣人有所動作,然後灰衣人便輕鬆的解決了一組正在激烈纏鬥中的對手,但是他卻沒有看得真切,沒有看見黑衣人是如何出手的。但丁皓卻有一種直覺,那灰衣人之所以能如此輕易的得手,必定與黑衣人有着一定的關係,只是他現在無法找到黑衣人動手的證據罷了。
白狸對於這些廝殺,一點興趣都沒有,瞧着林中的人數越來越少,它反而變得放鬆起來,也不再那麼小心翼翼的躲在丁皓身後,而是躍到了它的肩頭,趴在丁皓的肩上,愜意的望着那些交戰中的人來。
對於白狸來說,不管交戰廝殺的人有多少,都與它沒有多大的關係,只是異種族羣之間的相互殺伐而已,反正在這個秘境中,死的人越多越好,那樣打它主意的人便會越來越少,它纔有足夠的安全感,如同此刻林中廝殺的人一般,現在已經少了三個,看樣子,不出一刻鐘的功夫,場中便只會剩下一人。
林中發生的一切,正如同白狸心中想的一般,在一刻鐘之間便決出了最後的勝負。
灰衣人目光狂熱的往西方決鬥的二人奔去,但還未等他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場中局面瞬間來了一個大逆轉,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也是他不願見到的,望着眼前的黑衣人,他眼中的狂熱瞬間沒了色彩,只有那說不出的恐懼,然後帶着不甘死去。
驚變來得如此突然,哪怕場外的丁皓一時間竟也難以置信,更何況場中一直交手中的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