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又圓了幾分,疏桐缺月的景緻已不復存在,樹梢上掛着的月亮十分豐滿,似乎是那孩童鼓起的雙頰,又如有了身子的婦人,肚皮圓溜溜的貼在了天幕上。前院裡擺着幾桌酒席,一些丫鬟婆子們坐在桌子旁邊說說笑笑,只是還沒有人下筷子。
淑華坐在上首,焦急不安的望着通往中庭的門,眼巴巴的盼望着高祥能跟着秦媽媽出來到前院來陪她用晚飯。這是她的姨娘酒,高夫人特地命人替她整治的,也就是說承認了她在這院子裡的地位——她是高祥的姨娘,是半個主子,丫鬟婆子們見了她,少不得恭恭敬敬喊一句“文姨娘”。
心中焦躁,桌子上頭那些菜餚都失去了香噴噴的味道,一雙眼珠子只是盯着那扇門,一眨也不眨。小菲在旁邊見着心中暗自嘆氣,姨娘實在有些偏執,這姨娘酒席是下人們一起用的,也就是個改口的意思,自家姨娘竟然異想天開,還想着請了二爺過來用飯。她是什麼身份,桌子旁邊坐着的人是什麼身份,二爺又是什麼身份?
不一會,就見秦媽媽耷拉着腦袋從裡邊走出來,淑華伸長着脖子往她身後看,不見有人,不由得十分失望:“二爺不來嗎?”
秦媽媽搖了搖頭:“二爺說他不來,身份不合適。”
淑華擰起了一對眉毛,咬着嘴脣好半日沒說話,旁邊的丫鬟婆子們都擡眼望着她,手裡拿着筷子停在那裡,不知道這酒席是不是可以開席了。
“開席罷。”淑華怏怏的說了一句,高祥說的也是,這是丫鬟婆子們用的酒席,他來了像什麼樣子呢,不如等今晚他來自己房間裡再與他好好撒嬌說話。一想着晚上的情景,淑華頓時覺得自己全身都熱了起來,手腳都有些發軟。做這一行有幾年了,沒有男人在身邊還真有些不舒服。
酒席整治得很豐盛,大家吃得也非常愉快,丫鬟婆子們不住的恭維着淑華:“文姨娘生得這麼好看,肯定是個得寵的,到時候生了孩子,那身份更是不同了。”
一個生得不差的丫鬟點頭道:“可不是呢,二少奶奶來半年了還沒動靜,或許姨娘佔了先也說不定,到時候庶長子肯定跑不了。”一邊說着,一邊眼睛朝淑華身上溜了幾眼,夫人也真是,何必這麼處心積慮到外邊找個狐媚子進來做姨娘,直接把自己擡做姨娘,二爺二少奶奶不一樣要接着?千惠上回想爬牀被二爺趕走,偏偏送個姨娘過來又收了,這事兒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在門邊輕輕叩門,衆人擡頭一看,就見一個穿着水碧色衫子的丫鬟站在門口:“哪一位是文姨娘?”
淑華見那丫鬟手裡拿着一堆東西,臉上有着甜甜的笑容,不知道她是哪個院子裡的,轉臉問了一聲:“這是哪個院子裡的?”
“這是三公子院子裡的碧春。”坐在旁邊桌子上有認得的回答,站起身將那碧春引了過來:“碧春,你今晚怎麼來了?”
碧春走到淑華面前低頭行了一禮:“我們家公子讓我給姨娘送些禮來,說是恭賀姨娘進了高府。”
小菲將她手裡的東西接了過去,淑華瞧着是一個織錦盒子,也不知道里邊放着什麼,還有一個大紅封,想必裡邊裝的是銀票。心裡不由得暗暗歡喜,昨晚在園子裡遇着那三公子,連話都沒有說,他竟然便派人給自己送禮,着實是個知趣人兒。趕緊吩咐小菲給碧春添了一條凳子:“坐下吃些東西罷。”
碧春笑嘻嘻道:“我們家公子說姨娘生得跟九天仙女一般,碧春先是不相信,現兒見了果然不假,真是生得美貌,叫人瞧着眼熱呢。”
聽到高瑞讚自己,淑華更是得意,叫小菲賞了碧春一個小荷包兒:“回去代我謝過你家公子,讓他破費了。”
碧春接過荷包,抿嘴笑了笑,低下頭來吃飯,旁邊的丫鬟婆子們也紛紛附和着高瑞的話:“三公子說得沒錯,姨娘真是生得好相貌,就連二少奶奶都被比下去了。”大家口裡雖然這般說,心裡卻有些不屑,生得再好有什麼用,不一樣是做姨娘的命?容府原來見過淑華知道她身份的,更是冷笑不已,長寧侯府的侯府小姐,現在落到了做姨娘的份上,還如此沾沾自喜,着實可悲。
這晚宴吃得熱熱鬧鬧,淑華也漸漸忘記了高祥沒過來陪她用飯的事兒,回答房中,先打開了那大紅紙封,抽出來一張紙,往上邊一瞅,不是銀票,只是寫了四行詩句,不由得大爲惱火,將那紙條兒扔到了一旁。又將那織錦盒子抱了過來,打開一看,裡邊是一套頭面首飾,看着那樣子應該花了不少錢。再仔細看看織錦盒子裡邊,上面有金玉坊的表記,這才舒了一口氣:“這三公子倒也大方。”
忽然想起被她扔到一旁的紙條,人家都送了頭面首飾來,自己好歹也要看看那紙條上邊寫的是什麼。展開一看,四句詩裡邊含着挑逗之意,前邊兩句贊她好相貌,後邊兩句卻有些露骨,意思是有機會若是能人約黃昏後,那便再好也不過了。
淑華將紙條攥在手裡,一顆心只是熱騰騰的一片:“高祥,你不在意我,偏偏還有旁人在意我呢。”她咬牙切齒的低聲說了一句,伸手將桌子上的銅鏡拿了過來,攬鏡自照,裡邊佳人如玉,膚色白裡透紅,微微張開的小嘴裡邊,牙齒潔白得如珍珠粒一般。
“小菲!”淑華揚聲喊了一句,守在門口的小菲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姨娘有什麼事情吩咐?”
“你趕緊替我再補下妝,二爺說不定就要來了。”淑華回眼望了小菲一下,那眼波真是如春水般盪漾着,讓小菲瞧了都覺得有些心動不已,姨娘這雙眼睛可真真是勾人魂魄,想來二爺是怎麼也逃不掉了,自己安心服侍着姨娘,以後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處。
替淑華梳了頭髮,重新勻了脂粉,眼見着月亮已經升到了中天,時候不早了,可高祥還不見來。淑華坐在屋子裡有些心焦,按着大戶人家的規矩,新姨娘擡進府,不說第一晚,第二晚那位爺無論如何也會要在姨娘房裡過,可現在都這個時辰點了,怎麼還不見他過來?
實在沒忍住,淑華披了一件薄紗斗篷在外頭,跨出了屋子,帶着小菲往後院走了過去。身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響動,路上沒有人,所以也沒有人阻攔她。淑華穿過中庭到了內院門口,裡邊黑乎乎的一片,不見半點燈火,不由得大爲吃驚,看起來高祥已經睡下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輕慢自己!淑華扶着那月亮門站着,委屈的淚水不住的往下邊躺,自己坐在屋子裡盼望了這麼久,他卻跟沒事人一樣睡着了。跺了跺腳,她正想闖進到裡邊去,身邊的小菲趕緊伸手拉住了她:“姨娘,二爺都歇下了,你還去驚擾他,小心惹得他不高興,以後便更不待見姨娘了!”
淑華聽着也泄了氣,收住步子怏怏道:“回去罷。”
到了自己屋子裡頭,由小菲服侍着梳洗上牀,可怎麼也不能入睡,眼睛望着窗外隱約的月色,心裡猶如有風暴呼嘯而過。究竟爲什麼他呀如此對待自己?她抓緊了被子,不住的翻來覆去。回想小時候,他分明是喜歡自己的,只是被容秋華母女哄着住到了隨雲苑,於是慢慢的與那容秋華接近一些。後來慢慢的他與自己越來越生分,眼睛裡邊只有那個可惡的容秋華。今晚是自己擺的姨娘酒,也就是說自己正式成了他的姨娘,相當於成親的意思,他自然要來和自己一起睡的,可他卻當沒有這一回事情一般,自顧自的和那容秋華睡下了,這簡直是一種恥辱!
在牀上翻來覆去,實在有些睡不着,身邊沒有一個人只覺心裡空蕩蕩的一片。淑華咬緊了牙齒,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輕輕揉捏了起來,那處是如此柔軟,如此豐盈,兩隻手都有些握不住。她才揉了兩下,便覺得自己底下開始有些潺潺細流,慢慢的從那溪谷深處爬了出來,一點點的溼了褻褲。
“好熱……”淑華呻吟了一聲,只覺得小腹處有一股熱流衝過,一直散到了她的四肢五骸。此時此刻,她真希望身上有個男人,將他那碩大的物事入到她的溪谷裡去,將那處地方填得滿滿的,不留一絲縫隙。
隨便來個男人就好,即便是那一口大板牙,全身乾瘦的範老爹都好,她現在只希望有人在她身上馳騁,不住的將那火熱的物事塞到她的最裡邊。手慢慢的移了下去,到了那神秘的幽谷入口,稍微停了停,猶豫着在旁邊徘徊。可一種渴望讓她沒有停止自己的手指,最後慢慢的探了下去,觸及到那柔軟的兩片,淑華身子抖了抖,眼前浮現出了高祥的臉。她有些興奮,開始想象着高祥摟緊她,將他那東西扎進她的體內的瞬間,自己的手指也跟着她的想象滑了進去。
她的身子不住的發抖,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將她湮沒,她弓起了身子,繃直了腳尖,幾根手指沒入了那花谷深處,不住的在摩挲着綠草萋萋,花樹迷離。“祥哥哥……”淑華的喉嚨裡呻yin出幾個字來,她覺得彷彿是高祥在上邊弄着她一般,讓她飄飄欲仙,幾乎要飛上了雲端。
□如波浪般席捲了一切,她的羞恥心不復存在,只是瘋狂的用那手指撫慰着自己渴求的身體,一次次的出出進進,讓她享受着說不出的快樂,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需要一個人過,她將腿勾着那薄薄的被子,不住的在顫抖。
激情過後,身邊冷冷清清,只是手上有着一掌溼潤。淑華有些疲軟下來,可心裡還是有着寂寞空虛:“隨便給我一個男人,不論是誰,我都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