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戛然而止,衆人皆是一驚,眼睛齊刷刷的望向了坐在那裡的王二小姐。
“嫦莘,怎麼了?”王夫人心裡有幾分着急,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王二小姐一張俏臉有些發白,眉頭微微皺起,左手握住了右手,指間滲出了一點點殷紅血珠子。
“紫玉,快些去取救急的盒子來,再去個人請太醫!”魏貴妃也吃了一驚,王二小姐指間的那點點殷紅實在刺眼,雖然頭頂上不斷有合歡花飄落下來落在王二小姐的手上,可依舊不能將那抹殷紅給蓋住。
秋華也是一驚,王二小姐坐在那裡彈琴,怎麼好端端的便會手指流血?望着那架古琴,她忽然有些不寒而慄,這便是宮裡的勾心鬥角不成?這些貴女們還沒有進宮就已經鬥成這樣,若是嫁了許允煜,那些正妃側妃之間還不知道會怎麼鬥呢!
合歡樹下一片混亂,大家都圍了上去,有假意安慰王二小姐的,也有嘴邊帶笑靜靜站在旁邊不言不語的,這時明珠郡主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拉住秋華的手道:“容姐姐,咱們到旁邊玩去。”
秋華搖了搖頭:“王二小姐出了事兒,我們卻扔了她在這裡走開,這樣不大好,總歸要等太醫來了再說。”
“容姐姐,我和你說。”明珠郡主將秋華拉到一邊,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你知道王二小姐怎麼會忽然受傷的嗎?”
看着明珠郡主那奇怪的笑容,秋華心裡一怔,莫非這事情是明珠郡主的手筆?明珠郡主將秋華拉得彎下了腰,將一張小嘴附到她耳便,悄悄的說道:“薛六小姐告訴我說,那位王二小姐竟然想毀了你的墨竹圖,我這才特地讓她吃點小虧。誰叫她素日裡老是誇耀她的琴彈得好,我便想讓她以後不能彈琴!”
秋華身子一怔,原來誰都不是省油的燈!借了明珠郡主的手來給自己出氣,而且說不定能給自己掃除一個有力的對手,這位薛六小姐打得一手好算盤!
“王二小姐的手……不會有事罷?”秋華猶豫的看了那邊一眼,紫玉姑姑已經跑着回來了,似乎正在替王二小姐包手指,心裡有些吃驚,這明珠郡主小小年紀,可真是心狠,那王二小姐雖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可若是因着這事兒便要廢了右手,那可真是不幸之事。
“那便要看她的造化了。”明珠郡主笑得毫不在意:“我讓人在古琴的兩端都裝了些好東西,她若是按得重些,那可說不準!”
“若是貴妃娘娘查起來,那又該如何?那幾個替你裝好東西的宮人會如何處置呢?”秋華皺了皺眉頭,這長樂宮裡肯定有會有人遭殃了。
“處置兩個奴婢算什麼,讓本郡主開心便是她們該做的事!”明珠郡主揚起頭,小臉蛋上閃過一絲傲慢的神色:“我若是心情好,自然會去替她們說幾句好話兒,若是沒興趣,那也只能怪她們命不好。”
秋華心裡顫了顫,不再說話,明珠郡主抓她的手卻更緊了:“容姐姐,你看你看,太醫來了!咱們去聽聽看太醫怎麼說!”
太醫來檢查了下王二小姐的傷勢,替她換了藥,這才擡手向魏貴妃回稟:“王二小姐只是不慎割破了手指皮,並不是大事,只是這些日子這幾個手指是沾不得水了。”
魏貴妃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讓宮女送太醫出去,轉臉望着一臉愁容的王夫人道:“這下可算是放心了,令千金並無大礙。”
王夫人的臉木呆呆的,似乎依然沒有從震驚裡邊回過神來,王二小姐此時卻鎮靜了下來,站起身來向魏貴妃行了一禮:“嫦莘驚擾了貴妃娘娘的興致,還望娘娘恕罪。”
“王二小姐受驚了,趕緊去歇息着!”魏貴妃看了看王二小姐,心裡不住點頭,這倒是個聰明角色,懂得利用這機會來表現自己,她父親乃是兵部尚書,煜兒娶她做皇子妃倒也不虧。
許允煜走到王二小姐身邊,殷殷關切的問了幾句話,王二小姐見許允煜如此關心自己,心裡比吃了蜜還甜,嘴角含笑回覆了許允煜幾句,看得在場的小姐們都十分羨豔,沒想到彈琴傷了手還能有這般待遇,早知道自己也該坐上去彈上一曲纔是。
見衆人的眼光皆望向那架古琴,秋華有些發憷,若是一個個的都上去彈琴,那定然會傷了不少人,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再說王二小姐手指受傷還可以用她肌膚過於嬌嫩來掩飾一二,可如果魏貴妃見上去彈琴的小姐都傷了手指,心中定會不喜,而且也會起疑究竟是誰人做下的這事兒,定會追查到底。想到此處秋華清了清嗓子道:“王二小姐的琴彈得真是好,我從未聽到過這麼美妙的琴音。”
王二小姐聽到秋華在稱讚自己,不由得擡起頭來看了秋華一眼,表情十分茫然。秋華朝她笑了笑道:“王二小姐,以後大家聚在一起聽琴的時候,你該最後一個演奏纔是,要不是你珠玉在前,旁的人可都不敢再彈了。”
“可不是這樣?”旁邊有位貴女笑得極其虛假:“我看咱們也不必上去獻醜了,有王二小姐一個人彈奏便是了。”
旁邊一羣人倒是沒了聲息,都將眼神從琴上撤了回來,紛紛開始讚揚起王二小姐的琴藝來。魏貴妃見王二小姐傷勢不重,總算是放了心,叫人將那瑤琴收了起來:“既然大家都說王二小姐的琴藝好,不想再彈,那便等着王二小姐手指的傷好了,咱們再來聽她彈琴罷。”
貴妃娘娘發了話,衆人自然不會再有反對的意見,都站起身來陪着貴妃娘娘往主殿裡邊走,不多時皇上下朝也來了長樂宮,大家見皇上駕到,慌忙行禮接駕。
許胤塡昨日本來答應了魏貴妃陪她吃晚飯,後來聽人來報說貴妃娘娘請了一些夫人帶着女兒來長樂宮赴宴,心裡知道她是想要替許允煜挑皇子妃,不免有些好奇,於是索性下了朝便直接來了長樂宮。
“平身罷。”許胤塡對跪了一地的夫人小姐們吩咐了一聲,笑着對魏貴妃道:“愛妃,朕怎麼便覺得這長樂宮裡忽然chun色滿園了?哪裡來了這麼多美貌的小姐?以前都不曾見過。”
魏貴妃心中得意,皇上本來答應晚上來陪她用膳,沒想到中午也過來了,真是給了她莫大的恩典,她朝許胤塡微微一笑,一雙杏眼送去了一堆水波:“皇上,臣妾請了幾位夫人帶着女兒來陪臣妾,看着這些美人,頓時便覺自己老了呢。”
許胤塡哈哈大笑:“愛妃哪裡就老了?我見你依舊還與那十七八歲少女無異。”
聽着許胤塡這般誇讚自己,魏貴妃更是心裡得意,端着茶盞兒慢慢喝了一口茶水,那茶盞蓋子卻怎麼也掩不住她嘴角的笑容。秋華規規矩矩坐在右邊,聽着皇上與魏貴妃的交談,心裡覺得十分無味,這宮裡頭,好似人人都戴着一張面具,說出的話和自己心裡頭想的完全是兩樣。她現在只巴望着快些吃了飯好回慈寧宮去,與這一羣外表天真內心城府頗深的貴女們混在一處,她只覺自己全身都有些不舒服。
夜晚靜謐無聲,空中有一輪明月,如水般的月華披灑在大地上,就如籠了件薄薄的輕紗一般。長樂宮裡的樹木不住的搖曳着枝椏,在地上投下了長長的黑影。樹枝籠罩的後院,有間屋子正亮着明亮的宮燈,氤氳的香霧嫋嫋的在牀邊不遠處的鎏金香爐裡升起,九華帳裡有兩條身影交織在一處,不住的翻滾着,shen吟聲在這房間裡盪漾着,似乎化成了催qing的藥物,讓那牀上的男子格外興奮:“愛妃,你這身上的肉可真是柔軟,摸上去便如觸着水一般,實在舒服。”
“皇上!”魏貴妃眼中流露出無邊j□j,白皙的臉上有着淡淡的粉色:“皇上慣會捉弄人,臣妾可不相信!”
“你不相信朕還能相信誰?”許胤塡哈哈大笑,又用力深入了些:“愛妃,朕白天送了禮給你,這晚上送你的禮可喜歡?”
魏貴妃的聲音高高低低響起,似乎歡喜得在笑又似乎在低低的哭泣:“皇上,臣妾快受不住了,你別太深了!”
許胤塡沒有管魏貴妃在身下的哭喊,更加用力了些,魏貴妃的手緊緊抓住了許胤塡的腰,頭上的汗珠滾落在牀單上邊,喘氣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皇上,皇上……”
過了好一會兒,這聲音才慢慢平息了下來 ,許胤塡在魏貴妃身上滾了下來,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魏貴妃披了件衣裳走到門口吩咐守在那裡的內侍送熱湯進來,不多時便有宮人擡了一個桶子進來,伺候這許胤塡擦洗,然後又替魏貴妃擦洗了下。
當兩人再次躺回牀上去的時候已經沒有剛纔的激情,魏貴妃見許胤塡似乎有了點睡意,心中一急,輕輕推了推他:“皇上,臣妾還有一個請求,希望皇上能答應臣妾。”
許胤塡漫不經心的睜開了眼睛,望着魏貴妃含着春水的杏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下巴:“都弄了這麼久,難道愛妃還不滿足不成?”
魏貴妃嬌羞的在許胤塡懷裡蹭了蹭:“皇上,煜兒今年十七了,也該要給他指個皇子妃罷?我記得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十八歲便成親了,這指了皇子妃,三媒六聘的,準備大婚少說也該一年半載的呢。”
許胤塡有些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們是德妃生的,自然不能與貴妃生的煜兒比,隨便指個成親便是了,沒有這麼多講究,自然要早些。”
魏貴妃聽了這話心裡歡喜,伸手摟住了許胤塡的脖子,嘴脣在他的臉上蹭了蹭:“皇上,臣妾看着今日來的小姐們裡邊,那位王二小姐着實賢淑,她又擅長古琴,真可謂是才貌俱佳,臣妾想向皇上求個恩典,指了她給煜兒做皇子妃。”
“那王二小姐才貌俱全?”許胤塡見魏貴妃問得急切,不由得也動了意:“這才貌俱佳的又不只有一個,我看那容四小姐畫的墨竹圖十分不錯,也算得上是個才貌俱佳的。”
魏貴妃聽了心中一陣緊張,皇上的意思,莫非是想指了容四小姐給煜兒做正妃?這可萬萬不行!她撅嘴在許胤塡臉上親了一口,又將手悄悄的朝他下邊探了過去:“皇上就是不心疼臣妾!素日裡皇后娘娘要什麼東西,只要開口,皇上保準點頭同意,現兒臣妾想替煜兒求個恩典,皇上倒推三阻四的了。”
許胤塡被魏貴妃纏得一陣心頭髮熱,抱住魏貴妃道:“那王二小姐是哪家府上的?我好好瞧瞧,明天再給愛妃答覆。”